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霸"夫-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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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尚书立刻把接下去的劝告都咽回了肚子里,找了个机会告退出去。
不大不小的院子外得了崔尚书的吩咐,抄家的士兵们纷纷远远地躲了,只留下太子随身的暗卫护着安全,却也不得随便进去打扰。
“她不会想要杀你的。”
脚步声微不可闻,踏过被人伐倒的梨树枝干,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靠在墙上的人轻轻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侧首,定定的看那没见过几面的男子,阴霾换成了轻微的嘲讽和奇怪:“本宫还以为你早趁机跑了。”
“她如何了?”找了个树墩落座,瑾瑜伸手揉了揉额角,精致的侧脸掩不住憔悴。太子生辰前,那人出门时温柔调笑依旧历历在目,他还特意吩咐人选了梅酒,准备晚上祝贺她伤势大好,不料一天时间,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关了水牢,恐怕难了。”太子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着瑾瑜身上价值不菲的衣着饰物,沉吟道:“本宫当真没想到,你竟是自愿的。”
“本也不是自愿的。”瑾瑜苦笑,心中却有冷意丝丝泛了上来——水牢收押的能有几个重见天日,什么交给大理寺卿判案都不过是皇上说得好听罢了,且不说在那呆上三天后的夜长留是否能有命在,那按着皇上意思办事的大理寺本就没什么公正可言。“你能不能救救她?我可以保证她今后再不踏入京城一步。”
太子死死地抿着唇,居高临下的看着玉树临风的瑾瑜,不屑的哼了一声,杀意悄悄涌上,袍袖下的拳头捏的死紧,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有些发白:“她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救她?况且,你是她什么人,替她做的了这个主?”
“……你好像不太开心。”瑾瑜紫色的眸子诧异的眯起,若有所思的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应该心里清楚。不如你我做一笔买卖,今日你若是帮我一帮,日后上面那位不行之时,我未必不能帮你一帮。”
“父皇说的没错,你果然不是个安分的。”心中怒火愈加升腾,太子面不改色的深深呼吸,一个‘杀’字犹豫许久,却反而出不了口。
也许在第一次犹豫的开始,他就已经杀不了夜长留了。
瑾瑜安静的屏住呼吸,没有放过太子面上任何一丝表情,默默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而另一边,被二话不说丢到水牢中的夜长留正对着前方散发着腐烂气息的饭菜发呆。
腰腹以下全都浸入水中,脚尖绷紧了也踏不到池底,左邻右舍全都变了白骨,也不知是自然腐烂还是被水中的鱼虫当了晚餐,空洞的头骨看的夜长留一阵胆寒。
“啧啧,不过是做过王爷的,还拿着架子呢?等到明天小心连这个都吃不上!”胖乎乎的牢头挺着将军肚走过来,不知多久不洗的臭脚踢了踢放在岸边的破碗,毫不留情的奚落着落难的凤凰。
夜长留兴趣缺缺的打个哈欠,顺便小心的侧过身子,尽量不和左右两边的难兄难弟进行近距离接触。
牢头一见没什么油头可捞,愤愤的把那破碗踢了出去,到底还是没敢对夜长留直接动手,扭身吩咐看守紧密后又走了出去。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兢兢业业的士兵们同夜长留一起舒了口气。
“夜子安可是快气疯了。”不多时,黑暗的角落,陡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夜长留连忙左右看了看,又奇怪的留意了一下并无异样的守卫,谨慎的压低了声音:“你是谁?”
