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一)-第2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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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这事做得不错,就这么办。千万别去惹那伙人。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禅智寺里有异样。总之既要做得隐秘,又不能出半点的差错。”马鸣騄说到这儿,又象是放不下心一般,加重着语气警告道:“记住!办砸了什么事都行。就这事千万不能办砸。禅智寺里头的贵人若是出了事,你我的人头都将落地!”
面对马鸣騄近乎恐吓般的警告,白师爷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此时的他虽然很好奇禅智寺中的贵人身份。但身位师爷的职业操守告诉他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最好不知道。于是他欣然领命道:“是,老爷。”
当马鸣騄与自己的师爷讨论着禅智寺住着的特殊客人时。禅智寺中住着的僧人与香客似乎并未觉察到这座古刹的微妙变化。扬州芍药,擅名天下,禅智寺前的芍药圃更是宏伟,品种众多,花大如碗。现今虽还未到花期,却已有零星的游客暮名而来了。符晓勤与孙克咸等人正是这其中的一员。
“晓勤兄你们这还是第一次来扬州吧。”一身儒服的孙克咸摇着纸扇热情的招呼道。时值阳春三月,按理说隆武六年的科考还三、四个月就要开考了。但随着隆武帝的突然驾崩,隆武朝这一整年的计划似乎都陷入了混乱之中。意识到今年科考可能被延期的孙克咸等人于是就放松了心情,结伴来了扬州游玩。恰巧就在他们到达扬州后不久,从南京又传来了太后封城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江左大地人心惶惶。孙克咸等士子自然是不会放过如此大事的。连日来的讨论让这几个背景不同的书生们争论得面红耳赤,却依旧没能得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来。见此情形一向放浪不羁的孙克咸便建议众人干脆来禅智寺游玩,来个莫问国事了。
“小生早就听说扬州繁华,甲于天下。唐时便已有‘十里珠帘、二十四桥风月’之说。不过,这还真得到了扬州才能真正见识其繁华啊。”符晓勤由衷的感叹道。
“就是啊。来扬州就该去欣赏那些风月之色。克咸兄,你把我们几个带来这寺庙来做什么。禅智寺虽然是以芍药闻名于世,可现在花期还没到呢。若说赏花的话这扬州城有的是好地方啊。”颇为失望的朱震麟俏皮的嚷嚷道。
“俗,俗,俗,真是俗不可耐!”满脸不屑的周子衡白了一眼朱震麟道。这次关于南京事件的讨论,他与朱震麟的分歧最大,讨论得也最激烈。这种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似乎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俗?好货好色,人之常欲。有什么俗与不俗的。咱们几个又不是柳下惠。”朱震麟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道。
眼见着周子衡和朱震麟又要奋起相驳,颇为无奈的孙克咸与符晓勤互望了一眼后,笑着摇头道:“好了,好了。我选择来禅智寺就是想图个清净。你们两个猴子要是再打扰了这佛门禁地,那罪过可就大了。”
“是啊,子衡、震麟,难得大家出来游玩,不如就好好欣赏这周围的美景吧。”符晓勤也跟着劝解道。却见此时他突然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听,这寺内好象是有人在抚琴呢。”
被符晓勤这么一提醒,其他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跟着倾听起来。果然从寺庙的层层庭院之中飘来了寥寥的雅乐。这琴音清远而又豪迈,隐约似乎还夹带着一丝寂寥与矛盾。而符晓勤等人则象是着了魔一般,循声缓步而去。在穿过那长长的长廊之后,众人来到寺院深处的一处花园之中。刚才的琴声正是从此处传出的。
只见假山丛中的凉亭内一个身着白衣的儒生正在抚琴,年约三十来岁,旁边还站着两名家丁打扮的壮汉。符晓勤等人定眼一看,见此人肤色虽偏黑,但形相清癯,正如其的琴声一般给人以气度高华的感觉。顿时众人就被这琴这人给吸引住了。乃至于都没在意到一旁正有十来双眼睛警惕地监视着他们。就在此时曲子似乎也已经进入高潮了,却见那抚琴男子三指一划,琴声顿绝。觉得意由未尽的符晓勤当下便忍不住抚掌赞叹道:“好曲。”
第九章 第十一节 禅智寺
随着那白衣公子的琴声嘎然而止,在心中连连赞叹的符晓勤忍不住拱手上前道:“适才聆听兄台雅奏,词曲皆数新闻,可是兄台所谱?”
