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乱世医女-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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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丹溪冲她说道:“你回去吧,山上尽是人,他要是醉得厉害了,我就喊人。”
“也好。”李冰雁扯着两个孩子快步离开。
陈信此时已经晃到她跟前了,他一边踉跄着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丹溪,你穿上红裙子就是好看,嘿嘿……那裙子是我挑的,我谁都不告诉他,嘻嘻……”
文丹溪走出亭子上前扶住他,无奈的问道:“你不留在前厅跟兄弟们喝酒,跑这儿做什么?”
陈信往她脸上凑了凑,喷着酒气自豪的说道:“我把他们几个都摞趴下了。”
文丹溪说道:“好,你真厉害,那我送你回去吧。”陈信一说要回去,顿时不干了,全身扭动着挣脱着,嘴里还叫着:“不,不回。”文丹溪哪里挣得过他,他只扭了几下便挣开了她的胳膊。接着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文丹溪无奈的叹了一声,只好蹲下来去扶他,谁知陈信低声嘟囔一句,突然翻过身一下子抱住文丹溪的脚踝,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娘,你别走,你别再做这个了……我长大会孝顺你的,娘,你别把我一个人扔家里……”
文丹溪虽然不明所以,但听那声音却让人不由得鼻酸。她俯□柔声劝道:“快起来,地上凉。”谁知陈信又往她身边挪了挪,将脸紧贴着她的脚后跟呼呼睡过去了。这人,唉……
第四十四章拜访
“陈信,你快醒醒。”文丹溪使劲晃着他的脑袋,陈信被人打扰睡觉,挥了挥手说道:“别吵了,我睡一会儿好去打泼皮……”
文丹溪叫了好一会儿,陈信就是抱着她的脚不放,到最后,她干脆也放弃了。但她又不能任由他睡在地上,她只好喊李婶王婶两人,她们年纪一大把,倒也不用忌讳男女之别。
两人闻讯赶来,使了大力气才将陈信的手掰开,又一左一右的架着把他送回屋去。文丹溪一直在后头跟着,把陈信安顿好后,才慢慢踱回来。
文丹溪一边走一边想,陈信的身世她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一个古代女人大晚上把年幼的孩子扔家里跑出去……再加上陈信那讳莫如深的态度,让人不由得往坏处想。
文丹溪推开虚掩的院门,堂屋里的灯全亮着,但屋里却静寂无声。她推开雪松和雪贞的门,发现两个孩子早已睡熟。再去敲李冰雁的门,半天没人应。文丹溪的心不由得有些纷乱,李冰雁对孩子一向上心,很少有单独把他们扔家里的情况。恐怕是她今晚亦是心乱如麻。
文丹溪再次出门,沿着院子周围寻觅,没走多远,她就听到了院后大树下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声。文丹溪的脚步不觉一顿,试探的叫了一声:“冰雁姐姐。”
李冰雁听见人喊,忙住了悲声。文丹溪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肩上做出一副安慰的架势,嘴里却什么也没说。
李冰雁擦擦眼泪,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我娘和孩子们了。”
文丹溪点点头,叹息一声道:“只要还在人世,总归有相聚的一天。”
李冰雁不确定的自言自语道:“会吗?”
“会的。”文丹溪声音坚定的说道。
李冰雁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文丹溪携着她的手说道:“走吧,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李冰雁也没拒绝遂跟着她一起回房。路上,文丹溪一句也没细问刚才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吧。
……
次日一早,陈信醒来时,天已大亮。他捶捶发胀的脑袋,顺手抓起桌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一阵,才觉得略微舒服些。他蹙着眉头拼命回忆昨晚的事情,却只想起文丹溪跟穿着他送的衣服给他庆生的情形。再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隐隐约约的觉得肯定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可死活想不起来。他扑楞一下脑袋,烦躁的捶邓一下床帮,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
他的目光无意间在床头柜上一转,只见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好看的木盒和一件浅色绸衣。陈信心中一动,伸长胳膊拿过盒子,下面还押着一张纸条:盒子里的吃食和桌上的衣服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好好休息,我在前山秋收。
生日礼物?陈信揉揉眼睛,对这个词有些陌生。就是生辰的意思吧。
陈信立即激动的跳下床来,立即换上这件银色绸衣。嗯,很软很舒服,可是样式怎么这么奇怪呢?不管怎样,他还是很高兴的穿上了。
陈信精神抖擞的往山下走去。一路上遇到那些大小喽啰们,一律露出难得的笑脸。弄得这些人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他很快下了山,只见众多士兵们看干得热火朝天。有的在掰玉米棒子有的收番薯,有的在往山上运送。
众人一见到陈信,目光不由自主的都盯着他的新衣裳看,陈信还以为别人觉得好看,他越发得意的昂头挺胸的走着,活脱脱一个骄傲的大公鸡。
他穿过人山人海终于挤到了文丹溪和秦元他们几个面前。
文丹溪一看陈信这样子不由得一怔:这个二缺,他怎么把睡衣穿出来了?
陈信笑着跟秦元搭话:“二弟,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没想到今年的收成真不错。”
秦元也笑着答道:“是啊,这多亏了文大夫。”陈信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又落在了文丹溪身上。不知怎的,文丹溪不由自主的开始躲闪他的目光。陈信不禁有些泄气,只好又开始跟秦元和刀疤脸等人心不在焉的说话。
大伙正说着话,就见一个小喽啰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跑到秦元面前悄声说了几句。秦元点点头,目光有些复杂。
那小喽啰退下后,陈信忙问:“老二,咋回事?”
秦元看了看旁边也没外人,索性都说了:“事倒是件小事,就是周良俊的妹子周良瑾竟然嫁给郑子朋了。”
“什么?”
