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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思美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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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寻找了近十天,找到一处小巷里,有点陈旧的一家店铺,店家经营不善,正要转手。
流水一看,就知道是地段不行。店家却还是絮絮叨叨:“哎,要不是我家中老母亲出了点事,这家店铺,我是断然不会转让的……思凤楼可是老招牌了,若是你前些年在这镇上,便知道思凤楼多火旺了。哎,这三百两,绝对是亏本价。”
流水扫了周围一眼,看到本来此处是有一条不算窄的路的;只是,想来是今年,不远修了一条更宽敞的大道,除了这附近的住户,其他行人都不用到这边来绕了。只是这店铺东西齐全,价格也不算贵,若是能够打出点名气,还是有人能够愿意多走几步,来逛逛的。
流水抚了抚下巴,缓缓道:“店家,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这店,这地段……”然后摇摇头,“你也知道,你就是有了思凤楼的名声,也没得多少赚。我主要是想找一落户地儿,太贵的,自然是得不偿失了,店家你说是不是。”
店家哎哟喂拍了拍腿,表情跟流水割了他肉似的:“小姐呀!我这店可是亏着本流着泪转让的呀!可别再压价了呀!”
流水眯了眯眼,道:“算了,这样吧,你这店里的开店用的东西,都留给我了;顺带你给我运十株桃花树来,我在此处对于苗圃不熟,你留神点找个精神点的树苗。”
店家连连喜笑颜开地应下了,两人写了字据,流水也付了定金,然后便道了别,往小巷外走去,一边思索:“这处地儿,到底是做什么好呢?”
安然想了想,犹豫了片刻,还是对流水道:“掌柜的,虽然此处价格低,但毕竟地段确实不好。开酒楼什么的,四处也没什么风景可看。我觉得,或许还是找一家热闹地儿的,要好上手些。”
流水点点头:“自然是不能做酒家了,这么长一条巷子,走过来估摸着都饿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要么我们就做酒肆吧。”
安逸安适对视了一眼,然后安适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掌柜的,你知道怎么酿酒么?”
流水愣了一下:“不知道啊。要不我们去进点酒来,再卖了,多方便呀。自己酿酒,好麻烦。”
安姓三人面面相窥:这样子的话,掌柜的,你还指望赚着钱嘛。
流水逛了一圈,又绕到了那围墙高高的陈府。想了一下,对看门的道:“我是你三少夫人的旧识,你且去通报一声。”
那小厮看了她一眼,犹豫道:“额……我们这没有三夫人,我们家三少爷绝对没有抢人家姑娘回来。”
“……”流水笑着摸摸他的头,道,“陈易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派你这个笨得可爱的人呢。”然后冲里面大喊:“陈管家!出来!”
只是出来的却不是那胖胖乎乎的陈管家,片刻后,一人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独立于台阶之上,一身月色衣袍,冲流水盈盈一笑:“我家小厮怎地笨了?你是忘了三少爷不在我府里么?”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镜更沉吟

流水愣了愣;扬起嘴角,讨好地冲陈易笑:“陈大公子。”
陈易冲流水招了招手;流水下意识地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笑道:“陈易呐,你没留疤?”又凑近看了看,点点头:“不是易容呐,你怎么弄好的?”
陈易往后退了退,离开了流水的眼一段距离;耳根似乎有一丝粉红色,笑着道:“你不是知道的,天山雪莲啊。”
流水点点头,又叹道:“可是你那症状已经……想来也耗了不少只;果然是富豪就是好啊。”
陈易听闻富豪一词,脸色黑了黑,转话题问道:“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流水拍了拍手,跳到一旁的石阶上,摇头晃脑道:“诶,怎么说呢……”总不能说自己的暗恋对象要成亲了,自己很没出息的就此躲了吧。
陈易伸手扶正她的脑袋:“姑娘家家的,讲话就讲话,不要有太多动作。这样显得不端庄。”
流水撇了撇嘴,嘀咕道:“就你事多。”陈易看着那湿润樱桃红的唇一扇一扇地说着话,似乎散发着花朵的香气,喉结抖了抖,放下了手,咳了咳,问道:“这次来是又有什么事儿了?”