“非也,此曲此词乃是内子所谱。闲来无事,故在此抚琴消遣,不想倒是惊扰了几位游寺的雅性。”白衣公子谦逊的一笑道。
符晓勤等人见那白衣公子虽衣着上乘,气度不凡,却又显得平易近人。当下一行人便对其顿生好感。却见那孙克咸潇洒地将扇子一收赞道:“那里,公子阵是谦逊了。适才我等聆听公子的琴声颇有返朴归真,萧散而又清远,故一路寻声而至。说来倒是我等打扰了公子才是。”
“是啊,公子刚才的乐曲似波涛般汹涌,又似苍穹般广阔,真是让人闻之神往啊。”从小生活在海边的朱震麟回味着刚才的乐曲,隐约间似乎又看见了那一往无际的大海。
“恩,这曲子充满着放浪不羁之情,似有广陵散之神韵,却又同中原的曲子颇有不同。刚才听兄台说,此曲乃是令夫人所做。还真是听不出来这样的曲子竟是出自一女子手呢。”难得一次同朱震麟有统一见解的周子衡也跟着抚须问道:“敢问公子这究竟为何曲啊?”
“几位兄台真是见笑了。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本是箫琴合奏之曲。可惜在下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也只好独自抚琴廖以自慰了。”白衣公子温和的笑道。但其言语与眉宇之间却似带着些许的郁郁寡欢。
其实众人刚才在听到琴声之时就感受到了抚琴者心中的这种寂寥。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符晓勤等人均当其是与妻子失散了,故才会在此抚琴回想其妻。想到这儿众人更觉得此人乃是一个性情中人,对其的好感也加深了一步。却听符晓勤爽朗的一笑道:“好个沧海一声笑,笑尽天下苍生。什么名利权势,什么恩爱情仇均能一笑而过。公子与令夫人能有如此的胸怀,真是让小生佩服不已。小生虽未见过那沧海,但刚才听君一曲,似乎也看见那浩瀚的沧海。莫非公子与令夫人都是海边人士吧。”
“正是,在下与内子来自岭南沿海。”白衣公子说罢又自我介绍道:“哦,还未曾自我介绍呢。在下姓杨,名绍清,广东新安人士。敢问各位兄台尊姓?”