☆、第五十章 从来处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那声音低沉着,本人拒绝露面,夜长留仍然听得出其中压抑着的怒气。
站在阴影中的男子一身狼狈未来得及整理,装神弄鬼的飘忽气质和高尚的修养全都丢到了冥府,小眼神抑郁的狠狠盯着东张西望的夜长留,怒发冲冠,双目赤红……何止是怒气,简直就要气疯了。
“我就是个普通人……你看,连隐身都不会。”夜长留被这目光盯得很不自在,怯怯又纯良的眨眨眼睛,慢慢的把身体重心换到左脚上,墨绿色的水哗啦啦的响了几声,起了层层波纹。
“……罢了,你若不说实话,就老实的在这呆着吧,我看你能撑多久!”夜长留无辜的语气起了相反的效果,唯一能解闷的男子毫无风度的甩了甩袖子,在阴影内闪了闪,突兀的消失在原地。
夜长留徒劳的呼唤了两声,除了招来巡逻的士兵之外没得到任何回答,她无可奈何地垮下肩膀,既来之则安之的打个哈欠,靠在冰冷的石柱上进入浅眠。
夜王作为犯罪主谋,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大理寺前所未有的轰动和瞩目。
担任大理寺卿已有三年资历的宋礼杰痛苦的捻着下颌处特意染白的胡须,绷着一张最多不到三十岁的娃娃脸,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第N次深沉的叹息。
堂下同样愁眉不展的是宋礼杰最为得意的弟子兼手下,说是弟子,看面相也不比宋礼杰小到哪去。流年不利,但凡上面有些门路的同僚们全都两袖清风的告病回家,剩下这二位苦命的师徒面面相觑,一时间就听大理寺公堂内叹息声此起彼伏,偏偏谁都拿不出个正经办事的章程。
“永怀,这事,这事,这事啊……。”拉长的声音拖出了咏叹调,坐在上首的宋礼杰大人长吁短叹,招呼着没能逃掉的苦命徒弟给自己换上一块新的凉巾,有气无力的瘫软一团。
“师傅,这事……不好办!不好办啊!”季永怀随便在靛蓝的官袍上蹭了蹭还带着水珠的双手,额头不断跳动的青筋随着宋礼杰咏叹的声调越加活泼。“关键是圣上的态度,也不是那么明朗。还有太子那明里暗里的施压,咱们这回掉脑袋都是轻的,要当真弄个两面不是人的下场,一家老小都要跟着受牵连。”
宋礼杰闻言又是一声长叹,一把揪下敷在头顶的凉巾,心浮气躁的狠狠丢到脚下。
面前的公案上放着一张由宋礼杰亲自撰写,季永怀附议的奏折,蝇头小楷工整的挑不出错误,墨迹尚未干透,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个米粒大小的墨点。
“今日就是第三天,两个时辰内咱们要不挑个折子呈上去,项上这吃饭的家伙也就干脆别要了。”宋礼杰烦躁的绕着椅子转了两个圈,一巴掌拍在硬度不可小觑的梨花案上,成功吸引了季永怀惊愕的目光后疼的跺脚:“咱们索性就说了实话吧,也不算是得罪了太子,夜王也不至于判个死罪。”
“实话……。”季永怀笑的嘴里都有了苦味,置之死地般挥了挥手,任凭早就准备着的小太监收走了那张牵挂了无数人命的奏折,忍着上前夺下撕掉的冲动,眼神牵挂的跟刀子般目送着有些紧张的小太监出了公堂,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尽人事知天命吧。”
尽人事,知天命。
说起来容易,可坐在龙椅上那位显然不这么想。
站在下首处的太子今日难得的穿了一身符合身份的服装,珠玉堆砌更显得整个人容貌出众,看似漠然的站在那,余光却跟着心跳一起盯上了那道不知写了什么的奏折。
☆、第五十一章 流放千里
龙椅上面色苍白的男人一目十行的浏览过奏折上端庄的颜体楷字,顷刻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和夜长留如出一辙的凤眸不可置信的瞪大,苍白的脸上涌出一抹薄红,脸色阵青阵白好不精彩,最后抬手把那奏折摔了下去,在雕刻蟠龙祥云的阶梯上滚了两圈,正落在若无其事的太子脚边。
饶是如此,仍是没有消气的意思,激动后神情又重新萎靡了下去,若有若无的抬手掩饰着僵硬的唇角,从太子这个角度看来,何止是嘴角,几乎整个人都有点抽搐。
太子一言不发的观望片刻,在心腹拼命示意不要的眼神中,弯腰捡起了那惹得皇上龙颜大怒的奏折。
‘臣宋礼杰启:吾皇英明,关于一一七一案,经大理寺卿审核无误,夜王却有谋害太子之嫌,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经过臣等多方调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现已经……’
修长的手指藏在奏折下面,轻而又轻的抖了下,在那明黄的绸缎封皮上擦去手心的汗渍,太子幽幽合上了眸子,也没什么继续往下看的必要,拿着奏折缓缓跪了下去,身上隆重繁琐的珠玉互相磕碰,声音低哑:“儿臣……。”
“……皇儿,朕知你心中委屈,子安成了今天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朕也脱不了干系。子安小的时候聪明伶俐,虽说如今……。”皇上深沉的开口,打断了太子接下去的说辞:“可毕竟是朕同胞兄妹,固然有罪,罪不至死吧?”
