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笑-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年猛一拍桌,薄薄的纸张弹跳几下,他拂掌而过,伍儿的墨宝就成了碎片。
“够了!”他怒喝,“你再耍滑头,这张纸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动不动就威胁人……”伍儿不满地咕哝,低垂的明眸黠光暗转,她就先写一份半真半假的弑神心法,以他缜密的心思,必定不会立马杀了她,而等他发现端倪,也许已过完四十九天。
正了正身姿,她执笔落墨,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毛毛虫蠕动。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把几张纸往墨隼怀里一塞,大方道:“喏!我记住的就这些了,你检查看看。”
墨隼低眸,眸光幽深地掠过她的脸,一时没有出声。
伍儿疑惑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庞,沾了墨迹?成了大花猫?
却听他忽道:“你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修炼弑神功,资质倒是上乘。”
伍儿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盖住眉心。她在回忆魔书上记载的心法时,无意识地根据它修炼了?
“你若有办法吐出无尘珠,我可助你一臂之力,引你入魔道,如此你也就不必死了。”他撩袍,优雅地坐在她身旁,凝眸睨着她。
☆
第三十九章:牢狱之灾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伍儿定定神,笑盈盈地道,“既然不舍得,你又何苦勉强自己。”
墨隼掀了掀唇角,要笑不笑,嘲讽地看着她。
“是吧?我说对了?”伍儿得寸进尺,笑容灿烂,继续道,“我可以帮你寻找神器,还能助你修炼弑神功,我这么有用,你怎么舍得杀我?”
“你几时变得这么聪明?”他不吝啬赞赏,神情放缓,似乎没了脾气,柔声温言,“你体内的魔气已经藏不住,等你回霁月山,以霁宸的功力必定一眼看穿,此事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伍儿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为了防止你入魔,霁宸惟有狠心毁去你肉身,让你堕入轮回,再世为人。”墨隼唇边噙着一抹微笑,像是一片好心,谆谆相劝,“你左右是死,何不选择第三条路,顺从了我的意思?”
伍儿含愤瞪他一眼,他分明是有恃无恐!但他不知道,师父绝对不可能毁她肉身,因为无尘珠尚无办法脱体。
“喂,你不看看我默写的东西吗?”她转了话锋,故意问道。
“不必。”他慢条斯理地抚平纸张,放在掌中。
“为什么?你相信我?”伍儿诧异。
他不答,淡淡睥睨她,一手取出缩小的黑冰床,将纸张贴于其上,无声念诀。魔光阵阵闪烁,白纸嵌入石中些许,又噌地弹了出来。
伍儿目不转睛地瞧着,暗呼糟糕。原来黑冰床能辨认弑神心法!
“伍儿。”墨隼拿着纸张,轻轻地塞到她手里,很是温柔,“你近日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怕死,也不怕生不如死?”
伍儿愣愣接着纸,他手指一放,薄纸即刻碎成粉末,透过她的指缝撒落地面。
他面带笑意的温和样子比怒发冲冠更慑人,伍儿心中暗自发怵,不禁站起后退,强辩道:“我大概记错了,你不能怪我……要不我重新默一遍?”
“默自然是要默的。”他拂了拂袍袂,举步缓缓走向她,好像一点也不生气,“你挟持亭兮在先,用黑冰床威胁我在后,这两笔帐,我应该如何与你算?”