“噢,原来是杨公子啊。在下姓朱,名震麟,广东广州人士。说起来还算是公子的同乡呢。”早就听出杨绍清广东口音的朱震麟,这下可就更兴奋了。而一旁的符晓勤虽觉得眼前这男子的名字似乎在那里听过。但实在是想不起什么来的他,终究还是随着朱震麟等人一同自报了家门。这几个年轻人本来就年龄相仿,在一番相互介绍过后,均觉得对方与自己早就神交已久了。只见杨绍清热情的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各位不如来亭中一叙吧。”
“那就讨扰了。”眼见杨绍清如此的热情,符晓勤等人相视一笑后,便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一行人安主客坐定后,一旁的侍从便立刻端上了香茗。茶是好茶,器是好器。就连杨绍清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侍从也不象是泛泛之辈。见此架势众人各自也不禁在心中暗自猜测,眼前这位杨公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可杨绍清本人却依旧显得平易近人。而他的这种萧散的气质恰恰比周围华丽的物品更能感染众人。却见符晓勤品了口香茗笑着询问道:“兄台高人雅致,气度不凡。这大老远的从岭南来江南想必也是为了科考而来的吧。”
“孙兄过奖了。在下如今虽已身负功名,可还是闲云野鹤一只啊。”杨绍清垂下了眼帘,颇为感慨的唏嘘道。
“这么说来杨兄已经考取功名了。呀,这可真不容易。”听闻杨绍清已经考取了功名,孙克咸当下就露出了羡慕的神色。但他又见杨绍清一副黯然的模样。于是便料定杨是一个被挤兑出官场的小吏。官场失意故才会来此消遣散心。于是他连忙开导杨绍清道:“杨兄不必太过在意。以杨兄的才华早晚会得到朝廷的赏识的。”
眼见孙克咸等人一副关切的模样,杨绍清的心头顿时一热。继而又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几位兄台为人热情豪爽,均是性情中人。只可惜他们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从外表上来看杨绍清似乎依旧还是十年前那个不问世事的书呆子。对他来说身处禅智寺的日子远比往日在京城的日子要惬意得多。这几日在寺中杨绍清甚至觉得这样清远的生活才是他想追求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可能不改变的,也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象此刻他就算是身处僻静的寺院之中,却依旧不能做到眼不见心静一般。因为在他的心中有一个人是他不得不牵挂的。可对方似乎从不需要他的牵挂。想到这儿,杨绍清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丝不经意的苦笑来。却见他摆了摆手坦然一笑道:“孙兄误会了。在下倒真是乐得做一只闲云野鹤。只可惜难做到眼不见心静啊。”
“杨兄说得好。如今的朝廷乌烟瘴气,君不君,臣不臣的。在下还真象兄台这般置身事外乐得清净呢。”向来就对孙露及她的隆武内阁没什么好感的周子衡也跟着感慨道。
“怎么?子衡你这就打算放弃仕途了吗?”总爱同周子衡抬杠的朱震麟故意反问道。
“哼,震麟你就别在激我了。我的心意已决。如若这次孙首相真的打回南京,并对太后与皇储有不轨的举动,那我就放弃仕途。此身不再踏进考场,也为自己留一个清白之身。”周子衡傲然的发誓道。
“切,现在可不是孙首相图谋不轨。而是南京的孝慈太后咄咄相逼。无凭无据的竟然指控孙首相意图谋反。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朱震麟冷哼着反驳道。
“你又怎知太后说的不是事实。又怎能证明孙首相是无罪的。她若真的无罪,她若真的心中坦荡,她若还有一颗臣子之心,就该亲自回南京澄清事实。而不是拥兵千万威胁朝廷。”周子衡不甘示弱的驳道。
此二人的唇舌之战在孙克咸与符晓勤看来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对杨绍清来说却是颇为新鲜。身为首相的丈夫他这还是第一次听陌生人如此谈论自己的妻子呢。以前他虽然也听过别人对孙露的议论,但大多是些献媚之词。唯一一次听别人说自己的妻子是“悍妇”,也是在对方醉酒的情况下。眼见此刻的两个人以冷静的态度站在两种立场上来讨论孙露,杨绍清自然也是颇感好奇的。却见他连忙凑上去向周子衡询问道:“周兄,何出此言啊?”
被杨绍清这么一打断,周子衡不由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想这人该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吧。于是满心狐疑的他又反问杨绍清道:“怎么?杨公子该不会是连南京的事儿都不知晓吧。”
“让诸位见笑了。身处寺院这消息本来就闭塞得很,加之在下又很少过问外面的事。因此在下对南京的事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如果周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说得详细吗?”杨绍清尴尬一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一日还在家中翻阅书籍的他,冷不丁的就别家丁架出了杨府。虽然他那时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从父亲那凝重而又焦虑的表情中,杨绍清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之后他便同父母以及一双儿女在那范指挥使的安排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南京城。也是在来扬州的路上杨绍清才陆陆续续打听到了些消息。知道了芝兰扣押陈邦彦等大臣的事;知道了南京城被封锁的事。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