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伴伊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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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分之百的认真,但他直正的意思是什么?
她集中所有勇气对他说;“明天如何?”她问:“星期天为某个可爱的男士烹
调午餐是一件顶美好的事。你肯来吗?”
他显得异常愉快。“当然。”他柔和地低应:“现在,咱们走吧!我已经忍耐
了六小时,我想私底下吻你。”
她赶紧回头取皮包。哦,我在做什么?她自问。他的话令她兴奋、令她警惕。
真的愈陷愈深了……☆☆☆纽约,这国际第一大的城市就近在眼前了。
当飞机在城市上空盘旋两圈后,丽诗的兴奋已盖过忧虑。她从未到过美国,何
况是纽约。因为自小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带大,父母根本没有余钱带他们出国度假。
事实上她至今还没离开过本土呢!
她等不及飞机着地就想到四处观光了。她瞄一瞄身旁闭眼假寐的戴天仇,他答
应要做她的向导。不知他是否对这次纽约之行厌腻极了,当然罗,旅游对他来说已
是家常便饭。
有好—会儿她忘了鸟瞰风景,只是想着戴天仇。他已游遍全世界,奇怪他为何
独希望退休后长居绿岛。若说他计划三十五岁退休,那只剩下一年了。那对他来说
可真是巨变——由活跃的生意人成为业余艺术家。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窗外的景致,但仍是心不在焉。昨天真是难得的一天,
—个错误。第二次邀请戴天仇到家与她共进午餐,确是不智之举,虽然她颇自豪的
承认开始时进行的非常成功,邀请只是个借口。她是个烹饪好手,也说服自己这只
是为答谢他两次带她外出,而在事后她都没邀请他进屋里坐坐……午餐后他们到书
架浏览,麻烦来了!麻烦?她想那是无法避免的。是的,当然它是能够避免,为何
她不能对自己诚实一次呢?
一分钟前他们还笑着、大声朗读着她去年的生日礼物———本诙谐诗集,下一
分钟他们则已靠在彼此的怀里,而且陷得无法自拔。要想紧急煞车确实不容易,但
她不要和戴天仇发生关系,绝对不要。戴天仇首次失去控制,使丽诗使劲排拒亦无
法挣脱。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要她。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想着,我也要你。但是这毫无意义,你是我的老板,而…
…而就仅是如此而已。
☆☆☆
仿佛他知道她正凝视着他,小声对他说话,他睁开眼睛。“大概要降落了。”
他前倾望向窗外。“好,我们马上到了。清醒清醒,小姐,有好多顾客等着接见。”
一小时后,他们在机场坐上—位客户的黑色轿车驶向投宿的饭店。
“喔,太棒了!”行李由服务生取走后,丽诗立刻被饭店大厅的每一角落所眩
惑。这是—栋古老的建筑,四壁挂满了价值连城的巨幅油彩。她真希望能持久一点。
触目所见均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雕柱、彩绘,闪烁灯饰以及—种气氛……昂贵!
他们的套房是典雅与新潮的混合,却又交融的如此协调;丽诗的房里有——当
然戴天仇的也一样——壁上的电视萤幕、嵌入双人床柱的收音机及闹钟、两部电话
机。穿过连通门有摩登的浴室及设备齐全的淋浴喷头。另一道门通向客厅,以此与
戴天仇的房间分隔。
他曾告诉她他们将共有一间套房,所以她不觉得惊讶。那完全是为了方便,在
客厅里他们可以展示样品,供城外来的客户参观。
今天他们已排定与派遣车来的客户一道午餐。丽诗打开行李,喊着正在客厅的
戴天仇:“有没有时间喝杯咖啡?”
“马上就送到了。”听得出声音里隐含得意。“准备好了就到这儿来,有样东
西你一定有兴趣。”
毫无疑问,是风景,而且的确令人兴奋。由饭店居高临下的有利视野,可以看
见座落于右方的联合国大厦,以及后侧的一个小公园。这时好奇的丽诗好想有机会
和戴天仇到那个公园去散散步!