流水笑眯眯道:“陈大公子果然洞察秋毫。正是有事儿要求陈公子呢。”
正是那酒肆的事儿。流水知道陈易这儿定有好酒的渠道,于是便想着让陈易分一勺羹出来。流水与陈易在大堂坐了,细细与陈易说了关于自己酒肆的展望。陈易认真地听完了,皱了皱眉,道:“你要进货渠道,这没问题。只是,我觉得,你选的地儿,或者说你想做酒肆这个主意,不是很好。”
流水想了想,又答道:“我知道,那地段不如何。但我的现今的想法,主要还是想在洛水城安定下来,日后发展可以慢慢来。”
陈易点点头:“但我还是觉得那地段太差,其他好一点的地方,或许也就贵得上一百两的银子,但赚起钱来肯定轻松许多。”
流水哭丧着脸,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是人生地不熟么,我接手不到那些热闹的店铺啊。”
陈易转头,看了她两眼,缓缓道:“你找进货渠道知道直接来找我的。”
流水楞了一下,道:“怎么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呢,我难道还要跟你客气一下,发个拜帖?”
“不是。”陈易停顿了一下,又有些疑惑地道,“那你怎么想买店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来找我呢?”
“……”流水觉得自己被一道雷劈中了,震了一下,“我没想到。”碧瑶果然没有说错,自己的脑子不好使……
然后流水有点恼羞成怒,回头怒视安然几人:“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我们提醒了呀,我们说了地段不好啊,而且你那副壮志凌云的气势,我们还以为你要靠自己干一番大事业呢……谁知道你连脸都没红一下就来攀关系了呢。几人心中默默道,表面还是一副恭敬样,连连称是。
流水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们。定金也付了,懒得挪地了。就那样吧,陈易你那酒商的名单也给我一份啊。”然后想了想,又道:“这回你既然也没帮上我买店铺的忙,我那一个要求你要不还欠着吧?”
陈易笑笑,道:“行啊。”
流水心情一下子好了,觉得自己赚了什么似的,笑得更加殷勤:“那就多谢陈大公子啦。你那装傻弟弟什么时候结婚?我可够格来吃上一回喜酒的?”
陈易亦笑,道:“吉时就定在下月初四。”
“好日子,”流水点点头,“哎,碧瑶终究还是那么嫁了,当初我瞎折腾了那么多……兜兜绕绕的,还不终究是那个人。”想了想,又很欣慰地笑:“哈,陈易呐,或许老天安排这场闹剧,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来救你。”
陈易看着流水,目如皓月,笑得云淡风轻:“是了,或许就是为了让你来救我。”
而同样这么几日,在陈三公子府上,陆远贺打着盟友的旗号,在陈舒宅子的偏院骗吃骗喝。碧瑶因着陈舒骗了自己,尚且还有一股气堵在心里,也不怎么爱搭理陈舒。于是月朗星稀的夜晚里,常常是这两人,拎了壶酒,对月酣醉。
陆远贺喝了口酒,辛辣的味儿窜过全身,方才对陈舒叹道:“陈三呐,你这样就把人掠了,有用吗?人家心可就在你这了?”
陈舒浅浅一笑:“她心就算不在我这儿,也飘不到别处去。人么,掠回来了,慢慢暖和,又不是石头,总会捂热的。”
陆远贺又喝了口酒,幽幽道:“谁说的会捂热了,我都捂了一年多了。人还不是跑了。”
陈舒淡淡道:“日子还长,一年两年,时日久了,至少也习惯了,怎么也出了感情。只要在身边,用着真心,就会盼着的那一天。”
陆远贺苦笑道:“真心呐……何谓真心?我自己怕是也不知了。你说,日后她要受那些苦,来换我的命,但我除此之外定会护她周全;她可会信我真心?”
