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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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输月抬头见皇甫翰十分紧张地盯着他,猜想是在等他说些什么,合上盖子清咳一声:“还不错。”
“我也不是在等你说好…”
轰。
越描越黑的皇甫翰,脸一下子通红,拿了本奏折佯装查阅,藉此掩饰窘态。
公输月心中越发觉得奇怪,见皇甫翰手忙脚乱“好心”提醒道:“翰。”
“啊?”
“折子拿反了。”
……
57
第 57 章 。。。
这日,秋高气爽,秋阳杲杲,风和景明。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和亲王爷开始正式拜师学艺。
“出剑如落笔,行若流云,矫若惊龙,要快狠准,拖沓一刻,就危险一分。”公输月拔出随身的配剑,那金龙花纹熠熠闪光尤为显眼。
皇甫訾不服地撇了撇嘴。本想着趁学艺时分借身份“欺压”一下公输月,谁知他那个“重色轻义”的皇兄闻此,竟立刻赐了把尚方宝剑给公输月。
见宝剑如见君主,出鞘之剑,上斩王公,下斩奸佞,就是皇甫訾也要对此忌惮三分。
“你不做一遍我看,我光听怎么会懂?”皇甫訾不乐意地抱怨。
公输月知道小王爷对他有所不满。浅浅一笑。
重达数斤的剑在他手里竟像是活了。
剑身在日下折射出炫目的丽光。公输月的动作柔中带刚,一气呵成,剑出,便成一片寒光,剑势搅得落英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在他周身形成一卷花海。
皇甫訾不觉看呆了。他自问见过的丽人无数,只是在这样旖旎景致中,仍不显媚俗的确实是少。
落花虽美,却比不上澈如秋潭的双眸,一身蓝衣,随剑起剑落衣袂翩跹,腕带飘然,那浅蓝色的发带在金色光辉的映衬下,似散发着一团雾气,如若仙家之物。
剑剑凌厉而优美,宛若流雪回风,让人为之心神一荡,不觉忘了防守。
不过皇甫訾可不是俗人。从惊艳中缓过神来,却仍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拔出身畔的玉色墨剑,攻上去。
公输月的剑阵本是为了示范,毫无杀气。被皇甫訾这么一闹,下意识地转换了气流,偏偏柔软的落花顿时化作无数利刃,齐向皇甫訾射去。
皇甫訾身手矫捷地闪开,却没来得及撤回剑锋,眼看着那上好精钢制成的剑刃被裂得粉碎。一时间惊愕得难以言语。
“混帐!”公输月稳住身形,撤回剑气,皇甫訾才免受波及。
皇甫訾惊魂甫定,便被迎面而来的掌风刮得偏过半边脸,抬眼望上方之人,见他目色冷然明澈,面上颜色若落薄霜却更艳了几分。知道是自己的稚子心性差点酿成大祸,皇甫訾难得没有辩嘴。
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起。“锵”地丢下剑锋已灭的玉剑:“不愧是圣上钦点的状元。”
公输月本以为这个小王爷除了过人的任性便再无长人之处,眼下说出这样的话,也多少有些出人意料。目中的冷色闪动了数下,终浮上依稀的笑意:“若要学偷袭,早跟我说,刀剑无眼伤了王爷倾国之貌,臣可担待不起。”
皇甫訾被公输月轻而易举击败,本是雄心壮志要从他处学一身武功,岂料对方竟这样戳他的痛处,便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和公输大人相比,又有谁敢称容貌倾城?就是唐荣再生恐怕也是相形见绌。”
又是唐荣么?
百花节上,皇甫訾早借唐荣辱笑过他,只是当时以为自己与皇甫家有血海深仇,一心只想着血债血偿,如今真相大白,对皇甫翰的怨恨也随之烟消云散。谈起唐荣,又联想起皇帝动人的表情,心中不禁一阵战栗。
“把刚刚的动作重复一百遍。”抽出腰间的软剑抛给皇甫訾。
“什么!一百遍!你分明就是公报私仇!不是诚心想教我!”皇甫訾接过紫铜剑柄,鎏金剑镡的软剑,心中直赞“好剑”,面上却流露出万分不满。
“当年我师傅就是这么教我的。一百遍,少了一遍,就不能出师。”
“公输月!!!”
