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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名门相妻-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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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八章 暖男

从方才佩姑姑那番话看来,多半佩姑姑是想着多多为房家开枝散叶,许是这原因让她愿意保窦郡主。但即便如此,佩姑姑为何非急着在这时候同她提起这事儿呢?

杜冉琴确实想不太明白佩姑姑的心思,不过念及这么多年以来,房家待她真的不错,她实在不该真与佩姑姑怄气。特别是想起还在平阳的时候,房家没嫌弃她是官婢出身,收留她三妹和阿父,这份情谊,是她时至今日无论如何都心存感激的。

再说,她现在也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会为这么点儿小事看不开?

心里想顺了,她便轻轻偏头朝房乔弯弯嘴角,示意他自个儿无碍,然后这才转脸笑着同佩姑姑热络了起来:

“玄龄和窦郡主的婚事是皇命,杜娘自然不会阻拦。若是玄龄不嫌弃杜娘,能让杜娘过门便已是不错。至于窦郡主,杜娘倒是乐意和她一起服侍夫君。”

这面上的话,该说的还是得说。否则岂不是让人家得了机会,更是无孔不入,说她犯了七出的“妒忌”?不过,这事儿该怎么办,她可是心里有一杆秤,不会轻易变了斤两。

“杜娘,我就知你豁达。窦郡主这一年里头,日日来帮着我照顾老夫人,且还学了好手艺,天天来给我捏肩,我这先前肩膀老是酸痛,最近这阵子,倒是让她给捏好了。”房佩是个性情直爽的人,提起窦云华,嘴里眼里止不住地流露出了欣赏。

杜冉琴默默看在心里,心里虽不是滋味,却并不是不能理解。自从房家搬来长安,玄龄成为一朝首宰,她又因缘际会成了独孤家族长。没了那么多功夫陪着老人家,老人家落寞,让别人钻了空子。也怨不得别人,是她自己没做好。

只是。她自打嫁入房家,便一门心思照料家里,打点房家家业,毫无私心,自打回了长安,除了因玄龄顾及她性命而与她和离那回以外,她一次杜家都没回过。扪心自问,她这媳妇,绝没有对不起房家。许她并不是个愿意嘴里说甜话的人,这才让房佩动了心思。想着收窦云华过门?

老实说,拒绝这门亲事的法子有成千上万种,佩姑姑虽说是长辈,可也没法子逼迫玄龄做什么,更没什么能耐逼迫她做什么。只是。她念及这十来年的恩情,实在无法视佩姑姑的心思于不顾,一时半刻苦思不出什么能让佩姑姑心里舒坦、让自己也舒服的法子。

在佩姑姑看来,只怕普通的男子三妻四妾就已经十分正常,而玄龄贵为众宰之首。封爵一品,又岂能只有一个“病弱妻”?眼下这些王侯公爵,谁家不是十来个儿子,房家真真正正的血脉,现在只有两个男丁,也难怪佩姑姑着了急。啧,她该如何才能既让自己和玄龄舒服,又能让老人家快慰呢?

杜冉琴小心应付着佩姑姑的话,只觉心里十分疲惫,不经意间,略微露出倦意。房乔瞧见她这么顾及佩姑姑,愣忍着五味陈杂的心说着违心的话,唇角挂着的浅浅笑意霎时抹没了,竟不顾众人眼里头的讶异,沉着脸咳了一声,低语道:

“房家家训往后多一条,食不语。但凡家宴,家中女眷不可多言。”

杜冉琴听见他竟这样生硬打断佩姑姑的话,嘴角一抽,别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怪罪他这么直接,又忙转头看佩姑姑,果然见到佩姑姑脸上笑容硬生生卡住了,板着脸闷不吭声,显然是动了气。

她瞅着房乔这坚决的模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说来他这会儿是替她解了围,可她不过是在乎佩姑姑才自己愿意受委屈,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饭桌上,遗则默默吞着饭,没听三姐和两个兄长打闹说着什么,而是竖着耳朵听着娘亲和姑奶奶说的话,听见娘口是心非地说愿你让那窦云华入房家门,又见到姑奶奶和阿父之间闹得不愉快,遂俊眉一蹙,搁下了筷子,一清喉咙,开口道:

“阿父,我国子监的课都修完了,想考明年的科举,不知阿父意下如何?”

