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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破窗 [美]杰夫里·迪弗-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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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贝尔希望这个家伙能推迟几分钟:在这里交火,会危及很多过路人和建筑工人。
  但是,当他同时听到两种声音时,后勤逮捕小组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522加快脚步向他跑来,而且,更令人惊慌的是,贝尔听到了两名西班牙妇女兴高采烈的谈话声,其中一位推着婴儿车,正从贝尔旁边的建筑物后面走过来。作战指挥官们已经封锁了人行道,但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建筑物的后门外的警长。
  贝尔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那两名妇女正好走在他和522中间。522凝视着警探,向前跑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枪。
  “我们有麻烦了!平民夹在中间。嫌疑人有枪!再说一遍,他有武器。快上!”
  贝尔去掏他的贝瑞塔手枪,可是其中一名妇女,看到了522,她尖叫起来,往后一跳,猛地撞到贝尔身上,把他撞得跪倒在地,手枪也掉到人行道上。凶手吃惊地眨眨眼,呆住了,肯定是在想一位大学教授怎么会带着枪,但是他很快就缓过神,瞄准贝尔。贝尔则准备去掏第二把枪。
  “不!”凶手大喊,“别动!”    
  警官只得举起手来。他听到塞利托说:“第一小组30秒钟内赶到,罗兰。”
  凶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厉声让那两名妇女走开,她们照做了。然后他走上前,用枪抵住贝尔的胸口。
  30秒钟,警探想,他呼吸沉重。
  漫长得如同一生。

  约瑟夫·马洛伊警监从室内停车场走向1号警察局广场时,他很恼火自己至今还没有听说关于罗兰·贝尔警探的拍摄现场的任何消息。他知道塞利托和莱姆极其渴望找到这名罪犯,他也不情愿地答应召开虚张声势的记者招待会,但是真的是过了头,他不由得想要是失策了,后果会是什么。
  见鬼,就算成功了,也会有后果。市政府的首要规则之一:不要招惹媒体。尤其是在纽约。

  嗯,如果他想让你死,你必死无疑。他只是想知道一些底细,或者是为了施加影响力而绑架他。放松。很显然,他不想杀了你,他只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的脸。好的,朗·塞利托说他们把他称为无所不知的人?好吧,从他嘴里套点话,为己所用。
  或许你能通过谈话,摆脱险境。
  或许你能让他放松警惕,靠近他,赤手空拳就把他干掉。
  约瑟夫·马洛伊在智力和体力上都具备这个能力。
  走了一会儿,522命令他在小巷里停下来,把一顶绒线帽扣到他的头上,拉下去蒙住他的眼。很好。如释重负。只要我看不见他,我就有活路。然后他的双手被胶带捆绑起来,还被搜了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领着他走上前,小心地塞进汽车的后备箱里。
  闷热得令人窒息,空间小得让人难受,就双腿蜷着走了一程。一辆小型汽车。好的,记住了。没有燃烧油。悬架的性能很好。记住了。没有皮革味。记住了。马洛伊试图分辨他们所走的方向,但是办不到。他注意听声音:车辆的噪音、手提钻的声音。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还有海鸥的叫声和船鸣。呃,这怎么能帮你找到所在的位置呢?曼哈顿是一个岛。听点有用的!……等等——这辆车的动力方向盘皮带很吵。这点有用。记在心里。
  20分钟后,他们停了下来。他听到巨大的车库门关闭时发出的隆隆声,接合处和轮子吱吱嘎嘎作响。后备箱猛地打开了,马洛伊吓得“啊”地叫了一声。散发着霉味的冷空气包裹了他。他大口地喘着气,透过绒线帽厚厚的羊毛把氧气吸入肺中。
  “出来吧。”
  “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我是一名警监——”
  “我知道你是谁。”
  “我在局里有很多有势力的人物。”马洛伊很满意,他的声音平稳,听起来也通情达理,“我们可以找出解决方案。”
  “过来。”522带着他走上一个光滑的地面。
  然后把他按到椅子上。    
  “我相信你有苦衷。但是我能帮你的忙。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犯下这么多罪行。”
  沉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有机会进行肉搏吗?马洛伊自问。他有必要继续谈话,让他放松警惕吗?到现在,他已经是失踪了。塞利托和莱姆可能已经知道发生了不测。
  这时他听到一阵动静。
  是什么声音?
  咔嗒咔嗒响了几声后,传来尖细的电子噪音。凶手像是在调试录音机。
  然后是另一种声音:金属相碰的叮当声,像是在收拾工具。
  最后是凶手移动椅子时,金属在水泥地上划出令人心烦的尖厉刺耳的摩擦声。他把椅子挪得那么近,抵住了马洛伊的膝盖。 




   