将皇甫訾拔高了声音的抱怨抛诸脑后,公输月收起剑,往公输璇处去了。
和公输璇约好,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谈朝事。
进了门,才发现皇甫翰早他一步。君臣二人对膝而坐,谈兴正浓。
“月!”皇甫翰对着门,见他来了兴奋的神色更增一分。
好久没见皇帝这样的神色,知道是有好事。公输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榻前:“在谈什么,这样高兴?”
皇甫翰的兴奋难掩,顿时提高了声音:“苏旭此次又打了胜仗,即日便班师回朝。”
“那确实是好事。”皇甫翰前阵子虽痛下决心要除萧家势力,不过,忌于萧鸿章手握的巨大兵权,也不敢打草惊蛇。现在苏旭回来了,王党实力大增,真是可喜可贺。
“现在朝中王党逐增,只要苏将军一回来,那么忠于皇上的军队便又多了三成,任那个萧鸿章怎么闹也折腾不出大波澜了。”公输璇也转过身子,那与公输月神似的脸上亦浮着悦色:“真是天庇大宓。此去本胜算不大,能大败西戎真是天神庇佑!如此,四隅安了两面,南蛮,东夷的几个大国又早向大宓称臣。日后定能边疆安稳,百姓也能安居了。”
公输月听完公输璇的话,转脸去看皇甫翰:“萧鸿章可知道苏将军要回来了?”
“这会儿估计知道了。”皇甫翰悦色未褪,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戏谑:“我特地派了人,命他置办洗尘的酒宴。也让他尝尝被逼无奈的滋味。”
公输月浅浅一笑,眼里满是温柔。
公输璇顿时心惊,转眼看皇帝的表情,竟也温柔得如出一辙。
这两个孩子…难道真的…
“翰,你要留心皇后。”虽知人家的夫妻之事他不好置喙。但那个皇后让皇甫翰如坐垂堂,不防范是不行的。
“嗯,我知道。”皇甫翰似乎不愿意把话题扯到那个形同虚设的皇后身上:“今天訾学得怎么样?”
想到那个好胜的小王爷,公输月不觉笑出声来,声音更是柔下几分:“大概现在还在练剑。王爷天资聪颖底子也不错,不出半年定能学出些名堂。”
“这样就好。我还在担心他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怎么会。”笑着回答,发觉皇甫翰深如墨海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顺着视线望去,落在系着的发带上。
明白皇甫翰的心思,但碍于公输璇在场也不点明只是浅笑。
自从与公输璇重逢后,他发觉自己更爱笑了。
皇甫翰的一举一动落在眼里,尽是无暇的景致。
饱满的天庭,深刻的轮廓,英挺的剑眉,金色发冠中的青丝,亮如星子的眼,隆准丹唇,无一不是动人。他甚至有些不了解自己的心思,不了解为什么见到皇甫翰就会有种特别的战栗感。像是旧人相逢,又像是初见情动。
58
第 58 章 。。。
“在想什么?”从小轩里走出来,皇甫翰与公输月并肩,觉得对方心不在焉。
被熟悉的声音打断思绪,回眸便是浮在脑里的俊脸:“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刚刚在屋里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胡乱扯了个理由。
“也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便系上了。”皇甫翰的声音又轻下去,看到自己亲手制的发带与那衣服相配相得益彰,心中腾起一种比攻下十座城池更大的满足感,但想到自己动手做了这样的活,又有些挂不住。
“翰的‘赏赐’自然要拿出来炫耀。”不知道皇甫翰为什么对这条普通的发带这样在意,公输月打着趣。
皇帝的脸更臊了:“系了就好。”
公输月见皇甫翰如此,本就不安分的心更是“咚咚”跳得厉害。
二人相顾,终是无言。
时间如水,转眼便入了冬。细细算来,公输月入朝也已三年。
每逢冬至,必要祭天,以示天子对神明的尊重。百官斋沐,省视牺牲祭器,叩拜日晷,天子为首,侧立皇后、贵妃,祭拜天神。
