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王氏有妇-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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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自从太子逼宫被废囚禁于承德馆、皇帝更下了一道永不加恩的旨意后,二皇子一派与三皇子一派的斗争便搬到了明面上。虽说王子腾在朝廷那么多文臣武将之中、职位并不打眼,然而耐不住他升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再加上他和陈禹徳、苏和业的关系,两派却是都盯上了他;今日送个奇珍异宝、明日送个娇姬美妾,被坚辞了之后还锲而不舍,直闹得王子腾是又烦躁又担忧。
“真是呆子!亏得你往日总自矜是有勇有谋!”史清婉将口中光溜溜的一粒梅核吐了出来,端起手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润润喉咙,嗔笑道:“你若是受得了‘惧内’的名头,我便替你担上这个河东狮的称号!至于银钱器物这些玩意儿——之前大安和成羌打了一仗,朝廷上不是因为国库的事儿闹闹嚷嚷好久?你只把这些东西收下来,一件一件录下来交给皇帝就是!”
瞅着王子腾若有所思,史清婉眉眼一挑,将手中茶盏搁在身边雕漆朱红色什锦攒心小几上,杯盖和杯身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促狭地吃吃笑着,只道:“莫非王将军舍不得那几个娇娇袅袅、秀色清芳的美人了?”
“胡说八道!”闻言,王子腾抬头很有威胁意味地瞪了史清婉一眼:“我究竟舍不得谁,你不是最清楚?偏偏嘴上还这般不饶人——”
史清婉懒懒地从美人榻上撑着坐起来,将腕上两枚清亮亮的白玉镯子褪下,复又躺了下去:“你呀,就是瞻前顾后的!这会儿倒是不愿意得罪人了——依着我看,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他俩谁都登不上那个位子!”
王子腾正挥袖振笔疾书,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讶异地看着一派慵懒姿态的史清婉:“何出此言?”自家妻子见识非同一般妇人,便是寻常男子也比不上,这些年来,王子腾受益良多,早已经习惯了妻子惊人之语;然而这毕竟是关乎一国生计的大事儿,王子腾也想听听她究竟是怎么考虑的。
“太子是什么人?那是皇帝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一手带大教养多年,感情自然深厚,不是底下二皇子、三皇子能比得上的!太子此番犯了大错,树倒猢狲散,麾下不少人转投了这两方的阵营,落在皇帝眼中能讨得好?别的不说,帝王猜忌——”史清婉想起历史上曾有过胤礽二立二废的事迹,笑了笑,话锋一转:“何况皇帝如今身体还康健,底下两个儿子便为了他身下的位子争斗不休,还折了一个最看重的儿子,兄弟阋墙,甭管哪家家大业大的,都是忌讳呢!”
将她这番话听进耳中,王子腾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道身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大定。起身从书桌后转出来,一把将正欢快吐梅核的史清婉打横抱了起来,对上史清婉尚且漾着些惊讶的璀璨美眸,他语气诚恳,笑容里却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痞子气:“奶奶给小的出了这样好的主意,怎么报答才好呢?”刻意做出一副苦思冥想状:“小的身无长物,唯有这一身的腱子肉最招奶奶喜欢,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流氓!唔——”
小翠鸟在夜色漫漫的掩护下完全没有被屋内两人察觉,立在窗前石榴树上,它摇头叹气,扑棱棱拍着翅膀飞走了。主人的娘在打架中力有不逮,沦陷敌手啊!呜呼哀哉!
第76章 幸与不幸
“哎呦喂;我的小主子;您就起来用些饭食吧!”一个青衣丫鬟端着茶盘站在床边;看着榻上那一团蜷缩起来的被褥,里面裹着的小人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动也不动,她心内焦急得很,却还是好言好语温声劝道。
过了好一阵子,只听得被褥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拿走,我不想吃——你们都出去!”
