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笑君思-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候,一阵清风吹过端的是通体舒爽,也不知道是女人的哭哭啼啼太过凄凉还是男人们的无声太过沉闷,我忽然生出一种我祖父死了,冷眼旁观的却只有我的感觉。瑶城郊外拜家祖坟站着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其中有拜啸天的至交好友,自然也有冒着他名头来凑热闹的,可是离他最远的人却应该是我。当回城之后啸天阁又一次办流水宴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武林大会的流水宴和拜啸天丧礼的流水宴其实是一样的,除了白纱黑账挂的多了些,桌上鸡鸭鱼肉美酒佳肴和席间吃喝吆喝,欢声笑闹当真没什么区别,就算偶尔听见其间夹杂了几句哀挽叹息之词也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喝起酒来端的是舒畅快意,哪里还记得谁死谁生,我估计晚上青楼酒肆也一定是照旧宾客满满。
想及此也没了什么兴致,随意吃了两口就离了宴席,回到屋子让天生给我准备好了热水沐浴,丧服终究是我不喜欢的,退了衣裳坐入桶中,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叫天生,反正他在屏风之后也什么都看不见。
“你能抓到狗腿三么?”
“可以。”
“抓了,我明天要用。”
“属下这就去。”
我坐在浴桶里感受着水的温热,眯起眼睛止不住的笑意浮在脸上。偷梁换柱是赌徒惯用的伎俩,既然拜秀烟想嫁我就成全她,不过也得先看看这个谢君思是不是真的值得我偷!
17
17、第十七章 。。。
出丧是早上,结亲也是早上,一夜之间啸天阁白纱黑账换成红绸喜烛,我换了身衣服站在正堂前,脸上是不需掩饰的笑意。拜秀烟做事还真是快,也真够急,难道是怕夜长梦多?
“拜盟主尸骨未寒就办喜事,这什么体统。”
“昨天还哭的那么伤心今天就喜滋滋的嫁人,也不知道她昨天是不是真哭啊?”
“听说了么,啸天阁直接有拜岫岩接管了,拜锦和的位置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说不准传言是真的,你看沐拜云儿都看不出昨天哭过。”
……
啧啧啧,这一路上闲言风语的到处都是,不过也难怪,现在各种说辞都快能出本市井杂谈了,真不知道拜秀烟和沐拜云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偏偏要顶风上赶紧结下这门亲事。 天生上前一步向着拜锦和行礼道:“家主恭贺拜小姐喜结良缘,小小薄礼不成敬意。”从袖口递出一个锦盒,不大,里面放的是滴水坠子,据说悬于半空便会低下水珠,撑在锦帕便会浸透锦帕,端的是稀奇玩意儿,给了拜秀烟未免有些可惜了。
拜锦和堆着笑脸收下锦盒,嘴上寒暄道谢自然是少不了,给了我与天生一人一个红包又招呼了人带天生和我先去饭厅坐下吃些点心休息,和一众人等着迎亲归来。
天生落座我便跟着他坐,桌上几个年轻面孔我都不认识,倒是背后桌上有两个熟面孔,正是越成一和陆长生,坐在犄角的位置喝着闷酒。这会儿批了层面具我也不能与他们攀谈,只是静声听着越成一和陆长生低声谈话。就听陆长生问越成一道:“我怎么没见你那位堂弟,莫不是又去寻沐姑娘了?”越成一道:“什么沐姑娘,他现在还不知躲在哪里哭呢。”陆长生道:“我就说成一你太严厉,怎么说他也是你堂弟,应该提携着点儿才对。”一句好话越成一却来了火气:“什么堂弟,他哪里把我这个堂哥放在过眼里,天天追着姑娘屁股后面跑,真是丢尽了越家的脸。”
陆长生笑道:“兄弟这话太严重了,越泽年纪轻轻的,可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越成一不领情笑道:“咱们这一桌都是被他们冷落了的,我看啊这是鲁凌兄弟有事没来,要不也得跟咱们一桌,算了,反正他越泽也是扶不上墙的烂草,要真有哪位世家小姐能看上他那也是我家祖坟上冒的青烟。”
