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秀才田园记事-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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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浦和首先沉不住气了,炯目露出寒光,大手一挥阻道,“当初李睦分家一事,早已经十分清楚了。连县老爷都认可,族长怎么还有异议?还有李信的死谁都知道,并不光彩,这种事情再揭开来重查一遍,李大郎可还要做人呢,怎么能一辈子都生活在他爹的阴影之下?!”
李敏听了这话,适时地轻声说道,“晚辈的父亲的死是否光彩,该由县老爷说了算的,”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李康,实际上却是透过面前的李康朝依然在座位上,稳稳当当坐着,打算置身于外的李尊道瞧去,“若是房长和长老们觉得有必要,敏儿认为不若把县老爷请来,彻查些事。敏儿确实也长大了,更听说了一些事情,听闻我父亲生前所效力的那间镖局,是萧家的产业……”
他声音越说越轻,仿佛是被眼前李康和李浦和的气势给压倒下去,只是嘴边余留着的那一抹笑却别有深意。
“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何需再提?!李氏宗族是为了维护族内子弟的更好地繁衍生息而存在,李大郎兄弟是孤苦的孩子,再查下去,惹得人家伤心不说,还要劳师动众,莫非就为了一修堤之事,还要把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不成?”正在气氛一度陷入僵局时,李尊道哗地站了起来,声音震慑整个宗厅,语气之中多带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他凌厉的三角眼朝李康和李浦和扫了一眼,最后落在族长身上却变成了轻描淡写,仿佛是带着失望,他继续说道,“在座的诸位都是比李大郎要年长资历更高的长者,现在却纠缠到一起去,难道都不觉得有失长者风范么!”
声落,李康阴冷的脸上落下一片尴尬,李浦和则是捏了一把拳头又狠狠地松开,李睦仿佛突然看到冰山倒塌一般,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惟有李敏带着淡淡的笑与族长对视一眼,又默默地分开。
他果然猜对了,当初李毓风看到萧家的族徽恐惧到发疯,并非是因为巧合,这其中必定有着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这极有可能是发生在帝都之中。刚才他提到镖局从属于萧家的产业,其实不过是萧家的分支之下的分支所延构出来的一个小小镖局罢了。可即使如此,李尊道依然没有放过半点与萧家拉开距离的机会,他急急地出场发表言论,为的不过一个目的,不准再查李信一案,这其中真正想要掩藏的,不过是不招惹萧家亦或是不惊动萧家。
李敏低头微微思量,他想知道,李尊道与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李尊道会如此害怕萧家?莫非申屠世家的存在都无法令李尊道安怀生活么?
李尊道刚才的一番话,想要重新查办李信之死以及分家之事,便在毫无消烟之中化解于无。至于杖责李睦,就这样便宜了他,更是无从说起,除非前面的账目能够弄清楚,否则李睦想要这样轻松脱身,根本不可能。
李睦显然也意识到了,非但如此,他感觉李尊道的那番话,并非是在帮自己,他是在帮李敏!这样的一种意识令李睦有些后怕,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李尊道突然帮起李敏来了,自己手中的家产,那铺面还有钱庄该怎么办,早知道他应该都折合成银票藏起来的,可是打点这一切,也需要巨大的时间!
