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太后18岁-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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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张嘴要问,耶律齐已经眼明手快,把一勺药喂进了她的嘴里。
“好苦厄!”
她错了,他们的不满,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还带着某种惩戒的意味。
知道她怕苦,却把药做得这么苦,连哄哄嘴的糖块也没有。早上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苦,你才会记得事事小心,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耶律齐手不曾停止,一口口地把那极苦的药汁喂进她的嘴里。几天来都是这样,她的饮食药物,他从不曾假他人之手。相信洪谨也是如此。
此时最值得他欣慰的是,清醒的她,至少不会把药吐他一身,也不会索性张牙舞爪地把药碗打翻。即使在昏迷之中,她对于苦味儿的抵制,也是始终如一的。
“愚蠢?”
终于所有的苦药都勉强咽下去了,真容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了好几次。这样一勺一勺的喝药,简直像是在接受凌迟。现在再接受到这样的评语,心情不免受到些小小的打击。
“对,愚蠢!你,和我!”
愚蠢到相信一个不该相信的人,愚蠢到别人送到嘴边的东西,不经过检验,就下肚了!
而他又何其愚蠢!愚蠢到任用一个狼子野心,包藏祸心的人。
直到好多几天后,真容才明白了耶律齐说她愚蠢的原因。
“这是什么?”
身体慢慢恢复过来,在南儿和小萱的搀扶下在御花园里散步的真容,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一大片的似曾相识的景物,除了震惊,找不出别的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江南水乡啊。”她当然知道这些是江南水乡的景色。
这杨柳扶疏,这亭台楼阁,这小桥流水,这蜿蜒曲桥,虽然微型,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可却是不折不扣的江南风光。
可是,这样的景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寒冷的北国?出现在她第一次与耶律齐相遇时的那片湖岸边。
“什么时候建造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郡主多久没来这里了?”
有大半年了吧?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让她无暇在这湖岸边漫步。
难道耶律齐居然用着大半年的时间,在她张罗着为他娶妻纳妃的时候,让人再次为她修建了这些缩小版的江南风光?
她当然不会以为,他是为了感谢她的操劳。只是,他之用心,何必如此之深呢!?
她轻轻地叹口气,不再追问了。
“发生了什么事?”
第百九章 叛乱
真容沉默着,南儿和小萱也聪明地不发一语。主仆三人一起默默地在“江南水乡”漫着步,细细品味着这些与记忆重叠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小萱和南儿都自小生长在金盛的北方,那里宏大的建筑,粗狂的风格与江南的细致婉约又有所不同,在异国他乡却见到这些迥异的风光,让人不由得有些时光倒流,地理错位的错觉。
“我卧病的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最大的大事,当属兵变叛乱了。”
真容一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扶着一个月亮门,慢慢转过身来。
“叛乱?是谁?”
“曾经的二王子,头科武举状元,耶律豹。”
“耶律豹?他居然叛乱?到底怎么回事?”
以为可以依赖和仰仗之人,居然作出这种事情,耶律齐该会是多么失望啊!?
“上一次买通杀手组织,试图劫持郡主的,还有这一次勾结栖夏国,指示人下毒,都是他。”
不用问,在洪谨严密的追查下,他自知事迹终将败露,情急之下便破釜沉舟,举兵叛乱。
“怎么还牵扯到栖夏国?”
真容的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喝的酒,正是来自栖夏国的女王,给洪谨的献礼。
难道是……
“她们内外勾结,栖夏国起兵犯界,正好和叛乱的耶律豹内外呼应。他们打着清君侧,除歼佞的旗号,浩浩荡荡而来,据说有近十万多人呢。”
好一个“清君侧,除歼佞”!那要被除去的所谓歼佞是谁?是洪谨,还是她?或者二者皆有吧。
这个所谓的正义之师,显然是各有所图。耶律豹的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而那女王陛下,自然是由爱而生恨,由嫉而发狂。陷入了感情,失去理智的女人,果然可怕!
想到自己也是个无法斩断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不由得失笑。
“德族的德荣呢?”
如果没有德荣的支持,耶律豹一个空衔的将军,到哪里募得兵丁来起兵谋反。
“德荣族长,也在其中,号称副帅。”
虽然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可是听了这肯定的回答,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那么……德芳呢?”
印象中的德荣,不应该是如此轻率的人才对。难道他的此举,一点儿都不曾顾念自己的女儿吗?还是以为,耶律齐会保护她,互助足以保护她?
“那个……德妃……”
“怎么?”
“已经查出来,向酒中下毒的,正是德妃宫中的一个年老侍女,昔日德太妃曾经的贴身侍女。事发后,她已经畏罪自戕了。有证据显示,上一次的遇袭事件,德妃宫中也有人牵涉其中。德妃如今被软禁宫中,等候发落,汗王不容许她与任何人接触。”
德芳?
记忆中,那个年轻的黑美人,长者一头乌亮的长头,乌溜溜的大眼睛,嫣红的厚嘴唇,窈窕的身材,虽然神情中总带着一点无法隐藏的刁蛮和跋扈,可是却也不曾有过太过份的言谈举止。
她会参与这些针对她的重重计谋?真容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却也明白,在权利的斗争中,并非不是仇敌就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德芳显然难辞其咎,耶律齐并没有错怪她,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这一桩一桩离奇的事情。纵使再有心,单凭耶律豹和德荣,无法接近王宫半步。
“勃贴儿总算是没有事了。既然已经查实,怎么还不见她?”