史清婉听了底下丫鬟的汇报,急急忙忙地赶到偏院来,刚刚踏入屋内,便听见里面这闷声闷气的一句话;她有些疑惑,朝着门口守着的小丫鬟低声耳语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回奶奶;咱们也不知道呢!今儿早上大爷从书房练武回来,本来穗平姐姐拿了衣裳准备服侍大爷换上,谁想大爷什么话都没说,直接便钻进了被子里去,任谁说话都不出来!”这小丫鬟看着约莫有七八岁大,口齿却很伶俐,引得史清婉多看了她几眼:“大爷还是早上用了块酥油饼,到现在都快有四个时辰了——”
原本今日史清婉乃是往岳御史夫人家赴石榴宴,因此将家中爷俩的事情叮嘱一番后,便带着两个小的出门去了,待到午后方才回来。谁想得一到家中,尚未歇口气,她听王丛箴院子里大丫鬟穗安急急忙忙过来,说是大爷不肯用饭,怕是病了,史清婉赶忙马不停蹄地便往这儿来了。
“你们都出去!”窝在被褥里的王丛箴感觉到床边上站着的丫鬟动也未动,不由得有些生了火气,扬声呵斥,不过被被子一盖,完全没有什么威慑力。
听出儿子声音里的委屈和怨怒,史清婉朝一旁立着的穗安穗平两个丫鬟挥挥手,示意她们出去。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将手中茶盘搁了下来,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给掩上。
“箴儿,是娘,今日是怎么了?你最爱的蛋黄奶油卷和杏仁酪都不喜欢了么?”史清婉坐到床边,看着榻上那一团里面人明显是不断翻滚着的被褥,憋住笑,能这么生龙活虎的,肯定不是生病了,想必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她轻轻拍了拍被子,扯了一下:“有什么事儿不能和娘说的?难不成箴儿和娘都生分了不成?”
听见自己母亲声音略略带着些许哀怨的,那一团被子停止了蠕动,片刻之后,从床脚那头钻出一个小脑袋,脸绷得紧紧的,挪动着靠近史清婉。
“调皮孩子,见穗安说你病了,娘简直要被吓坏!”史清婉一下子将王丛箴揽进怀里,五岁大的小孩因为跟随父亲习武,身量比同龄的孩子要抽得高些,不过抱在史清婉怀里刚好满登登的。
王丛箴被母亲搂住,他穿着浅蓝色的里衣,白嫩嫩的小脸蛋上顿时浮起了两朵红云,衬着稍稍有些散乱开得乌黑发丝,显得像一尊可爱的福娃娃;整个人窝在史清婉的怀里,他踌躇了半晌,抬起脸来,张开口,神情有些委屈:“凉——”
“扑哧”一声,史清婉终于是没掌住地笑了出来,怪道他死活不肯出来,原来是这般情况……见王丛箴眼底薄薄的水雾开始聚拢,知道孩子的自尊心受伤了,史清婉忙住了笑,温声软语地哄着他:“箴儿别害羞呢!娘这是高兴——换了乳牙,就和策儿、笙儿不一样了,日后箴儿就是大孩子啦!再叫娘看一下,想必是今儿早上吃酥油饼的时候掉了的,是么?”
王丛箴心里这才好受些,不过因为缺了牙说话有些漏风,他坚决不说话,只点了点头,依着史清婉的动作再一次把嘴张开。史清婉瞅着里面那一点冒头的小白牙:“落下的乳牙可收着了没?”
“嗯——”王丛箴回身,从枕头下面摸索了一会,取出一只小小的蓝色荷包来,拉开绸绳,一粒白生生的小米牙掉在他手心里。
“掉的是下面的牙,就要把它丢到房顶这种高高的地方去,这样的话,新牙就长得又快又正呢!”史清婉想着自己小时候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依样再画一遍葫芦:“不过箴儿的牙也不能随便放在外头,只怕会招来鸟兽——不如送到娘的空间里去,你觉得呢?”
想了想,王丛箴继续是点点头。
晚膳饭桌上,听着史清婉的叙述,王子腾很是讶异惊奇地将目光转向正埋头喝粥的王丛箴:“箴儿换牙了?哈哈,果然是将门无犬子啊!”
