秋水伴伊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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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拖庆头到尾在戏弄她、玩弄她,为了“要她”居然不惜出卖自己以换得特权。
不,简直不是人!
丽诗躲在盥洗室哭个不停,不过她知道不能哭太久。她的心逐渐变硬、变得坚
强。不能再受屈辱,她当傻子已经太久,如果他能这么毫不在乎,那她也能。她不
能再哭下去,还有事等她解决。
她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回戴天仇的办公室,平静的通知对方她要辞职,她给他
两令礼拜的时间找人。
戴天仇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接下来几天,他们好像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
更陌生。谈公事时他们彼此保持礼貌,但神态僵硬得有如面具,丽诗痛苦至极,恨
不得快点远离他、远离此地。他愈快找到人手接替他愈好,如果他找不到人,两周
之后她也要离开。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又开始看报纸人事栏了,周六戴天仇面试了两个人,第二天又见了三个——
这些人全是经由介绍所先行挑选,再通过妮可的面试。星期五中午林逸芬接了通她
的电话。
“找你的,丽诗,私人电话。”
“谢谢你,逸芬。”她想一定是嫂子打来的,却没料到听到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丽诗?丽诗,是我。”
她认得这声音,又好像不认得。她感觉熟悉,又有点陌生——当她醒悟是谁后,
已过个好一会。“浩然?浩然!”她大叫。
“是,是我,亲爱的丽诗。”对方松口气。
“哦,浩然,你回采了?你人在哪?”她总算觉察自己嗓门太高,赶快瞄一眼
戴天仇的门。她压低了声调;但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她的声音。
戴天仇正想推门出来,丽诗—声惊呼透过门扉传入他耳中。她叫的是“浩然!”
没错。他僵在原地,丽诗接下去的话,他—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浩然,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哦,什么时候回国的?哦,老天,怎么了……我听了真难过。”
徐浩然疲倦的语气十分明显,她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她静静倾诉,他只
是—再叨絮他以为她会挂断他的电话。
丽诗轻轻微笑,很高兴自己从不曾这么想过。对他,她心中没有一丝恨意,因
为他,她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对方,使得他们两个人都避免一次大错。
现在她对他纯粹只有朋友的关切。“那么你决定在平镇定居下来了?徐浩然,
噢,好,你如果坚持的话。”他的要求使她蹙了蹙眉,不过她还是答应了。“我去
平镇很方便。明天?好,就明天。在哪儿见?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时间和地址就
好。”
她搁下话筒,另一通电话又进来了,是客户。她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猜测徐浩然
为什么坚持见她?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的?
虽然说她和徐浩然之间曾有的一切已经云消雾散,但她仍怀疑戴天仇如果知情,
他的反应会如何?不过他不会知道的。问题是——坐在椅子上的丽诗霍然僵硬起来,
她还担心戴天仇做什么?他们之间如今是空空如也,和徐浩然至少仍存着一份友谊,
而戴天仇对她简直像仇人!
想到这里,丽诗忍不住潸潸落泪,她恨自己如此绝望地爱着戴天仇,根本无法
自救。一思及将要离他而去,她就心如刀割。在她心中隐隐存着几许希望,希望戴
天仇态度会软化,他会亲自求她留下来,留下来——桌上的电话“哗”一声,杷她
吓得跳起来。“丽诗,进来,我有话对你说。是戴天仇!她开始心跳,慌忙擦干眼
泪。他找她,他有事找她。
戴天仇不在办公桌后,他站着,似乎即将出门。
“什么事?”他要留她了!丽诗露出微笑。
他没有回报笑容,只是脸色奇异地看着她。“我要出去见个客户,大约要花几
个钟头。”
她点点头,这她早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他目光如炬,定定落在她脸
上。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凝重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颤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他耸耸肩,但一点轻松意味也没有。“我只是在想今天早上还有
什么事没有。”
“今天早上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你等一下要赴的约会……”他扫了外头她的工
作间一眼;“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她吁口气,告诉他两通她已代为解决的电话,以及一位希望他回电的先生。
“只有这样?丽诗。”
她点头,再次展笑。
他猝然转向窗外,令丽诗吓了一跳。“好,丽诗,你今天就可以走了。”
“走?”她的舌头打了好几个结,喉咙同时紧缩走来。“可是……可是……”
她几乎不能相信他刚刚说的话,只能盯着他的背。“你……我……你还没找到人呀。
这太……太不负责任了,我打算待到下礼拜的。”
天呀!她作梦也没想到他居然要赶她走,刚刚她还私下情不自胜,以为他改变
心意了,要亲口挽留她,但他居然要撵走她!
戴天仇自有他的理由,非常特殊的。“首先,我还有逸芬,”他冷冷的指出。
“第二,我刚刚才要妮可去找几个临时的,第三,我下周有好几天不在公司,所以,”
他冷静地说;“你完全不需要再待下去了。当然,这个月的薪水我会照付。”他回
过身,话语霍然结束。
最后一句话对丽诗无疑是个侮辱。她直盯着他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他,他真像个
陌生人。“天仇,我“事实上,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逸芬可以应付这个下午的。”
她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他又回身背对她。意思很明显:等我回来时我不要再
看见你!他甚至连现在都不想看她!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能楞怔地看着那片宽阔的背,好像一面墙,如此拒人
于千里之外。这就是他的再见,绝无反顾,毫不留情。
她对怎么退出的浑然不觉,只记得临走前轻轻对戴天仇说道:“我想你有你的
想法及做法,再见,祝你事业及梦想成功。”
她收拾东西向大家告别,然后悄悄离去。
每—个人都吓呆了——但绝比不上她。
她在平镇车站下了火车,有一瞬,她忘了自己来这儿做什么?
