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放开那只狐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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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魂眉头蹙得更紧,想到什么大手一挥,金色光芒闪过之后,久安觉得那腥腐之味似是突然淡了许多,强烈的恶心感这才稍稍好转。
等到自己略为冷静之后,久安才意识到刚刚那坑内景象所代表的讯息,脸色不由再次一变,想到之前被豆腐君带走的六个少女,一股寒意由心底而升。她不禁惶恐起来,紧抿着唇,迅速沿着长廊朝更深处跑去。
余魂看着她惊惶的身影眸光更深,飞身跃起,捞起她后带着她迅速向前跃去……
等他们到达长廊尽头,发现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厚重石门。余魂举掌凝气,一掌便劈碎了石门。
与外面幽暗阴森长廊的景象截然不同,石门后是个十分开阔的巨大洞府,里面竟然繁花似锦,芳香扑鼻。
微觉诧异的久安和余魂走进洞府,发现地上如崖顶一般种满了各种鲜花,争奇斗艳,几乎也成了一个小型花海;洞顶金色的光球如太阳般照着这些鲜花;而洞内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像,有的画纸已泛黄,有的则明显才画不久,笔墨似乎都尚未干涸。
这些画里画的分明都是同一个女子,可却偏偏每张看起来眉目都有些不一样。
洞府中央,一座玉棺静静躺于花海之中。此时,他们要找的豆腐君正立于玉棺旁,双手捏诀对着玉棺施法,银色光芒笼住玉棺,看不清棺内情形。
对于劈碎石门闯入的久安和余魂,面无表情的豆腐君仅是微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又旁若无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久安也没空理他干嘛,心急地环顾洞府内后,发现并不见之前被豆腐君带走的六个类姑娘的身影,想起外面长廊边大坑内的景象,心中不安更甚。
“之前带走的那六个类呢?”久安冲上前对着豆腐君嚷道,余魂疾跟着上前护于久安身旁,目光沉沉地盯着豆腐君。
豆腐君一边继续施着法,让银色光芒源源不断从他指间汇入玉棺内;一边再次抬眼看了看久安,思考了会儿后似乎才想起她来:“哦,是昨晚抓错的妖。”
豆腐君看着久安的眼睛,没有表情的脸上添了些遗憾:“的眼睛很好,可是妖怪不行,如果到时突然化成原形就不好了。”
豆腐君说完又专心看向了玉棺,继续施法。
他诡异的话让久安更着急:“什么好不好,那些类呢?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
“好了!”豆腐君突然手一旋收了术,语气中带上了期待与兴奋。
笼罩着玉棺上的光芒随之消失,久安这才看清,棺内躺着的是一个似是类的女子,虽然尚未睁眼,但长得正与挂满墙面的画中的女子十分相似。
盯着石棺内的女子,豆腐君本无情的脸微微崩紧,带上了几分紧张、几分祈盼以及几分怯懦。
他走近石棺,蹲了下来,缓缓伸手抚上了棺中女子的脸,温热的触感让他眼中燃起亮芒,他半扶起棺中女子,转过身似是献宝地看着久安高兴道:“看,说的那几只类已经用完了,就这里,瞧,多么成功。”
余魂眼神闪了闪,眼中燃起隐隐怒火,看来真的如他所猜测的一样,想起之前久安的惊惶,他不由有些担忧地侧头看向她。
而久安闻言心中忍不住再次涌起寒意,她似乎猜到什么,却不想相信,死死盯着豆腐君:“……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用完了?”
“用完了就是用完了啊,没用了,不用再养了。”豆腐君反倒以“这妖脑子真不好使”的嫌弃眼神瞅了久安一眼,而后不再理她,俯身将棺中的女子彻底抱出玉棺。
等豆腐君的手抚过女子的眼睛,女子睫毛颤了颤睁开双眼的时候,久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知道自己不用再问了。
这双眼睛她如此熟悉,因为和她自己的眼睛十分相似,却又并不完全一样。
这双眼睛不久前才用看“死到临头还悠闲聊天的白痴”的眼神看过她和小富;
这双眼睛她声称自己是道姑后燃起过欣喜与希望;
这双眼睛的主本应……穿着米色的朴素衣裳。
久安盯着此刻已被安别身上的这双眼睛,试图回忆它原本的主喊着“道姑大,救救”的时候它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充满着害怕、绝望与祈求?