外围所围观着的人群是,齐劭的目光阴沉了下来,若是他没猜错的话,李敏这出缓兵之计用得真是恶毒!他也被骗了,可问题是即使是被骗了,他也根本追问不出半个字来,因为他心甘情愿地被骗,因为从表面上来讲,他是站在李敏这边的。
他不能问李敏,一旦问了,将坐实他的所做所为,到时候李敏反而更抓住把俩。
这时候躲在人群之中,一袭布衣,隐藏在暗中的李毓风,侧颊劲结一片,仿佛正在深深地咬着牙。
他就站在齐劭的身侧不远处,这一次父亲不让他再参加族议,免得魏五之死再生事大,李毓风呆在家里实在憋得慌,便换了身衣裳跑了出来,此刻他隐在暗处的人群之中,透过重重的人帘,盯视着李敏,仿佛猛兽盯住猎物一样。脑中所回荡着的是与李敏第一次见面,他布衫修长,携着青幽幽的菜叶从田地里走来,身后披着的墨发还湿濡濡的,那张白面书生的尖瘦小脸冷冷清清,虽然如此,依然给他惊艳之感,许是看惯了帝都之中美人细腰丰臀,施朱抹胭,或许是见惯了那些贵公子身披锦袍,举手投足的居高临下做作,仿佛不拿点架子,就不符合他身份一般。乍看李敏抱着菜从地里出来,一瞬间有种乡野清晰的气息,那时候的李敏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之气,李毓风当时只觉得心神一荡,可是他挥出来的却是大掌而非怜香惜玉的温柔,因为他很明白,李敏是男儿身是害了曹横的人。
李毓风自小所受到的教育便是雄性斗勇,第一眼看到李敏的时候,李毓风拿他当地头的一株杂草,根本不值一提,随便他一巴掌,就能把李敏给拍飞。可是此时此刻,李毓风从侧面观察着李敏,发现他的眼睛很黑很深,薄薄的唇角恰到角度地微笑,可是他的眼睛里面却没有笑,他的神情很恭敬,可是他的笔直站立在那里,却迥异地突显出一股过份的桀骜,这种感觉仿佛看遍寒酷严冬,不见半抹红绿,只是转眼之间却突然触到枝头寒梅,犹自抽出新芽甚至开出一点梅红。那样的感觉很怪异,怪异到李毓风想将之打开,好生研究研究。为何在这副看似柔弱清秀的外表下,会有如此倔强挺傲的内里,李毓风不明白,所以他一直盯着李敏,那样刻骨地盯视,仿佛要将李敏层层剥开一般的急切狰狞。
不知为何李敏本能感觉到了一丝冷意,他扭头朝外围看去,可是人太多,挤挤泱泱的,他甚至连齐劭也找不到了,转回头来,则是吩咐族中的子弟,请他们搜身。
“搜什么身?!”李睦朝后退,厉声大吼。
“二叔现在是戴罪之身,你又说没有银子,现在搜你个身有何不可?祁大柱正好也回来了,这犯人都回来了,还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呢,也省点力气去抓人了。”
李敏一边威胁一边让人去架住李睦,这就要搜身。
李睦心中惊慌不定,祁大柱上了族议,那小子并不是个老实人,还不得胡乱攀咬?他现在被李朗一把火烧得一无所用,正是穷恶至极,自己好容易拿捏住,许以重金,将来修堤一事过去,便让他代替李敏的位子,成为钱庄的少东家,借机让李敏永远翻不了身。这一切本是计划好了的,现在动用祁大柱这颗棋子,只能招致更多灾祸。
想到这儿李睦束手,但他突然忘记了一件事情,当族中的子弟从他身上搜出一样文书来后,李睦整个人瞬间被冰封住了。
李敏瞧着那文书,很眼熟,连折叠了几下他都一清二楚,他将其交到了族议之会上,“请族长过目。”
☆、第98章
那文书正是来之前,李敏交还给齐劭的,可是现在却跑到了李睦的身上。李睦有苦说不出,这文书是阿大给他送来的,他还没来得及毁掉,就被李敏给翻了出来,若早知道他就——
“这天逸布庄很有名,没想到后面的东家是李睦。”李祺甫感叹一声说道,同时将那证明文书交给各位长老过目,李康看后扔给旁边的房长,回头狠狠瞪了李睦一眼,这种不打自招的本事还真是绝了,李睦何时变成如此蠢人?!
“族中早有公议,贱卖子侄,不睦兄长,除警戒之外亦可兵役。念李睦你之前有所悟,老夫才勉强答应让他修堤建公德,来弥补错处,如今看来,你悔过之心还是不强啊。”李祺甫看着李睦,将那文书又瞧了一眼,神色很冷。
兵役?让他参军出去打仗?李睦怎么可能会出去,他守着万贯家财还得抱未出生的儿子好好过日子呢,为什么要去打仗,不去他绝对不去!
