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醉风流-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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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报到京师,许圉师隐瞒不奏,结果以“纵子为恶,徇私不法”为名被免相。许自遂也病死狱中,他妻子本来就多病,这回加以羞愧、愁闷,不久也亡故了。许玉笛、许含烟兄妹就由祖母抚养,由许自正教导长大。
我听了,才领悟老太君召见自己时所说的那一番话,想不到其中竟包含了这么多的隐情,心里不由得对许含烟增加了几分怜惜,对许自正也增添了几分敬重。
果然,许自正返家后的第三天就在大厅传见了我。他自称早已从太夫人和玉笛兄妹处知道了我的许多情形。昨日和孟少府相叙之后,又进一步获悉我的困窘境况和令人痛心的家庭变故。
孟元凯还说及自己曾经失言“入赘”,惹得我愤激得要马上离开安陆。这让许自正也震惊了,认为我虽然只是出身商家的一个平民百姓,但面对相门才女的倾心爱恋,却如此独立而不倚,确实是个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正人君子。
于是,他温和地对我说:“太白呀,你在寿山居住得怎么样?还过得去吧?令尊大人的疾病,不知是否已经痊愈?我长年宦游在外,也无时不系念高堂亲故,尤其是正当家门日加式微之时,更是倍增顾念啊!”我深感慰藉,多日来因门第悬隔、贫富差异所产生的惴惴不安的情绪,也开始迅速地化解了。面对这位言语和蔼、面色红润,对我这样的困窘小辈也平等相待的一方权贵,我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可亲可敬的情感,立即离座,恭敬地回答道:“感谢世叔垂念,我……”
许自正随即起身答礼,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快请坐,快请坐!”我只好重新坐下,慢慢变得从容下来:“我也知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当年辞别亲人出门远游,就是已经立定了‘先事君、后荣亲’的志向了的。但是,突然得知父母双双患病的消息,再加上胞妹也退了婚在家侍候两老,我的这一颗心就不知应该怎么想了!”
说到这里,我禁不住泪流满面。但我立即镇静下来,强忍着咽下思念亲人的悲伤,振奋起跑马云梦时的豪气和激情来,主动把话题拉回到今日应召而来的主题上来。
我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低声说道:“李白现在最为忧愁的是,我从春天开始停滞安州,又到了秋天了,日子过得飞快,但还是一事无成。承蒙贵府不弃,大人的女侄也放下了相府千金的架子,对我许托终身,但是我李白境况如此寒酸,如果不知难而退,到时岂不是侮辱了你家的门楣?”说到这里,我的语气渐渐变得亢奋起来,接着说:“李白再自高自大也有自知之明,我也想过放弃,送回小姐的生辰八字。无奈我又钟情含烟小姐,日思夜想,寝食难安。现在,我只望世叔大人讲一句话,大人说如何就如何,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李白听从大人的教诲。”
盂元凯站在一旁,粒声不出,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许自正并不急于答话,他只是慢慢起身,招呼大家一起走出厅外,来到前院,他边走边指点说:“谯国公当初在大安山修建这座院子,仅仅只有前后两进而已,后来到圉师公位居宰相后,才修建了这座大门楼,还扩充了后花园和两列厢房,以及池塘、桔林等。至于许家墓园,就是俗称相公林、宰相林的,也是那个时候才建成的。可是,我的亡兄耽于富贵,仗势杀人,搞得父亲免了官。为偿还人命,我小时候最爱去玩的那百亩桔林,也只好卖给别人了。这正是应了那句‘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所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百年不落的世族和千载犹存的王朝的,我盼望的,只是子孙贤良,有德有能,自己能够多延长一些岁月。”
顿了顿,他又缓和地说道,“相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载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古往今来,又有谁能够数得清楚呢?所以,你李白也不必有什么顾忌才对!”