久安不知道,因为那时她正因不想被豆腐君认出而低垂着头,那时她正无视着她的祈求,那时她正天真地认为豆腐君不会真的伤害她们。而以后,她也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知道。
“恩公?”余魂透着担心的轻唤终于让久安的视线从这双现已变得空洞的眼睛上离开,久安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余魂,眼中满是茫然与无措。
余魂眼神沉了沉,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久安眼中又恢复了清明,然后突然拔足急切地朝洞外飞奔,外面长廊两侧的那些坑中张望,最后身子一震,长廊右侧离洞府较近的一个大坑前停了下来。
坑里,有六具血淋淋的刚被扔进去的女尸。
六具女尸满是血污如破布袋般被置于坑内,最左边的那一个头部诡异地扭着,脸上的鼻子被整个挖掉,尚未凝固的鲜血仍顺着破洞滴答滴答地往下滴;最右边的脸朝下埋于坑内,可却能看到脑袋两侧光秃秃被割去了耳朵;最远的那一个脖子以□体的血肉被剥离,空余一副血淋淋的白骨……
而最中间仰面朝上的那一个,身上米色的衣衫被鲜血染污了大半,嘴唇似是极度恐惧地大张着,本该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深洞。
久安呆呆地立于坑边,睁大眼直愣愣地看着这具女尸,忘了恶心与恐惧,只觉得那两个血洞仿佛遥遥地看着自己。思绪一片空白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不久前才说过的话:
“别担心别担心,刚刚不是说了吗,小久是来救们的!”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包小久身上,现就来想办法!”
“小久,再见,记得要把刚刚那位姐姐救出来啊!”
“放心吧,包身上!”
……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忍不住想像画面,然后就……杯具了。〒▽〒
尼妹恐怖又恶心,劳资胆子很小从不看惊悚片的啊喂!
希望我的破文笔木有写得很突兀。= =!
33反省与觉醒
一双微凉的大手从后覆上久安睁得发涩的眼;挡住了坑里血腥狰狞的画面。余魂的声音身后轻柔响起:“恩公,不是的错。”
是的,不是她的错,怎么会是她的错呢?
抓了她们的是豆腐君;杀了她们的是豆腐君,挖了她们五官、剥了她们身体的还是豆腐君。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做。
她明明可以做些什么的。
至少,这最后的六个姑娘被带走之前。
可是,她却什么也没做。
她以为豆腐君打斗之时不愿伤到她,便想当然地认为他同样不会伤害其他被捉来的类;却不知豆腐君不愿伤害的;只是她可能有用的眼睛;她以为自己没见过吃的妖;便天真地认为所有的妖都不吃;却不知世界比她的无忧山要大得多,没见过不等于不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死法,比被吃掉还要凄惨。
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久安缓缓伸手,一点一点掰开了余魂覆住自己双眼的手。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洞内的尸体。
或者,她不应该难过的。她们只是短命的类,本来就连百年都活不了,早死晚死,总归是要死的,其实,比蜉蝣、蟪蛄好不了多少。
可是……正因为短暂渺小,所以才愈发珍贵。师父说,生命宝贵是因为被珍惜,她听到了她们的哭喊,看到了她们的珍惜,她可以帮助她们,却什么也没做。
都是她的错。
久安定定地盯着坑内米衫姑娘的尸体,盯着她脸上那两个血淋淋的大洞。不久前,这个姑娘才和她讲过话;不久前,这个姑娘还拽着她的胳膊求她相救;她记得她身体的颤抖,记得她声音里的恐惧与祈求。