遗则这番话一说完,果然饭桌上的风气立刻就变了,房佩一下子脸上重新亮了起来,连一直默不作声的苏慕卿,也兴奋地放下碗,瞪着大眼,伸手一边遗则的肩,一边叹道:

“四郎,真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呀!哈哈,哈哈哈!出息!出息!哈哈,我家小子要有你一半聪明,就知足啦!”

算起来,房乔不在家的这些年,苏慕卿和遗则相处的时间确实更多。

本就因杜娘受委屈而心情烦躁的这桌上的主人,听见苏慕卿这句“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竟然孩子似的跟苏慕卿争了起来:

“四郎,你自己说,你是谁教出来。”

遗则瞅着苏慕卿满脸期待的模样,实在不忍说出,其实还是阿父教他更多,于是便没回话,只是伸出手,拍拍苏慕卿的后背,以示安慰。

然房乔见这死小子竟然不回他话,凤眸陡然眯起,眼神凌厉了几分,语气也跟着更低沉了几许:

“遗则,怎的不回话?你这‘礼’学,莫不是也是苏慕卿学的?”

遗则猛地被阿父点到名儿,浑身一哆嗦,暗念不妙,一下子被阿父这冒火的模样给吓傻了,脑子顿时变成了一团浆糊,忙利利索索地站起身高声回道:

“不、都是阿父教的!”

房乔听见他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额上青筋暴起!杜冉琴看着这臭小子竟把他阿父惹成这样,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遗则,你这么说,是想气死你阿父么?说你好的时候,你不表态,向着你姑父,说你不好的时候,你又说是你阿父教的……遗则,你怎的脑子变得这么钝了?”

听见她这开朗的笑声,遗则和房乔相视一望,两对同样浓黑的凤眸同时挂上了笑意,似是刚刚的争执压根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所谓心有灵犀,也就是这样吧?

为搏娘一笑,他犯个傻相有何不可?

为搏夫人一笑,他吃些闷亏,又有什么不行?

“四弟,恭喜你,我和大哥要从国子监毕业,恐怕还得等上至少五六年。四弟你天资聪颖,定能拔得头筹。我和大哥等着你的好消息。”遗直见大伙儿都笑开了颜,便由衷替四弟感到骄傲。

“就是,四弟,你可得争口气,哈哈,别丢了房家的脸。”遗爱也跟着给遗则鼓劲。

“四弟,姐姐我生是女儿身,是没法子替阿父分忧了,咱俩是一起从娘胎里出来的,你可不能给我丢人。”遗玉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似是不甘心自己没法子同他一起考科举。

遗则笑着点点头,偷偷抬眼瞅瞅娘亲,见她彻底笑开了,这才轻轻疏了口气。

杜冉琴自然没看漏四郎和玄龄相视一笑的样子,思及父子俩为自己这么用心,哪里还有一丝不快?外人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至让她心里头难受,说到底,她最在乎的,便是这些家人,只要家里头一个个都好好的,外人添乱,又有什么好怕?

高高兴兴吃完一顿饭,杜冉琴吩咐了几个孩子陪着佩姑姑,自己则和房乔一同去了听风楼里看窦云华。

只是不料,这刚进听风楼,便听见窦云华大声哭喊着救命,红娟拼命劝慰,却丝毫无法稳住她情绪,急的直打转。一见杜冉琴和房乔来了,红娟立即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急忙扑上去求救:

“夫人、主子!可是大麻烦!窦郡主像是疯了一般,一直喊着救命,这儿也没人要害她,她怎么怕成那样?她还非要我给她三尺白绫,说什么她宁可自尽。我看她这般乱动,又不愿意让我们服侍,怕她伤势加重,就派了人去跟窦家联络,让窦家送来个婢女。谁知,她竟然加倍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肯让人服侍、不让任何人进屋去,说只要我们进去,她就要咬舌自尽。”

杜冉琴听了这话,眸子一凛,与房乔互换个神色,一脚踹开房门,而房乔则迅速扑入屋中,一瞬点上了窦云华的穴道,阻止了她咬舌的动作。

“窦郡主,都闹成这个地步,不妨有话直说,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让你怕成这样?”

