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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宋仕妖娆-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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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了约莫一个时辰,赵昚拿起一分奏呈。看了几眼,顿时有些怒意。“汤思退怎的如此没眼力,这种奏呈也要送过来!”

谢盛堂闻言眉头挑了挑,没有接话。

宦官不得干预朝政,这是谢盛堂秉守的底线,否则他也法成为天子最信任的近臣,况且大官这么完全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有和自己交谈的意思。

赵昚又看得几句,啪的一声将奏呈拍在桌子上,“其心倒是可嘉,可北伐之后,国库贫瘠,我倒是想兴盛太学,但这事岂能一蹴而就,你得倒是轻松,你以为银子都是天上掉的!”

谢盛堂慌忙道:“大官莫怒,伤身。”

赵昚挥挥手,“只是觉得此人太不识好歹了,这个时节竟然让朕来兴盛太学,为天下择才,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谢盛堂不话了。

赵昚将奏呈丢到一旁,毫不犹豫的留中不发。

然后又拿起一张奏呈,翻开看了一眼,愣住了,闷声不语,继续丢一旁留中不发。

继续拿起奏呈……接连五封奏呈,全部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赵昚不由得苦笑,难怪咱们的汤相公要送过来,竟遇着这等倔强之人。

于是在最后一封奏呈时,赵昚认真的看完,直到看到最后的落款上时,才恍然大悟,我就这字怎么这么丑,原来是这家伙。

进入太学就绷不住了啊,竟然没事找事干,还学起士大夫关心起国家大事来了。

可就算如此,朕还是得给你留中不发。

并不是朕不想兴盛太学,着实是如今有紧张,以为我赵昚的钱袋子很富裕么,后宫用度稍微奢侈一就要被御史台、谏院的人三道四,国库的钱那是治理天下的,那比得上你李凤梧逍遥自在,你家老头子给你攒的万贯家财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赵昚还不能像你一样任性啊。

想到这,赵昚竟然有羡慕那些民间富贾。

将李凤梧的奏呈全部留中后,赵昚继续批阅奏呈,未几,听到殿外有喧闹声,皱了皱眉,对谢盛堂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谢盛堂应一声后,细步走出殿门,看见门外被拦住的陈伸大祭酒,讶然道:“陈祭酒这是怎么了?”

陈伸满头血污,对拦住自己的几个禁军护卫怒道:“某欲面圣!”

谢盛堂苦笑道:“陈祭酒一身血污,就这么贸然面圣怕是要惊扰圣驾,且先处理一下伤口可好,咱家先去回禀官家。”

陈伸默然,不置可否。

谢盛堂回殿,“大官,是国子监祭酒陈伸,恐有急事面圣,且极其狼狈,满面血污,似是国子监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昚抬起头,讶然道:“受伤了?”

这可鲜见啊,咱大宋的士大夫什么时候也动起手来了,那句君子动口不动手成摆设了么。

谢盛堂头,“可不是,满脸血污,着实可怖。”

赵昚还是很关心臣子的,略一思索便道:“如此,你先让人送陈祭酒去翰林医官局,让翰林医官亲自为陈祭酒疗伤后,再让他过来。”

谢盛堂出去后赵昚若有所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话回来,陈伸确有才华,只是性格有些狭隘,易以偏见待人待事。

谢盛堂出得殿来,对精神明显不怎么好的陈祭酒道:“官家吩咐了,先请陈祭酒去翰林医官局疗伤之后,再来面圣,陈祭酒,请吧。”

陈伸也知晓自己这样不仅会惊扰圣驾,有失读书人的礼仪,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官家看的,闻言便转身在一个内侍太监的带领下前往翰林医官局。

千贵万贵,不如自己的命贵。

顺恭王殿下的意,对付李凤梧确实重要,但怎么看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命都没了,还享受毛的荣华富贵啊!

