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抉择(一)-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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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注地躲避着对面飞来的炮弹,更本就没精力来管四周的状况。
如此这般混乱的“猎物”现在就活生生地摆在了刘宗亮的面前,怎能不让他的心激动万分。就连他跨下的枣红马似乎也就也嗅到了什么气息,力挣着缰绳,连连喷着鼻隙。突然间马儿一声长嘶,刨动了前蹄,愈加挣紧缰绳,而刘宗亮也下意识地唰一声抽出马刀,怒目环顾左右,高声吼道:“全军冲锋!”
面对一千多龙骑兵犹如潮水一般的突然冲击,整个炮兵阵地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刚才还在诅咒明军火炮的清兵,现在才发现原来这片“黑色的潮水”才是自己真正的噩梦。惶不择路的清兵象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想要躲避那闪着寒光的马刀。然而最先迎接他们的既不是马刀,也不是铅丹,而是如雨一般的箭弩。事实证明遂发火枪与马匹的组合并不理想,有时火枪对骑兵来说简直就是个累赘。为此大战前刘宗亮特地让自己的龙骑兵旅将原来的长枪换成了命中率更高的弩箭。
然而正当刘宗亮带着手下疯狂杀戮之时,从东北方向上赶来的一支骑兵突然挡在了他们的面前。粗莫估算大约有一千余人,穿着鲜亮的索子甲,打着面硕大“耿”字大旗。为首的一员小将锦衣亮甲,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却拖着一道长长的疤痕,看上去甚是骇人。刘宗亮与那小员将打了个照面后,两人不禁都略微楞了一下。不同的是那员小将脸上明显露出了惊愕的神色。而刘宗亮则轻蔑的一笑挺刀直指那员小将大笑道:“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耿家公子啊。识相的现在就下马投降。否则这次就不止是破相,老子还要一刀在你那小白脸上捅个窟窿。”
被刘宗亮这么一番“善意”提醒后,耿继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脸上的伤疤。那日在开封城下屈辱的经历再次爬上了耿继茂的心头。顿觉得屈辱无比的他,一阵血气翻涌,心头泛起的那点惧意立刻就被报复心给掩盖了。只见他怒目圆睁着把出长刀指着刘宗亮大喝道:“少废话!那日的一剑之仇,今朝一并了解了。此人是明军主将,给我杀了他!”
“真是麻烦啊。看来还是要老子亲自来调教调教你这小子了。”刘宗亮耸了耸肩膀故意做了个为难的表情后,一扯缰绳亦大笑着迎了上去。
只见出击的刘宗亮巧妙地避开了敌方的箭,把身体伏在马上,推测该是时候的那一瞬间,将马刀猛地斜劈过去。一道赤光闪过,马背上的敌兵发出了短促的惨叫声,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光,从急驰的马背上滚落下来。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的刘宗亮迅速地把马刀收了回来,弹开从旁边狙杀过来的长枪,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刺出去。又是一声惨叫,失去了主人的马匹发狂似地跑走了。
面对犹如赤色旋风般杀向自己的刘宗亮,耿继茂心中仅剩的那么一点儿的勇气亦在瞬间被击碎了。豆大的冷汗从他额头上迅速渗出,握刀的手此刻更是湿淋淋的,耿继茂甚至还感觉到了自己的牙齿都在哪儿打颤。一瞬间逃跑的念头从他的心中油然泛起。然而刘宗亮攻击的速度远远超出了耿继茂思考的速度。随着两个亲兵在他眼前喷出血烟倒下后,浑身是血的刘宗亮亦冲到了他的面前。退无可退的耿继茂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仿佛要将心中恐惧一并驱除的他狂吼着拔刀直冲刘宗亮而去。