窦云华见到房乔出现,眼中泪花一闪,像是终于松了口气。房乔见她应是放弃了自尽的念头,这才重新解开她穴道,让她开口说话。

“乔郎,求、求你救我一命……娶我,娶我……”窦云华哭得不成样子,已然语无伦次,肩膀颤个不停。

房乔无奈一叹,向后退了几步,不准备介入此事。

“说罢,窦云华。许我能保你一命。”杜冉琴虽极讨厌此人,却不愿有人因她而死。

窦云华咬唇犹豫许久,正准备回话,但一抬头,瞧见门外站着那人,却突然像是变成了哑巴。

第一九九章 疯癫

杜冉琴眼角余光一瞥,正见到门外有一抹眼熟的藏青色裙角一闪,她回头再看窦云华,见她脸上恐惧更胜几分,脑中灵光一闪,忙对着窗外大呵道:

“盛铭,抓住长孙玲瑢!”

长孙玲瑢一向喜欢冷情的蓝、紫两色,且不喜雕花繁复装饰,外人道她衣着简朴,然她却知道,长孙玲瑢不过是不愿人们对于她衣着的注视超过了对她如花容颜的瞩目罢了。

好在盛铭一直跟在她身边,虽说独孤家多数人已经倒戈到了长孙玲瑢那边,不过有盛铭在,拦住她当不是难事。盛铭在国子监呆过,又是西北舵主,见过长孙玲瑢的面,刚领了命便见眼前飘过一袭青衣,遂猛然提气,上前抓住她衣袂。

然这人身边还带了其他人来助,四个黑衣装束的暗卫从四下猛地拔身蹿出,挥剑逼上盛铭的胸口,他不得已只得先松开这青衣之人的衣袂。四个暗卫从身手看,分明是独孤家的人,虽蒙着面,却大抵与他是旧识,几次攻击都避开了要害,似是不愿与他死战。

想他在独孤家人缘一向极好,平日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这时候若能果断地对他下手,便真成了畜生!

既是如此,他便不用客气,从怀中抽出八柄飞刀,朝欲意逃走的青衣人掷去,四个暗卫防备不及,便纷纷上前以肉身相护,青衣蒙面的女子长目一睁,陡然从掌心弹出一枚弹丸,弹丸腾空几米,骤然炸开,一团青黄色毒雾弥漫开来,让盛铭心脉一乱,愣是被她得了空子,五脏六腑揪成一团,口中喷出一团血雾,跪在地上。只能默看着这几人离去。

外头这么一折腾,闹出了不少动静,杜冉琴见这么久了,盛铭还没把人带回来,便略有担忧,再转脸看窦云华这模样,默叹一声,若她追出去,这边又指不定要闹出啥事儿,于是她便转头用眼神征询房乔的意思。他见她为难。便浅笑着拍拍她肩膀。朝她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迈步出了听风楼。

楼外,四个暗卫和青衣女子逮着盛铭跪倒的机会,一提气。准备拔地跃起,抽身离去。却不料,腾空不过六七米,却见四方腾起两团青雾,数百银针从雾气中射出,叫五人躲闪不急,纷纷被毒针刺中,狼狈不堪地落到地上,被从天而降的大网给罩住。一个不漏,谁也没得逃。

房乔噙着浅笑从听风楼里出来,见到盛铭口吐鲜血,环顾四周一眼,瞧见青雾中夹杂的黄烟。凝神一嗅便觉出了是哪种毒物,顺势从怀中取来一个青白瓷瓶丢到了盛铭手里,然后才转身朝那五个意外来客走去。

“几个好兴致,怎么来我房家做客?”他笑弯了眼睛,然却让人脊柱发寒。这人分明没出手,却竟这么轻易就将五个高手一“网”打尽,实在深不可测。四个暗卫与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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