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美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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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松了口气,又暗自好笑,这小子,还挺会装沉稳的。但她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嗯,我便是来应征碧玉大师的弟子的。”“大师”两字,叫得她也别扭。
寒蝉点点头,转身,“那便随我来。”
流水假装一副新奇的样子边走边打量四周,还时不时问问寒蝉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比如碧玉大师喜欢什么样的弟子啊,这次来应征的人多么什么的。寒蝉大致是烦了,嗯嗯几声就快步往前走不搭理她了。
“就是这了。”
一堂?唔,也是,碧玉是大掌门的人嘛。流水看到一堂里已然坐着大掌门,碧玉——唔,许久不见,碧玉风采依旧啊,只是瘦削了些,不过更加有气质了,流水心中暗叹。流水向右一瞟——吓,为什么她师父回来了?他不是在云游嘛?师姐信上也没说师父回来了啊!
流水的心里一下子抖活了,她那点功夫,都是师父教的,虽然师父出去后有两年没回来了,但她心里还是特别没底。这般欺师——没有灭祖的行为,会死得多惨?
可还没等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哭认错,大掌门已经开口了:“咳,这位小兄台,你多大了,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来这儿,可是来应征碧玉弟子的?”
“额,”流水弱弱地瞟了师父一眼,却见他眯着眼睛,一副未曾打量她的样子。流水想想也是,以前别家招弟子,师父有时也会被拉去凑个数,可师父从来没上心过,估计连那些人的脸都没看清。这次肯定是没注意到她。流水放心了一些,这才大胆地用变了声的男童音答道,“在下刘思,十二岁了,江州人。慕名溪山派已久,特此辞别父母,前来拜师学功夫的。”
“哦?”十掌门突然发出的一声,吓了流水一跳,“小小年纪有此志气,倒是不错。但我看你身形也不适合练剑,倒不若跟了我,学学医术毒术,还有易容什么的。”易容一词,语气加重,流水吓得颤了颤,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我,我还是想学剑。”
一掌门皱了皱眉:“十二岁入门本就晚了些,看你也不像有底子的,碧玉,你觉得如何?”
流水扭头看碧玉,他的脸,依旧似乎带着一丝春风般的笑意,却只是打量着流水,没有开口。他白衣胜雪,月朗清华。流水忆起回来前纠结的那晚,就有他一般皎洁的月光。如今他终于在眼前了,并没有做什么,她就觉得已是满足。她脑海中瞬间清明——这世上,一定有让你觉得,是你想要用尽一切办法留住的东西。
流水一咬牙,扑了上去,环抱住碧玉:“碧玉大师!您收了我吧!你不收,我便赖着不走了!我也不要跟着那个看上去好凶的老头!我便一头撞死在这儿!”
十掌门气得脸都歪了,他方过而立之年,正是风华绝貌的时候,走出去,也是有不少少女丢手绢的,如今,竟被她说成老头!十掌门怒气腾腾地起身,一边向屋外走一边咬牙切齿地默念:“行云,你出的馊主意,你给我记着。还有流水,竟敢真的就认那臭小子当师父了!还敢说我是老头!还有没有天理伦常了!”
一掌门看了碧玉一眼,碧玉神色不变,一掌门便摇摇头,也跟着十掌门走了。
碧玉笑得眉眼弯弯,手还搂着她,流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看的有些愣神。碧玉终于开了口:“年龄倒也罢了,只是,学剑辛苦,你坚持得了么?”
流水鸡啄似地点头。
“唔,只是,我收了弟子后,也要搬出一院了,刚自立了门户,要简陋些,刘思能适应么?”
流水早晕在他一片如沐春风的笑容里了,依旧浑浑噩噩地点头。
“嗯,那么以后呢,也是暂且没人管理我们饮食的,刘思可会做饭?”