“小姐,买份早报!”
她向报童摇摇头,悲伤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支着手肘思索,脑海中尽是戴天
仇的影子。另一辆火车又进站了,轰隆声震醒她的痴想。
徐浩然。对了,是徐浩然,她要会面的是他,不是戴天仇,永远不是戴天仇。
她慢吞看出了车站,在街道上打转,寻找徐浩然下榻的旅馆。平镇她并不是顶
熟,得花点精神找找。
徐浩然回来已有两个札拜,周四才从老家来到平镇,周五要去面试,不知道他
面试得怎么样了?她弄不懂他为何要在平镇定居,也许朱慧是平镇人。
到了旅馆,她发现前一任未婚夫就坐在空旷的大厅里,一见到她,他立刻站起
采迎向前。“丽诗,我好高兴见到你!”
她微笑着坐下采,打量光线徽弱、布置简单的旅馆大厅。徐浩然可能舍不得去
住较好的旅馆。
“面试得怎么样?”她和善地问。
“我不知道,还要等一阵子才知道结果。我去叫一份茶点好吗?”
“好的。”
他—走,丽诗的心思立刻飞向戴天仇,她甚至不再想徐浩然为什么约她来见面?
徐浩然熬去而复返后,丽诗才略微仔细地观察了他,他的确有点改变,原本白
皙的皮肤晒成古铜色,面貌显得有些苍老,嘴角不再像往日一样上扬了。
“你好像比较瘦。”
他耸耸肩。“我病了一阵子。”
“哦,我很难过。”
他又耸耸肩。“现在好了,传染病害我躺了三礼拜。抽烟吗?”
她吃惊地摇头。他应该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的。“你想和我谈什么呢?”
“我……”他面露犹豫之色,突地赧然起来。
“你说好了,没关系,”她观测他。“你好像心事重重,为了什么?”
“你猜不出来吗?”他没有看她。
她摇头。“我猜不出来。”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赔罪。”
“没有必要,相信我,事情已经过了,我一点也不在意。”
他蹙蹙眉。“但我相信那封信一定对你造成了打击,我……我不是存心的,我
真是羞愧极了,我应该……至少应更委婉的告诉你。”
“的确,当时是个打击,而且,你也的确该委婉一点,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很沮丧。“我该骂,真的,现在不能怪你。”
她笑了笑。“不,别误会,我没有意思指责你。我要你明白,我从来没有爱过
你,那时候是我自己昏头。”她情清楚楚地讲。
她不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不相信?松了一口气?失望?天晓得。
“丽诗——”他呆若木鸡,呐呐地说。
“真的,我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祝福你和朱小姐,希望你们生活美满,
什么时候结婚?”
送茶点的侍者打断了他们。
对方拿起汤匙,似乎故意找事做。“加糖?”
“我不加糖。”
“哦,是的,我记得……朱慧,我们已分手两个多月了。”
丽诗心头—凛,立刻戒备起来。“哦,真遗憾。然后呢?”
他垂头丧气。“我仍然爱着她。”第一次,对方诚实的吐露他的心声。
“哦,我替你难过,”她诚心地说,她非常了解他的心情。“所以你才决定在
平镇定居,为了躲她?她不会也是咱们老家的人吧?”
“不,她不是。她家在东北角,目前她仍在沙乌地,还要再待一年,她现在和
—个医师要好,我……我一直求她不要离开我,但……我想我最后已变成她的包袱。”
丽诗悲惨地闭上眼睛。谢天谢地!至少在戴天仇面前她还没沦落到必须乞怜到
像徐浩然一样的地步。而且最后竟成为心爱的人的包袱,这是件多么羞耻的事!她
不禁十分地同情起徐浩然来了。但她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劝他忘了朱蕙?哦,那她
自己呢?戴天仇呢?
她忘得了吗?
“我了解你的感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所以我才要找你谈谈,”他终于露出笑容。“自己经历过后才知道别人身受
的痛苦,当初我一定深深的伤害了你,那感觉像世界末日,对不对?丽诗。”
可怜!她突热歇斯底里地想大笑,她和徐浩然原本是—对喜洋洋的未婚夫妻,
今日却各自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因为有了类似的际遇,他们才懂得什么叫爱,才真
正体会爱的感受。她极力遏止想笑的冲动,不,她不能再伤害对方,也不能伤害自
己。
她凝视他,内心只为他难受。“对,”她慢慢地说:“像世界未日。”
“我很对不起你,”他呢喃着。她让他致歉,也许这样才能让他稍感好过—点,
这是她最后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好了,没关系。”她拿起皮包,徐徐起身。
“丽诗,怎么?你要走了?”他大吃一惊。“我想,我想我们待会儿可以一块
午餐,我想知道你的近况,我想——”看见她摇头,他刹然住口。“我很自私,丽
诗,我——我不该再触动旧伤。”
“不,不必说抱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