她确实走了一趟。到达纽约三天后的星期四,戴天仇就实践了他的承诺。
这三天是忙碌、艰苦的三天,丽诗很兴奋,但比原先想像的要来的吃力。她不
时得摆出迷人的魅力和无懈可击的笑脸写订单、与客户谈笑风生、事成后庄重地坐
着,端视交涉的客户个性而定;她还要包裹及拆开样品,展示超薄计算机及兼具娱
乐功能的电脑游戏;她还得不断供应咖啡、接听电话,晚上与出线大老爷应酬时又
必须随侍在侧。她几乎没时间单独与戴天仇在一起——除了晚上,他在他房间而她
在她房间!简单地说,真是搞得精疲力尽!
但是星期四她仍旧照吩咐—早就爬起。“纽约不是—天看得完的。”早餐后戴
天仇告诉她:“但我们尽力而为!”
他们玩得很尽兴。到了渔人码头,还搭地下铁,到渡口搭渡轮到自由女神的小
岛上绕了一圈,两人爬上了自由女神,透过她的眼睛看纽约港口,海鸥飞翔……在
渡口一些卖艺的业余艺人的歌剧小丑动作,也叫她十分难忘……他们还到贾桂琳结
婚的大教堂,及教堂对面一个公园内看一颗李鸿章亲手植的一颗梅树,上百年历史
了,后来又到唐人街,就好像迪化街—样,南北货货色齐全,大陆的、香港的、台
湾的应有尽有,也是一个中国食品的小联合国……最后他们还搭车,经过五十四街
都是色情地区的风花雪月的场所,满街都是触且惊心的海报、打扮怪异的女子与皮
条客……丽诗对戴天仇说:“看看他们!如果我在这条街看到你在那些商店门口探
头探脑,我会搭下一班飞机立刻回家。”
☆☆☆
晚上七点,丽诗泡了一个热水操;希望能让疲惫肿痛的双脚舒服些。今天的大
部分观光全都是靠它——但确实值回票价!真的,如同戴天仇所说,唯有这样才能
大略地认识纽约。他还说今晚带她出去晚餐,就他们俩,谢谢老天。更高兴的是他
们只剩下明天下午与一家拥有全东岸连锁店的公司会晤,然后一切就圆满达成了。
因此今晚他们可以轻松一下。
“我们要去—个令人心荡神驰的地方。”当她表示仅需简单的晚餐时他说。’
今天真是不错,不需要应酬、不需要刻意打扮自己,若需要这些就累人了。她沐浴
完后想到这些,虽然如此,过去这几天倒是让她认识了从未了解的自我。
她就赤裸裸地躺在床上,想先来个小憩。她真的惊讶自己的新发现,原来她也
是个简单的灵魂。没错!她相当干练,能处理这些繁杂的工作,也是个演员——在
纽约这几天她就一直在作戏,她也可以是秘书、助理、售货员、解说员、沟通专家
以及客串戴天仇的女主人。这都是与她本人迥然不同的兴奋奇妙,但……但她却在
与戴天仇手挽手漫步小公园时得到最大的乐趣。那是无声胜有声、一种静默的知足
恬适。对她来说,戴天仇送的一朵花远较那些冗长、奢华、无聊的午餐晚宴来得弥
足珍贵。那些枯燥的应对酬酢,气派美则美矣,但她才不愿意一直这样过日子。
她忽然感到有些凉意,连忙钻进被窝缩成一团。她就这样微笑地沉人梦乡。或
许这不算什么新发现,她可以永远满足于过平淡的日子吗?只要不太过平淡无味…
…“丽诗!丽诗!醒醒,你这家伙。我敲你的门都快把手敲断了。”
“什么?走开!”她翻个身,闭起眼,再加个枕头捂住耳朵。她想睡,她需要
睡,一小时就好了……“丽诗!我饿扁了,你说八点半能准备好,现在已快九点了
——看看你!”
