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寻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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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六礼中的四礼。到了第三个月就开始发请柬,月底的黄道吉日就可以亲迎完婚了。
“恭喜大人!”收到请柬的群臣都开始向叶白道贺。
“谢李大人!”兴许是终于可以摆脱某些心结了,叶白笑得很开心。
夏阳政站在英明殿前的高台之上,看着百官离去中的某个身影喊过周小福:“小福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起他就喜欢在朝官黄昏出宫归家时站在宫门正对着的高台上看着百官出宫。
“奴才在。”周小福应道。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个个都往叶白靠?说什么好事这般开心?”
“听闻是叶大人要成亲了。”周小福有些小心的说道。
“成亲?”夏阳政愣了,“与谁?什么时候?”
“听说是府里的丫鬟。”
夏阳政看着叶白离去的背影心头恨意难消,抓住汉白玉栏杆的手不禁用力。
“你传叶白来御书房。”
“是。”周小福听夏阳政的语调大感不好。
御书房。
“你想成亲?”夏阳政冷笑道,“你拆我姻缘还想我成全你,不觉好笑吗!”
叶白铁青着脸道:“望陛下成全。”
看到叶白一副被强人所难的样子,夏阳政一阵火起,一挥袍袖捏上了叶白的下颚,狠毒地笑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下令让你叶白——当朝的宰相进宫做我的禁脔!”
叶白听罢心里只觉伤感,幽幽道:“陛下何必说气话。”
“那你就把杜方赔给我!”夏阳政吼道,松开叶白被捏得生疼的下颚顺手把他带向一旁,撞上了桌角,血霎时流了下来。
叶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夏阳政,自他们认识以来,除了少不更事的年少时,一直平和相处,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夏阳政没有看叶白不知道他撞伤了哪里,也不想示弱般转头去看他。
叶白觉得头有些晕,可也不至于晕倒的状况,他见夏阳政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于是端正了跪姿向夏阳政一拜告退了。
叶白出了房门用袖子抹去头上的血向宫门走去。
“华敷,如何?是什么事?”贺芳铭等在叶白的马车旁焦急地问道。
叶白想对贺芳铭笑笑说声没事,却径直倒下了。
幸好贺芳铭手快抱住了他,发现他前额的发间有血。
☆、 第 27 章
“叶卿怎么没来啊?”这日上朝夏阳政问道。
谁都知道今上与叶丞的情谊不好却也是很重视叶丞的才能的。贺芳铭站出来禀告:“叶丞相身体不适今日告假。”
夏阳政没由来地心悸,按捺住情绪冷漠问道:“可是重病?不是大病就不要懈怠了国家大事。”
贺芳铭心里已是怒火中烧:“叶丞相不知为谁人所伤,现下正昏迷不醒。”
夏阳政心里一跳,突然觉得失去了力气,有些不稳。当朝丞相除了自己有谁轻易能伤?
“叶丞相早已有辞官回乡之意,现下对国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臣为叶丞请辞回乡休养!”
“不准!”夏阳政瞬时决绝驳回,在众臣面前几乎失了威仪。
贺芳铭使劲盯着夏阳政,把夏阳政也弄得火大:“请辞能由他人□□?让他自己与我说!”
下了早朝,夏阳政回到寝殿心里焦躁不已。
“小福子!”夏阳政喊道:“你可有看到那日他伤到了哪里?”
“叶大人好像是撞到了桌角。”周小福低声道,看了一眼夏阳政的脸色再继续说下去,“头上还流血了。”
夏阳政一下子抓住了周小福的衣襟想要骂他,却找不到骂他的话,烦躁地推开他。
周小福觉得陛下的脾气较过去差了,没了先皇的压制,做事肆意了很多。
又是夜,夏阳政趁黑到了叶府,发现这宅子修葺了一番,下人也多了许多。
悄悄来到叶白的房间,坐在叶白的床边看着叶白。过了许久夏阳政伸手抚上叶白苍白的脸,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很久,没有碰过华敷了,他瘦了,很久没有闻过这熟悉的熏香了,仿佛已经隔了很久很久没有这般亲近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他的肌肤与温热。
夏阳政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还是有着一丝自己也无法左右的情意。
回到宫里,夏阳政的第一句话就是:“除掉那个要与叶白成亲的丫鬟,不留一点痕迹。”
于是阿玉就死了,是吃错了东西,吃了没来得及弄干净的河豚。但是叶白还是把阿玉的灵牌捧入了祠堂——作为自己的内人。
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案是董钟亭办的,凭他们的交情他不信董钟亭会骗他,况且他也找不出疑点。
在这一番怀疑中,叶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做错了事。自己不该干涉夏阳政与杜方的事,尽管杜方的离开是必然,那也该让它自然而然发生,不该由自己插手。自己是多事了,自己不过是个局外人……就像别人都不同意他娶阿玉,但是他却执意要娶一样……
他为官已有一载,当初说是留在京中一年便走,可是这事一旦接手就由不得自己了,总想把这事做好了再走。
其实,叶白为臣的日子过得不太好,不仅要肃清有异心的大臣,笼络坐看朝斗的大臣还要招纳贤才俊杰以及培养夏阳政的势力。另外,还有一大量的政事要处理,加之叶白也觉自己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派去寻找解药的人也没有消息传来。
