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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嫌女如意-第156章

小说: 嫌女如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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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幕幕划过脑海,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却不知道宣哥往后是不是也会记起?
也不知过了过久,恍然听见沉闷的大门嗡地一响,她回过神来,一眼望去,便见县学大开了门,知道宣哥马上要下学,忙把难过压在心底,挂上一个淡淡的微笑。
这时的她,面带微笑,哪里看出有半分的伤感?

第二百一十七章 揭穿

不多会,陆陆续续便有学子们从学里结伴走出,如意忙向大门处看去。
她盯得仔细,很快便见着陈宣急匆匆的身影,他跨出门槛便急急往外走,也没注意到台阶下头等候的如意,只是走着走着,面前忽然斜斜走来个人,他一瞧,脚步就顿住了,眼睛里闪过片刻的吃惊,随即放慢脚步,慢慢朝她走去。
“阿如,你今个怎么来学里?”他微皱着眉头,显然见了如意,意外大于惊喜。
见如意挎着个篮子,依稀瞧见里头搁着几颗柿子,似乎还有黄橙橙的梨,眼神一滞,忍不住问:“阿如,你怎么带些水果来?”
如意笑一下,“宣哥,我今个得闲,买了些吃食,咱们上外头玩一圈不?”
陈宣一愣,半晌才点点头,只是脸上并不欢快,反倒有些闷。
如意仔细瞧着他的脸,瞧出一些端倪,便轻声问:“宣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事儿的话,我就不耽搁你办正事呢。”
陈宣闻言,呆呆看着如意,见她笑容质朴明朗,半晌,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他抿嘴笑笑,“没什么事儿。”又强打起精神问:“阿如,你想去哪?”
如意笑一下,抬脚往西边走,“也没什么固定去处,咱们算走,算说说话儿?”
陈宣点点头,脚步跟上她,只是惦记起昨个与锦研的约定,心头不由有些焦急,可不知怎的。这时却不愿叫如意失望,心里知道,这时若寻个借口离去,便是做了对不住如意的事儿。一时之间,虽然为难,却也只是硬下头皮默默走着。好一阵子没出声儿。
如意笑着问问他朱婶儿身子好点没有,却半晌不见他答,只是见他眉头微蹙,一脸的神思不定,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再次问:“宣哥,你是不是有急事儿?”
陈宣一愣。这时刻,眼瞧着如意眼睛里的关心,自责着自己竟在这时惦念着别人,心里更加愧疚,马上摇摇头。抿唇道:“阿如,是我不好,这下,我再不走神了,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眼见如意往西街走,忍不住问:“阿如,咱们去哪?”
如意突然转头看他,笑一下。“宣哥,我听说城西有个凉亭,建在山坡上,东风一吹,亭里凉爽,在里头纳凉特别舒坦。咱们去瞧瞧,要是没人的话,咱们也坐一会儿不?”
陈宣登时一怔,不由转头看她,吃吃地问:“阿如,你怎么想着去城西凉亭了?”
如意冲他皱皱鼻子,露出个调皮的笑,“宣哥,你去过城西凉亭不?”
陈宣本要说去过,可想起若如意询问起来与谁去,可该怎么说?因此话到嘴边,迟疑了一下,最终轻轻摇摇头,低声说:“我平日念书,哪有功夫去。”
如意轻轻咧开嘴笑一下,不由分说拉起他的袖口,“宣哥,今个天气好,你又没去过,咱们一块去逛逛。”
陈宣见她一脸的兴致勃勃,不由失笑,点点头,顺着她往前走去。
一路上,便听如意说着了,“我今个专门买了水果,还买了些熟食,全是你喜欢吃的,又怕咱们闷着,还带了几本书来,一会儿去亭子里坐着,边吃边说话儿,你同我讲讲你在学里做那些诗,好不好?”