殿前放泼叫屈确实能博来官家同情,但事情还没到这个地步嘛,恭王也会理解自己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武将穿肠枪,文臣诛心言

看见谢盛堂回来,赵昚便放下手上一封关于福建路漕运事情的奏呈,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谢盛堂摇头,“陈祭酒没。↑頂點說,。。”

赵昚眯缝起眼,心里活络开来,陈伸在国子监干得不,国子监一干人众相处融洽,司业赵云宸和苟悦对陈伸也是心服口服,应该不至于会闹到这个地步。

那么,是谁揍了咱们的大祭酒?

堂堂从三品大员,国子监祭酒、正奉大夫,若这满朝文武,敢对陈伸动手的人确实有,但没有谁会做这种十恶不义的事情。

哪怕是那些黄紫公卿的皇亲国戚,也断然不能嚣张跋扈到这个地步。

能如此莽撞行事的,怕只有武学里的那些将种勋贵家的脑子弟,但话又回来,就算武学之中有人莽撞动手,以陈祭酒的能力,也不至于如此凄凉狼狈罢。

需要闹到我这来?

陈伸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一旦闹到我这里来,只要我不和稀泥,这件事就法善了吗,必然有人要因此罢官甚至流放。

赵昚想不明白,干脆让谢盛堂吩咐御膳房端了些心,一边打着尖,一边想这件事如何解决,毕竟是三品官员被打,一个不好可要闹得满堂风雨。

半个时辰后,陈伸回到垂拱殿前。

内侍太监进来禀报,赵昚挥手,“宣。”

片刻后,陈伸疾步走进殿内,还没行礼便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助:“请官家为微臣做主!”

赵昚心中讶然。陈祭酒伤的真不轻啊。头部几乎被裹成了粽子。因为担心惊扰圣驾,一身官服倒是擦拭干净了,没有什么血迹。

“陈祭酒这是怎么了,别急,细细道来,朕一定为你做主。”

陈伸不知是感激涕零还是真的屈辱至哭泣的地步,声音哽咽,只差没有泪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了。“臣今日去太学检视学业……”

赵昚一听是太学,心里猛然咯噔一下。

竟然不是武学,太学之中的生员都是读书士子,深明礼仪刑律,怎会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十恶不义事情来,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不同寻常啊。

“微臣秉职之守,检视到那承事郎李凤梧之时,但见此子书法造诣拙劣,甚是诧异。既考得锁厅试第二名,断如此宛若顽童书法造诣的道理。便询问太学博士梁钞,才知晓承事郎李凤梧在太学期间,怠忽学问,经日旷学不务正业,又勾结营私广博人心,颇有营私结党之嫌。”

赵昚听得此,不由得苦笑,难怪要到这我来……自己看重李凤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陈伸在李凤梧那吃了亏,可也不得不顾及一下自己的想法。

旋即一想不对,这家伙来告御状,怕不是仅仅顾及自己的想法这么简单。

温声问道:“后来呢?”

“李凤梧被官家赞誉为大宋雏凤,出使金国又有大功,臣自然不是很信梁钞的法,可当时在场的诸多太学生员们尽皆有此言,臣不得不信,本着太学是我大宋储才圣地,不容有品行不端之人在其中败坏学会,扰乱学纲学纪,纵然是担上官家罪责臣也要肃清这种害群之马,便欲将李凤梧除落学籍,不料李凤梧气急败坏,竟然仗着官家对此的恩宠厚泽,所顾忌的指使恶仆打伤诸多指证他的太学生员,连臣也未能幸免,仗着天恩浩荡嚣张跋扈到极……”陈伸到此处,愤慨得以言表,几乎是语不成声。

不能不,咱们的陈伸陈大祭酒这张嘴太能了,如此一来,在赵昚听到的意思中,李凤梧是个害群之马,而陈伸就是正义光明不畏邪恶一心只为官家社稷勇于斗争的良心好祭酒。

所以才有武将穿肠枪,文臣诛心言的法。

赵昚急忙温声安慰陈伸,“陈祭酒且舒心些,慢慢来。”

这件事有诡异啊,李凤梧这子是有腹黑,但第一次面圣和出使金国回来后见他,给人的感觉是成熟稳重得不像个舞象少年。

这样的人,他会不知道打伤朝廷命官的后果?