……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文丹溪也有些纳闷,前天她还听李婶说,那周良瑾的未婚夫家果然来退婚了,尽管周夫人一再说自己的女儿仍是清白之身,但仍无济于事。周良瑾看事情无可挽回,自己已经身败名裂,羞愤难当,最后悬梁自尽,幸亏被下人发现才勉强救回一条人命。后来又听说她要出家什么的,反正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后来是不了了之,没想到周良瑾竟然会嫁给郑子朋。
待众人议论完毕,秦元又说道:“那郑子朋先是为赏银攻打西华山。如今周良瑾又嫁给了他,周良瑾势必会记恨李万等人,怕是他们两家的粱子会越结越深。我看以后我们都不掺和为好。”
陈信郑重的点点头道:“窝里斗算个什么英雄,敢杀鞑子才算有胆量。只要他们不招惹咱们,我才懒得理呢。”
秦元的脸色不由得又凝重起来:“说到鞑子,他们每年秋收后都会来劫掠一番,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小心才是。”两人只随意说了几句,毕竟人多口杂,他们也不好往深了商量。
陈信跟他的弟兄们说了一会儿话,脚步便不由自主的朝文丹溪那儿挪过去。李婶王婶等几个女人都自觉自动的躲开了。
陈信小声说道:“谢谢你做的衣裳,穿上很舒服。”
文丹溪嗔怪道:“这衣裳是睡觉和练功时穿的。”
“哦——”
“还有谢谢你的吃食,很甜很脆。”
文丹溪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吃没吃?那是咸的。”
陈信尴尬的干笑两声:“嘿嘿,正准备吃。”
文丹溪实在不想让众人看笑话,她便把大竹筐把他面前一放:“干活去吧。”说完,她便像一只小鱼似的钻进了人群。陈信沮丧的叹了口气,只好跟着人们一起去干活。
太阳越来越毒辣,文丹溪吩咐完一些注意事项后,便先回山了。她刚坐下喝了半杯茶,就见李婶扭着腰跑进来悄声说道:“姑娘,你猜谁来了?”文丹溪摇摇头。
李婶一脸诡秘的笑道:“是郑子朋带着周良瑾来了。”
“啊?”这个消息真够劲爆的。
“这还不算,那周良瑾一进来就说要见你……”文丹溪又是一怔,她和这个女人以前有交情吗?
李婶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文丹溪:“姑娘没见过她?可那周良瑾说她和姑娘以前是闺中蜜友。”
闺蜜,文丹溪的脸皮不由得抽了一下,她仔细想了想,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是有这个女人的影子。周家没退婚前,两家来往也算密切,她见周良瑾也很正常。但是闺密绝对谈不上。
她正想着,就听见院门口一个传来一个女声:“文姐姐可在家?我是良瑾。”
事到如今,文丹溪也只好前去迎客。
文丹溪走出屋子,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盛装丽人。周良瑾身着蝶戏水仙裙衫,云鬓高挽,头戴一支富贵双喜银步摇。耳着红翡翠滴珠耳环。她笑盈盈的看着文丹溪。
文丹溪也只好硬着头皮招呼道:“进来坐吧。”
周良瑾进屋后就迅速打量了一眼屋中的摆设,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周良瑾一脸遗憾的说道:“想当初我和姐姐也是闺中密友,谁知道世事无常,结果你竟和我哥哥……唉,妹妹我当时是心如刀绞,但又人微言轻爱莫能助。后来,听得姐姐有了新的归宿,便又开心不已。谁能想到我如今竟和姐姐落到同样的境地,唉……”
文丹溪低头装作喝水,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据她刚才的观察,这个周良瑾绝对跟以前的文丹溪不是一路人。敢情她是找来平衡和安慰来了。她大概觉得,委身于匪的也不止我一个,喏,那不还一个谁谁嘛。
周良瑾一厢情愿的把文丹溪的默然不语看成了是羞惭难言。便又“好心”开解道:“我们女儿家就如水中的浮萍,往往是身不由已。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姐姐也不必羞愧,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责怪姐姐的。”
文丹溪皱了皱眉说道:“我倒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周伯父会不会责怪妹妹?”她这一问,周良瑾的脸色不觉微变。
周良瑾顿了一下,干笑一声,突然又问道:“我听人姐姐在雁鸣山上也是说得上话的人,那陈将军一向对姐姐是言听计从,是也不是?”
文丹溪不知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便淡然一笑道:“那是旁人谬传,我拖家带口的上山来,不过是求个栖身之地罢了,怎敢希冀左右旁人?”
周良瑾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是吗?我想也是。姐姐若真如此,当初又怎会对周家袖手旁观,坐而不救呢?”
文丹溪当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敢情她是在责怪自己见死不救,她怎么不想想周家当初是怎么对待她的?自家做尽了缺德之事,却偏偏让人以德报怨?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文丹溪冷笑道:“别说我人微言轻,指挥不了雁鸣山的五位当家的。就算我能,周姑娘凭什么觉得我就该无怨无悔的去营救你们?请问周家是在我家遭逢劫难时伸出援手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你和你家人一样都是宽于对已,严于律人呢?你们落井下石,恩将仇报,凭什么要求我来雪中送碳、以德报怨?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接着文丹溪不等周良瑾接话,便又冷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上山是我自愿来的,因为我喜欢这山上的人,他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还性子粗犷鲁莽,但我觉得他们比那些自诩知书达理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都好。周姑娘以后好好的跟郑将军过日子吧,既来之则安之,也别总去找同类安慰自己。无论别人过得怎样,都对你的处境和现状无任何帮助。就这些了,李婶你送周姑娘去前厅吧。”
周良瑾脸色铁青,忿忿的看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