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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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没多久,他又折返回来,并且很大力的将门关上,发出“!”的一声。
我被吓得弹了一下。
听著那渐渐逼近的脚步声,我不知道我还要经历些什麽。
“思宏……”他在我身後轻轻唤著。
我咽了咽口水,不晓得该怎麽办才好,但是总归是不想理睬他。
“你一定很恨我……”他从後面把我环抱住,呢喃著,什麽也没有做。
我感觉很疲惫,眼皮不自觉地合拢……
沈入梦乡前,我只听见他在我耳边模糊地说著什麽,连自己也不甚理解的话,准确来说是不敢相信。
一定是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对不起……”
什麽……?
这几天我除了洗澡以外,都被铐在床上,窗帘从未被拉起,若是不看锺表,很少能准确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麽时候才是尽头。
全思!的事业刚刚起步,照理说应该很忙才是,可是他每天仅是白天的时候出去,三餐回来喂我吃饭,从不假他人手,晚上搂著我做,做完就睡了,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他的人影。
开始我想,我对他只有恨,我应该破口大骂,把他踢开,不让他碰我,骂他是个变态,和自己亲侄子乱伦的大变态,可是我一直都很累,就算除了晚上之外没有做过任何运动,我也很累,不管是身体还是脑子,特别是每次吃完东西以後,几次下来,我隐隐感觉到他给我吃的饭有问题。
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也许只是害怕我有力气之後趁机逃掉吧。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让我醒过来,叫我吃东西之外,没跟我说过一句其他的话,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安静,安静得可怕。
他的动作很温柔,几乎没让我感觉到痛,可就是这样,我才越来越恐惧,我怕我会忍不住沦陷进去,从此进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真是有病,做的时候除了细微的喘息声,几乎是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并不是忍住,而是他的动作真的很慢,好像做作业一样,从头到尾,规规矩矩,没有任何激情可言。
只有做到情动的时候,他才会和我说很多,但也只是在我耳边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亦或者是问我爱不爱他,只要我不回答,他都会马上让我吃苦头,虽然事後他的表情也不好受。
我在道德沦丧和伦理崩溃的边缘徘徊,越来越找不回自己……
我开始思考为什麽一开始会来到这里,开始拼命回忆以前和全思!仅有的相处的点点滴滴,开始反思究竟是哪里让他变态的视线对准了我,可是我怎麽也想不通。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和他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基本上都是问好和礼貌性的对话,说不定连他的注意力都没吸引过,怎麽可能会让他这麽疯狂?
我的神经开始变得很脆弱,只要附近有一点的风吹草动,我都会四下张望,张皇无比,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疯掉。
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又或者是别的什麽原因,某天,全思!终於肯解下我的手铐,带我出门了。
我第一次领略到全家的财大气粗,出个门不只一部车,就是保镖也得坐满了两部车,三辆一模一样的车行驶在道路上,想不招人眼球都难。
我这时候正值年幼,根本没想到要逃,以後想起来,兴许我逃得了,逃不了就被抓起来,後果难以想象。就算逃了,我能到哪去?家里根本没人,我一个小孩,没有任何生存能力,不是饿死就是被抓回去。
那麽我还得庆幸自己当时没逃了?──还让自己少受些罪。
只是日後想起来,多少会有些惆怅罢了。
车里,我拼命坐直了身子,眼望前方,目不斜视,虽然这样很丑,但是好过等下吐了更丑。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压迫感,转眼间我的头已枕上一个柔软的物什。
我眨眨眼,才发现我躺在了全思!大腿上。
正想挣扎著起来,他却毫不费力的把我按住,道:“晕车就躺著吧,会好受些。”
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比被人知道自己晕车还丢脸。
他的身子很瘦,大腿上几乎没什麽肉,没多久我就感觉有些硌人,但不好意思说些什麽,要是他恼羞成怒把我扔车子外了怎麽办?忤逆他一般没什麽好果子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快睡著的时候,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牵著我的手将我引下了车。
看著眼前的建筑物,我有些傻眼了。
本市消费最高昂的五星级大酒店,同时也是全氏名下的产业之一,他是要带我出来吃饭?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大庭广众之下牵著我的手、毫不避嫌地进入了酒店,虽然我们看起来有点像哥哥和弟弟,但只要是常人,用脑子稍微想一下,也知道,哪有兄弟这麽亲密的?
後面很快跟上来一大群穿著黑色西装的保镖,著实让我不太习惯,活了这麽多年了,什麽时候领受过这麽大排场?
