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尚华-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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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掩人耳目的户籍罢了。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郝老板说说,可否行个方便?”潫潫已经知晓梁氏的为人,便不好再留她在此,毕竟此人势力且浅薄,万一走漏了什么消息,日后恐对两方不利。
郝仁德也觉着媳妇儿在这儿如同树个桩子,根本没有一丝用途,心中难免后悔,还不如叫来家中的管事嬷嬷,到要比这个婆娘得用的多。所以自然顺水推舟,让自己的老妻回去歇着了,反正这位夫人是带着人来的,接待也是自己妻子接待的,日后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也算是放下了几分心思。
☆、第九十六章
潫潫坐在马车上,轻轻叹了口气,想起刚刚大舅舅知晓自己身份时脸上的惶恐,以及发现自己是他外甥女时的潸然。心中不知怎么的,就涌出一种难言的酸楚。虽然她自认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秘艾宝,也没打算认娘家的亲戚,但也会在一个不经意间,偶尔琢磨,为什么当初满门抄斩,叔叔都会想方设法亲自来接,可自己母亲的哥哥弟弟却仿佛毫不知情呢,莫非真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嘲一笑,潫潫觉得自己纠结了,无论如何,事情算是办妥当了,大舅舅也应该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
素手撩开窗帘,潫潫刚想吸一口气,驱散心中烦闷,忽听外面一个男孩,正扯着前面一辆马车嘴里不知喊着什么。
“枣叶,你让人去前头看看,那孩子在做什么?”若在平日里,潫潫这样性格的女子,是不会管那闲事的,只今日看那男孩便想起自己年幼的儿子,不觉心软,也就随口说道。
马车未停,只是缓了下来,枣叶便从外面进来,回道:“那孩子说,在不远的五步亭里,有个人昏倒了,想借马车送去医馆,可前面几家都不愿帮忙。”
潫潫有一瞬的迟疑,可再见到那个男孩后,她便又心软了,总觉的很有些面善。他个子不高,大概与随心差不多的年纪,脸庞上带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仿若盛着汪汪的泉水,纯净的能看进人心里去,一身湛蓝锦缎的短打,碧玉的发冠,应该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再往五官上看,眉清目秀,居然还能找出自己儿子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的缘分。
“小子给夫人请安,还请夫人行个方便,发发善心。”那孩子就站在车外,还不如马车的轮子高,可举止教养,到瞧着不错。
潫潫又瞧了他一眼,没问什么,便道:“找一家酒楼,要个包间,让这孩子带着车夫过去接人吧。”
“夫人也别忘记带上侍卫。”子户坐在一旁,虽然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可还没忘记潫潫的安全。
潫潫点点头,算是允了,毕竟就算学雷锋做好事,也得防着坏人惦记不是,她可不想才刚刚出来没几次,就被人算计了去。
原本此事,也不过就是个插曲,那边将人送去医馆后,也就自然的回来接了潫潫一行人返回皇子府。很快,潫潫除了不经意间想起那个男孩外,这件事已然被她抛到脑后去了,直到一日午后,情倾匆匆从外面回来。
“怎么了?一头的汗。”潫潫刚哄睡了儿子,一见情倾进来,忙伸出帕子给他擦擦,又叫人送来一杯养胃茶,让他解解渴。
“墨浅回来了。”情倾呼出一口气,眉头却没松开。
潫潫一愣,也想起那时候情倾说,墨浅因为不适宜入府,所以就在外面放着,想必是前一阵子又被情倾弄出去办事了,这不过,看情倾的样子,似乎事情并不顺利。
“我让他陪着张桓去了一趟两江。”情倾也不卖关子的说道:“谁知道遇见了江惑,周昌的谋士,原来也是我舅舅的幕僚,对我舅舅也算是忠心耿耿。只是张桓遇见他的时候,他居然是被人追杀,墨浅为了让他能顺利回到南都,便将人引开,由张桓领着江惑走另一条道回来。”
潫潫紧了紧帕子,担心的问道:“墨浅可是受伤了?”
