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潫潫环视四周,果然是乱成一团,外面的门窗也被索四打破了,看起来不像皇子住所,到像一处危楼难民营。叹了口气,潫潫让乳母和丫头还是抱着小王主躲进之前去的房间,她带着四个丫头还有严紫苏走出房间,站在院内。微微垂下眼眸,掩住眼中酸涩,果然,院里的死尸躺的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有黑衣人的,也有亲卫的,甚至这些人当中,还有之前给自己举过火把,说过话的。也就不过一两个时辰,人就都没了。
“夫人!!”
也不知道潫潫在院子里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院子里的尸体已经被人摆在一处,当潫潫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时,就见到远远的大门处,有一个正扶着另外一个人,蹒跚的往里走。
待看清来人时,潫潫傻在当场,顿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夫人,别来无恙。”温和的声音,不算漂亮,却很润和秀气的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而靠着他的,则是痛得龇牙咧嘴,还能笑得狡诈的墨浅。
“逐……逐烟公子……”好久未见,这个男人已不似曾经那般的青涩,洗去了小倌的脂粉气,拔高了身躯,更有男人的担当了。
捂住嘴,潫潫泪溢满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她更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如此激动,也许只是经过大难之后,看见亲人的委屈,也许只是想到即将面对不确定未来时,还能有肩膀可以依靠,无论如何,他们……还在一起。
“好啦,你哭什么啊!还是个男人呢!”在他们的身后,锦鞘不耐烦的声音忽得传出,再看莲音哭哭唧唧靠在锦鞘怀里模样,潫潫实在感动不下去了。
“夫人,府里都清理干净了。”这个人虽然不认识,可潫潫听过他的声音,应该就是这次舅舅派来保护她的北军百夫长。
“夫人!我还活着!”那个本想问清姓名的报信少年,满身是血的站在那里,看不清面目,可那双眼依旧亮的吓人。
潫潫微微笑了,是的,虽然有些人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们都还活着,这样,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给四川灾区的同胞祈祷~~
☆、第一百一拾九章
长久以来的黑暗,在黎明的到来时,那样激荡与复杂的心情,潫潫算是体会到了,即便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即便宫中的情形依旧不明,可她还是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人就是因为不断的希望,才能走到至今。
府里与北军剩下的人,打扫着府内的尸体,严紫苏带着枣叶做起了老本行,帮助治疗伤员,潫潫将全府的伤药都贡献了出来,毕竟这时去找大夫,有些异想天开,不过,出乎意料的,桑声声也带着族人出手相助,虽然医道与严紫苏的路数不同,可效果却一样的令人赞叹。
北军的那位百夫长,名叫李汉和,是舅舅原来的亲卫,这一次带的都是心腹的精兵,只可惜低估了周昌手中的势力,虽然伤亡不及皇子府,可到底还是死了十多个,重伤也有几十,此时都躺在皇子府的偏院里养伤,据说,还有几个就算伤好,也无法继续待在军营了。
那些黑衣人,除了有几个为了报信,从皇子府逃走外,剩下的无一不孤注一掷,全死在了皇子府内,最后都被皇子府的人收敛,放在一处,准备事后集体掩埋。
潫潫有些心酸的看着葛怀仁伤重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若不是在去地窖的路上,因为要掩护她们这些女人和孩子,葛怀仁与福运福财也不会装作目标,引开死士,葛怀仁被人砍伤了腹部,福运差点被人砍断了胳膊,福财运气好一些,只被削掉了半个耳朵,就被金盒带回的皇子府亲卫救了下来。
“夫人,府里都安顿好了,天也快亮了,夫人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金盒一身疲惫的走进来,担心的劝道。
潫潫摇摇头,从葛怀仁床边离开,边走边问道:“逐烟与春韶他们去皇宫了?”
“正是,已走了有一会儿了。”金盒虽在忙碌,可并不代表他不担心跟在情倾身边的银盒,但墨浅与春韶公子还有那位姑娘,几人实在不算多。
“你去让厨房的婆子们多做点吃的,这么长时间,大家都饿了,李大人和我舅舅的亲卫记得多关照些。”潫潫带着金盒走向回正屋的回廊,现在大家都很疲劳,却也不能忘记补充体力。
“诺!”
两人刚拐回正屋,才提到的李汉和就从正院门口跑了进来,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对着潫潫恭敬道:“据探子前来报信,曾将军来了。”
潫潫一听,大喜,周昌留有后手,可情倾也并不单单只依靠宫中力量,何况宫中禁卫军人员复杂,调动起来,危险也大,如今曾将军一到,必是带着两江的兵马,江惑此人果真不同一般,难怪巧辩先生如此倚重。
“那周昌那里可有异动?”对军事上,潫潫没有什么天分,但是谁都看出来,周昌不会束手就擒。
“暂且没有,不过其人狡猾,怕是想大家一个弄个措手不及。”李汉和在了解了周昌的所作所为之后,立即派传令兵返回大营,北军即便已经被郝仁义控制,可周昌的人无孔不入,若是一个失手,怕是会给军中兄弟,带来灭顶之灾。
潫潫抬起头,看着远处已经发亮的天光,怔怔的发呆,天已经亮起来了呢。
李汉和果真预想的没错,就在周昌进入皇宫之后,北军大营就发生了一场军事暴动,原本潜伏在北军中的低级将领,出其不意的杀死自己的上级将领,欲要搅乱北军的后方,以给郝仁义带来压力,迫使他放弃与曾何必联合,不过好在郝仁义原就警醒,再加上情倾去皇宫之前也有一番部署,虽然死了一些人,可最后依旧被郝仁义的亲卫镇压下来,重新恢复次序,只是时间上有些消耗,也拖慢了曾何必入都的速度。
周昌自然不可能只有这几步小棋,随着京兆尹被杀,皇城部分军权旁落,许多世家也在当日受到了极大的迫害,就如同睿安皇子府一般,无数死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各家大宅,仿佛屠杀一般收割着这些大族内众多的生命。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让周昌的名号强势的镇在世家们的面前。
于是,曾何必带着的两江兵马与周昌领兵的南都三辅地区的兵马在南都城外,激烈的碰撞了。
潫潫坐在院子里,等待阳光洒在自己身上,她微微闭起眼,异常的宁静,似乎听不到府外马蹄声震天的响动,也听不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哭喊的声音。
“成了!成了!!!夫人!!!!”
