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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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头栽进他怀里,再也没有力气抬头。
他说:“还说你不爱他。”
我趴在他肩膀上,用力抑制含在眼底的眼泪,倔强地摇头:“我没有爱过他……”
他身体有些僵直,过了一会儿,说:“啊啊,我知道,你以为直谷得知你没死就会不顾一切地取消婚约,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期待的。”
我拼命摇头。
“傻瓜,”麻宫摸摸我的头,“这么难受就不要强迫自己,去找他吧。”
过去,我曾把直谷当作是麻宫,现在我却又把麻宫当作是直谷,就算他们俩有诸多相似之处,但完完全全是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如果是我会同时爱上他们更靠谱一些,怎么可能把麻宫看成了直谷呢,怎么了,究竟怎么了。
我只记得一头倒在麻宫怀里就再也没起来。
睡梦里,直谷抱着我,轻轻揉弄我的头发,捧起我的脸,贴上我的唇,轻轻地,柔柔地,吻了又吻。我的头脑昏沉,内在的欲望被唤醒,很快就硬了,我翻身将他压倒,在沙发里扯碎他的蕾丝旗袍,撕破他的连体丝袜,分开他的长腿扛在肩上,把手指戳进他的嘴里,挺身,插入,再抽出来,更深更猛烈地插入,一次又一次完成得相当标准,如是几百回合,我渐渐加快速度,冲刺,喷射,然后伏在他身上轻喘,呢喃。
千夜,
我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我曾经以为,我爱麻宫,是一辈子甚或是几辈子的事,不论寻找多少新人,这颗心始终无法脱离他的吸引,就像地球环绕着太阳,昼夜不息,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为他时刻预备着。可是,当我在麻宫怀里渐渐苏醒,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直谷,心中那种落寞和失望溢于言表的时候,我才有些领悟爱神维纳斯一双丰腴的断臂所诠释的含义。
此后,我没有错过任何一期的报纸和杂志关于直谷和近海由子婚期的猜测,有的报纸甚至不负责任地断言,他们将会在三个月内结婚,理由是弘谷集团与近海集团之间各种错综复杂的金融资债关联,把直谷说成简直是为了集团的利益把自己给卖了,可是谁都清楚弘谷集团才是真正的受益者。一些小报的记者对近海由子的吹捧可以说无以复加,大家闺秀、豪门千金、古典女性、贤良淑德、国色天香,可是谁知道一切舆论导向不是在直谷的掌控之中呢。
但是这一招好像真的管用,我从来没嫉妒过女人。
我回拨上次那个直谷用过的电话号码,他很快接起来。
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有些窒息的感觉,我沉默了很久。
直谷的声音就像午夜海面上的魔笛,蛊惑、高贵、安静。
“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很想见你一下,可以么?”
我犹豫着说,“……好。”
我想省去所有的不可能做到的事,什么弄倒弘谷集团,叫他一无所有,再通过诉讼手段把他送上绞刑架,我等不来,也根本等不及。我不敢想象报纸上登载他的结婚照是什么样的。我不想看到那一幕,一旦他结婚,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了。所以,这是唯一的机会。
直谷问:“你在哪儿?”
“我在家里。”
“我去接你,你等着。”
“好。”
我把蟒蛇手枪上满子弹,转了一圈,合上弹膛,春日的午夜在这一刻异常宁静,精钢子弹头穿过枪膛的每个脆亮的声音都震得耳膜痉挛。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没有开灯,外面的路灯延伸至很远的地方,我坐在窗边,静静等待,享受着天幕坠落的苍茫与哀伤。
千夜,我爱过你吗?
满天的星辉点缀着无边的苍穹,低调的墨蓝色保时捷从两排路灯中间的公路上疾速驶来,由小变大,盘绕飘移,带着兴奋的飙响。我很少见直谷亲自开车,他有严重的复古情结,但玩赛车的时候除外。
要是换作十年前,一定是一个漂亮的飘移急刹车,将地上的沙土高高扬起,然后人腾云驾雾般地走下来,但直谷不是血性少年。车速在我家楼下减慢,最后缓速停下,他坐在车里,朝二楼看了看,拿出手机拨通。
我接起来,听见他说:
“我到楼下了。”
“好,我这就来。”
我在衣橱里拿出一件黑色短风衣,把枪揣进兜里,快跑下楼,开门看见他站在跑车前面。一头酒红色的卷发刚过耳际,立领的黑色上衣,胸前两排半透明黑水晶纽扣,黑丝绒上的蕾丝花纹非常大气,尖头粗跟皮鞋。脸上精致的粉妆把完美的五官轮廓修饰得如同雕刻大师的杰作,加上眉目中透出的奔放不羁的神情,活像一个生活在十九世纪的吸血鬼公爵。只不过,这位公爵开了一台二十一世纪的跑车。
一种魔幻般的力量牵引着我朝他走去。
他张开双臂,迎接我,大海一般深邃的眼睛透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懂,他的微笑表示他向我投降。
我走到他面前,停了停,他扑过来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把脸埋入我的领口,淡淡的dunhill飘散在夜空的微风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安魂,向往。然而风衣兜里沉甸甸的手枪无时无刻不向我发出警鸣。
他贴近我耳侧,低声说:“我想你。”
我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双臂。
他牵起我的手,“走,去兜兜风。”
“……好。”
我们双双坐进车里,仍然是由他开车,车刚启动就以很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心慌的同时热血激扬,人性中野性的原始的快感在速度中被唤醒,微凉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午夜宽敞的公路上空无一人。
我没有跟他说话,因为风声很大,他开得很专心,他的侧脸从来都是一道迷人的景色,我相信他是这个时代最年轻最charming的商界大亨,将金钱、权势、美丽、青春集于一身。
如果一个人能像他这样生活在人间,谁还向往到天国去享受寂寞的永生。
我突然间希望他把车开下山谷,如果两个人就这样飞一样地离开这个世界该多好。可惜他是专业的,这种跑车对他来说就是玩具。
八分钟下了山道,车速放慢了,他对我说:“吃点东西去吧?”