太子原本万念俱灰的跪在金砖上,忽闻此言便是一怔,而后极快的反应过来,桃花眸掠过一抹亮色,低声应道:“自然。”
“那就逐出京城,流放千里吧。”皇上挥了挥手,疲倦的缩回了厚重的狐裘中,越发显得病气浓重:“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太子立刻行礼告退,直到出了御书房才放任表情泄露出一丝疑惑。
流放千里……苦是苦,但总比死了要好。
可父皇为何突然改变心意?太子踯躅的走回东宫,眼神空茫的忽略了身后大批跟着伺候的宫人,直到坐在夜长留平日喜好的贵妃榻上,才醒悟那奏折竟然被他带了出来。
摩挲着那沾了汗渍有些湿气的奏折,下意识的要找人送回去,出口的话却顿了一下,慢悠悠的重新翻开那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奉承的奏折,一字一字用心研读下去,连那些溜须拍马之语也一并研读,终于在最后结尾前发现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行蝇头小楷,神情恍惚的再三确认后,太子眼角跟着一抽,立刻领悟了皇上复杂难言的神情。
怪不得父皇竟然难得的用了询问的语气,夜长留那厮实在……
“没关系,怎么也能留条命。”锁在水牢内的夜长留干笑着眨了眨眼,对上据说是被萧别情和瑾瑜苦求之下才来探望的羽流光:“那日非我自愿,而是非去不可。实话说吧,我的确被抓了个现行,可那药包里的……呃,药被我换过,比较特殊。”
羽流光慢慢蹙起了眉头,高深莫测的回道:“怎么个特殊法?”
“就是……。”看看四周虎视眈眈的士兵,夜长留咳了咳,隐晦道:“就是你我成亲那天,嗯~那个美好的夜晚。”
羽流光正纳闷夜长留的表情怎的如此下流,被逼无奈的回忆了下那个和噩梦如出一辙的晚上,神色古怪道:“春江花月夜?你该不是……。”
夜长留听闻第一个字,颇为羞赧的连连点头。
羽流光叹为观止的点了点头,再看夜长留的眼神岂止‘古怪’二字可以形容,大方的掏出银票四下打点,优哉悠哉的束手往出口走去,又特意停了下脚步,薄唇一动,掷地有声道:“活该。”
夜长留又不自在的咳了咳,也不管那些得了油水的士兵如何挤眉弄眼,自顾自的站在齐腰深的水潭里捧着饭碗,饿了三天才觉出碳水化合物的亲切,纵然只是一碗普通的糙米,加上几片无精打采的菜叶子,也令人感动不已。
直到交头接耳的士兵们收走碗筷后全都走个干净,夜长留才不动声色的吐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圆球,指甲盖大小的油纸里裹着一粒漆黑的药丸,覆着一张散发着烤鸭味道的纸条,行云流水的字迹似曾相识——见机行事。
把药丸贴身藏了,又把那纸条和油纸都撕碎扔进黑绿色的潭水里,夜长留费力的挪动着已经没有知觉的腿脚,仔仔细细的回想那行云流水的字迹究竟在哪似曾相识。
把穿越过来之后的记忆细细的筛选一遍,再努力扩大范围,仍是无果。
靠着石柱闭眼假寐,那四个小小的字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