陈宣轻点点头,不知怎的,便想起了昨日跟锦研小姐那一聚,初初见面,交谈起来,竟与她极为投机,锦研小姐多才多艺,临别前,两人仍有说不完的话儿,锦研遗憾着不曾带古琴与画卷来,便约他今个下午聚在城郊碧水湖,想到眼下自个竟不能赴约,他便懊恼不已。
如意见自己一说起吟诗,陈宣便神游天外,眼睛黯了黯。
陈宣并没发觉,只是一路上,多了几声自己也不曾发觉的低叹。
走着走着,如意脚步突然一停,转头瞧瞧陈宣,笑笑,“宣哥,都到了呢,你怎么木木的,也不瞧瞧四处的风景?”说着,她蹲下身,摘下一朵格桑花,朝他扬一扬,“宣哥,你看,这花在咱们村里到处都是,自来县里,没见着这么大一片格桑花地呢!”
陈宣这时抬头,只见凉亭已在面前了。
他强打起精神笑笑,“这野花咱们北边多的是,有什么好?既比不得牡丹富贵,又比不得芍药艳丽,论风骨不及梅花,淡雅不及荷花,气魄又不如苍柏,实在是默默无闻,索然无味的很。”
一口气说出这些话来,他便怔住了。
心里寻思着,他本是想跟如意多些交流,别沉闷着,可是不知怎么的,一开口,说出的话儿却带了几分刻薄。
他很快走到阿如跟前,带着几分愧疚柔声说:“阿如,我今个是怎么了,本想陪一陪你,却说些大煞风景的话儿来。”
如意摇摇头,好脾气地笑笑,“宣哥,没事儿。”
她挎着篮子转身往亭子里去,把篮子里的吃食一一往石桌上摆,招呼陈宣,“宣哥,过来坐。”
陈宣迟疑一下,脚步缓慢地走上前去,掏出帕子擦擦石凳,慢吞吞坐下。
如意掏出帕子擦一个梨递过去,认真地看他:“宣哥,你与我说说,你最近心里头是不是有不痛快?”
陈宣摇摇头,“哪有不痛快?也就是惦记着我娘的病能早些好起来。”他很快想到,他娘的病一好,马上便要置办彩礼,下聘,他从前明明是盼望着的,可着时候,心里莫名起了一丝逃避,连忙住了嘴,只是看看如意,“阿如,你怎么这么问?”
如意微微一笑,“宣哥,我看你这几日不欢快,昨个碰见你。你就像是有了心事了。”
陈宣叹一下,感慨地笑了,“阿如,你成日忙着绣花。竟然也会这么仔细着我?”
如意耸耸肩,“宣哥,往常是我疏忽着你了。那你今日给我讲讲你在学里的趣事?”
陈宣这时却没什么心情说这些,只是摇摇头,“阿如,这些事儿,以后慢慢同你讲。”
如意又把几本书取出来,“宣哥,我只认些字儿。对这些书本,却从也没仔细钻研过,这几本还是上个月冯大哥从书局里挑来几本入门书,有三字经,有百家姓。还有……”
陈宣笑笑,“阿如,难得风景这样好,做什么读这些书?不如我给你吟一首诗,这诗是我前几日作的。”他口气稍微有些欢快,只是刚准备开口吟,不知怎的,却忽然一泄气,摇头道:“算了。就算我吟了,你也不感兴趣,往日我要念诗给你,你总是借口去绣花。”
如意一愣,这时候,脑中登时回忆起几个场景。似乎就是宣哥说的这样了,她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半响的,低声说:“宣哥,在屋那时候,我怕学不好绣花惹得朱婶不高兴,也想多学本事今后上外头做绣娘,心思只放在绣花上头去了。”她脸上有些无辜,有些不知所措,“等来了县里,铺子每日少不了张罗,自跟州府绣庄有合作后,每天更是加紧的忙起来,生意忙,我手头里事多,难免没顾着你,也就疏忽了你喜欢的那些事儿。”她有些不解,“可宣哥,你往日也不把话儿挑明了告诉我,只要你说……”像季哥那般的,什么心思只管告诉她,她若不从,便迫着她,每每叫她无奈却又只得照办……
她很快把季哥在脑中挥去,接话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个沉闷的,有些无趣,可宣哥你一直是活泼的,往常我做的不好,你做什么不对我直言。”
陈宣闻言,沉默了好一阵子,感叹地说道:“阿如,这不怪你,我现在知道,人无完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优点,也有她的不足之处,你本就是个沉沉稳稳的性子。”说着,她看向如意手里的那一朵淡黄色的格桑花,“就像这格桑花,再怎么浇灌着,也不能成为一朵牡丹花。”
他说这些话,似是很有感触,他只当如意懵懂不知,却不知,如意听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出其不意地说道:“我是格桑花,锦研小姐是牡丹花。”
陈宣顿时大惊失色,他惊讶地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着如意,瞠目结舌半响,脸就红了,“阿如……你……”
这时,如意忽然收了笑,她摇摇头,低声说:“宣哥,我也知道一个道理,什么东西,没得到时,总是无比稀奇美好的,到了手,便再不能使人提起兴趣,你说,对也不对?”