南儿和小萱对视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么了?”
还有什么事情?
“……也不能说勃贴儿完全无辜。”
“怎么?我不相信勃贴儿会参与其中!”
她相信勃贴儿的忠诚。
“她是没有参与,可是,她却承认,她是……终于摄政王的,她几次把郡主的行踪,以及在宫里的生活起居,甚至待人接物的情况,全都报告了摄政王。”
尤其是她与汗王之间的来往与接触。
“……”
这,是真的吗?
即使是洪谨对她没有半点恶意,勃贴儿这样做,也是犯了王宫中无法饶恕的大忌。
若是这些信息,泄露半点给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将会招致致命的打击。
她为什么这么做?是迫于姐姐的亲情,还是仅仅因为对摄政王的好感?
她一直知道,王宫中遍布着忠于不同的主子,为了不同的目的的眼线。而其中数洪谨安插的最多。
当年是否也有一个和勃贴儿一样的人,每每把洪德的饮食起居,身体状况,甚至他和她的种种包括床底之间的事情,全都报告给洪谨呢?
尽管洪德的安排天衣无缝,可对于那个无中生有的四王子,洪谨自始至终抱持着坚定的怀疑态度。
她突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我要见她。”
“她虽然没有参与下毒,可是那瓶酒,因为来自摄政王府,所以她未经验毒,就直接拿去给你。结果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小萱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要求,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勃贴儿所犯的错误。
“我要见她。”
“她虽然没有参与下毒,可是那瓶酒,因为是来自于摄政王府,所以她就自作主张,未经验毒就直接拿去给你,结果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小萱似乎并没有听清她的要求,或者听清了,只是有些不理解,她为何如此坚持要见那个背叛她的人。她不厌其烦地解释着勃贴儿所犯的过错,以及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我要见她。”
真容站起身,坚定地看着小萱,表示她不容置疑的坚持。
“你去宣我的密召,带她过来这里。”
“郡主,这样的人,不能再留在身边!”
“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勃贴儿对洪谨都说过些什么?难道她,就这么不值得她献上她的忠心?
而且,她不相信,洪谨就这么任由自己精心安插的钉子,这么轻易地被拔出掉。
不一会儿,勃贴儿就被带来了。看到真容恢复了健康,她不觉又惊又喜,多日来的担忧和内疚终于舒缓了些。
“太后!”
“起来吧。”
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不好过,连勃贴儿,也消瘦了很多。
“奴婢不起来。太后,我,我该死!可我真的没有做,没有做过能伤害您的坏事啊。”
泪水哗地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我不过是希望太后,太后能够和摄政王好,好……”
虽然泣不成声的勃贴儿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清晰明白的,可是她的意思,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弹出不同的心音。
第百十章 沙场点兵
几日后,洪谨便亲率大军,远征西部边陲,平定叛乱。
他帅领平叛的,主要是自己所属的北军。元世勋所部南军的一部分,也调来配合出击。而其余各部,则开进了原来北军的驻扎地,协助左右将军卫戍京都。
今天便是誓师出发的日子,真容亲自到城外的兵营中送行。
远远看着洪谨一身盔甲的马上英姿,真容不知道自己的的心中,是倾佩和欣赏多些,还是更多敬畏?那自胸臆之中不断涌出,翻涌不止的情潮,是浓烈到无法自抑的爱意,还是不能彼此相属的怨和憾?
身在漩涡之中,已经无法分辨人心的真伪,她也早已忘了,乱了,连自己也不明白,不清楚,自己的真心到底在哪里。
在心底摇了摇头,她轻轻地拍了拍坐骑,“闪电”迈着优雅骄傲的步伐,向他走去。
他正在忙着布置军务,视线似乎并没有看向她,可是当她提马走过来时,没看清他做了个什么动作,几万名士兵,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年轻的太后,一身束袖短装,英姿飒爽,身披着大红的斗篷,胯下的“闪电”神骏而威武,头上束发的玉冠上插着的凤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斑斓的色彩,随风摇曳生姿。
她勒马停住,随从赶紧双手奉上一柄金刀。那宽大的刀鞘上一侧是龙形纹,另外一面则栩栩如生地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
“祝王爷,马到功成,再立新功!”
她双手捧起金刀,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洪谨也伸出双手来接刀。
他把手放在刀上的那一刻,真容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冒汗。她有种错觉,好像他会不顾这盛大的场合,连刀带人,一起掳过马去。
对于接过一柄刀来说,他的动作实在太过于缓慢了,费得时间也太过长了些。不知他是不是在思考什么无解的难题,他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吞下去一般。
洪谨一拿稳刀,她就飞快地松开手,身子向后微微仰了下,随后在马上坐正了身子。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握紧刀柄,“唰”地一声,拔出刀来,那半月形的金刀一出鞘,顿时寒光四溢,在阳光下无比耀眼。
“马到功成,再立新功!”
金刀举起落在,再举起,应声如雷动。
“平定四境,扫除叛党!”
随着他手中的金刀用力劈下,万名军士齐声发出一声“嗨!”,也都把手中的兵器做了个劈砍的动作,手持长枪的人,用力把枪把锤向地面,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
那种场面,只有亲眼看到的人,才能体会到那是多么的震撼人心。
如此的声势,如此的一呼百应,全都是因为他——他们心目中站无不胜的金刀王爷!
真容不由得一收马缰,退后了几步。
不知何时,洪谨已经带上那半张狰狞的青铜龙纹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