一丝愁意挂上了眉,叶白低叹了一口,看着自己手里的奏折以及本该坐着皇帝却空空如也的主案。除了无可避免的议事,夏阳政是彻底不想见自己了。这些不上表到早朝的奏章夏阳政全然不理,都留给叶白自己一个人批阅。
再做一件事吧,叶白如此想道。他为百姓做了不少事,减免税收、修建运河、教化民风、广播德义之说、选贤举能。只是朝中仍有不安分的臣子不能让叶白放心,不然一年之期到时,他就回嘉平了。
叶白也不想让夏阳政心生愧疚,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他想,既然夏阳政对杜方念念不忘,也曾动过去寻人的念头,不如就让夏阳政装病离京修养半年去寻人也好。
那时有异心的乱臣贼子定会有所行动,这样不仅可以方便他肃杀有异心的臣子,还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体衰败的事。
只希望半年时间能让他做成这件事,事成之后再留下一封信给夏阳政,告诉他自己已回嘉平,这样就是自己最好的结局。虽然志向不在庙堂,可一旦身处庙堂还是希望能有个好名声,在百年之后也能被称得上一代贤臣。
想罢,叶白在这日公务后,为官来第四次主动求见夏阳政。
听到叶白要求晋见,夏阳政心里也是诧异,最近朝中可没发生什么大事啊。他坐在案前看着叶白谦恭的身影,心里一时百味交加。又是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见过了……
“陛下,若是还想出宫寻回那人,也若还信得过臣,臣可为陛下隐瞒半年。”叶白出声打断了夏阳政的情绪。
“华……好!朕,总是信得过你的……”夏阳政愣了愣继而肯定道。
“谢陛下隆信!”叶白对夏阳政行了一个大揖。夏阳政想去扶叶白,却又想到自己是一国之君,就只淡淡地对叶白说了一句:“叶卿免礼。”
叶白离去后,夏阳政想了许久。他决定,他要去找到杜方,他要彻彻底底地认清自己的感情。说自己对杜方没有感情,那对杜方的那种悸动是什么?
夏阳政说走就走,简单收拾行囊带上两个暗卫跟一个小太监就走了,可见他心里是盼望了多久了。
☆、 第 28 章
史青存把叶白推出房门,在院子里坐着。叶白在煮着茶,“当真没治了么?”史青存看着叶白这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烦躁异常。
此时距离夏阳政离宫已经三个月有余。
“真的没得救了吗?”
“要是半年之前还是可以治的。这慢性□□,是慢慢地侵蚀着我身体的。不然你认为我如何能中毒三年不亡?”叶白把茶倒入杯子,“要是在半年前找到解药,解毒之后再好好调理个三五年,应该就无大碍了。”叶白放下茶壶,脸上出现了难得的萧瑟。
史青存看着叶白,心中一动:“桃枝梢头华敷年复年,不知佳人明年何处寻?”
叶白听罢笑了起来,对史青存道:“柳条梢尾青存岁又岁,是道故人昨日心中留。”史青存心里是真不是滋味。
“朱丹,你还喜欢我么?”叶白突然问道。
“华敷?”史青存十分惊异。
“我只是想知道。”叶白抿了一口茶,温柔地笑着。
“你该知道的,我心里就只有你。”史青存盯着转着手里的茶杯,小声地说道。
“那以后,找一个比我好的女子娶了可好?”叶白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史青存。
“你不知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这世上,还有谁入得了我的眼,我的心?”史青存异常地坚决。
“如此说来,是我害了你?”叶白微垂了头,失望地看着落在茶里的桃花。
“可不是!”史青存有些羞恼,不敢看着叶白。
“朱丹,答应我,我会留在你心中,但是永远不要让我成为你幸福的阻碍,好吗?”叶白伸手握住史青存的手,“不要让我九泉之下不得心安,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
看着叶白眼里不存一点冷漠的温柔,史青存才艰难的出声:“好、我,好!我答应你。”史青存忍住泪水,紧抿着唇,用力握住叶白的手,止不住抖动,好一会儿才长呵一口气,克制地抒出心中的抑郁。
这日傍晚,夏阳政出门在客栈打听完消息回到自己买下的宅子里。到了晚上闲坐着无聊,夏阳政叫人拿来两壶暖酒坐在房内自己斟酌。烛火昏黄,夏阳政眼里已见迷离。门外一阵风过,夏阳政透过窗户看向了外头的桃花树,枝头艳华繁缀,几片花瓣飘落。月色下似乎还有一白衣人,夏阳政睁眼细看果真有人。杜方?
夏阳政快步走出道院庭,看着那人的背影觉得不太像于是开口试问:“杜方?”那树下的人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谦和,柔如拂岸的柳条。
“华敷?”夏阳政不可置信,“你怎在这?”那人没有答话,只是笑着把手里折下的桃枝递给的夏阳政。
夏阳政呆呆的看着叶白动作,直到自己接过桃枝依旧梦里云里的,眼前越发迷离。忽而一阵风过,吹亮了眼前昏黄的灯光。夏阳政仍旧坐在桌前,不知是什么时候眯上了眼,觉得有些凉,夏阳政伸手拿过大氅却看见自己手中不知何时藏的两枚桃花瓣跌落地上。
夏阳政心里一惊,红艳艳的花瓣突然跟那天染在自己袖沿的那点血重合,心忍不住揪了一下,那人没事吧。
夏阳政知道在这半年的后半部分里,自己想的最多的,入梦最多的仍是那个人。原来,朕心里最喜欢的还是你。还剩下的半个月,夏阳政已经不想再去找了,他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对他说:“我回来了。”夏阳政嘴角挂着笑睡下去了——明日就启程回京!
绥安京中。
“华敷,你神志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是啊,幸好朝政已可全然交托子兰兄跟敬修等人了。”
“还操心什么天下!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了?”
“知道怎么还能如此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