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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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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片刻。我想找更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我的意思,这时章程说:“你在乎的是我们的年龄吗?爱情是没有年龄的界限的,对吗?”
爱情是没有年龄的界限的吗?
我想到林勇斌,我的林老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谁说爱情没有年龄的界限呢,爱情,真的可以发生在任何一对相爱的人身上吗?那时小小的我,可以去爱他吗,我的老师,一个年长我十多岁的人。
“有的。”我说。而最主要的是,我和章程之间并没有爱情。
章程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削苹果。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手里时,我感觉到他的失落,他的惆怅。我的心突然觉得隐隐的疼。
闭上眼睛。看到一些残旧的梦,看到许多画面,凌乱、破碎、斑驳。
我泫然欲泣。我该怎么挽救和改正已经发生的错误的历史,发生在我们本来纯洁的中间!
第二天秦顺康来给我们拜年。两天没见的秦顺康一见我们就跟我们热烈拥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呀拜年了拜年了,新年好啊,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他说。
章程呵呵地笑着,跟秦顺康抱拳作揖:“恭喜发财啊!”我在一边笑。
章程顺应了我的要求,我们之间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是很融洽地相处在一起。下午一起到章英家去吃饭,我们四个人围成一桌,推杯换盏,划拳喊码,热闹非凡。晚上没有走,留在章英家里,一起打拖拉机,我和章英一组,章程和秦顺康一组,不知是章程他们故意让着我们,还是我们手气太好,连连地赢牌,玩得极是畅快。输惨了的章程看着开心和我和章英,面带着微笑。
“章程太心软,害得我们输得这么惨。”秦顺康埋怨。
“输就输嘛,有什么关系!”章英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章程微笑。
直到天快亮了,才各自在床上、沙发上小躺了一会儿。十点多醒来的时候,章程在厨房里做早餐。我和章英的早餐是红糖鸡蛋,章程和秦顺康的早餐是甜酒鸡蛋。“来,女士们,红糖鸡蛋是养颜补血的哦,”章程看了我一眼,说:“多喝红糖水对感冒很好的。”
“你感冒了?”章英忙问我。
我笑笑道:“没事,都快好了。”喝光了一碗红糖鸡蛋,我浑身毛孔扩张,汗水盈盈。的确是好了很多的感觉。
章程和秦顺康还在啃馍馍。我坐在那里看他们吃。
“干啥?看我们吃,让我们多不自在啊!”秦顺康笑着说。
我笑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又不是第一次看你们吃饭。”
“看他比较多吧?”秦顺康说着,拿眼去看章程。章程在一边微笑。
我不好意思再说下去。秦顺康已经知道章程对我的好,每每他拿章程来打趣我,我都无言以对。
我感觉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中午章程带着相机,我们四个人一起出门,随意在街上走着,看到什么就拍什么。
秦顺康抢相机,对我和章程说:“我帮你们拍两张亲密合影。”
章程探询地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微笑,他也笑了,站到我身边来。
“不亲密点吗?”秦顺康问。章程于是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一起对着镜头微笑。我想起我们的婚纱照。我们在照片上俨然如一对真正的恋人。而事实上,并不是的。
我在下台阶的时候不心小差不多摔倒,章程迅速伸出手拉住了我。站稳脚的我慌张地抽出了手,我怕章英看出什么。
下午章英接了李泾渭打来的一个电话,低着声音聊了许久。电话中的章英有如初恋少女般娇憨可爱,我十分惊诧,看样子章英对陈昌新真的死心了,真的把感情转移到了李泾渭的身上了,我从未见过她的这个样子,表情如初开的桃花般娇艳而生动,眼神如秋水般灵动而温柔,声音如百灵般悦耳又婉转。即使她和陈昌新恋爱的时候,也不如这般羞涩和甜蜜。
我怔怔地凝望着她。我亲爱的章英,她在死的时候又新生了。
电话结束之后,章英跟我们挥手道别。“我回去上网了。”她红着脸说。
没有人会责怪她。
“去吧。”我摸摸她的头发。
“你们玩得开心!”她和我拥抱,仿佛要把她的愉快心情分一半给我们。
“会的,你也开心!”我说。
目送章英离开,秦顺康惊异地张大着嘴。
“英姐在跟谁煲电话粥?”他问。“不是跟姐夫吧?”
“不关你的事,少管闲事。”章程说。
秦顺康惊讶地望着章程,对我吐了吐舌头,悄声说:“他受什么刺激了?”
我不语。我是知道的。可是我怎样化解呢?这好象,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我的头皮有些麻麻的。
晚上秦顺康到我和章程的住处和我们一起吃饭,我们三个人煮了一个大火锅。秦顺康到楼下的超市提了一件啤酒上来,章程一个人喝了三瓶啤酒。秦顺康和我面面相觑。
“哎,章程,”秦顺康拉拉章程的衣袖,“你干吗呢?”
“我开心。”章程说。但是并不是开心的样子。
我看着他们,一人一瓶,对着瓶子往喉咙猛灌。他们这样喝酒,让我担心。可是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些醉意的章程问:“顺康,你说,什么叫得到,什么叫失去?”
秦顺康望望我,望望章程,眨眨眼睛。“你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没有人再说话。章程喝醉了,趴在沙发上。
“怎么醉了?我扶你回房间。”秦顺康说着,扶起章程,吃力地走回房间。
我听到章程叫我的名字。我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秦顺康站在章程的房间门口。对着我。“章程叫你,你进去看看他吧。”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
章程歪在床上,嘴里叫着我的名字。我默默地帮他脱了鞋,费力地脱去他的外套,帮他盖上被子。
“宝宝。”他嘴里低低地叫着,有清清的泪水自眼角溢出。
我给他掖着被角。心很痛。
回头,秦顺康还站在房门边。“你没事吧?”我问他。
“我没事,离醉还早着呢。”他朝章程呶呶嘴:“他没事吧?”