情倾叹了口气道:“被人堵了路,好在伤的不重,又被个男孩救了,这几日养的好了,才回来。”
男孩?潫潫脑袋划过一个瞬间,疑惑道:“他当时可是昏倒在五步亭?”
情倾奇怪的点点头,看着潫潫道:“你如何知晓的?”
潫潫无奈一笑,坐到他身边道:“当真是缘分,我那日从大舅舅家回来,正遇到一个孩子到处找车,说是有人在五步亭昏倒了,想将其送到医馆去,我当时瞧着那孩子面善,心一软,便应下了,只等了马车送了人去医馆后才坐车回来。没想到不过举手之劳,竟是救了咱们自家人,果然好事就是要多做做。”
“那果真是巧了,墨浅也说是有人借了马车将他送入医馆,只是当是那孩子光留了银两,并未留名,他还让我帮着找找,不说报恩什么的,起码上面也要说声谢谢。”情倾眉间郁气稍稍散去,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这话正说着,外面的金盒进来回话,说是之前情倾让查的孩子有了下落,情倾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只准备寻来方便告知墨浅一声便可,然而此番既然是潫潫所助,瞧着她又对那孩子上了心,也就拿过金盒手里的小竹筒,从中抽出布条,当着潫潫的面,看了起来,只是越看,表情越发古怪。
“怎么了?”潫潫看着情倾,不解道。
情倾斟酌了片刻,怪异的看向潫潫,却不回答,反而问道:“潫潫,你除了一个姐姐外,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潫潫本不在意,刚想点头,却觉事有蹊跷,模糊间好似想起当初在武卫侯府,有谁提起过什么小郎,然而那时她刚刚到此,心情还无法平复,又对周围环境很是陌生,连下人都不敢如何深交,更何况是家人,经常是独自躲在屋内,若不是爹爹来寻,或是姐姐回门,她连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思及此,潫潫也不敢断言,只好迂回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
情倾见她眉间游移不定,便以为她不好开口,于是遣下金盒,执起她的右手,紧紧拽近自己的心口处,语带落寞的说道:“你这般可是要伤我的心了。”
潫潫被他用话一刺,就知情倾误会了,赶忙凑了过去,带着甜笑哄他道:“你如今障碍重重,又被人掣肘,我不想你太过思虑,并非有所隐瞒。”
“那也不能置于你弟弟不顾啊,虽说他如今在你叔叔家尚好,可你也不必为我,当真不去理会了。”因为介于潫潫一惯的表现,情倾就以为潫潫不想他为难,才将弟弟之事瞒下,却不想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事情在潫潫心里打了个圈,她还真没想到,她除了姐姐外,还有个弟弟,因为她在武卫将军府那么长时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弟弟,想是在那之前,这个孩子就被送到叔叔这里了。只是,若是以往不知也罢,如今知晓了,当然不能装作毫不知情,也显得过于凉薄了。
“我只想着一路过来,本就简单了,他跟着叔叔比跟着我强,再说,我也许久没见他了,指不定他也不记得我了。”将泪逼到眼眶,潫潫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帕子沾沾眼角,偷眼观瞧情倾的表情,见他只是一脸疼宠,却不见一丝责怪,心底不由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生出愧疚之意。
“好了,好了,我最怕你在我面前掉金豆豆。”情倾无奈的笑了笑,将潫潫搂入怀中,小声哄道:“你一哭,我可当真浑身都难受,胃都跟着疼。”
潫潫红着眼眶,给了他一个白眼,却知他心中疼爱自己颇深,声音自然软了几分,叹道:“这果真是缘分,我当时隔着窗户瞧他,便觉着面善,没想到却是自家弟弟,也是怪我不好,他在车外,看不清我,我倒是没将他认的清楚,若不是墨浅,怕是真要错过了……”
