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慕的人-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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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择一脸黑灰,戏服烧坏了些,滚落到地时,不可避免地撞到了腿脚,身上还压着一个人。
“原来?”穆择头脑混沌了会,才挣扎着爬起来,略略无措又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身上的人,“原来?”
赶来的工作人员愣愣看着穆择。
穆择身上,是被烧得假发都焦掉,戏服坏了,连手臂都渗出血迹的原来。
原来整个背部都有被烧伤的迹象,双手却是紧紧地抱着穆择,许是被灼伤弄得疼痛,昏迷了过去。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将受伤的三人送往医院。
周晓蓉伤势最轻,不过是被烈火高温灼伤了些裸。露在外的皮肤,涂些清凉药膏,过两天便可痊愈。
穆择在摔下马车时弄伤了手臂,下巴也磕破了些,火场中虽然假发也有被波及到,但所幸也只是伤及假发,其余的倒是一切都好。
唯有原来,情况最为严重。
不仅手臂膝盖磕破,用来保护穆择而烧伤的背部及左臂的伤情更是被医生判定为二度烧伤,左脸颊也因假发被烧而烫伤,涂了药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整个人羸弱而毫无生机地躺在偌大的白色病床上,深陷于床铺及被褥中,显得更加弱小。
穆择神色不明地垂首坐在还在昏迷的原来病床前。
剧组人员前来探望,小声问候了会,便识相地走了。
阿道铭德奉命站在门外,严怀闻讯赶来,还叫上了准备回去的方易,两人脸上的焦急担忧,并不是假的。
“小孩怎么样了?”一进门,严怀就问道,见原来还在昏迷打着点滴,不禁压低了声音,眉头也皱得更厉害了,“怎么伤成这样,你们剧组的烟火师是怎么搞的?你看他……要这样躺多久?”
由于背部烧伤,原来不得不反身躺在病床上,这样一来,虽有利于恢复,头和脖子却不好受。
方易叹了口气,眼中竟是染上些心疼,“弄成这样……我要找沈多说说去,要不是他坚持,阿来他才不会……”
“他是为了救我。”一直垂首不语的穆择忽然抬头,眉宇间是极力压制着却依然隐隐浮现的自责,与搞不清状况的两人对视几秒,穆择才轻声开口,“原来……是为了救我,才会被烧伤。”
“……什么?”严怀方易互看一眼,疑惑地问。
安静病房中,满是消毒药水的味道。
穆择垂下眼,许久,抬手轻轻抚上了原来被纱布包扎的,看不清面目的侧脸,“火种先是烧毁了窗帘,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原来抱住。”
片场营造的战场上由于爆破和烟火效果,满是点点火星,马车上遮风挡箭的门帘窗帘却是棉花做的,风势一大,便迅速燃烧起来。
“还叫我逃。”穆择苦笑了一下,“你都抱着我了,我怎么逃?”
“阿择,你……”见穆择少有地失魂落魄,方易不禁担忧上前,还未想好该说些什么宽慰,就听穆择说,“这小子……为我好,连命都不顾了。”
严怀瘪瘪嘴,“是啊,早就说让你对人家好点了,小孩子单纯又愚蠢,玩不过你的,这下好了,让人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毁容的吧。”
方易不赞同地瞪了严怀一眼,让他闭嘴。
穆择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略略恍惚地,凝视着原来,“这么喜欢我吗?”
昏睡中的原来眼睫颤了颤,穆择眉眼间竟是染上了苦涩,轻轻执起原来未受伤的右手,低不可闻地叹气,又难过又放弃挣扎的样子,嗓音都微微颤动了,“让你喜欢好了。”
“喂,阿择,你……”方易不禁上前一步,连还想说些风凉话的严怀都愣住了。
光是单纯毫无保留也不求回报地对一个人好,这应该就算是一种很深的感情了。
这个圈子里,落魄的时候,就算卑躬屈膝,放低身段,给人端洗脚水都没人理睬,可一旦风光了,你纵是放了个屁,也能被人吹嘘成是香的。
人情冷暖,世事无常,落井下石,就是看惯了这些,他才慢慢变得冷漠,不轻易接近任何人。
只有利益是最有用最直接最可靠的,其他的,那些崇拜,所谓的爱,以及影迷们近乎疯狂的迷恋,有哪一样是天长地久的呢?
可在被火灼伤,却被原来紧紧抱着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搞不好……世界上是有所谓的沧海桑田的。伤人的烈火好像慢慢烧到了心里,弄得他心头温温热热的,而后炙热滚烫的火势汇聚成一种迫不及待的冲动。
在那种莫名的,陌生的冲动和不自量力,却让人眷恋不已的保护的冲撞下,让他连喉头都酸涩了。
“也喜欢你吧。”
许久,穆择缓缓站起身子,维持着弯腰的动作,轻轻吻了原来略微干裂的唇。
“喜欢上你了。”
世界上,哪里有彻头彻尾的绝对呢?