可她当时却并不意,她意的是她的功德。她没有考虑过被带走的她们会不会有危险,而是慢吞吞地挑着她的法宝,只想找出最安全最方便的完成功德的方法。她口口声声的“小久来帮”,真正想帮的其实只是她自己。
她真的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妖。原来,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坏。所以活该师父离开她。
久安环上自己被米衫姑娘拽过的胳膊,米衫姑娘双手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她的胳膊上,最后时刻那双手一点一点从她胳膊滑落的触感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清晰到越来越灼热,灼热到开始疼痛。
不知是不是盯着那两个血淋腥红的眼洞太久,久到久安的眼瞳也隐隐泛起腥红,难过与自责渐渐被愤怒掩盖,愤怒于自己的漫不经心与自私,愤怒于豆腐君平静无比的杀戮。
手臂的灼痛感越来越强,就如当年臭豆腐摊边她被老道士的道符袭中之时,最痛的也是这个部位,有什么东西鼓噪翻腾,似乎要冲破束缚,从这里奔涌而出。
久安的身体越来越紧绷,呼吸越来越急促,余魂终于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突然想到什么,忙握住她的手臂欲掀开衣袖,没想到久安却用力一甩便挣开了他,强劲的真气竟让他猝不及防地被冲得退了几大步。
久安转过身,缓慢地一步一步重新走进洞府,眼中的腥红更明显了几分。
余魂看着久安隐隐散发戾气的背影,静默片刻,敛容沉步跟了上去。
洞府之中,豆腐君仍温柔轻抚着那女子用别的生命拼凑出来的美丽脸庞,只是之前脸上的兴奋与祈盼已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他又失败了,这是第多少次了呢?他不懂,明明都这么像,几乎一模一样了,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不高兴不喜欢。
是因为掌下的脸庞虽然温热而柔软,却面容呆滞,眼神空洞吗?是因为这具身体会呼吸、有心跳,却没有他想要的灵魂吗?
豆腐君失望而疑惑的时候,久安已走到了他面前,泛着腥红的双眼直直盯着他:“外面那些坑里的类,全是杀的吗?那个穿着米色衣衫的姑娘,也是杀的吗?”
豆腐君闻言懒洋洋地偏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即刻回答她,只是继续一遍遍抚着怀中女子的眉眼,眼中满是失望与留恋。
久安也不言语,似是平静地等待,只是那周身的戾气却愈加勃发。余魂顿了顿,也默默地站她身旁。
半晌后豆腐君的手才从女子脸上移开,缓缓移向女子头顶,口中平静道:“嗯,是杀的,可是却又是白费工夫,这些也没有用。”
豆腐君说着的时候,右手似是不舍地轻轻抚了抚女子的头后才完全将手掌覆了上去,而后掌中突然爆出青光——
余魂眼神微动,迅速拉开久安,与此同时,豆腐君的手掌狠狠拍下,青光从女子头部灌入全身,令汗毛竖起的肌肤撕裂声中,女子全身血肉爆裂开来,碎成千块,血雨飞溅。
久安和余魂眼中同时闪过震惊,一时心下骇然。
模糊的血肉溅了豆腐君满身满脸,豆腐君却眼也不眨,表情平静而温柔,拿出一块白布轻柔地擦拭着仅剩下的白骨,哦不,是血骨才对。
爆开的血肉中,一颗血淋淋的眼珠滚到了久安脚边。久安缓缓低头看着眼珠,已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虽然她竭力抑制,可全身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手臂的那处位置灼痛得更加厉害,袖中微微透出红光。
豆腐君将血骨一根根地擦拭干净,再轻柔地将它们放回玉棺拼成形,看一眼身后壁上最新挂上的画,蹙起了眉,明明都这么像了,可还是不对。
“等着,再去给找,一定能把找回来。”豆腐君抚着棺内的白骨,神情很是温柔。
久安闻言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