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谷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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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江氏就从篮子里拿出一条子肉,几个鸡蛋,叫着小满:“走,小满,咱们给他们做饭去。”这做客还带着东西,却也不让李得泉觉得难堪,谷雨心里笑笑,永玉伯伯这个里正可真是没有白当。
小满自是满口答应。
陈永玉开口道:“得泉,本来早该过来看看,只是我娘早些日子走了,也不能上门,好不容易到了今日,当初要不是你在城里捎回来的药,我娘恐怕也不能活到这个岁数。”
李得泉赶紧应声:“都是乡里乡亲的,不过一点小事情,永玉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陈永玉倒是又想起了什么:“我也跟娘说咱们一起玩着长大的,只是后来你学了木工活,去了城里又都成了家,都还是一样,娘非说一定要来谢谢你不可。早些日子她清醒的时候还念叨着当时我们去河边玩,你还救过我的命呢……”
两人唠叨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回忆总是如此的美好。
说完这些,陈永玉又开始出主意:“得泉,我说你分到的那田地不够你种的,要想点法子才行,听说惊蛰已经去念私塾了,原来我还觉得既然日子过得难,就先不要去念,刚一进门看见这孩子的字,我就改变了想头,还是让孩子念念书明理,江生也去念过几年,这些日子他奶奶过世了不好去,过一阵子就跟惊蛰一块了。我也不图他个什么,日后能认个字儿就行了。”
李得泉深以为然的点头。
少顷,陈永玉又道:“我想着你那手艺不能落下,这样,我去打听打听,要是有什么人家需要做家具的,你还是把手艺拾起来,这田地里的事情,实在顾不过来还有我呢,那坡地也种不了什么东西,你的水田也不多,到时候你要是忙,我捎带着就种上了。”
这么一说,李得泉更是感激,“那还是永玉你留意一下,你也看见了,这孩子娘要生孩子了,家里也实在是难,只是现在这样家里连个人也没有,等他娘生了娃儿,田里也插了秧,我就放心去做家具,哪里还好劳烦你。”
陈永玉想了想,点点头:“这也好,等过阵子谷雨娘要生孩子,我看你这边也没个人照料着,小满还小呢,让江生娘过来顾着一阵,木工活计也不是那么好寻找,就暂且如此。”
大有一副说一不二的派头。
李得泉自然是喜悦的,就连谷雨在一旁也心里有了底,这伯伯一家人一来,不仅娘生孩子的事情有了着落,爹日后也可以去做做木工活计,再说日后地里田里有个什么的,也有个相熟的人问问。加上二伯那边也顾着自己家,这么一想,谷雨的心又有了底气。
陈永玉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递给李得泉:“得泉,这是你从城里捎药的钱,多了我也没有,只是给一点尽尽心意。”
李得泉赶紧摆手,忙不迭的拒绝。
陈永玉佯怒了,“这可是我娘交代的,你是要让她老人家走了也不安生么?”