连他这样提防的人,都有一个小孩,不求回报地对他好。
恐怕再也不会有人这样体贴细致又小心翼翼地对他好了。
所以,他是该自私点,抓住他的。
22、Chapter 22 。。。
纵然剧组下令封锁消息,“《金戈铁马》拍摄期间,烟火过量引起马车烧毁,穆择、晓蓉均有不同程度烧伤”的新闻,还是上了网络头条。
灵敏的记者闻风而至,一下子就围追堵截到了沈多和相关负责人,而原来所在的医院,也处于被记者包场的窘境中。
方易在第一时间出面解围,表明只要剧组负责起相应责任,穆择及所在的经纪公司便不会再过分追究。态度强硬的周晓蓉经纪人听方易如此表态,一时间脸上青黑一片,但在众多记者的围攻下,不得不表示,“晓蓉十分通情达理,况且也无大碍,不会追究此事”。
相较于方易只要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沈多则要难办许多,不仅要彻查烟火师当初的烟火用量,让道具师负责一定责任,还要花钱找律师打官司,评定赔偿和剧组损失。
原本洽谈好的投资方也开始似有若无地施加压力,搞得沈多连连发火,情急之下,竟是当众拂袖而去,连当初允诺的记者会都没有开。
《金戈铁马》又开始了封闭式拍摄,参与其中的群众演员和少数几位一线影星都战战兢兢,不敢在这种时候撞沈多枪口,拍戏时绷紧神经,生怕出错。
周晓蓉还在医院中检查伤口,专注于复原。将记者狗仔拒之于门外。
可纵使医院有专人防护,严查,记者们还是见缝插针,偷溜进来。
病房外有忽近忽远的吵嚷声。
原来轻皱起眉,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混混沌沌地,还未弄明白自己在哪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就被人轻轻抚住了发顶。
“不要乱动。”原来听话地不再动作,费力地适应光线,转动眼珠,正困惑于满目的白,视线中就出现了穆择那张英俊而低调的,磕破了下巴的脸。
“穆……穆先生?”原来下意识地往后退缩,一动就扯到了背部肌肉,立时忍不住皱起眉,倒抽一口气。
“不是说让你不要动了吗?”穆择温和的声音变得微微恼怒起来。
原来强忍住痛,不敢喊出声,怯怯抬眼看向穆择。
半蹲在床头的穆择,状态也并不是很好。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一双瞳色深沉的眼中竟染着些许心疼。
背部的疼痛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原来傻看着穆择帮自己调整了一下睡姿,小心翼翼地不碰疼他,还在他眼前细致温柔地削了一颗苹果,榨成了果酱,用勺子挖起来。
“要吃吗?”
“……”原来怔怔看着穆择,直到嘴里被喂进了苹果酱,才反应过来。
“好吃吗?”
不知道是不是反身躺着的缘故,胸口那里闷闷又顿顿的疼。原来努力压制着那陌生的类似于恐慌的痛感,慢慢吞咽口中的苹果酱。
“还疼不疼?”脸颊被缠绕着厚厚纱布,原来费力地动了动嘴唇,只觉得眼眶微微发烫。
“不疼就好。”穆择温和地笑,侧过脸与原来对视着,指腹细细描摹着原来的眉眼,轻声说,“没关系的,只是烧伤而已,医生也说了,只要认真医治,三四周就可以痊愈。”
这样温情的口吻,和被人哄着的,陌生的被关心被呵护的感觉,让原来的鼻头都酸了。
穆择单手拨弄着原来的发,认真看了原来一会,俯身上前,亲了原来的额头一下。
然后是眉心,鼻尖,嘴唇。
“不用害怕的。”穆择又亲了原来的唇一下,“我会陪着你的。”
“……恩?”原来红着眼角,不确定地看穆择。
穆择却是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会陪着你的。”
外面的记者终究还是想要挖到爆点,久久不肯散去,严怀接到原来醒来的消息,从剧组来到医院,途中不知道被人拦截了多少次,待终于到达原来的病房时,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那群阴魂不散的东西,吵吵闹闹得连蚊子苍蝇都嫌烦,很讨厌啊!”
穆择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看国际新闻杂志,神色淡淡的,“声音小一点,会吵到原来。”
“你……这小孩是醒着的好不好!”严怀鬼喊鬼叫地反驳道,“我是因为太生气才会这么大声的!再说你,不过一件事故而已,前后态度也差太多了吧。”
穆择从杂志中抬头,静静看了严怀一眼,而后低头看向无所事事,木乃伊似的躺在病床中的原来,语调温和的,“有觉得很吵吗?”
原来垂下眼,动了一下手指。
穆择便浅笑着对严怀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不早?我才刚来!”严怀吵嚷着,“喂,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你知道我从剧组来到这要花费多大功夫么?你知道我当真是跋山涉水才来到这里的,喂,穆择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喂,开门!”
房门被严怀无情地敲打着。
门后的穆择苦恼地皱了下眉,又回头与迷茫的原来对视一眼,笑着开门,“有这种闲工夫的话,不如去应对一下外面的记者。”
“我?我怎么应付,这是你的强项才对吧!”严怀颤抖地抬手指向穆择,“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别想指使我为你卖命!”
穆择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是赞同严怀的观点,似笑非笑地与严怀对视了一会,才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这样,你更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你、你说什么?”
“对了,医生说原来要静养,你以后也别来了。”
“哈?喂,穆择,你……”
房门在自己面前轻轻合上,严怀还维持着瞪眼预备大骂的神色,在被穆择拒之于门外的一瞬间,悲愤得都想哭了。
“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啊……把我赶出来……那小孩子一定要遭殃啊……”
严怀回到剧组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忙于处理烧伤事件的方易大嚼舌根,“你们公司的摇钱树,居然连个受伤的小孩都不放过,这是何等的禽兽不如啊!”
方易安慰地拍拍严怀的肩,颇为感慨似的,“别伤心了,阿择还只是禽兽不如而已,而这边的导演,可是真真正正的禽兽啊……”
被沈多荼毒多日的一众工作人员含泪点头。
不过,虽然口头上说自己不会应对那些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