大家都点头称是,惟有我依旧沉默。
最后,一行人登上了厅右边的南轩,那是许自正小时候读书的地方。他指着远处青山如黛的大安山岭,说:“大千世界,没有谁算得了什么,我们许府、我许自正也算不了什么,山外有山嘛!就拿安陆来说,从古到今,口碑中夸说的许、郝、田、彭四姓,其实都算不了什么!我所佩服的还是那黄氏的家门:像黄况、黄香、黄琼、黄琬等等,每一代都有道德高尚的人。”许钦淡听了,脸色庄严。我听了,更加觉得壮怀激烈,胸中涌起波澜。
那孟元凯听了,觉得许自正严以律己律得太苛刻了,于是就插话说:“许门的荣光也是其他姓氏难以媲美的,而且现在我们的大唐正当鼎盛时期,许、郝两家已经功著朝廷,天下共知,将来更是无可限量,许大人也太过谦了。”
“少府的美意我许自正何尝不知?我是企望许门子弟们,千万不要以为富贵而骄人,那样不仅会害了自己,而且还会辱没了祖宗!此外,男婚女嫁,切记不可以富贵取人,淮南的乡谚不也这么说:‘不会选看田庄,会选的看才郎’吗?”他说到这里,顿住了,注视着我说:“太白呀,我们许家祖宗立下规矩,选女婿必须由家长面试诗文,虽然侄女含烟已试过你了,但是对于家规我是不敢忽视的。现在带你来这个南轩,就是为了补行这个例规,过了这关,有关婚礼的其他的一切,都由我来做主,一切从简。”于是,他叫人拿来文房四宝,指定南轩外的一株古松,对我说:“请太白以《南轩松》为题,咏五律一首。”
想不到他出的诗题是这个,正合我自己的心水。因为,从听他滔滔不绝谈论以来,我心中早已满怀慷慨,极想找个出口痛快淋漓地抒怀述志了。于是便伫立片刻,随即一挥而就:
南轩有孤松,柯叶自绵幂。
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
阴生古苔绿,色染秋烟碧。
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
我就是我,我李白就是能这样笔走龙蛇。在一旁观看的人,都生怕自己的眼神赶不上我的笔尖,自己的思绪又跟不上自己的眼睛,于是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眨,一个个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奋笔疾书。
随着一卷雪白的宣纸慢慢展开,我的八句、四韵已经跃然纸上。
许自正不由得击节高吟:“清风无闲时,潇洒终日夕…… 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他接着拍手叫好,夸奖道:“从你的诗中,不但可以知道你有着笑傲风云的坦荡胸怀,而且,已经显现出你要飞黄腾达的征兆了。太白呀,你的前程真是不可限量呀!”许玉笛随声附和道:“叔公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太白的才思已经比以前敏捷多了!”孟少府也说道:“从诗情和书法来看,两样都绝了,做诗又做得这样神速,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听了他们的夸奖,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只得连连向大家说:“各位过奖了,过奖了,吟诗作对都是小事,能干出大事来才是正经。”我话音刚落,大家又是一番赞扬。
我们随着许自正大人回到前厅。许自正坐定,庄重宣布道:“我家含烟和巴蜀才子李白的千里良缘,实在是由这老天决定的。太白游学安州,资用不周,并不是他的过错。我省亲居家的这些日子,就在许府为他俩完婚。今日在座的各位贵宾到时一定都请光临!”
想不到满天乌云就这样散尽了,我的心中马上就得意起来。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南轩赋诗的事儿,被大家有意无意、绘声绘色地传开了:“那个李白呀,听说是太白金星下凡的,真是不得了,别人命题做诗,他立即就吟了出来!简直比那曹子建七步成诗还快了四五步!”“那李白真是绝了,一抓起笔就画来画去了,快得叫人看都看不过来!”
一时间,整个安州沸腾了。就像云梦泽那满满盈盈的万里碧波,被一日接一日的温暖春风接连不断地揉搓着,揉搓着,慢慢地,那漫漫的微澜终于掀起了惊天动地的巨浪;就像大安山南北的漫山遍野,一枝夭桃报过花朝之后,薰风吹荡漾,抚慰无数花蕾,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满眼满目万紫千红的熳烂花儿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古来得意不相负(2)
第六章 古来得意不相负(2)
七
八月仲秋,我和含烟结婚的吉日到了。
这天,从安州府、安陆县的各个衙门,从孝昌、云梦、应城、古阳和应山等各安州的属县,从许、郝、田、彭四大家族的各支各派和各房各户,四面八方都向许相府拥来了衣冠袍带、浓妆艳服的男男女女,和车载肩抬,贴满了大红“喜喜”字的绫罗绸缎、金银喜钱、玉器古玩和三彩陶瓷。除了络绎不绝的前来贺喜的官府中的亲戚朋友,还有数不清的扶老携幼赶来看热闹场面的城乡老百姓。早到的看过了,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许府分赠的脆香芝麻喜饼,一边啧啧称道地往回走。迟到的那些人,则有几分高兴也有几分惶急,生怕迟迟才吃到了喜饼而耽误了回家。相府内外人山人海,鞭炮声不断,鼓乐声喧天。通名报到的、接引招待的、高唱礼单的、收点记册的,一个个都挂着满脸的笑,往来奔走使他们腿脚酸软,大声吆喝使他们喉咙嘶哑。
对于这些,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切的一切,都使我心花怒放。只是,时近正午了,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客人却迟迟不见踪影。他就是被请为主婚人的都督府长史李狒毛。督府都督马陋钟早就到达,还送了一份厚礼。许自正率我有礼有节地拜见,献上了谢媒的重礼。
孟元凯也早早就到了。我的这两位大媒人见因为我李白的婚庆安州城变得这么轰动,都觉得这也是他们管理下的一桩盛世美事,完全是可以载入地方志的,他们着实为我感到高兴。他动身来许府的时候,还特地派人请李狒毛结伴同行,不料那长史大人却不给面子,借故推托,说自己“随后就到随后就到”。
一等再等,这位堂堂的婚礼主持人却仍旧不见踪影,大家都十分纳闷。我看到许自正也是惴惴不安,只好连续派人催请,直到一般的来客已经陆续吃过了酒宴,举行迎亲大礼的时辰就要到来的时候,几批出去催请他的人才回报说:“李大人快要到府门了!”
大家纷纷出门迎接。那个时候,我对他已经是极不高兴。心想好个李狒毛,你不过只是个“明经科”出身的,在官场上混得还不错罢了!都督大人早就到了,可你却慢悠悠的,难道成心要给面色我李白看!我眼里入不得沙子,凡是不顺心的事儿,都忍不住要表现在脸色上。所以,我见了李狒毛,也就只是冷冷地一揖,算是行礼了。
那李狒毛到底也不是吃白粥长大的,老练世故,正宗的老滑头老油条,自知我对他摆臭架子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