“什么?”
“别再睡了,起床!”
她想笑,想告诉他她没办法,没办法穿衣、没办法出去,她累惨了。“哦,我
实在不——”她挣扎着坐起来,眼睛渐开。“对……对不起,你在我房里做啥?”
“你紧张个什么劲!”他离开床沿,坐到躺椅上,假装狼狈地看着她:“你想
到哪里去了?我是你的活动闹钟,还会有什么事?你和我约好一起晚餐,记得吗?”
她试着看清楚他。不错,她是有些恍惚迷糊,但不致于忘了自己是光溜溜的。
她抓紧被单护在胸口,谨慎地坐好。“哦,我们可不可以不出去呀?走了一整天—
—我已经动弹不得了。真的,我甚至爬不起床了!”
他忍不住地要笑出来。天啊!她是何等绝代美色呀!虽然说出来一定会被她驳
斥的。但他可是从没见过—个女人相信自己刚睡醒是漂亮的。她们总是担心头发、
担心脱妆或——或所有的一切都不对劲。然而这一切套在她身上全不恰当,她是美
得不自觉:淡粉红的柔肌吹弹可破,睡醒的佣懒姿态,精雕细琢的曲线,乌黑浓密
的头发随心所欲的披散,以及——“你这个大色狼,为什么这样子看我?哪里不对
了?听着,如果你想出去就自己去,但是——老实讲,我没办法面对它,一想到还
得走路我就——只要有汤和三明治,我就很满意了。”
他仍然笑个不停。她懂,他是对的,他早已计划要带她去—个静谧的地方……
“好吧!我来安排。”他站起来,走到门边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但是你不可能
—个人独享,更不能拒绝有我作陪。”他开门走向客厅,临走一鞠躬,像一个仆人。
“晚餐马上就准备好,小姐。准九时半。”然后,他本人又回来了。“所以,小姐,
赶快下床,穿件衣服到这里来!”
丽诗吃吃笑了。等他离开立即溜下床,泼泼冷水清醒一下,然后套上今天早上
穿的斜纹布裤,再加一件新的柔软羊毛衫。崭新的羊毛衫是柔和的玫瑰红,正好为
她增色不少。丽诗最后再迅速修补一下唇形。
他们饿极了。两块简单的牛排、两道沙拉和一瓶红酒,由微笑的侍者推车送进
来。她和戴天仇狼吞虎咽地大嚼起来,谁也顾不得说话。
等侍者再出现时,已是杯盘狼藉。一杯咖啡又让他们的一天活过来。戴天仇由
房间角落的酒吧倒了两杯白兰地,丽诗就斜倚在纹饰的天鹅绒沙发下。
他们交谈着,像两个拥有美好回忆的老朋友。要不是丽诗眼皮逐渐沈重,事情
或许不致于错得一塌糊涂。
“嘿!你又在我身旁睡着了?”
“没有的事!”她笑开了。“抱歉。不过你不得不承认,今天可真是充实的一
天。”
“我承认。”戴天仇眼光交缠着她,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架起来站着。“起来,
爱困鬼,我送你到门口。”
我送你到门口。她对这熟稔的话会心一笑,凝睇着他说:“我不需要走太远吧!
是不是?”
戴天仇无暇回答,他皱皱眉头,将她拉入怀中,海阔天空地吻起她来,像从未
吻过般的饥渴。她马上恢复知觉,她熟悉他身体的每一寸,坚硬的腰围抵住她,手
臂重重地压在她背上。他的舌尖探向更深处,她不由自主地追逐反应着。他的手更
游移至她的臂、她的胸。“大色狼,放开我!”
她乱了方寸。一切来得太快、太强烈、太美好了。
“丽诗,我要你!你不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吗?”
她扭转身离开他,无论如何她必须这么做。“我不要听!”
他转身背着她,嘴里咕哝诅咒着怨怒,随即是一段深沉可怕的静默。丽诗大声
喘息,笨重地坐下,力图停止双手的乱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