“我又不是有心的……”伍儿步步后退,嘭一声,后背撞在梁柱上,喏喏辩解道,“我急于修炼魔功,一口气背下黑冰床里的记载,有所纰漏在所难免,你让我多回忆片刻,一定能想起来。”
“是吗?”他俊白的脸上凝着一抹笑,温情脉脉的,一双异色瞳眸却折射着冷光,残忍而嗜血,“如果我不教训你,你是不是会再次默错?不如由你说,需要什么样的法子你才会长记性。”
“不用不用!不用什么法子,我自己可以想起来!”伍儿急忙示好。以前他对她动怒,她虽有些惧意,但远无此刻的心惊。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魔头,仿佛一潭深水,水底藏着骇人的危险。只怕早在她挟持亭兮师姐时,就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他曾说要将她凌迟,想来并非虚言怒话。
“那你好好想想。”他不急切,长臂一伸,牵了她的手,拉她回桌,把醮墨的笔送到她手上,“乖,仔细写。”
伍儿如坐针毡,磨蹭半响,一字字写下。正如他所说,左右是死,就算四十九天之后她必须死,也要在这之前保绯哥哥安全。她微微咬牙,写一段正确的心法,参杂几个错句,如此反复,很快就写满了一张宣纸。
墨隼并不看她,侧头瞥向寝房外。听脚步声,外面的人就快至门口。他的唇角扬起冷冷弧度,忽然抽走桌上的纸,闪身消失不见。
伍儿怔仲,他在搞什么把戏?竟然轻易放过她?
轻缓的脚步声渐近,有人叩响房门,温声问道:“请问伍儿姑娘在吗?”
伍儿收敛情绪,前去开门。
门外,一个陌生女子伫立,容貌清秀雅致,云髻蓬松,发上插着华贵金钗,显然不是普通宫女。
“你是?”伍儿疑问。
“伍儿姑娘。”女子浅浅一笑,有礼地欠了欠身,“我叫司徒静,不知皇上有否对伍儿姑娘提过?”
伍儿摇头。她来皇宫只不过一天,闭门不出,而尘珀哥哥忙于朝政,并没有空与她叙旧。对于帝都皇城的事,她几乎无所知。
“请恕我冒昧。”女子笑颜嫣然,秋水般的眸子里隐有一丝丝黯然,轻声道,“三日后原是我与皇上成亲之日,但今日早朝皇上颁了旨意,将婚期押后。”
“那……”伍儿不解,那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暂住一小段日子罢了。
“伍儿姑娘,皇上安置你于凤栖殿,自是对你青睐有加。”女子语气温婉,柔弱却不软弱,字句清晰地道,“皇上乃是人中之龙,广纳妃嫔繁衍后嗣无可厚非,只是姑娘或许心急了一点。待我受封为后,定不会阻拦皇上纳你为妃,这本是一桩政治联姻,如今皇上为了你而冲动行事,怕要坏了朝堂和谐。”
伍儿默默听着,听懂大致的意思。这位司徒小姐消息非常灵通,龙鹫宫里应该有她的眼线,才会这么快知道有人入住凤栖殿。尘珀哥哥暂不立后,真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吗?坏了朝堂和谐,又是因为什么?
“伍儿姑娘,实不相瞒,家父是镇国将军,手握重兵。皇上答应迎娶我,是为了制衡藩王的势力。现在皇上悔婚,我怕……”女子点到即止,幽幽一叹,“皇上登基三年,局面初稳,若是,若是……”
“这么严重?”伍儿虽不懂朝政,但也知道分寸,忙澄清道,“我与皇上只不过是少时旧友,三年未见,我来找他叙叙旧而已。司徒姑娘不要担心,我这就找皇上说个清楚。”
“伍儿姑娘如此深明大义,司徒静自愧不如。”女子眼睛一亮,感激地向她点头致意。
伍儿往外走去,不管这司徒静是耍心机,还是真心为尘珀哥哥好,她都应该阻止尘珀哥哥做出冲动的事。
她才跨出一步,摆放桌上的释心剑突然腾飞,风驰电掣一般,直冲她而来!
伍儿迅速侧身避过,恼怒扭头。大魔头还藏在房里!无故偷袭,卑鄙!
就在她转头的瞬间,剑光寒芒一闪,司徒静软软倒下,连吭都来不及吭声,已是气绝。
“司徒姑娘!”伍儿惊喊,俯身伸指一探,顿时心凉了半截。大魔头把一个无辜的人杀了?为什么?
她不及思索,拾起释心剑划破自己的手指,捏着司徒静的两颊,滴入一颗血。
“司徒姑娘,醒醒!你千万不要死啊!”伍儿心乱如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如果司徒静死了,那个镇国将军岂不是要造反?那她怎么对得起尘珀哥哥!
