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美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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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光线明亮了些,寒蝉看了流水一眼,吓了一跳:“流水……你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流水摸了摸脸,惊恐道:“你别吓我,我现在脸怎么了?”
寒蝉皱了皱眉,又定神看了看,道:“奇怪,感觉也没变太多,不过好看多了。”
“嘿嘿嘿嘿多谢夸奖。”
寒蝉盯着流水眉心的美人痣打量了半响,道:“这痣也是能长出来的?”
流水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符合她如今算得上明艳的脸庞:“除了胎痣,痣不都是慢慢长出来的么。话说你和师兄现在住在何处?”
“陈府。”
“你们怎么又跟陈府扯上关系了,”流水撇了撇嘴,“陈易那人阴险狡诈,陈舒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心被骗。”
寒蝉笑了笑:“是了,你这厢看人倒准了,那两人确实有计谋,不过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罢了。呵,小时候你还被刘通骗过,摔进了后山那条小溪,从此就怕水了……”
流水摇晃了一下脑袋,奇道:“对啊,好像是有这事儿……可我怎么有点不大记得了,刘通是谁?”
☆、未到恨时难知愁,愁起心头不知恨
寒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刘通你都忘了?你十岁的时候;你俩还一起在后山抓野兔来着,后来刘通唤了奇病;几个掌门都没看好,随后请了所谓的神医,也请了道士来,最终究没有救过来。当时你哭了整整十多日,你怎么就忘了?”
“对啊,我怎么就忘了……”流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奇了怪了,估摸着是那药对人的损害?我得问问师姐吃到哪一日了,要是再吃个十天半个月的;万一我连你都不记得了可就惨了。对了,”流水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溪山的双阙剑么?”
寒蝉点点头,问道:“记得,镇门之宝,据说是前朝皇帝的,不过现下也不知道在哪里了。怎么了?”
流水摇了摇头:“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咦,我怎么记得它是前朝长公主的?”
寒蝉想了想,道:“前朝长公主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文武双全。有说若是长公主是男子,那前朝也不至于被当今隆德帝推翻了,双阙剑也有可能是她的吧……对了,”寒蝉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流水的眉间:“据传,长公主好像,眉间就有朱砂美人痣,色若滴血,美艳无双。”
流水揉了揉自己的眉间,有些气郁,咕哝道:“什么怪东西,要用血活了她,还得长她的痣么。算了,这个暂且不提。”流水拍了拍寒蝉的肩,眼睛闪着光,“哎,明日师姐要出去会客来着,要不你就明日来带我出去玩吧?”
寒蝉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流水的玩闹心思,自言自语道:“这事有点蹊跷。我且回去与师兄商量一番。”
“哎呦,无趣的老古板。”
第二日,流水趴在窗口,心心念念地等着寒蝉来带她出去玩——结果望眼欲穿地没有等到寒蝉,倒等到了一个最最不想见到的人。
什么?碧玉?陆远贺?陈易?那些都不算个事儿。
流水趴在窗台上,看到落在那墙上的翩翩身影,那才叫真的让人头疼。
所以她掩耳盗铃地缩进脑袋,啪地把窗户关上了。
亭梦之的脸黑了黑,飞下墙头,进了流水房间,却见流水拿着手绢,捂住鼻子躲在角落里,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亭梦之笑了下:“田姑娘这是作甚。”
流水的声音闷在手帕后,沉沉的:“我这不是怕你再下毒么?”
亭梦之哈哈大笑:“田姑娘真是,呵,真是诙谐。拿个帕子挡着亭某人的毒,就如此看不起鄙人么?”
“不会不会啊,”流水觉得这些毒术高武功高的人心思都有点奇怪,若是表现出鄙视他们的样子,绝对是会很惨的,赶紧否认,“我有吃一个清心丸来着。”
“哈哈哈,”亭梦之仰头大笑,流水有些愣,有那么好笑么,这人是癫狂了罢,而亭梦之笑完后,正色道,“田姑娘莫不是忘了鄙人最擅长的可是那巫蛊之术?”