流水惯性使然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抬起,啥?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做饭?她开始怎么不知道碧玉心那么恨呢!她有些迟疑地打量着碧玉,唉,还是那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是做饭什么的,好麻烦的样子……
“噢?刘思是不愿意?”碧玉顿了顿,思索了一番,又说,“也好办,那我便再招一个女弟子,让她做饭就成了。”
什么?!流水蹭地起身,一不小心额头就撞上碧玉的下巴,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
碧玉拉过她,掏出一瓶药水,倒在手心,然后轻轻揉在她的额头上:“怎么还是这般莽莽撞撞的……罢了,不再招便是了,还疼么?”
药水凉凉的,而碧玉的手心温软,流水摇摇头,又望了碧玉一眼:“那你呢,我撞疼你没?”
碧玉又笑了,却没有答她,说:“刘思啊,真是个好名字。”
☆、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风酒一樽
流水跟着碧玉,寻了溪山派总院不远处空落的院子,碧玉找了一院的几个小师弟搬了些家具,又稍稍拾掇了一下,倒也像个样子。流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院子许久不见人,树木倒是茂盛得很,流水很喜欢这样空旷的感觉,自由自在的,又和碧玉在一起,她乐得晚上睡觉都咧着嘴。
只是流水的装嫩计划没有持续多久。流水每天都是早起,在碧玉的指导下练一会儿基本功,她体力不行,扎了半时辰的马步脸色就已苍白,一双眼睛湿漉漉地委屈地看着碧玉。碧玉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让她去吃早饭。
碧玉开头虽然说了让流水烧饭,但最后砍柴烧火择菜炒菜的,却都是碧玉在做。流水虽是吃得欢,但碧玉事务繁杂,还要照应自己,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一日晌午,吃过午饭,流水积极地把饭碗菜盘收拾了,而碧玉也去一院处理事儿去了;流水偷偷摸摸地也跟着去了溪山派总院。
才刚进大门,流水就看见寒蝉那张嫌弃的脸。流水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扭扭捏捏地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师兄……”寒蝉的脸抽搐了一下,暗自嘀咕:“死女人装什么嫩……”
流水武功奇差,并没有听清楚寒蝉在说甚,继续陪着笑:“寒蝉师兄,久仰大名哈,话说,那个刘大娘在不?”
刘大娘是溪山的厨娘,据说是曾做过御厨的,烧的菜味道自是不用说;平日里,她也只负责各大掌门的膳食,或者宴客时的吃食,因溪山虽然未给她高薪,却给了她闲适的生活,刘大娘在溪山也呆了许久。
寒蝉瞟了她两眼,跟看溪山藏獒找的那只土狗似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后山跟大娘们在一起吧。”
流水“唔”了一声,这个点正是大娘们得闲的时候,乐得坐一起晒晒太阳,聊聊家常里短。后山云亭正是她们的“根据地”,地方大风景好,还可以顺便把择菜什么的事儿一起做了。流水冲寒蝉顺手也挥了挥:“那好了回见哈。”然后蹦蹦跳跳地往后山去了。
寒蝉看着流水的背影,皱着眉头:“要不是掌门们看前段时间里大家笑你笑过分了……谁陪你那么玩啊,除了那张脸,到处都漏洞百出。”
流水在十院的时候就爱跑爱闹,跟溪山的大爷大娘都熟稔得很。到了云亭,流水看着刘大娘坐在小板凳上,乐呵呵地跟几个其他的大娘聊着,一下子就扑了上去:“刘大娘~~”
刘大娘顺手抱着她,摸摸她的背,笑着说:“瘦了瘦了。”
流水抬头看她,眨眨眼,“刘大娘,我跟你真是一见如故呀,你教我做好吃的好不好呀?”
刘大娘戳了戳她的脑袋,说:“你闹腾好了,还是好好地跟着现在的师父学学琴棋书画,碧玉的这些都是极好的,你呀你,也是大家宠惯了,陪着你胡闹,松松垮垮地穿着一身男装像什么样!”
