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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嫤语书年-第78章

小说: 嫤语书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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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答道。
“夫人昨夜睡得不好么?”阿元看着我。
“尚可。”我说。
“那怎会有无力之态?”阿元有些紧张,伸手摸向我的额头,“难道着了凉?”
我拿开她的手:“无事,无事。”说罢,再度倚着凭几。
身上的确有些无力,嗯,确切地说,是酸。
脑子里掠过昨夜的事,我的耳边微微发热。我虽也早有缠绵之心,可是为了孩子,这些日子,我极力避免与魏郯亲密太多。可惜功力终是不够,因为魏郯那流氓,居然学会了撒娇……
魏郯十分有耐心,他把我放在膝上,慢慢进入,缓缓地动,还问我疼不疼。我又羞又臊,一心想着孩子,觉得快了或是力气太大,我就连忙出声。这般麻烦,魏郯却毫不缺失兴致。他吻我的背,轻轻咬我的脖子,双手握在我的胸口……而那过程磨人而缓慢,我的身体却仍旧敏感,发着烫,与他汗腻相贴……
“夫人,到了。”正神游间,马车停下来,外面传来从人的声音。
阿元扶着我下车,只见前方江水平阔,一艘楼船停在上面,正是崔珽的船;岸边古树如盖,奇石清泉相映成趣,而树下人影绰绰。
前方,魏郯已经下了马,朝我看来,目光中似带着笑意。或许是觉得心虚,早晨起来的时候,他笑眯眯地对我说,汝安城外是汝南有名的景色绝佳之地,问我想不想一起去。我虽觉得累,可是留在宅中也并无乐趣,便跟了他出门。
魏安也跟了来,才下车,就朝那些人影张望。
“大公子,四公子,傅夫人。”到了泉边,只见崔珽坐在一块天然的石台旁,微笑行礼。
“崔公子。”魏郯含笑还礼。
他们二人都以公子互称,像故交偶遇。不过四周环绕的军士,却将这会面衬得不同寻常。
“珽闻得四公子与夫人全身而出,心中甚慰。”他看向魏安,神色平和。
魏安看着他,颔首:“嗯。”
崔珽笑笑,对魏郯道:“忆昔在云石先生宅中,珽曾与大公子对弈,僵持无果。今日再遇,不若再战。”说罢,抬手向石台。只见石台上刻着棋盘,上面黑子白子掺杂密布,俨然是一局未下完的棋。
魏郯目光平静,莞尔,“却之不恭。”
崔珽到底出身名门,摆起场面亦是名士做派。泉水潺潺,他带来的两名童子,一人执扇,一人弹琴,硬是将这刀兵环绕的去处整出几分雅致。
琴声淙淙,和着泉水之声,惬意闲适。
我坐在茵席上,倚着凭几,看着那棋盘上风云对垒。
二人皆正襟危坐,凝神专注。他们下得很慢,每一步皆是深思熟虑。只听落棋之声轻微而清脆,那黑白相错之势,即已变幻。
魏安似乎比我更喜欢看棋,他坐在石台旁,跟对弈这二人一样,目光一瞬不移。
“崔公子,承让。”魏郯缓缓道,落下一子。
崔珽看着棋盘,神色微变。未几,他笑起来,摇头道:“大公子善棋之名,果不虚传,珽自愧不如。”
魏郯道:“郯驽钝,偶有所悟,亦不过承云石先生指点。”
崔珽让童子来将棋子收起,看着魏郯:“天下之局,大公子想必亦有所悟。”
魏郯淡笑:“不敢。”
崔珽道:“新安三郡,亦是大公子棋路之一。”
魏郯看着他:“于崔公子亦然。”
二人对视,悠然莞尔,却透着心照不宣。
“珽还欠四公子之物未还。”崔珽转向魏安,唇角弯弯,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魏安那个装工具的皮袋。
魏安接过,看看他:“嗯。”
“四公子不打开看看?”崔珽目光柔和。
魏安打开,愣了一下。他取出三件工具,形状各异,都是崭新。
“这是珽闲暇时打制之作,”崔珽含笑道,“穿、凿、刨、锯皆比寻常之物省力,于四公子当是有用。”
魏郯目光明亮,脸微微发红。
“多谢崔公子。”他放下皮袋,笑意竟是少见的灿烂。
崔珽看着他,唇角弯得深深。
“主公交托之事既成,珽就此告辞。”他收回目光,向魏郯一揖。
魏郯还礼,淡淡道:“崔公子慢行,不送。”
崔珽又向魏安和我告辞,魏安看着他,似有些不舍。
“我会造出楼船。”从人将崔珽搬到推车上之时,魏安忽然上前道。
崔珽转头看向他,目光深深:“珽恭候四公子。”
乘车回城的路上,我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崔珽来到汝南,就跟魏郯下一盘棋?