“胡话,他是你亲弟弟,又在你叔叔那里,日后想如何亲近不行?你若想见他,过几日我让人将他领来便是。”情倾从来都是以潫潫为先,心中那么小的一块地方,除了给了自己的儿子,大块都给了怀中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所有的困难,只要潫潫想要,他豁出命都可,何况见个弟弟。
潫潫暗自舒了口气,不然她还真不好解释,怎么亲弟弟在路上见了,她还没认出来,她弟弟没认出她来,到好解释,毕竟他是男孩,又在车外,许久不见,声音怕是也记不太清了。但她不同,到底年长,又见了人,如何解释都差点,好在是混过去了,只是日后少不得多多关心那个弟弟了。
事后,潫潫还是因为事态紧张,并未将弟弟接入府中,只是让墨浅带着东西,亲自去了一趟叔叔的宅院,也算是让叔叔与弟弟心里明白,自己也是在惦记着他们,不过眼下不是团聚的好时机罢了。
春日刚过,夏日临来,潫潫的儿子已然能坐起来了,且白白嫩嫩正是长牙的时候,潫潫每日弄点蒸鸡蛋或是肉糜给他吃,看着儿子健康可爱的模样,即便外头再有多大的风浪,情倾也能坦然面对,心中无惧了。
只是,老天显然不想让大家都那么平淡的度日,这几日,原本还算是风平浪静的朝堂又开始变得诡异莫测,丞相与六皇子、钱家经过之前之事,已然有了隔阂,韩家与蔡家、孟家依旧站在一处伺机而动,张家曹家李家则在一旁观望。看起来到是有着平衡之势,只可惜,一件并不牵扯前朝的家务事,却成为了日后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
☆、第九十七章
“蔡国公家的嫡次女与韩大人家的嫡长子和离了。”
今日午睡刚起,潫潫给儿子喂了点水果后,又让人在地上铺了毯子,让他坐在毯子上玩积木,小小的孩子还不懂拼搭,只会用小手握着,左敲敲,右摔摔,然后用才长出的米粒牙,卖力的啃着。潫潫也不去管他,只在一旁看着,偶尔伸手将塞进他小嘴里的积木拿开,不过好在这个时代染料什么的不多,她也没让人弄在木头上。
“怎会?”潫潫抬头看向刚进来的情倾,随口道,心思却还在儿子身上。
情倾走了过来,一把从毯子上捞起儿子,也不顾他呀呀的抗议,猛亲了两口,又用脸蹭了蹭,直到儿子糊他一脸口水,才意犹未尽的抱入怀中,转头对潫潫道:“说是韩家长子与小妾合谋将蔡家女儿用药困在正房长达四年之久,蔡氏的陪房也被看管起来,最近有一丫头逃了出来,跑回蔡家,才将此事揭发,据说那蔡氏被接出韩府时,已然神志不清,且瘦骨如柴,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么严重?”潫潫站直了身子,看向情倾,以她对情倾的了解,这事儿肯定有下文。
情倾重新将儿子放回毯子上,又让乳母给孩子喂了些水,才将所有人遣了出去,回头对潫潫道:“这事儿太过凑巧,为何六皇子一解禁,事儿就发了?就算之前那蔡氏真被囚禁,且情况不好,韩家也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跑出去告密,想必那个所谓逃出来的丫头,来历不简单。”
“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不管这事儿是谁牵出来的,韩家那长子也肯定不是个东西,不然这事儿一查就能查实,做不得假的,韩家也是老糊涂了,放任长子如此这般对待未来宗妇,这下昭告于天下,不但与蔡国公交恶,恐怕宫里,韩美人也讨不到好处。”潫潫也不是没听过这种事儿,想当初在寻香楼,还不是听说文忠侯的儿子宠妾灭妻,最后他媳妇儿都跟四皇子跑了,如今听说都怀上第二个孩子了。所以要她说,这事儿虽然韩家长子混蛋了些,那蔡家的姑娘也是个傻的,自家的爹是蔡国公,自己居然还能被个妾室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