“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我照顾他呢。”我说。
想了想,秦顺康点了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他没事的,大概就是有点心情不好。”
我把秦顺康送到门口。“慢着点走。”我说。
“你们,没事吧?”走下楼梯的秦顺康停住脚步,回头问我。
“没事。”我说。
“没事就好。”秦顺康叹了口气:“那我回去了。”
“到楼下打车,路上小心点。”我嘱咐他。
“放心!我还没醉呢!你回去吧!”
我目送着秦顺康下楼。他还没有醉的,他酒量挺好,我知道。
而章程,肯定是醉了。
我在章程的房间陪着章程,怕他醉了会吐。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凝望着睡着的他。我们错了一步,走到现在这样不开心的局面。我们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像姐弟一样。
我是半夜回自己房间的。章程没有吐,看起来已经睡得很平稳了。
窗帘没有放下来,路灯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洒在床前,一片亮光。我望着窗外的夜色,没有睡意。
会忘记的对吗?章程,我们不适合。他不是可以让我结束漂泊的人,他不是我生命里最终等的那个人。
也许他现在很痛苦。但是既然没有延续的可能,我就不能给他希望。让一个人做毫无希望的空等,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春节结束了,新一年的工作已开始了一段时间,我还没有进入状态。我的思想一直处于一种零乱的状态,精力无法集中。
清明节很快就到了。祭扫亲人,寄托哀思,就是这个数千年不变的节日。
我告诉章程,我准备清明节回家扫墓,章程默不作声。
然后我就上街买礼物了。舅舅的儿子,还有林老师的儿子,两个十多岁的男孩子。舅舅的儿子上初中了,林老师的儿子也快小学毕业了吧,我不知道该买什么送给他们才好。买书,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书,或是买洋娃娃或鲜花之类的礼物吧。
最后我一人给他们买了一件印着科技图案的浅灰色T恤衫,十几岁的孩子爱玩、爱运动,衣服会比较容易弄脏吧,浅灰色的衣服即使弄脏了也不会太明显。我想男孩子穿T恤是比较好看的,他们尚未发育成熟的单薄的身体没有比T恤衫更合适的衣服可穿了。
顺便给舅妈买了一件碎花衬衣和一瓶护肤霜,我想她会喜欢的。同时,我也给林师母买了一套化妆品,有洗面奶、柔肤水、补水的面霜,滋润的护手霜,我想她应该用不着。这么多年,林老师不在了,她还坚持撑着这个家,替他守着他的天空。她会很辛苦,这是别人无法想像和体会的。
我多么想也给外婆买些什么啊,买蜜枣,外婆没有牙齿,可以含着甜甜的蜜枣,用不着牙齿;买云片糕,酥软的云片糕会在外婆嘴里慢慢地融化;买蜂蜜,泡着白开水喝了,润肺滋养;买几双棉袜和棉鞋,这样寒冷的时候外婆可以多穿两双袜子,脚也不会冻得开裂了……
可是,我亲爱的外婆已经不在。我不管买什么,她都已经用不着,看不到了。我就算买得下全世界,也买不回一个疼爱我的外婆了。
我在一个照相馆门口,看到无数张的照片样片,其中有一个慈祥而瘦削的老太太,酷似我的外婆。
我凝望着那张照片,想像那就是我亲爱的外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清明的前一天,章程送我去的车站。
我穿着粉红色的背心裙,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南宁的夏天比别的城市要来得早。我离开南宁回家的时候,南宁街头上的年轻女孩都已经争先恐后地穿上了漂亮的夏装。
章程看着我上车。车还没有开,他就一直站在窗外,扶着我的窗,眼神忧郁。我摸摸他的脸,“你怎么了?”
他只是摇头,什么也没说。车要开的时候,他才大声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怎么会呢?”我奇怪地问。
“那就是,还会回来,对吗?”他问。
我凝望着他的眼睛。“会的,我还会回来的。”我说。
他慢慢地退回到站台上,站在那里,直到汽车开出车站,我看不到他为止。
提着十多斤水果回去。十多里的山路,走得我精疲力竭。住在山里的人应该是越来越少了吧,山路已经杂草丛生,路不像路。
回到外婆家,已经下午两点了。我把给舅妈和表弟买的衣服拿出来,舅妈开心得合不拢嘴,捧着衣服,满脸的笑容,大力赞赏我同时抱怨舅舅对她从不关心,从不知道给她买衣服,更别提化妆品了。我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记得舅舅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给舅妈和表弟带回礼物,我偶尔也会有幸得到舅舅给买的铅笔或笔记本,算作是送我的礼物,我清清楚楚地记得舅妈每一次抱着舅舅给她买的东西回房间的时候,我都装作没有看见,因为我心酸。
舅妈给我做的饭。她像外婆对我一样,有很慈爱的神情了。我几乎怀疑童年的时候她对我的憎恨只是我的一种想像。看不出来她曾经那么厌恶我,现在的舅妈跟任何一个母亲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母爱。
舅妈陪我去扫了外婆的墓。我们给外婆上香,铲草,往坟上添新土。舅妈絮絮叨叨地说很多,我全没有听进去。我只是想起外婆,想起她的心疼,想起她临终前抓着我的手,流着眼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扑簌簌地掉眼泪。
我让舅妈先回去。舅妈说,“那我先回去准备做饭给你吃吧。”
我在外婆坟前坐了一个下午。天快黑了,舅妈来接我了,“天黑了你还不回家,怕你害怕。”舅妈说。
“我不怕。”我说。和外婆在一起,我永远都不用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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