冬至这日,皇宫里比往年都要热闹。只因前一年中皇帝不仅册立了淑妃,更是立下了皇后。以往数年皆是天子独行,如今要携两位女眷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更多更繁。
日出将近,三顶华顶软轿才悠悠从正宫门出来。
明黄色的皇轿之后跟着禁军首领公输月。右侧为皇后萧子瑕,左侧为淑妃盈盈。
随后的是以和亲王爷皇甫訾为首的满朝文武百官,声势浩大。
祭天迎日是冬至节这天最重大的事。天坛的主坛是个圆形广场,下置千级阶梯,皇帝立于顶坛,皇后妃嫔随其后。
萧子瑕虽出生名门,但这样的阵势场面却还是第一次见,难免紧张,穿着繁复的祭祀礼服,跟在皇帝身后,循着阶梯步步登上,眼看着将登坛顶却被突然滚来的小石子,弄得脚下一滑,顿时身形不稳。
“姐姐当心。”身边人伸手扶了她一把。原来是比她先入宫却并不受宠的淑妃。
对这个异域来的秀丽女子,萧子瑕不甚了解,在宫里偶尔遇见也只是点头而过,眼下对方帮了她,是她免出大洋相,心中感激万分,连忙站稳向对方微微一笑:“谢谢妹妹了。”
淑妃报以羞赧的回笑,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忽见几道黑影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直向皇甫翰去。
“皇上小心!”也顾不上诸多礼节,慌张的尖声叫嚷。
皇甫翰本专心于注目日晷,被这叫声一惊,下意识地侧过身子,躲过迎面的一剑。
那手持利剑之人没想到皇甫翰能如此轻易躲过,动作稍滞,不过紧随其后的另一人立刻补上一剑,剑势及快。
阶下百官没想到有人竟敢这般光明正大地行刺,顿时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无奈隔着阶梯千级,竟没人能立刻赶至护驾。
情急之中皇甫翰闪身到玉柱之后,又躲过一剑。
两剑行刺未成,刺客有些恼了,出手更狠。皇甫翰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一剑当胸。
萧子瑕狠了狠心正欲飞身挡剑,却被一阵神风阻挡。
“铮”得一身,那泛着寒光的凶器被生生折断。
众人惊魂未定,定睛一看,原来是公输月。他借着绝世的轻功瞬间登山上坛顶,在危机关头挡在皇甫翰面前。只用两指便接下极骇人的利刃。
想到这剑差点伤了皇甫翰,心中狂怒,不觉用力折断。
出剑的刺客没来得及缓神便被一掌重击拍得横飞出去,滚落到汉白玉制的台阶下。
另一人,见同伴已殒,不觉生悲,手持弹丸状木盒便往皇甫翰处冲。
公输月一眼便认出那东西来。是西戎的镇国之宝——火药。
顾不上吓得花容失色的皇后和淑妃,眉头微皱携着皇甫翰,脚尖一踮便上了玉柱顶部。
可还没站稳,那玉珠顶端竟出现了一个大口,公输月不及收势与皇甫翰一道坠落下去。
“砰”响彻九天的一声过后,肃穆的天坛立刻被炸得一片狼藉。首当其冲的刺客更是被炸得血肉模糊。
阶下百官于慌乱中辨不出坛上的形势。只知一声巨响,皇帝和公输月一道消失无踪。
留下被吓不轻的皇后,及跌坐在地的淑妃。
再说公输月和皇帝。顺着那玉柱直坠。大约半盏茶后,两人的脚才碰到了地。
本已为底下会是个狭小的空间,孰料竟有一条狭长的通道。黑咕隆咚的望不见尽头。
公输月手持折扇带着皇甫翰小心地朝里走,走了数十步,眼前竟渐渐开阔起来。
道路仍不宽,道旁却植满了深红色的花,皇甫翰不知是什么,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踩到。
公输月熟谙草药,可对这样子极怪,瓣上长满刺的红色小花也不熟悉,只觉得依稀在哪见过,一时无法下定论。
路的尽头又是另一方天地。
一张巨大的玉床让两人皆惊,互望了一眼才敢走近。
上头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貂毛。床头以龙凤图案为饰。
白貂在大宓境内实属罕见,这么大一张也不知是哪位神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