“族长!”想罢李睦扑上前来,抓住了族长的衣袖,坚决道,“你想拿这布庄盖河堤便盖吧,我就这样银子了,你再逼我也没用。你总得让我养得起几个孩子和未出生的小儿吧。”
“这个布庄也够了,不必再将李睦的院子也卖了吧族长?”李浦和看到此时,以退为进地说道,脸上还带着一抹扫兴,觉得李祺甫这是在赶尽杀绝。
李祺甫沉吟了下,突然他转头看向李敏,想听听他有什么说法。李敏与他目光交错分开,突然说道,“一个小小的布庄只够建天然河下游的河堤,若是连上游一起建起来,根本不够!”
从李睦身上搜出这文书只证明一点,齐劭与李睦暗通款曲了。李敏此时此刻,内心发寒,声音也禁不出强硬,他说着走到李睦跟前,脸上冰冷毫无表情,语调却蓦地轻柔下来仿佛情、人间的呢喃,“二叔何必藏着掖着呢,便算是咱们不知道,县老爷那里也是知道的,你不是还有一个逸丰钱庄吗,加上钱庄,河堤会盖得更牢固了,你想砸锅卖铁修堤,可是还不够格。”
眼看着连带着钱庄都被翻了出来,李睦出银子已成了定局,李睦的脸一阵阵铁青,气得浑身颤抖,他僵硬的脸上肌肉一抽一抽地,双眼如同走到绝路的野兽一般,坚决凶毒地盯着李敏,这个小孽种,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设陷阱让自己往里面跳,他是故意的。明明是引自己上勾,却故意做出一副被动的样子,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上勾!这个阴贱的小人!
看到李睦一阵青一阵黑的脸,李敏上前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那钱庄有我的一半,便算是您再不肯,那钱庄也终究是要被拿出来的,与其让大家以为你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如大度一些,还能赢得好感,您说呢?”
李睦强自撑了一阵,心里面电闪雷鸣般地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想过很多,他也做了很多,自从李信死后,他过的日子简直如云端一般,享受着别人的劳动果实,过着老爷一般的生活,他以为这一切可以长长久久进行下去的,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还有人从他手中硬生生抢银子,而他却没有半分奈何!
李睦朝着下面望去一眼,宗祠之内的老少爷们都在直勾勾地瞧着他,眼中交错闪着兴奋奕奕的目光,有兴灾乐祸的看热闹,也有真情实意希望他点头的,可是无论哪样,那银子是他的啊,是他未来儿子的啊,凭什么要拿出来?!
李睦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从宗祠外面走进来一个青衫的族中子弟,将一撂文书呈了上来,李敏接过,看了之后笑了笑,目光轻轻地掠过众人,大声宣布道,“真正的账目都在这里,房长刚才说我在钱庄做假账,现在您可以检查一下,是不是假账!”
李敏说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寒着脸的房长李浦和,目光朝下扫去,噙着丝笑大声喧道,“我李敏,身为逸丰钱庄的半个少东家,愿意将银钱都拿出来修堤,以后在天然河,绝不会再发生淹死人之事,更不会再有黑雕作怪,叼走别人家的小孩。二叔你呢,逸丰钱庄有一半是你的呢?”
李敏转而将那文书下面的两张纸抽出来交给李睦,用只有两人听到声音说道,“刚才我叫族中的弟子去取这文书,婶娘很客气地都交出来了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睦的眼中闪过疑惑闪过狰狞,握紧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就等着捏住李敏那细白的脖子咔嚓一下。李敏却显然不介意,勾勒出一丝笑,但眼中明显地亮出灾难般的孽火来,他咬牙,“我拥有这钱庄的一半份子,只是这大笔的钱财却在族议之后化成负债累累,婶娘觉得你这法子实在是妙,所以欢天喜地地把文书都送来了。”
见自己的用心被识破,李睦气得胸膛起伏,望着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