下车的时候,我忍不住问魏郯:“夫君似不曾与崔公子说起交割新安之事。”
“不必谈。”魏郯道,“昨夜,梁玟已经派兵将三郡收去。”
我讶然,想了想,道:“那崔珽还何必来见?”
魏郯笑笑,有些意味深长,却看向魏安。
他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将一把新制的工具拿在手里看。
“阿安与崔公子约定造楼船?”魏郯道。
魏安颔首:“嗯。我要造更好的,打败梁玟。”
“崔公子明知四公子有奇才,却还赠物相约,倒是个磊落君子。”阿元在我身旁插嘴道。
魏安微微颔首,望向来时的方向,目光似多了些深远。
“噫!你这如何行的路,就这么撞过来!”不远处,一个拉车的人与一个驾着牛车的人磕碰,拉车的人埋怨道。
“呀呀,对不住,我这牛新上路,不听使唤哩!”
“小心些,你看你看,我这车上的柜子都出来了……”
“入内吧。”魏郯携起我的手。
“嗯。”我收回看热闹的目光,与他一同进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鹅家里今天断了网,这章用手机更的,所以花了点时间。。。




☆、秋凉

初秋的暑热,在夜里一场大雨之后骤而改变,第二日起来,凉意遍体。魏郯下令隔日回雍都,就在众人收拾行囊的时候,公羊刿突然来告辞。
“公子不与我等一道回雍都?”我讶然问。
公羊刿道:“某在南方有事未毕,还须再往别处。”
我想到他那些江洋兄弟,也不多问。不过相处这些时日,得他照顾不少,心中到底有些不舍,只道,“若婵还在雍都等你。”
公羊刿的目光有一丝凝滞,片刻,道:“我会回去,让她勿担心。”说把,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烦替我转交与她。”
我接过那信,只见封上什么字也没有,点点头,收起来。
魏郯得知公羊刿要走,临行前,将一把刀送给他。
“青州良匠所制,你路上用得着。”他说。
公羊刿看看刀,露出苦笑,自嘲道:“你将吴琨交给季渊之时,我也该乘机讨回我的宝剑才是。”
魏郯笑笑:“将来还会遭遇,再要不迟。”说罢,看着他,话语一转,“仲平,回到雍都之后,还是入朝吧。”
公羊刿微讶,少顷,意味深长:“公羊家可是世代忠良,丞相信得过?”