陈宣登时反应过来,他拼命地摇着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如意,“阿如,不是那样的,我只是借着花比喻两种不一样的人,我不是说你不好。”
他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了,“阿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又怎么会知道锦研?”
如意偏过脸儿不接他的话,半晌才抿抿唇,眼睛盯着地面说:“宣哥,我一点也不傻,你总当我不明白,说些朱婶对我要求严格的话儿,我却一直知道朱婶的心思,知道朱婶不愿意我高攀了陈家。”
陈宣呆住了,这时刻,竟半句也答不上来。
如意又道,“宣哥,也许你本就用错了心思,我听你方才不由自主说出的话儿,知道你喜欢的是牡丹花,不是格桑花。你先采了格桑花,也许那时你是喜欢格桑花的,可你又遇见了牡丹花,牡丹花便让你心里惦念着了。”
她的声音很难过,仔细听,甚至带了哽咽,只听得陈宣心疼不已,满心里又恼又悔,这时候只觉着自己今日糊涂的很,怎么在她面前大言不惭说些牡丹花格桑花的?只当她像以往一样无知的,只当她听了便大度地一笑而过的。
却没料到,她竟然是无比聪慧通透的。
他登时手足无措起来了,“阿如,不是这样的,”他忍不住想,牡丹花即使好,怎么是他能采的?虽被牡丹花的气质所由衷吸引,可他从来也不敢奢望自己能采摘一朵牡丹花,他不过是个家中无权无势的平凡书生。
唯有阿如,才是他真正订过亲,未过门的媳妇,他这几日,实在是糊涂了。
(这章足足写了3400字,再写就收不住了,余下的明天续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逼迫 

陈宣心里的懊悔马上表现在了脸上。
眼睛定定瞧着如意,接着前头的半个话头说道:“阿如,我和锦研只是见过两回而已,头一回是在刘府上,只是远远瞧了一眼,昨个因我娘病了,我替我娘送她些物件……”他抿着嘴,欲把昨个的谎言解释一通,“昨个我……”
如意突然摇摇头,“宣哥,你什么话也别说,该知道的,想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
陈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听了她眼下轻描淡写的话儿,心里便预感到了一丝不祥,他本就是个聪慧的,联想到如意今个竟然突然说起锦研,便再忍不住问她:“阿如,我看你今个来,原本就是有话要对我说,是为了昨个我见锦研的事?”
如意没有答他,只是摇摇头,说道:“宣哥,一切的事儿,你回屋去问你娘。”不等陈宣再发问,她开口回答着,“问了你娘,什么事儿都清楚了。”
陈宣很是不解,“阿如,是不是我娘她……”他顿了一下,迟疑地问:“又错怪了你什么?”
如意笑笑,“先回去问问再说吧。”又看陈宣,“还有件事儿,我二姐今个晌午请了郎中为你娘把脉,说你娘身子大好了。”
陈宣一愣,先是吃惊着她说的话儿,他娘今个病好了?怎么这么突然?清早他去学里时,他娘不还叫着乏?紧接着,又是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他的认知,怎么阿如现在连‘朱婶儿’也不叫。而是‘你娘,你娘’这样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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