“哎呀,”流水把头埋在刘大娘怀里,其实大家看出她的身份这件事儿她也猜到了,但别人不拆穿她也想玩,“大娘你就教我吧,我以后肯定会是你骄傲的传人,不然我名字倒过来写……我要做给碧玉吃嘛,碧玉一个人有很多事要做,好辛苦的。”
刘大娘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罢了罢了,你能坚持学个手艺也不错,虽说‘君子远庖厨’,但也‘民以食为天’,每日便学个两道,慢慢来吧。”
流水点头,心想着,嗯,好好多学一点,以后碧玉便有口福了,再以后,成了亲,有了儿女,碧玉主外她主内——如果是碧玉,即使以后不能再在外面疯玩了,好像也不是很难过的生活。
流水从来不管别人的眼光,所以,从“刘思”回到“流水”,也行云流水,自在转换。流水学武总是半途而废,但学厨艺,倒是难得的坚持。跟着刘大娘,流水还学了一下绣荷包。这种待字闺中的女子会的东西,对于流水却是极其新奇的。她做了好几个,各绣了梅兰竹菊牡丹等花色,歪歪扭扭的,但装了花粉,也勉强也用,想着可以送给师父师姐寒蝉等关系好的人;而送给碧玉的荷包,流水选的是润白的绸子,觉得会极其适合碧玉,但她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在上面绣什么。最后,她想想算了,什么都别绣了,免得自己拙劣的绣工浪费了这上好的绸缎。后来又想了想,又觉得不够用心,最后在角落绣了个玉字。
而厨艺学了个把月下来,流水也能做出一桌丰盛的膳食了。流水对自己很满意,跟行云聊起来,也是常常有着炫耀的意思。行云翻着医书,不理她的洋洋得意,说,“你知道溪山的镇山之宝么?”
“那个啥双阙剑?”流水努努嘴,“哎呀,那个东西不是跟凤凰一样的,人人都在说,但谁也没见过么?”
行云摇摇头,“很多事情啊,都只是缺一个名头。”
流水皱了皱眉:“嘛意思?”
“哎呀,你以后怎么办那,”行云摸摸流水的脸,状似深情地说,“当年捡了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抱着你中途时摔你在地上时磕到脑袋了,你的脑子,十年如一日似的,从来都不够用。而且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惯例也没在你这儿成立,红颜祸水我等了几年也没等来……哎,石越就收了我们两徒弟,他个不负责的到处跑害得十院常年就我俩,你那么没天赋,我老是觉得教你真是累啊……咳咳,也就没怎么教你。想来,你这么身无长处,万一被欺负真真都是师姐的错……”
流水听着行云的话,在师姐掌下的脸抖了三抖,嘀咕道:“溪山上我就是一个小霸王了,谁敢欺负我我名字倒过来写……”
行云放下手,掏了掏自己的乱七八糟的箱子,一边往外掏一边念叨:“哎呀,我只能在物质上补偿你了,这本食谱,这个镇纸,这个针线盒,这只发钗,哎呦喂,竟然还有根独活……都给你吧。”
流水无语地接过,说了那么多,原来又是一年一度的“师姐废弃品接受日”。
行云冲着流水笑,一脸春光催柳色:“你已出了十院门,便在外好好生活,师父有我陪着,你不要担心。”
流水咕哝:“我担心他作甚。”石越常年不在溪山,四处云游,偶尔像这般回来呆个两三个月,反正又会出去,根本没得好担心。
流水捧着这些小东西回了碧玉和自己的院子,放在自己的小木盒里。小木盒是碧玉上次下山,去街上顺便带的,说是荷包的回礼。小木盒是白檀木做的,皮洁色白,有淡淡的幽香,流水很喜欢。流水想,虽然自己无父无母,不知生辰,但自己自由自在成长,有师父有师姐撑腰,现在还有碧玉,自己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放下盒子,流水又哼着曲儿去做晚膳了。
流水心情好,做了四菜一汤,还有饭后点心,虽然做着做着有点饿了,但她还是憋着放上桌,等碧玉回来一起吃。
等了大致有半个时辰,天色渐暗,却不见碧玉的身影。流水知道碧玉是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