我听到这里便想越成一真该去回去看看祖坟了,他越泽这次可不就娶上了世家的小姐,而且还是堂堂前武林盟主的孙女儿。我侧头低声问天生道:“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我面上含笑道:“我去看看”,抬起屁股就往外走,人多眼杂,少了我一个大概也没人在意。
啸天阁其实我还是不大熟悉,只是跟着人走肯定没错,听天生说谢君思娶拜秀烟接亲也就是走个形式,谢君思骑着马引头,后面是八抬大轿里的拜秀烟,在后面便是两趟喜服仆从和吹吹打打的乐队。
要我说其实丧事喜事办在一起也有好处,昨儿个还身着丧服奏着哀乐的乐班子这一夜的功夫直接就换上喜服奏喜乐了,也省了拜家许多功夫。
大街小巷的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小孩子追着花轿更是热闹,谁都没看出来骑坐在马上的拜君思脸上笑得僵硬。
我甩掉一直跟着我的人拐进一家客栈,直上了楼上一间厢房,推门而入就看见被点了穴道躺在床上不明所以的谢君思,天生做事当真利索,不管是马上那个谢君思的表情还是床上这个谢君思的表情都是笑容可掬深得我心。
我坐在床沿儿对谢君思笑道:“谢公子可能猜到我是谁?”
谢君思白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天生点了他的哑穴,不能说话是自然,我也不怕他叫嚷,直接给他解了穴道让他说话。
“沐拜云儿让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派来的?”
“你们都想要沐家心法,别当我是傻子。”
“挺聪明,沐家心法呢?”
“不知道。”
“不说么?”
“你们点了我的穴道,我又不能动,我脑子也不会转,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放了你你就能想起来?”
“说不准。”
“好”,我解开他的穴道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谢君思这小子不慌不忙的抻胳膊动腿儿跟我嬉皮笑脸道:“我被拜秀烟下了毒药,这会儿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下毒,拜秀烟那狐狸精还真是卑鄙啊,“那我把你送回去和她成亲让她给你解药可好?”我挑起他的下巴,笑得十分温和。
“不用了”,他偏过头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反正今晚我就会毒发身亡,咱们都拿不到沐家心法,正好!”一头栽在床上放赖,弯曲了胳膊当枕头笑意十分明显。
“什么毒?”
“落鳞散。”
“那什么玩意儿啊?”
“南风?!”他忽然起来拉上我的手,眼中惊喜万分,根本不像是中了毒的人。
“是我,你中那毒怎么回事儿?”我懒得跟他再玩儿,先问明白才好,他要是真的死了心疼的也是我。
“秀烟说晚上洞房的时候就给我解药,如果没有解药就会皮肉溃烂,像刮去鱼鳞一样鲜血淋淋只剩下白色的骨头。”
谢君思说的严重,可还是不忘了抓着我手捏来捏去,又摸上我的脸想要确认。我拍掉他的手道:“她给你看过解药了没?”
“没有啊。”
“没有你还不着急?”
“临死之前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在这儿乖乖等我,我去弄解药。”
“可是”,他拉住我的手,眼神忽然十分深情款款,“如果你拿不到我就会死,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死的那么难看,所以,让我先亲一下再去吧,这样我死也瞑目了。”嘟起一张嘴就要上来亲我。
我偏过头伸手封住他嘴,从侧面亲上他的脸颊笑道:“等着我吧,大不了到时候把你送进拜秀烟洞房。”转身出去,这时候还是先找天生最好,看看他知不知道落鳞散。
好在这会儿送亲队伍还在路上,时间还很充足,我尽量加快脚程,半路有人跟踪我也不在意,反正终究是要回啸天阁,他们喜欢跟就由着他们。
重新坐在天生身边,越成一和陆长生还在唧唧歪歪的喝酒说话,只是我无心再听,悄声对天生道:“落鳞散解药有么?”