眼见耿继茂怒吼着斩杀迩来,刘宗亮兴奋的一笑一夹马肚子挥刀迎了上去。没有相互斩击、反弹,没有刀刃交手。只一道寒光闪过,一声低沉呻吟,鲜血便从耿继茂左颈喷涌而出。在温热的鲜血溅上刘宗亮脸的那一刻,耿继茂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力气从鞍上摔落下来。主将一招制胜自然引来了身后明军将士一阵欢呼。可刘宗亮并未就此陶醉于身边的欢呼与赞美。比起斩杀敌将来,端掉眼前这个炮兵阵地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更重要。调整了一下心绪的刘宗亮果断地朝身后的战士做了个手势。于是在片刻之后,清军阵地上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这场爆炸不但炸毁了清军仅剩的十数门大炮。更擂响了清军最后的丧钟。此时此刻身处老营的满达海等人面对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噩耗,早已失去了惊讶或是痛心的表情了。其实对于满达海来说,就算鳌拜部没有自取灭亡,就算自己的炮兵阵地没有被端掉,都不可能改变眼前的战局了。虽然清军改变阵行的比明军早,又拥有地形上的优势。然而清军中央的步兵大方阵移动起来却极不方便。等清军中路人马赶到左翼的突破口时,却发现明军早已经封闭了突破口,战机已经丧失。
如此迅速的运动,自然是源自于明军在体制和士兵素质上的优越性。明军虽下令比清军晚,又需要将左翼兵力向侧面旋转呈直角。还需要从中央抽调二线兵力驰援右翼的李耀斗部。然而明军完成整个部署却只用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清军事先的预计,漂亮的完成了一次后发制人的完美运动。
面对明军如此迅捷而又有序的大兵团运动,原本高傲无比的揆一这一刻也无话可说了。别说是清军,就算同一时期的欧洲,也很难找出一支军队能在如此短是时间里完成如此复杂的运动。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揆一是绝不会相信自己亲手训练的精兵会输给远东的土著。可事实就这么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如此的纪律,如此的体制,如此的战果,都向揆一证明了他所面对的是一支真正的近代军队。“简直比苏丹的红帽子军更恐怖”,这是事后兴存下来的荷兰顾问和传教士们的评价。当然他们只提到了明军的战斗力,却对明军的军制和纪律只字不提。而将战斗的失败完全归咎于了清军将领的卤莽与愚蠢。或许在这些欧洲人的心中始终不愿承认自己会在军制上输给东方土著。
可无论揆一怎么想,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那就是清军现在败局已定,再拖下去只能凭添损伤。想到这儿揆一只好硬着头皮向满达海进言道:“王爷,战局对我们来说十分不利。我们还是撤退吧。”
揆一那生疏的汉语此刻在清军众将领听起来却异常的清晰。其实“撤退”二字在众人心中早就憋了许久了。只不过看着主帅铁青的脸颊,谁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如今见这红毛将军率先说出了这二字,其他将领自然也更着附和起来。
“是啊,王爷。事已至此,我军又损失了大量的火炮,很难与南蛮子抗衡的。”
“还请王爷三思啊。”
“王爷,不如咱们先退回山海关再做打算吧。”
面对部将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言,满达海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凝重了。作为主帅那两个字并不是能轻易的说得出的。满达海虽知此战自己已无多大胜算,可他依然不肯放弃那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因为这不仅仅是他的希望,更是关内全体八旗老幼的希望。可就在满达海犹豫不决之时一个更为令人惊愕的消息传了过来。
却见一员衣衫褴褛的部将跌跌撞撞的跑来跪报道:“启禀王爷,敬谨亲王…敬谨亲王他…”
眼见那部将支支吾吾的模样,一种不祥的感觉爬上了满达海的心头。于是他一把抓起了那部将紧张的问道:“敬谨亲王怎么了?!”
“敬谨亲王他战死了。”那部将好不容易终于吐出了那句战报。可在满达海听来却犹如晴天霹雳。周围的部将更是神色聚变。敬谨亲王尼堪战死了!那可是一个亲王啊。一想到先前已经战死沙场的英亲王阿济格,在场众人的心头顿时就蒙上了一层阴影。短短的数个月内连死两个亲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就在众将领底着头面面相窥之时,终于下定决心的满达海,深吸一口气下令道:“传令,全军撤退!”