“我不饿。”我毫无兴致地说。
“我最近爱上了中国料理。”
“那就去吧。”
他掏出手机,不知给什么人打电话:“是我,哈哈,这么晚了打扰了,饿了,对,马上就到了,就这样。”
我说:“给谁打电话呢?”
他没有看我,弯了弯眼睛:“你不认得,到了就知道了。”
“不会是你未婚妻吧?”
他转过脸来,看看我,讶异中带着可笑:“脑子在想什么?”
“呵呵。”我晃了晃脑袋。
我们在帝国大道附近的一个小饭店吃了一顿正宗中国料理,这家店的老板和厨师是一对中国夫妇,看上去和直谷非常熟。不过,因为直谷极少在各类媒体上露面,且造型经常变换,他们可能不知道直谷的真实身份,似乎把他当作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而已,所以相处得很随便。
吃完夜宵,在回去的路上,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慢慢地开着车,说:“夜色很美,可惜夜很短暂,午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是最好的,我厌烦白昼,特别是惨白的阳光,阴天雨雪的时候稍好……但我又不能没有阳光,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晒一晒……”
很久没有像这样静静地听他说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最真实的东西只有我们的对话,平常、随意、零散,怎么可能这样平和自然,不可能的,我已死过一次,而他已订婚,华丽的红宝石戒指套在他左手的中指上,衬得手上的肌肤越发白皙透亮,戒指虽然与这身装束很搭,但依然刺眼。
我说:“这世上可能只有天气不受你的控制,连人的灵魂都可以买到,只要你想。”
“下辈子吧……”他轻轻转动方向盘,车在宽敞的露天停车场里游走,周遭寂静。
他目视前方,嘴角微扬,“薰,你知道么……我患了绝症。”
不夜城的上空盘旋着来自十九世纪的秃鹫,它们呼啸着、徘徊着、寻觅着,炫耀着血色的眼眸,漆黑的翎羽,森白的骨爪……魔法将要带走这个时代的灵魂,摧毁人世间所有最纯粹的东西。
这是魔鬼的诅咒、神的谴责。
。
第58章 第 58 章
我怔怔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是脑癌。”
“……”
不可能的,
不可能。
我不知愣了多久。
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面前渐渐放大,他侧过脸吻我,温凉的双唇轻柔,坚毅。我喜欢他每次吻我的时候那股认真劲儿,会使我内心深处的欲望在瞬间得到肯定,使欲望燃烧起来,越燃越炽热。然而这一刻,他的认真令我心酸,每一次唇舌的碰撞都牵扯得心脏越来越疼痛。
我推开他的身体,凝视着他,才发现他的脸颊是那样的清癯,眼窝深陷越发显得鼻梁突出,粉打得很巧妙,下眼睑淡淡的黑眼圈被匀匀地遮住,脸色略微发青,发自内心强烈的怜惜冲入我的眼眶。
“千夜,冷不冷?”我双臂环住他的腰。
他轻轻摇头,又微微点头,眼底的伤感隐藏在淡淡的微笑之下。
我伸手抚摸他的脸,几乎掉下泪。他张开双臂用力搂住我,鼻尖深深地埋进我的肩窝,身体在微微抖动,喉咙像是在哽咽。
许久,听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别再分开了……好么?”
曾经如此地计较付出后得到多少回报,到最后终于懂得,一切所谓的拥有,终会失去。
我不可能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即便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的时间在一点点耗尽,我仍然要在这之前结束这一切。
医生说,直谷如果坚持吃药化疗,最多维持半年,但是如果做手术成功了的话,至少三年。手术危险性相当大,成人的危险系数更大。况且,直谷不可能接受什么手术,他不会把自己交给所谓的科技,他的复古情结在最后的日子里越发极端,宁可把命运交给神。
据说弘谷专门为他研发一种可以对抗癌细胞的天然提取药物,第一期合成出来的全部给他吃了,从血样化验结果看,效果还可以,虽然治愈的可能性没有,但可以免受很多罪,与此同时机体抗药性的因素必须考虑,加上癌细胞变异的能力也是相当惊人的,在不做手术的情况下直谷剩下的时间至多一年。
这几天,一天到晚都在和直谷做爱,很久不见,他玩法也变了,他在上面的时候,我会尽力配合,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把他推倒。但我生性爱犯贱,看他那张小脸儿一阵青一阵白的,做了几下就舍不得继续,赶紧乖乖翻过去给他上。
床上功夫好的男人分两种,一种是天赋好,生来就能收放自如,一种是心理素质好,懂得张弛有度。我就是前者而直谷是后者。做得多了自然心理素质好。不过也有例外,东条就是个例外。
又是午夜,直谷因为白天纵欲太多,一直睡过了午夜,错过了他认为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其实他就是个任性的大男孩儿,敏感得如同一颗不断陨落着的流星。我喜欢看他安静地歪在沙发里抽烟,默默地守着我,就像守着一件稀世珍宝,而这一刻我也这样守着他,就让我好好再看他一眼。
我掏出风衣兜里的手枪,藏在身后,走到床边,我想我不会让他痛苦,一发足以毙命。
我将枪口对准他的眉心,他一动不动睡得很沉,很静,清淡的眉修长舒展,皮肤细腻得一根细纹都看不见,秀气的鼻尖像钻石切割过一样立体完美,瘦削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浓黑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我狠了狠心,别过头去,刚要扣动扳机,这时,他动了一下,头偏向一侧,嘴角微微张开,喉咙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