“没有。”
“谢君思吃了,晚上洞房就会毒发。”
天生忽然起身离席,我便很在他身后一起离开,只是想不到他竟然是要出恭,我只得站在外面等着,正无聊却被人碰了一下,地上多出一张字条来,我收入手心打开一看:“公子四处闲逛,解药自会到手。”
我收起字条又左右看了一眼,那人已经不知去向,天生这时候正好出来,也没看我一眼,径自离去,我转身离开在啸天阁里闲逛,看来大哥不止弄了天生一个人照看我,既然如此我也不用费心,闲逛就闲逛吧。
我随意到处游荡,无论哪里都是道贺道喜,和昨天气氛大不相同,只是转来转去也没见什么熟人,也没什么意思,我便往后头去,反正啸天阁也不小,随便逛逛也没什么,避了人耳目也能图个清静,于是到处绕道,直走到我从没来过的地方,稀稀疏疏的林子在啸天阁里并不少见,毕竟是占山修建,其中不管人工还是天然的林丛布景都是必须的,只是这里人烟十分少,除了我便是再感觉不到其它,精致也十分雅致,清清淡淡的和前堂大相径庭。
我顺着路走的自在,也不怕被人看见,却在这时听见哎哎呀呀的女人哭声。正是大喜的时候,谁会这么哀伤在哭?我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顺着哭声蹲到了墙根下,捅破窗纸才发现原来这里是拜家祠堂,看来我这远儿绕的还挺大,一会儿能不能赶上迎亲都是个问题。
祠堂里面一个女人跪在牌位前哭哭啼啼,一身黑底儿紫花上衣,黑色绸缎裤子,裤脚提花并蒂双莲,一双绣鞋也是黑色的,背对着我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她脑后发髻黑白相间,看来年岁应是不小,可是怎么来了这么久我都没见过,嘴里念念叨叨的什么秀烟不孝之类,忽然吐字清晰说道:“小兄弟进来吧,既然已经偷窥老妇人多时何不进来说话。”
我听着心里一惊,想不到这老妇人还挺厉害,正在思量着要不要现身就见牌位桌旁的幕帘旁钻出个小子,浓眉大眼眼珠滴溜溜的转,虽说细瘦了点儿可看着也算精神,大摇大摆的出来盘腿坐在老夫人旁边儿的蒲团上,“既然被拜老夫人发现了我也就不躲了,小爷我来这儿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儿。”
“这位小爷有什么事儿要问老妇人?”
“拜啸天书房里藏得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位小爷觉得是什么?”
18
18、第十八章 。。。
“药引。”
“小爷既然知道又问老妇人做什么?”
“‘长思量’真的存在么?”
“小爷出自药人谷又何必问我?”
“我又没见到东西。”
那老妇呵呵轻笑,“小爷没见过东西就来问老妇人,当日潜入拜啸天书房的明明是小爷啊。”
“我!东西明明被你们劫走了还死咬我不放,只要是姓拜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原来他就是那天被小五搜个精光的小子,我憋着气忍着笑,想不到这小子还挺可爱的,不过二哥说他被拜啸天抓住藏了起来,怎么这会儿又在这儿出现了?
“外面小哥想笑也别忍着,来和老妇人我一起喝杯茶可好?”老妇人面上带笑转过头面对着我,慈眉善目椭圆脸,细细的皱纹在眼角和嘴窝处尤其明显,看来也是个爱笑之人,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肤色的光亮,饶是慈祥可亲。
我轻叹摇头,站起从正门大大方方的走进祠堂,这才看出整个屋子都挂着黑纱,紫檀色的椅子并立左右两趟,上面都是黑色绒布坐垫儿,桌案上牌位叠了足足四五层,然最靠前的也不是拜啸天,那刚才这老妇人到底在哭谁。
老妇人嘴角含笑冲我道:“这位小哥怕是和这位小爷一个目的来的,樱儿,看茶。”一面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坐在椅上。
不多几分钟功夫,便从黑色纱帐之后出来一个小姑娘,和我应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