潫潫张开双目,看着金盒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阳光将他染成了金色,可他眼中的泪珠,却比阳光还要闪耀。
“夫人,周昌被活捉了!他被抓了!!!”金盒几步跌倒,正跪在潫潫面前,激动的手都在颤抖,“原来他最大的计谋是想挑动南胡发兵,想要让咱们殿下内忧外患,可四皇子,四皇子殿下带兵亲征,将其挡在边境之外,已经半个月了,今日才收到消息,夫人!夫人,我们胜了,我们胜了夫人!”
“胜了?”潫潫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生锈,只能楞楞的看着金盒。
“是!周昌原本还在猖狂,可战报一到,他就彻底没戏了,哈哈哈哈……”仿佛疯了一般的金盒跪在地上,笑着落泪,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过头,还是为了昨夜里无辜逝去的人们。
“情倾呢!情倾呢!!!”潫潫一瞬间跳了起来,就往外走去,其他她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她的男人怎么样了,她想要看看自己的男人是否安好。
金盒用袖子很没形象的擦了一把眼泪,爬起来跟在后头,激动的说道:“殿下一切安好,还请夫人不要担心。”
潫潫好似听进去了,也好似没有听进去,她已然忘记了正屋与大门很远,更忘记了,她们家还有一种交通工具,叫做马车。她只记得,她想要快快的看到那个人,也想要扑进那个人的怀抱,大哭一场。
“夫人……咱们去哪儿?”金盒擦干净脸,兴奋之余,也傻乎乎的回想起来。
潫潫一回头,喜笑颜开道:“我要去找情倾!”
阳光正好照在回廊的廊顶上,一阵的刺眼,潫潫的笑容还挂在嘴角,可双腿已经软了,而后,黑暗慢慢吞噬了她的神智,身体滑落下来!
“夫人!!!”
好像做了很久的梦,每个梦里都有一个她,每个梦里的她都是不同的人,她们做着不同的事,拥有着不同身份,却过着同样寂寞,同样痛苦的生活,她觉着自己其实一直在寻找,第一个她觉着自己有可能找到了,可到头来,却是无尽噩梦的开始。潫潫知道自己深陷在噩梦里,可她来回回找不到出口,她看着自己在噩梦的哭,在噩梦里发疯,在噩梦里放荡,最后在噩梦里死亡,她冷冷的看着,默默的守候,她在等,等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人,等那个拥有无比温暖的人,向她伸出手……
“潫潫……潫潫醒一醒!”
潫潫长舒一口气,他终于……还是来了。
努力睁开眼睛,潫潫稍稍偏过头,费劲的瞧着身边的男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用着干哑的嗓子道:“你怎么才回来?”
情倾被她如同平日一般的问话,刺的眼中一痛,难受的勾起唇道:“啊,对不住了,回来晚了。”
“那……没事了?”潫潫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想知道,她只当情倾就是在外办公了一天,只是迟了一点回家罢了。
“没事了!”情倾颤抖着手握住潫潫的手,将她的手贴在额头上,紧紧的,仿佛只要用这样的方式,就能消散掉昨夜那极度的恐惧,若不是……若不是逐烟和春韶来的及时,他恐怕,恐怕已经中了周昌的圈套,再也回不来了,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一听说潫潫在周昌的手上,就止不住的战栗,有什么可以抵的上他的潫潫?江山?生命?不,都不行,这些东西,他从未想过长久,他只有潫潫,而潫潫只有他,没有了潫潫,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永远也别离开我了……”潫潫回握住情倾的手,低低的说道。
“行了行了,夫人需要休息,她可还怀着孩子呢!”幛子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外站着严紫苏,墨浅、逐烟、春韶还有桑声声,以及那一位许久不见,如竹般的女子。
潫潫瞪大了眼睛,可泪水却顺着眼眶滑落,她怀孕了,她又有了与情倾新的血脉。
情倾虽是满脸是泪,可还是得意的扬起头,冲着门外那几个男人喊道:“我可又要做爹了!!”
“诺!太子殿下!”
嬉笑的声音,仿佛很久之前那般,潫潫缓缓闭上眼睛,时间流逝,但他们的内心都没有改变,即便生活让他们越加成熟,即便不公平的命运让他们比一般人艰辛,可他们还是他们,还是那一群,聚在享君园里等着蹭饭的少年,还是那一群,不言理由,互相信任的挚友,她,感激他们。
“过几日,儿子就要回来了,咱们就要一家团聚了!”
潫潫的笑容越来越大,幸福,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正文完结了~~下一章番外
☆、番外
“给皇后殿下请安。”
潫潫刚给大儿子擦完了汗,就听见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起身转过头来,不觉面上带笑,上前几步,抬了抬手道:“起来吧,本宫知道你今儿个会来,却没想着会是那么早。”
地上跪拜的女子,容颜秀丽,举止娴静,只是见到潫潫之时,一时激动,泪溢眼眶之后,随即便收敛了进去,举止一丝不错。再一躬身,那女子缓缓而起,来到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