手指再探上司徒静的鼻间,隐约有了一丝气息,伍儿大松一口气。虽然气若游丝,但总算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房内,桌椅乒乒乓乓翻倒,花瓶盆栽哗啦啦碎了满地,无端发出嘈杂的巨响。
“伍儿姑娘,出了什么事?”
“伍儿姑娘,你没事吧?”
宫婢们闻声碎步跑来,看见浴血倒地的司徒静,皆是震惊惶恐。
“啊——”尖锐的叫声忽起,“杀人了!快来人啊!”
伍儿低头看着司徒静脖子上的血痕,还有释心剑上的血迹,愤怒而无奈。原来大魔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卑鄙无耻,阴险狡猾!
一波波人涌来,太监宫女的尖叫声不断,佩刀侍卫一把架起伍儿,押她跪在原地,等候皇帝亲临审判。
太医来得很快,诸葛珀随后便至,一眼扫过凶案现场,沉声问道:“太医,司徒静的伤势如何?”
身穿官袍的太医诊断片刻,恭敬回道:“司徒小姐伤了咽喉,伤势极重,但无性命之忧。”
诸葛珀“嗯”了一声,帝袍明黄耀眼,衬得他脸色明亮而冷然,只听他冷淡启口:“伍儿,是否你亲手刺伤了司徒静?”
有意无意的,说“亲手”二字时他加重了音调,眼光紧紧盯着伍儿。
伍儿垂头不语。如果她在众人面前说,是魔头作乱,栽赃嫁祸,有人会相信吗?
见她默然不响,诸葛珀的面色沉冷了几分,声音毫无起伏地道:“来人!将她压入天牢,待朕细审!”
伍儿温顺地任人押解,心中暗叹,她和帝都的天牢颇有缘分,只不知这次的运气如何。大魔头既然出了手,必定不仅这一招,难说他还会怎样折磨她。
她身后,无形魔气尾随,一道邪冷的嗓音悄悄传入她耳中。
“不吃点苦头,你不会学乖。”
伍儿一僵,牙关里迸出一句低咒:“混账魔头!”
押着她的两名侍卫愣了愣,然后充耳不闻地继续前行。
“你可以继续辱骂,我不介意再动一次手,帮你把这两个侍卫杀了。”
“不要!”
伍儿脱口而出,便见侍卫眼神古怪地瞟她一眼,似觉得她疯了。伍儿狠狠磨牙,憋着气不作声。大魔头视人命如草芥,若非她的血有神效,司徒静早就死了!
☆
(PS:晚上十二点前有第二更,早睡的亲就不要等了,明早来看哦。)
第四十章:一眼钟情
天牢地下,掘地成囚,窄小的石室阴暗脏污,无门无窗,莫说上面有重兵严守,即使守卫松散也是插翅难飞。这里关押的向来都是朝廷重犯,伍儿第二次被锁进去,沮丧地坐在角落里。有无尘珠在身又怎样?逃得出天牢,逃不出良心的谴责,何况还有大魔头虎视眈眈紧追不舍。
“默。”冰冷的一个字,在空荡的石囚里响起。
伍儿面前突然多了砚台笔墨,一张张洁白宣纸铺在地面,掩盖了污秽的地底泥石。
“不默。”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出的声,伍儿心灰意冷,懒懒回话。
墨衣飘掠,一双没有温度的瞳眸映入她的眼,墨隼凝睇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曾经弑杀诸葛国的先帝,如今又害诸葛珀的未来皇后险些丧命,一旦开堂公审,便无生路。”
伍儿瞅他一眼,不屑搭理。和这种心狠手辣的魔头,她无话好说!
“当然,你大可以隐身逃狱,人界这些人绝对捉不到你。”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白皙如玉,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但是,你这个凶手逃了,皇帝的处境就堪虞了。镇国大将军的千金遭人刺杀,身受重伤,皇帝为保护心上人,偷偷将人犯放走,你说,后果会如何?”
伍儿“啪”一声拍掉他的手,冷着脸道:“我自然会出面认罪,你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抚着被她拍红的手背,轻轻笑了笑,笑声冷冽,缓缓道:“你若老老实实默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