在饭桌底下拧了王子腾一把,史清婉斜他一眼:“换牙怎么都和你扯上关系了?越发脸皮厚了……”转脸对着王丛箴细细叮嘱着:“甜食可得少吃些,小心招虫子咬了牙,早晚记着拿青盐漱口,日后要是长成一口歪七八糟的坏牙,娘可是不喜欢的!”
“嗯!”王丛箴紧紧地抿着嘴,看着旁边侍立着的丫鬟们,强忍住和娘亲撒娇的念头,惜字如金地应了一声。
王丛策倒还罢了,勉强坐个高凳子能趴在桌子上;然而王令笙体弱长得慢,不能坐到凳子上去和爹娘哥哥围着一张桌子用饭,便被史清婉抱在怀里,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严肃的哥哥,看得王丛箴心都化了,不由得冲王令笙微微笑了笑。
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瞬间便又恢复到面无表情,变脸的速度之快,叫王子腾和史清婉简直乐得不行,碍于小男子汉的自尊心,却只能生生硬憋着。
……
有幸福的一面,自然就能对照得出不幸的一面。
王悦宁跪在蒲团上,垂着头手里捻着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待在观音像前上了三炷香后,她站起身来,又对着那塑像躬身拜了三拜,方才转身出了门。
“太太,大爷从家塾那边回来了!”门外,芝云恭恭敬敬地扶着王悦宁的手:“时辰也差不多了,太太,现在就摆饭?”
王悦宁手中佛珠仍旧不断地转着,闻言,她微微点点头,任由芝云扶着自己往正屋走。一袭蓝底滚边五服缀锦细缎的绸衣棉裙并不出挑,发丝盘成了端正的葫芦髻,簪了几朵金边海棠绒花,两边分别排着两支喜鹊登枝八宝缠丝累珠钗,耳上也各是一串简单的坠子。总而言之,整个人看起来素净又端庄可靠,完全没有当年在闺中时那般轻袅袅打扮来得韵致了。
“娘,您又去念佛了!”算起来,贾珠只比王丛箴小了*个月,不过或许是因为承载了父母太多的关注与期盼,他显得有些偏瘦弱了;此刻他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母亲,主动上前来拉住王悦宁的手,母子俩一同往东厢房而去。
母子俩对坐着用膳,贾珠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地破了食不言的规矩:“娘,今日先生讲到《礼记》中有一句话,妻者,齐也;那为何父亲总是在西边小院子那儿?”
王悦宁手颤了颤,险些没把筷尖上夹着的一片青菜掉在桌上,她虽说不识字不知道《礼记》讲了什么,不过大致却也能猜出来这句话的含义,再一听儿子明显很是郁愤的问话,她勉强笑了笑:“好孩子,娘哪里能猜到你父亲的心思呢?这话日后别再提起来了,啊?”
贾珠瞧着母亲的脸色有些不好,也不敢再问,点点头,继续无声地用膳。
对着儿子说教了两句,又将贾珠身边伺候的小厮叫过来叮嘱一番,瞧见贾珠的身影转出正院大门,王悦宁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她的目光远远地越过自己院子里那棵花朵满枝开得正绚烂的石榴树,越过缠绕着几根爬山虎的墙头,越过这小小宅子里的一处小花园,仿佛看到了那里。自己名正言顺的丈夫陪着另一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将自己与儿子踩到了地下……
握了握拳头,王悦宁那张日渐慈眉善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狠绝,贾政贾存周,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们欺人太甚!
回到房中,她屏退了身边两个丫鬟,亲自动手,从一堆箱笼中翻出来一只小小的布包来,小心地一层一层揭开来,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是一只约莫只有拇指大小的青花瓷瓶。王悦宁看着这精致的小瓶,眼底流露出一丝可惜,更多的却是诡秘的兴奋与快感。
“赵依若啊赵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