陈舒瞟了他一眼,也喝了口酒:“我又不是她。你怎地不直接去问。”
陆远贺望了望皎洁的月亮,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回答。
流水花了十几日,把店铺重新弄了弄,然后等到了碧瑶喜事那天。她特地换了一身浅绿色的衣袍,在萧瑟的冬日里,显得全身轻盈,在许多穿着灰暗衣服的人之中较为突出,流水对于这个效果很满意。
带着三个小厮大摇大摆地进了陈府,已是人声鼎沸,门口又噼里啪啦地放了火炮,流水捂住耳朵,往门口凑,探头探脑的,想第一个瞧着碧瑶的新娘样子,陈易正在门口迎着宾客,见着了流水老是往前凑,拉了拉她,笑道:“急吼吼的干什么,小心被鞭炮溅着了。吉时还没到,要过会儿新娘子才得来呢。你可以先去吃点点心。”
流水点点头,笑嘻嘻道:“陈易呐,看着这场景,我好兴奋呐。许是你们陈府大,排场大,看着气氛好。不知道我成亲那天,有没有那么热闹。”
陈易眯了眯眼,在阳光下笑得灿烂:“若是田小姐有那个意愿,定是能做到的。”
流水没听出多余的那一层意思,愣了一下,又笑道:“咦?难道陈公子要送我份成亲的大礼?帮我包办了?如此,你不如当我的女方亲戚,我没爹没娘,全靠大伙撑着场啦。”
陈易的笑僵了一下,但终是保持住了风度,笑盈盈地转身与着又一个来宾寒暄,却不再理会身边蹦跶的流水了。
陆远贺来的时候,心中甚是纠结。想着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说得那么绝,不知流水会怎么想。或许陈舒说得对,一年不行,两年,三年,总会有让对方动心的那一天,自己终是太心急。陆远贺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进了门,把礼金给了立着的账房,叹了口气,环视了一眼,怎地陈舒那小子的命就那么好呢,出门一趟,就抱得佳人归了。
环视全场还未过半,陆远贺就见一浅绿色身影一动,被陈易的背影挡着,畏畏缩缩的样子。陆远贺脸色一黑,大跨步走上前,一拉:“流水。”
流水也不知道那阵心虚感从何而起,使得让她远远见着陆远贺的身影时,就止住了笑,快速往陈易身后一缩——额,总有种掩耳盗铃之感。流水心虚地冲着陆远贺笑:“呵呵呵……陆公子,好久不见。”手中捏着帕子,挡在嘴上,头缩了缩,似乎又想藏进那帕子里。
陈易见了两人的动静,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冲一旁的陈管家使了个脸色,陈管家忙上前,代替他去招呼那些宾客。陈易浅笑:“陆公子远道而来,真是让陈府蓬荜生辉。舍下已为陆公子特地留了位子,陈飞,还不快领陆公子过去。”
陆远贺冷笑了一下,道:“陈公子,在下难得遇着一个熟人,便与她坐一起了。想来陈公子不会不给在下这个面子吧。”流水听着那“熟人”两字,被陆远贺咬得尤其紧,身体抖了抖,继续往后缩。
陈易笑,回头看了流水一眼,道:“自是由客人自行决定了。”
陆远贺冷眼一扫,冲流水冷冷一笑:“还不快过来。”
流水抖了抖,往后一缩,道:“不要。”
陆远贺沉默,伸出手,只瞪着她。流水全身打了个寒颤,乖乖地亦伸出手,让他牵着。陆远贺感到手心温度传来,握着那小小软软的手,心中又满满的了。陆远贺笑道:“早点听话,折腾那么多,有用么。”流水撇了撇嘴,恋恋不舍地望了门口一眼,迟疑道:“我想看新娘子呐。”
陆远贺心情甚好,笑着回:“一会儿进了大堂,不也见着了么。”
“我想看第一眼嘛。”
陆远贺扭头看了看她,这张他这些日子魂牵梦萦的脸终于近在眼前了,虽是气鼓鼓的样子,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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