“咦,”流水一拍脑袋,“还真是忘了。”
“……”亭梦之直接上前,流水还努力比划了两三招——准确地说是两招半,第三招就被挡下了,流水还试图挥了挥药粉,亭梦之闻了闻,道:“此毒尚可,不过配了有些时日了吧,闻着有股陈年旧味。”
于是流水就被凄惨地点了穴,掠上墙头时,还张嘴大喊:“救命啊!采花贼抢人啦!”
……然后流水的哑穴也被点了。
流水被蒙着眼在马车上行进了半天时间,方才被放下车。下车走了有一炷香的路程,流水才被松了绑,解开了穴道。张开眼,流水打量了周围一圈,又是一处不见天日的石窟。流水幽幽地叹了口气:“哎,怎么又是洞。你是老鼠吧,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爱打洞……”
亭梦之额上青筋跳了跳,有种掐死流水的冲动,但他还是深吸了口气,道:“你且祈祷着,石越能来救你吧。”
“石越来救我作甚?”流水瞟了亭梦之一眼,道,“我不过是他拿来救人的一个药引罢了,一个活的储血罐子。还能冒着被杀的风险来救我?话说行云说你的条件是要石越拿命给你换?你也太不聪明了些,谁人命比自己的重要啊,你恐怕是要赔本了。”
“哼,”亭梦之轻轻瞟了流水一眼,道,“你也不必激我,时日不多了,石越会不会那么做,我比你清楚。”
亭梦之确实比流水清楚。待到流水被带出了门,见到门口立着的师父和师姐,以及两人身旁的莫如雪,心中有些讶异,师父答应了?
亭梦之笑得开怀,对石越拱了拱手,道:“祝鬼手马到成功。”石越的身体已经有点虚浮了,看了亭梦之一眼,对流水道:“走吧。”
流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师父是为了自个,拱手送上了一条命么?那么师父还是很喜爱自己的吧?流水心中百感交集,赶紧上前,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亭梦之道:“话说,你那个哑奴,我给她起过一个名儿,叫防己,跟着我姓田。她什么都不懂,怪可怜的,你要不送她去识识字?”
亭梦之心情好,笑道:“田姑娘自身难保却还是菩萨心肠呐。行,我让人教她行字。”
流水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了哑奴,那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突然在流水脑海里清晰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在这几日越来越模糊的记忆中,却清晰得古怪。
流水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去掉;却又看了步伐虚浮的师父一眼,心中一酸,忙跟着上了马车。
到了住处,流水现下已经变得相当乖巧,也不闹腾着要出去玩了,反而乖乖地问师姐还有几日可以救人,自己要注意点什么。师姐摸摸流水的脸,眼神有点复杂:“快了。”却不说具体哪一日。
而师父的防范似乎也加强了许多,特地派了几个丫鬟小厮,形影不离地跟着流水。流水觉得师父是被亭梦之吓怕了,故虽然觉得人太多不便,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的心中,对于师父舍命救了自己,终是心怀歉疚的。
这一日,下着小雪,流水在院子里坐着,喝着暖暖的茶,却听见外面一阵喧闹,还有有蹭蹭的打斗声。流水想出去看看,刚出了院子,就见行云急匆匆脸色不虞地赶了过来,见了想出门的流水,皱了皱眉,道:“你出来干什么?还不快进屋去。”
流水瘪了瘪嘴,嘀咕道:“我只是想看看要不要帮忙啊。”
行云的语气稍缓,道:“你本来就一身三脚猫功夫,帮什么忙。快进屋好好呆着,莫出来,师姐出去应对。”
流水闷闷地嗯了声,进了屋。门口两个小厮脸色警惕地守着,流水觉得有些不舒服,被囚禁了一般,但还是乖乖地在房里等着了。
直到门口也传来打斗声,流水心一惊,掏出化龙鞭,警惕地看着门口。门砰的一声被打开了,流水愣在原地:“陆远贺?”