他会所顾忌到在太学之中大打出书,不仅大伤生员,连三品大官国子监祭酒都不惧?

李凤梧断然不会不知,殴打本部属五品以上官员的惩罚。

大宋律法《宋刑统》明文规定,此举为十恶之九:不义,轻者剥夺官阶永不录用,重者流放!

李凤梧若是这种人,哪还能活到今天,又怎么可能让周必大、陆游和曹崇等人赞誉有加,甚至连眼界甚高的张浚也对其寄以厚望。

咱们的张枢相对他儿子张杓,也没如此尽心尽力过。

在建康的时候,如果不是张浚相护,李凤梧这子早被自己两个儿子整治得灰头土脸了,哪还能如此光耀的来到临安。

赵昚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件事怕是有猫腻。

而且这事恐怕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有必要将李凤梧喊来对质。

陈伸听到官家意思,似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心里稍微舒爽了,稳定了一丝情绪,继续道:“这承事郎李凤梧狂悖至此,又多次罔顾礼仪目法纪,还请官家重臣,以宽我等耿耿臣子之心,以慰太学士子之心,以振天下士子之风气!”

这是要收官了。

赵昚心里奈的苦笑,如果自己只是看过李凤梧文章而重用他,此次恐怕真会遂了陈伸的愿,但自己是和李凤梧接触过的。

总觉得陈伸嘴里的李凤梧是另外一个人般。

自己认识的那个李凤梧,知书达理,明是非,知进退,圆滑成熟,哪有陈伸的这般不堪。

心中叹了口气,朕要用一个人就这么难么?

赵昚在当皇帝前在大内呆了三十年,哪会不知道大宋文臣的那些做法,莫须有的事情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冤杀了千古名将岳鹏举啊……

道:“此事就此盖棺定论言之过早,朕为天子,深知卧龙先生那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陈祭酒受伤是事实,但也要听听李凤梧之言,也要听听在场其余太学生之言,不能因此寒了陈祭酒的心,但也不能因此伤了有志之士匡扶江山之心。”

陈伸心里咯噔一下,旋即觉得自己多虑了,这件事从自己进入垂拱殿就注定了结局,除非官家不让自己进垂拱殿——但那也关紧要,自然会有人就今日之事弹劾李凤梧。

官家就算再有心袒护李凤梧,也力回天。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相公之威

而且陈伸心中清楚,按照自己和恭王殿下的计划,此时临安知府胡兴可应该带着府治兵丁前往太学或者李凤梧的梧桐公社捉拿住了这对主仆。『≤頂『≤『≤『≤,。。

大宋刑不及士大夫,但李凤梧区区一个承事郎、太学生员,犯了事虽然不会受罚,但却要被扣留、收监。

赵惇着实有些忌惮李凤梧,不怕这子明面上的助力,比如周必大和枢相张浚在朝中的势力陈俊卿、蒋芾两人,就怕李凤梧暗中还有关系。

是以务必在布局之初,就让临安知府将李凤梧扣留收监,不让他有机会去和党羽商量,因此在太学冲突一开始,临安知府胡兴可就应带着人从府治出发。

按照惯例,临安知府可扣留收监李凤梧主仆,也可移交刑部。

毕竟这是都城。

但赵惇心中没把握,刑部尚书诸葛瑾我和侍郎张杓的立场有些难以确定,尤其是张杓,他虽然在当初弹劾李凤梧的时候附议了,但谁知道这是不是张家玩的把戏?

因此赵惇早就交代了胡兴可,扣留收监李凤梧后,就算是刑部来人,没有官家旨意的话,也要找借口将李凤梧留在临安府监牢,不让刑部提人。

不过当临安知府带着府治兵丁出门的时候,刚走出府治,却被人拦了路。

南宋一百五十年间,一共换了一百五十多位知府。理论上,一任知府的任期为三年,不过能干满三年的寥寥几,只有梁汝嘉、赵时侃、袁韶等5个人。最长的为11年。是整个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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