这话直白而犀利,魏郯却毫无愠色,回道:“群雄争势,即便梁玟得了天子,他也未必会做得比我父亲更好。”
公羊刿微笑:“倒也是,某斟酌斟酌。”他看看我,又看看魏郯,一揖,“告辞。”
“慢行。”魏郯还礼。
公羊刿将包袱挂在肩上,转身朝门外走去。
“夫想请公羊公子入朝?”我问魏郯。
“嗯。”魏郯回过头来,道,“他虽脾气倔强,却是个足智多谋之人,加以磨练,必成大器。”停了停,道,“比跟着那些江洋大盗行镖好多了。”
我的心几乎停了一下,看着魏郯,只见那脸上并无异色。
“行镖?”我心虚地笑笑,问,“夫君怎知公羊公子行镖。”
“嗯?”魏郯看看我,道,“偌大雍都,进城的货物哪个不经城门,京兆尹岂会不知。”
“如此。”我颔首,思绪却飞快。延年堂虽是公羊刿运的货,不过李尚早留了一手,延年堂表面上的主人是蔡让,李尚和李焕从来不在延年堂露面,更别提我。
返回雍都的时日比预计的要长,接连几场秋雨,让路面泥泞,也有几日实在雨水太重,众人只得在歇宿之处休息。
时值秋收,魏郯每宿一地,必与当地主官过问收获之事,我也跟在一旁细听。骐陵之战,魏军虽然元气大伤,农耕却并无多少妨碍。军屯的田地缺人收割,朝廷从每亩匀出一成作为报偿,召集流民及农人帮助收获。故而虽前事不利,但是人心稳定,并无生乱之事。
我们回到雍都的时候,已经穿起了厚衣裳。
魏贤、魏朗是族兄弟,三个月丧期未过,府中还挂着白。我们到府前的时候,只有魏昭和梁蕙出来迎接,二人身上皆披着缌麻。
“长嫂。”魏昭向我行礼。
我还礼:“二叔。”说罢,看向梁蕙,行礼道:“公主。”
梁蕙上前将我扶起,微笑道:“长嫂一路辛苦。”
我看向她,只见她虽着丧服,可容色红润,肌肤光泽,与我离开时那个眉间总有淡淡愁色的梁蕙全部一样。
魏安过来行礼,魏郯与魏昭过问了些朝中之事,又问起魏傕。
“父亲近来头风复发,在后院卧养,母亲正在堂上。”
魏郯微微皱眉,颔首。
众人入内,魏昭携起梁蕙的手,梁蕙抬头朝他一笑,二人并行,一副夫妇恩爱之相。
“门槛。”耳边响起魏郯的声音。我回头,他神色沉静,将手臂带着我。
郭夫人正在堂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入内时,她的目光停在我的腹部。
“母亲。”魏郯上前行礼。
我和魏安亦下拜。
郭夫人颔首,声音有些疲惫:“都回来了。”她看向魏安,让他上前,端详一番,叹道,“闻得你落入敌手,丞相与我整日牵挂,如今回来,丞相与我终是心安。”说罢,举袖轻轻拭泪。
魏安似有些不知所措,瞥瞥魏郯,片刻,对郭夫人小声说:“嗯……是儿不肖。”
我看向一旁的魏嫆,朝她使使眼色。魏嫆了然,正要说话,只听梁蕙上前和声道:“姑氏莫感伤,四叔已经回来了,岂非大善。”
郭夫人看看她,轻叹口气,微微颔首。
梁蕙又道:“长嫂如今也回来了,亦是辛苦。”
郭夫人这才看向我,道:“少夫人无恙否?”
我低头道:“儿妇无恙。”
郭夫人拉过我的手,看向我的腹部,露出微笑:“听说少夫人有孕,丞相甚喜。”
我愧疚道:“儿妇不慎,教舅姑担心,心中甚为不安。”
郭夫人淡笑:“世事无常,少夫人勿往心中去。”
寒暄一番,魏郯说要去见魏傕,郭夫人颔首,道:“丞相近来头风甚重,心肝烦躁,我劝他读些佛堂中的经书,这两日,倒有些起色。”
魏郯应下,与我一道告退。
走出前堂之前,我稍稍回头,梁蕙神色温和,正将一盏茶递给郭夫人。
秋凉之际,庭院中的草木衰黄,显得萧瑟。
家人请我们入内时,魏傕没有卧榻,头上裹着锦帕,正倚着凭几看书。
我们上前行礼,魏傕应一声,放下书。
他虽在病中,却无恹恹之态,目光仍然精神而深沉。
“回来了?”他看向魏安。
“嗯。”魏安答道。
魏傕招手让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又推了推。魏安后退一下,站住,魏傕笑起来。
“黑了,却是壮了些。”他说,“被吴琨抓了去,怕么?”
“不怕。”魏安道,停了停,“有长嫂。”
魏傕看向我,目光中带着打量:“阿嫤受惊了,亦是辛苦。”
我轻声答道:“令舅姑牵挂,儿妇不肖。”
魏傕摆摆手,转向魏郯:“南方诸郡如何?”
魏郯道:“军民皆安稳。我途中访五十余县,今年秋收虽不如往年,但仓储可保。”
魏傕抚须颔首。
看着他们说话,我有些微的心安。从魏傕对魏郯的态度来看,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骐陵之战,魏傕惨败,也证实了魏郯先前是对的。水军覆没乃是魏昭一力促成,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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