陆远贺身上衣衫破损了几处,鼻子以下带着面纱,眼却带着杀气,看得流水有些呆,见陆远贺看着自己久久不说话,又问道:“怎么了,要见我一面至于杀成这样么?你直接跟师父说声就行了……”
陆远贺一把拉过流水:“走。”
流水挣扎了一下,推开陆远贺,站在原地,道:“现在我走什么啊,师姐说了,过几日就可救人了。等我救了人,再跟你一起走吧,师父前几日为了从亭梦之那里救我出来,不知伤成什么样呢,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为了救你?”接着进来的人竟是那寒蝉,他撇了陆远贺一眼,又看向流水,面纱上的眼里带着不屑,道,“你别自作多情了,他不过是为了复活长公主而已。他要的,不过是你的命。”
流水脑袋里的思路一下子又窜来窜去的,乱七八糟。她有些发蒙:“师父要我的命?怎么可能,不是就是要血复活就可以了吗?”
“呵,”寒蝉抱臂冷笑,瞟了陆远贺一眼,道,“愣着干嘛,先打晕了扛走再说,你指望莫休能撑多久。”
陆远贺上前,手气手落,兀自发着呆的流水就软软地倒在了他怀中,此刻心中还在想着:咦,这世道真是乱七八糟,乱七八糟呐。
扛着流水出了门,三人在门口迎面遇上了正与三个教众厮杀的行云。虽说几人来前,已是有了防备,口鼻都遮住了,故而行云撒的毒药不能奈众人何,但架不住她刀上淬了毒,地上已有几个教众口吐白沫,脸色发黑,昏迷不醒了。
行云无暇顾及这边,只得大喊一声:“流水!”
流水缓缓地睁开眼,见了眼前情节,大惊:“师姐!你这是怎么了?”她翻下陆远贺肩,正想往行云那处去,却被陆远贺一把抓住,道:“别去,她要你的命。”
流水怔了怔,看了陆远贺一眼,道:“什么意思?”却突然反应了过来,愣了地看着师姐,远远问道:“师姐……他说的可是真的?”
行云手中大刀速度不减,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三人一眼,道:“她本就活不过二十岁,拿来换我母亲一条命有何不可!”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处难觅有情天
流水当下全身发僵;血液倒流。她没有太思考前面那一句,倒是想着最后那一句。哦;原来长公主是师姐母亲;哦,原来起死回生没有那么简单,都是要以命换命的;哦,原来师父不是救自己,真真切切只是为了跟亭梦之抢自己这最重要的一味药;哦,原来师父师姐两人;从没想过要自己怎么好好活,只想着要自己死得其所。
流水忆起行云给自己的那株独活,独活独活,原来不是让自己独自活的意思吗;而是自己与那从未相见的长公主两人中,只能独独活一个。
而师父和师姐都没有选择自己。
流水觉得全身的血都灌到了头顶,撑得头顶快炸开了。她咳了咳,吐出了一口血来,脚下虚浮,差点掉下墙头。寒蝉赶紧扶住她,而陆远贺则被行云前一句“她本就活不过二十岁”震在原地:“她本就活不过二十岁,是什么意思?”
寒蝉看了陆远贺一眼,又看了流水,心中有些不忍:“那缺失的一页,最后还有说,自小被培养成‘人器’的人,寿命……都不长。”
陆远贺一咬牙,抱过流水,对寒蝉沉声道:“走。”然后吹了个口哨,那边与石越缠斗的莫休亦收了刀,冲周围教众挥了挥手,对石越笑道:“承让。”
然后呼啦啦一下便撤了。
几人走了后,石越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行云大惊,赶紧奔过去,抱着石越,叫了一声:“师父!”泪在眼里打转。石越缓缓睁了眼,看了看行云,唤了句:“花如……”然后又闭上了眼。
“师父!”行云绝望地呼喊,四周没有回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