换个角度想,今天也真是幸运,个中缘由就不详细谈述了。
五星级酒店,自然金碧辉煌,连墙壁都是合成玻璃做成的,交相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屋顶上有一个巨型的水晶吊灯,有点像全氏大宅那儿的豪华放大版。
就在我快被自己的影子、成像晃花眼的空档,全思!已经带著我乘坐电梯上了四楼。
电梯门甫一打开,只看得见一片昏暗的灯光,偌大的排场一个人也没有,中间只有一张桌子,显得神秘兮兮的。
他的脚步渐渐放缓,将我引至正中心的餐桌前,把我压坐在椅子上後,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蜡烛、西餐具、红酒。
他终於缓缓开口:“思宏,今天是你的生日,大舅特意带你出来,吃顿丰厚的。”
我彻底愣住了,今天是七月二十九号吗?原来暑假都过了快一半了。
我在床上一天一天的过,根本不知何年何月,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我鼻头一酸,有什麽就要从泪腺中喷涌出来,只能哽咽著说:“谢、谢谢……”
“傻孩子,哭什麽……”他起身,状似温柔地替我抹去眼角的泪水,看著我的眼里充满了只有我才看得懂的疯狂。
这算是一顿正统的西餐,没有生日应该出现的蛋糕,也没有礼物,越吃越压抑,我都快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他给我的惊喜还是恐吓。
全程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让我如坐针毡,十分不安。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为什麽要这麽对你。”他的突然开口,使得原来沈默地燃烧著的火焰颤了两颤,如同我的心脏。
我缓缓点头。
他今天,准备说出来了麽?
说出来,是不是……就会放了我?
这是他自从我们认识之後,第一次和我说这麽多话,我好像听到了只有野史里才会听到的故事,听到最後,居然也不禁动容起来……
作家的话:
天雷预告……
第六章
在全思!六岁的时候,全家发生了一件不算小也不算大的事。
年龄比自己大的表弟,其妻子早产,生下了一个病弱的男孩子。
由於此表弟家庭比较困难,因而向他父亲借了些钱,本来这个没有亲情的家庭是不兴探望这一套的,可是他莫名地对这个早产的男婴产生了兴趣。
由於早产,男婴需要在保温箱里呆上十来天,医院不允许进入探看,他只能通过视讯观察。
看著屏幕上比自己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脸,上边还插了无数根管子,全思!第一次产生了“怜惜”的感觉。
此後他每天必过来看这个小宝贝,没有人知道,他在全思!的心里有多麽重要,一个小小的生命啊,让自己产生了想捆住他带在身边的感觉。
等小宝贝出院以後,全思!第一次向表弟问起了关於名字的问题。
“按照族谱,他的名字里应该含有一个‘宏’字。”表弟这麽回答他。
噢?意思就是还没起名喽?
“就叫作‘全思宏’吧。”回家之後,全思!和父亲说。
父亲第一次听见全思!给别人起名,惊讶的不得了,尤其是这个名字还挺好听,当下就把这个“旨意”传达给了儿子。
所以全思宏和他的父亲至今都不知道,全思宏的的名字还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屁大小孩起的。
全思宏出院以後,就正式受自己爸妈的照顾了,由於早产,还小小的受到了自己爷爷的关心,不过这些比起全思!对他的在乎,可真的是微不足道,全思!几乎都把他们家当自己家了,全瑞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还是微有颇词,但面前还有一个事实摆在面前:自己的家,还有其他的分家,以後,可都是全思!一个人的,说什麽也不能把他得罪了。
全家就是一个冷血的家族,能够顺利继承的家产的,只有一个人,其他人在成年之前,除了能留在本家,生活水平基本等同於平民,成年之後,只能得到一处分家的房子,其他任何东西,都不会留给你。而继承人的待遇就会好上许多,除了与非继承人截然不同的贵族生活之外,还能享受高等教育,当然,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极大的,必须在十六岁之前就修完工商管理学的所有课程,并且最低应拿到硕士学位,除了智商极高的人,基本没有多少人能完成这些挑战。
因此,两种人对彼此的看法,一半一半。
在八岁之前,全思!还是相对自由的,所以他最常做的事情,不是学习,而是和全思宏玩儿。
要是说到玩,全思!的花样可就多了,可是全思宏有轻微的哮喘,一旦动一下,气管里都会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特别刺耳,这更加深了全思!对他的心疼。
全思宏在十个月左右就会说话了,但也只限於三个字以内,还是十分含糊的音节,让全思!高兴的是,小思宏第一个会说的词,就是“舅舅”,虽然听起来很像“鱼鱼”,但也绝对不会是“爸爸”或者是“妈妈”之类的词,这与全思!天天在他耳边墨迹脱不了干系。
虽然很明白,全思宏记事以後压根就不会记得自己学的第一个词是什麽,全思!还是狠狠地高兴了一把。
其实说到底,全思!本身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虽然很快就要七岁了,但是依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也没怎麽抱过全思宏,眼看著全思宏一天比一天壮实,他也越来越没勇气了。
等全思宏勉强能立起来的时候,都快一岁了,这时候全思!才知道,自己是深深的爱上自己的侄子了。
全思宏学走路的时候,难免要摔倒,每次听到“!”的声音的时候,全思!都觉得特别刺耳,可是他不能帮全思宏,这是每个人必经的一步,就像炼狱,凤凰没有经过炼狱,就不能涅磐重生,虽然学走路没有那麽夸张,但也是全思!心中陈旧的痛了。
老实说,会走路之後的全思宏,俨然已成为了全思!的小玩具,甚至有几个月都是直接让他在主家住著,丝毫不顾旁人的意见,而全思宏的爷爷,也就是全思!的父亲,是这麽想的,反正不到一年,他们铁定是要分开的,就这麽让全思!度过仅有的自由日子,也不乏为一桩美事,最多自己给全瑞的补偿多些,也没什麽实质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