话竟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得泉只好接过,脸却红了。
正尴尬间,屋外江氏叫道:“都来吃饭了——”
第十三章 想到个赚钱法子
陈永玉一家子给的所谓药钱让谷雨家里又缓了一阵,只是二伯来家的时候她们才明白,这药钱当初已经被李何氏抓在了手里,并且趁着陈永玉的不落意,大伯母还很是让人家帮着做了几件事情。
这下李得泉甚是为难,想退也没有钱去退了,只能记下日后还,这人情算是又欠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还上。
谷雨蹲在地上洗碗,看着李得泉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感慨,自己这前世今生的身子都是病恹恹的,在她看来,身体是最重要的本钱,而今才明白,当身体好好的时候,还是会为别的东西一筹莫展,例如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
永玉伯父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二伯也常常接济,这终究是有限的,还是要自力更生啊自力更生。
可是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爹娘倒是有手艺的,自己还小身子又弱,不给他们填麻烦就好了,哥哥上学虽然可以做些家务,但是却也没有进项,爹也走不开,娘要生了总归要有个人做主心骨,再说那么些田地,还等着去种。这么想来,只有小满做些绣活,只是又要顾着娘也做不了多少。
哎……
这一愣神,手中的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桄榔的响声,谷雨赶紧收回思绪,这穷家破业的,再坏点东西就真的没法过了。但是看着李得泉镶上的木头,暗道自己多操了心。
这崭新的木头跟原来黝黑的木色甚是不协调,看着甚是扎眼,既然这木盆子木桶是家家户户都离不了的,有家底的人家养猪养鸡要的那些鸡食盒子跟猪食槽也都是用木头做的,谷雨顾不得自己的手上沾水,一拍额头,有些隐隐的兴奋。
兴奋之后她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呆呆坐着,将自己的想法再心里计较一番,这爹以前一直做的就是那些大户人家的活,那些屏风床榻,繁复的雕花都应付自如,现在做这些东西自是没有多大问题,就像娘跟姐姐绣花的手缝个补丁总归是没有问题的吧,她只怪没有早些想到这么个门路,再说也可以在家里做,做好了之后放到镇上去卖,家里也顾得上,也可以得些贴补。
谷雨越想就越是兴奋,只是还在想着怎么跟爹开口。
院子里出现一个憨头憨脑的男孩,手里端着一个大碗,走的小心翼翼的,“谷雨谷雨,我娘做的萝卜猪皮冻,让我拿一碗给你们。”
自从那日陈江生跟着爹娘来过之后,便成了这家的常客,一半是来送东西,还有一半是他自己闲逛,家里不用他插手,私塾暂且也不用去。
谷雨接过,这猪皮冻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普通人家都吃不起肉,偶尔弄到一块猪皮,切碎了慢火炖,加上萝卜一类,等凉了便成了亮晶晶的猪皮冻,虽然不稀罕也难得,毕竟有肉味,更难得的是江伯母的这份心意,再加上她做的猪皮冻也很爽口,谷雨突然想着,这里可不就是含了胶原蛋白嘛,娘吃了是不是不容易老。
陈江生在灶房外面叫过李得泉,又喊谷雨:“不急着倒出来,就不好看了,碗我下次再来拿。”
谷雨还真就不客气了,反正她看着陈江生,使唤起来甚是顺手,无拘无束的,不像看着安锦轩有点害怕,惊蛰虽说对自己疼爱有加,还顶着大哥的名分,谷雨也不敢这么随意叫唤惊蛰。
一大碗猪皮冻,谷雨就放在灶房之中,回去继续洗那很久都洗不干净的碗,好在也没有人留意她,看着一边巴巴望着的陈江生,她有了主意:“江哥儿……”
李得泉在一边叫道:“谷雨——不能没大没小,你年纪小,该叫江生哥才是。”
谷雨吐吐舌头,到底也没有叫出来,直直的道:“你们家不缺碗,缺不缺木盆?”
陈江生倒也真是个实在的,抓着自己的头笑笑:“木盆子倒是不缺,就是昨天我娘喂猪的时候猪一直嚎,我娘一瓢子打下去,猪把那食槽给踩坏了,我出来的时候娘还说猪吃饭的碗自己打碎了,让它饿着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谷雨心里一喜,却也不想陈江生在跟前,妨碍她对她爹说的话,心里一边想着事,嘴里却道:“不能去镇上买么?”
陈江生干脆就蹲下来,“我爹说这两日没有空,让我娘用木桶将就着。”
谷雨原来想着问问到底多少钱,但是既然没有买,刚好爹又有这个手艺,刚好可以帮忙,这人情世故无外乎一来二往,总是吃人家的东西心里过意不去。
她偷笑一声,甩甩手上的水,陈江生麻利的将木盆的水提着去倒了,回头又搬着碗放到灶房,那股忙慌慌的样子似乎怕谷雨跟他抢一般。
做好这些,谷雨道:“江哥……嗯,那个,你先去看看我大哥今天在私塾里吃什么。”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要是叫他回去他多半会说家里无事不肯走,说完之后谷雨想了想又道:“也不要过来了,看完之后就跟江伯母说猪皮冻很好吃。”
陈江生却也没有多问,屁颠屁颠跑走了。
李得泉看着谷雨叫着陈江生,有些好笑:“你怎么使唤上你江生哥了?”