第三十六章



  一个为领赏而追捕逃犯的人。
  他们逮住了一个该死的为领赏而追捕逃犯的人。
  呃,此人纠正说,他是一个“债券回收专家”。
  “怎么会发生这事儿?”林肯·莱姆问。
  “我们正在查。”塞利托说,他站在建筑工地旁边,浑身是土,热极了。跟踪罗兰·贝尔的男子则戴着手铐坐在地上。
  他并不是被捕了。其实,他根本没干什么坏事;他有携带枪支的许可证,他以为对方是一名通缉犯,只是想行使普通公民的抓捕权。不过塞利托生气了,下令把他铐起来。
  罗兰·贝尔自己也在打电话,试图查明是否有人在该地区的其他地方发现了522。但是,到目前为止,逮捕小组里没有人看见过哪个人符合522的简要人物特征。“可能在天边。”贝尔拖长声音对塞利托说,然后合上了手机。
  “听着——”这个为领赏而追捕逃犯的人蹲在马路牙上说。
  “闭嘴。”警探态度粗暴地吼道,这已经是第三四次了,“他跟着罗兰,接近他,看上去像是准备杀死他。但是他好像只是在进行逮捕行动。他以为罗兰是叫威廉·富兰克林的那个人。富兰克林和罗兰看上去很像。他住在布鲁克林,因使用致命武器进行武力攻击被传讯,但是审讯那天他没有出庭。证券公司已经找了他六个月了。”
  “全都是522一手策划的。他在系统中找到了这个富兰克林,让这个保证人跟踪他,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我知道,林克。”
  “有人发现有用的情况了吗?有人监视我们吗?”
  “没。罗兰刚刚和所有的小组联系过。”
  沉默。然后林肯问:“他怎么知道这是个圈套?”
  虽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但是他们真正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以为我是傻瓜吗?
  他们以为我不会怀疑吗?    
  此时,他们知道了信息服务供应商,知道了基于16码的过往行为及其他行为对其未来的行动进行预测。这个理念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它应该是任何人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你做X,你的近邻会作何反应?如果你做Y,他又会作何反应?当你笑着陪同一个女人上车时,她会有怎样的表现?当你沉默不语,在兜里摸东西时呢?
  从他们开始对我感兴趣的那刻起,我就研究了他们的交易。我把它们分类整理,分析他们。他们有时相当聪明,比如,他们设置的陷阱:让SSD的员工和客户知道这次侦查,等着我偷偷去看米拉9834案的纽约警局文件。我差点看了,险些按下进行搜索的回车键,但是感觉有点不对劲。现在我知道我是对的。
  至于记者招待会?啊,那个交易一开始就很蹊跷。几乎不符合可预测的和既有的行为模式。我是说,警方和市民在深夜会见记者?主席台上坐的一群人肯定也不是真的。
  当然,这也许是合法的——即使最精确的模糊逻辑与预测行为运算法则偶尔也会出错。不过,为了自己的利益要做进一步调查。我不能,哪怕是随意地,和他们之中的任何人直接谈话。
  于是,我没有那么做,而是做了自己最擅长的事。
  我浏览了我的密室,透过我的秘密之窗,凝视着那些沉默的数据。我对记者招待会中高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个人有了更多的了解:罗恩·斯科特副市长,约瑟夫·马洛伊警监——监督针对我的调查活动的那个人。
  还有第三个人,教授卡尔顿·索姆斯博士。
  只是……呃,他不是。
  他是警察冒充的。
  用搜索引擎确实能在卡耐基-梅隆大学的网站上以及他的个人网站上找到索姆斯教授。他的个人简历也发送到了各种其他网站上。
  但是我只用了几秒钟就打开了这些文件的编制程序并查看了元数据。关于这个冒牌教授的所有资料都是昨天才写好上传的。
  他们以为我是傻瓜吗?
  如果我有时间,我可以了解那个警察到底是谁,我可以进入电视网的网站档案室,找到那场记者招待会,把此人的照片定格,进行生物统计扫描。我会把这张照片和该地区的机动车辆部记录、警察和联邦调查局的员工照片进行比对,查明此人的真实身份。
  但是那样会花费大量的精力,而且没有必要。我不管他是谁。我所需要的只是分散警方的注意力,给自己找到马洛伊警监的时间,他将是名副其实的关于此次行动的信息数据库。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个未执行的逮捕令,逮捕对象是一名男子,和扮作卡尔顿·索姆斯的警察大体相像——30多岁的白人男子。然后我驾轻就熟地给这位保释保证人打电话,自称是这个逃犯的熟人,举报说我在水街酒店发现了他。我描述了他穿的衣服,就迅速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我在警察局广场附近的室内停车场等待着。马洛伊警监每天早上7点48分到9点02分之间都会把他低档的雷克萨斯(经销商的数据报告显示,它早就该换油、换轮胎了)停在那里。
  我让敌人正好在8点35分交战。
  随后是绑架,开车到西区的仓库,明智而审慎地用锻造的金属工具从这个勇敢得令人钦佩的数据库里执行内存转存。知道自己收藏了一件藏品,我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满足感,比性满足还要强烈:追踪我的所有16码的身份信息,与他们有联系的其他人,以及他们是如何进行案件调查的。
  有些信息尤其具有披露性。(比如,莱姆这个人。我现在明白,他就是我之所以进退两难的关键。)
  很快我的士兵们将会上路,向波兰进军,向莱茵兰进军……
  而且,一如我期望的那样,我为藏品中添加了一样东西,顺便说说,这是我的最爱之一。我本应该等着回到密室再欣赏的,但是我忍不住了。我掏出录音机,按下倒退键,然后播放。
  巧得很:我正好找到马洛伊警监发出最惨烈的叫声的地方。那惨叫连我听了也不寒而栗。

  他醒来了。这一夜噩梦连连,睡得很不安稳。他的喉咙被绳索勒得里外难受。嘴里则因为干渴更觉刺痛难忍。
  亚瑟·莱姆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间没有窗户的昏暗的病房。唔,坟墓里的医院里的一间小牢房,和他自己的单身牢房以及他险些被谋杀的可怕的公共休息室没什么两样。
  一名男护士,也许是护理员走进病房。他查看了一张空床,记下了一些东西。
  “对不起。”亚瑟用粗糙的嗓门说,“我能见见医生吗?”
  那名男子看着他。他是一个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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