随着清军撤退的战鼓响起,第二次松山会战终于以明军一边倒的胜利,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此战清军战死7千余人,受伤被俘6千人。明军缴获了所有大炮和数十面军旗。另有鳌拜、耿继茂等十数名将领被击毙。而明军此次共死伤3千余人,另有4 门火炮报废。松山一战后,眼见大势已去的满达海带领一万余残兵退守山海关。黄得功趁胜追击收复了锦州、宁远﹑杏山、塔山等关外诸多要塞。至此清军主力被彻底撤出了关外。
从旅顺、营口登陆战,到盛京攻防战,再到这次的松山会战。整个辽东战役胜利的意义对明军来说不仅仅是将满清主力赶出关外,占领辽东。更重要的是辽东战役开创了明军海、陆两栖联合作战的先河。用实际战果证明了制海权的重要性。松山会战则是明军同准火器军队进行的首次野外会战。从另一个侧面来说,此次会战,也是明帝国军事体制的机动性和火力,与欧洲体制的重量和动能的首次交锋。第二次松山会战的胜利同时也证明了。明军经过五年多的实战与努力,终于由一支冷兵器军队蜕变成了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近代热兵器军队。
然而当现世的人们弹冠相庆松山大捷,后世的学者研究松山大捷时。人们似乎总会忽略同一时期另一场发生在黑龙江上的战斗。这场战斗规模和战果虽远不及第二次松山会战。但其意义和影响却丝毫不逊于第二次松山会战。
第八章 第二十节 宁古塔将军
连绵起伏的大兴安林,寂静无声的白桦林。一条湍急的大河静静的穿过这片广袤肥沃的黑土地直奔萨哈连乌拉。世居在此的达斡尔人称这条大河为“精奇哩”江,即鄂温克语 “黄河”的意思。而“萨哈连乌拉”则是满语“黑龙江”的意思。大河的两岸犹如星盘般布满了达斡尔人的村庄。碧绿的草场上骏马奔驰,牛羊成群。耕过的土地黑油油的,种着大麦、燕麦、黄瓜、荞麦和豌豆等等诸多庄稼。成片的果树上结着苹果、梨、核桃和榛子等诱人的水果。从茂盛的原始森林中不时的还会传出达斡尔猎人们豪迈的歌声。他们都是最优秀的猎人。可森林中的黑貂、红狐、玄狐、大山猫却多得打都打不完。
时值八月,精奇哩江两岸气候宜人,再过数个月地里的庄稼就能收割了。然而数个月来精奇哩江附近却是一片萧瑟,人烟稀少。艳阳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一群身着锦衣亮甲的骑士迅速穿过了白桦林来到了一处村庄外。然而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副异常凄惨的景象。这座往日炊烟嫋嫋,美丽富饶的达斡尔村庄现在却成了一片燃烧着的残垣断瓦。村里的村民似乎也早已四散逃离了,整个村庄空无一人。偶尔从树林中传出的几声鸟鸣,就算在大白天也听得人毛骨悚然。
面对眼前的情景马背上为首的一个全副武装的老骑士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只见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了田埂前。虽然离收获的季节还差几个月,但就象村庄一样,这里也遭到了洗劫。田间原本种植的燕麦等农作物如今只剩下了一些零散的麦杆。眉头紧皱的老骑士蹲下身子,伸手抓起了一把泥土。这是一把黑油油的肥沃的黑土,然而老骑士攥在手里却觉得异常的刺手。他仿佛看见了农人倒在田埂间;仿佛看见了牧民被射落下马;仿佛看见了一群荷枪实弹的罗刹正在追逐身批兽皮,手持弓箭的猎人。想到这儿老骑士的手不由攥得更紧了。仿佛恨不得要将这黑土中浸透的鲜血攥出一般。
“将军,村子里已没人了。我们是否继续追击下去?”
一个部将的报告打断了老骑士的思绪,他不禁抬头望了望那个站在身旁的部将。这是一个异常年轻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