谷雨得意的道:“爹,你没有听他说家里的猪食槽坏了么,反正爹的木工活好,给他们做个猪食槽,要不整天都往我们这送东西怎么过意的去。”
李得泉这下也有些高兴起来,夸赞谷雨:“我小闺女也知道怎么过日子了,这剩下的木头可能不够用了。我这就去砍些树回来。”
谷雨却又接着道:“爹,这他们家的东西会坏,别人家的也会啊,不如多做一些,给他们用用,多出的可以放到集镇上去卖钱。”
李得泉的眼睛有些发亮,大踏步的走去房中,谷雨没有跟过去,不过看爹的走路姿势,跟那很有底气的说话声就开怀,“木盆子……树,后山就有……”
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李得泉又出来了,“我跟你娘商量过了,待会再去跟你二伯说一声,明日早上就去砍树,要是东西卖出去,给我们谷雨买糖吃。”
谷雨也不客气,眨巴着眼睛道:“嗯,对,谷雨要吃糖,姐姐要穿新衣裳,娘要补身子。”
李得泉一把抱起谷雨,两人都在憧憬,似乎那好日子就要来临了。
第十四章 难得的鸡汤
第二日天色尚早,青白的晨光透过窗户,在房中留下的还只是些光影,谷雨就听到门吱呀响了。她知道,爹跟二伯要去后山了,这是昨晚上商量好了的,也做了两个饭团做干粮,这一来一回的多半要很晚才能回来。
她心一松,又睡了过去。
直到小满开始窸窸窣窣的穿衣裳,她才再次醒过来。挣扎着也起床穿上夹袄。
小满有些心疼谷雨,“看你连眼睛都睁不开,再睡会子。”
谷雨摇摇头,“江伯母说了,这两日小鸡就出壳了,我要去把小鸡拿回来养。”二伯母送来的种鸡蛋不好再叫她在那边孵,正好那日托了江氏。
姐妹两已经很有默契,谷雨主动的承担了大部分的家务,腾出时间让小满绣花卖钱,王氏偶尔也绣绣,只是肚子越发的大了,加上这一次的奔波跟受气,倒是养着才行。
至于挑水这些粗重的活计,都是李得泉在做,惊蛰下了学也常常搭把手,陈江生更是时时过来,倒是不用谷雨担心。
谷雨像往常一般,将那些切萝卜洗菜一类的事情先做好,叫道:“姐,可以煮菜了!”
天天吃这清汤寡水的东西,连个鸡蛋都没有了,谷雨有些担心她娘的身子,却也无法,“姐,天天吃这个怎么办呢,听人家说生孩子要吃好东西的。”
小满也只能苦笑,“谷雨乖,等我的绣品拿出去卖了钱,就给咱娘买鸡蛋吃,我们平日里吃这些也不怕。只是你倒是不挑起来了,以前你可不吃这清水萝卜。”
谷雨小眼珠子一转,笑笑:“人家以前病着嘴里淡么,现在自然是什么都吃得下的。”
这就快中午了,谷雨她们正要开饭,看见惊蛰一只手里提着一些东西,另一只手拎着一只鸡,笑呵呵的回来了。到了近前,递给谷雨道:“谷雨,咱们今天喝鸡汤,让娘补补身子。”
谷雨很是欣喜,却也有些疑惑:“哥,你哪里来的银子买这些?”
惊蛰笑笑,小声对谷雨道:“哥去给人家写字挣下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咱爹。”惊蛰的字谷雨也见过,再者那天柴房里的对话她听在耳里,惊蛰就算是身上有些钱也不奇怪,就不再多问。反而为难起来:“哥,这鸡怎么杀呢?”
惊蛰这才傻眼了,小满立在旁边道:“要不,去叫二伯或者永玉伯伯?只是二伯跟爹进山了,永玉伯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空。”
正在为难之际,安锦轩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