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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拜相为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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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蛟眼帘微抬,迎上她的目光,开口时音色仍清冷不染半分尘俗:“庄妃娘娘为何如此看着本王呢?”
他缓缓近前,艳色勾魂摄魄。庄妃只觉得他每走近一步,自己心跳就加快几分,而那沈小王爷犹自不觉,倾身靠近了她方柔声唤:“庄妃娘娘?”
庄妃惊惧之下就欲后退,冷不防他伸出手来,那手软柔,五指修长,指尖略带了浅红,骨肉均匀,不见一丝瑕疵。她察觉此时这沈小王爷有异,但心中被这一抹柔艳所迷,任他伸手摘了自己发间的金钗,长发如水般倾散在肩头。
她脸颊红晕渐重,正欲开口,眼钱一抹金色的流光,她不可置信地抬头,见那沈小王爷仍是嘴角带笑,眼中温柔欲滴:“庄妃娘娘,本王与王妃感情不稳。凌钰又是个直率的性子,今日之事如若传扬,必闹得尽人皆知。”他的声音带着化不开的浓情蜜意,字字温柔缱绻,“本王是个闲王,既得罪不起皇兄,又惹不得王妃,如此……您又何必令本王为难呢?”
庄妃张了张口,喉头却只有咯咯之声,献血自喉头喷涌而出,浸透五指,滴落花间,艳若海棠。她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喉咙,一手颤抖着向他伸过来。他似乎见不得那般血腥,微蹙了眉,缓缓后退一步避开,庄妃在花间垂死挣扎,半晌终于再不见动静。
沈小王爷身上依旧纤尘不染,倚立花海时如同花中精魅。他在花间站了片刻,见她确实已气绝,方弃了手中金钗,自出了花丛,觅舟行往蓬莱池。
沈庭遥音律造诣自是非同一般,而若论宫、商、角、徽、羽。殷逐离也是个行家。但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应对各种主雇,习惯了逢场作戏。即使是最痛恨的事,也早已不可能现半分不耐之色。戏作久了,真正能够打动她的东西便很少。
是以不论面前的琴声是空灵幽绝,还是魔音穿脑,她都能作为一个最优秀的聆听者。你瞧着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都是认真细致,实际上她的心思或许根本就不在此处了。
待一曲终了,她的茶也凉的差不多了。她捧着杯行至沈庭遥跟前,沈庭遥接过茶盏搁在案上,倒是握住了她的手。
粗粝的掌心摩挲着殷逐离的手背,沈庭遥目中隐现赤色,缓缓将她拉至身前,以唇轻吻她的五指:“殷逐离……朕对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你万不可负朕。”
殷逐离心思几转,此一弈胜负难辨,她不能得罪沈庭遥。总得让他对自己存三分念想,为日后留个后路方好。但如今看来,要吊住他的胃口,这一次还真不能拒他。
她有轻微的洁癖,又因着少时不太美好的记忆,对男女情事极为单薄。平日里沈小王爷天真纯洁,她尚需药物助兴,何况是对这位后宫三千的王上。她几番犹豫,沈庭遥已经顺着衣襟抚上了她的腿,喘息声更重了些:“不就是正宫之位吗,你等着,不出一年,朕便以帝后之礼迎你。”
殷逐离沉吟不语,即使是商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如果唐隐知道这事,不被气死才怪。可是如果今日拒他,一旦沈小王爷失败,殷家将无路可退。
见她毫无反应,沈庭遥伸手去解她的衣带,正值此时,黄公公的声音响起:“九王爷,王上同王妃在岛上谈事,你不可硬闯!”
沈小王爷明显不买账,还未系舟就高声嚷:“皇兄!皇兄!你看这狗奴才竟然打我!”
那黄公公很是委屈:“我的九王爷,小的怎么敢打你。只是王上真的同王妃在岛上谈事,你且待奴才入内通传一声成吗!”
沈庭遥喉头动了几动,见外面实在闹得狠了,方万分不甘地起身整装。殷逐离亦将衣带系好,胃里仍一阵一阵地痉挛。
沈庭遥待情绪平复了一些方道:“你在外面吵什么,进来吧!”
沈庭蛟这才匆忙进来,手里提了只灰不溜丢的鸟儿:“皇兄!方才臣弟在外面捕了只鸟儿,特地取来献给皇兄,皇兄看这花色,看这尖尖的小嘴儿……”
沈庭遥哪有心思看什么鸟嘴儿,冷着脸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沉声道:“时辰不早了,朕今日也累了,就这样吧。”
话落,有宫人将舟靠过来。殷逐离揽着沈小王爷,登舟离开。
待行至宫道,四下无人了,殷逐离方低笑:“那蓬莱岛景色倒是不错。”见沈小王爷自走自路,她停下来等他片刻,仿佛方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她身姿依旧挺拔俊朗,浅笑着同他说些闲话,“这尖尾雨燕一向飞得最快,九爷是如何抓着的?”
沈庭蛟突然扔了手中鸟笼,那鸟儿受惊,在笼子里一直扑腾。
殷逐离只得上前去捡,语带轻叹:“九爷又在生谁的气呢?”
沈庭蛟垂手而立,指甲刺入掌心。
 

第十章 悠悠我思

出宫之后,王府诸人开始整理沈小王爷这次南巡的行装。
沈庭蛟在卧房里,丫头们收拾行装,他帮不上忙。倒是巧云在他的枕头下发现一个羊脂白玉瓶,娇声问:“九爷,这个是什么?要带上吗?”
沈庭蛟望过去,想起殷逐离说那是避子丸,他顿时红了脸,正要伸手接过去,小玉瓶却被另一只手拿了去。他转头便看见何简,何简打开那玉塞,在鼻端轻嗅片刻,顿时也红了脸,责备沈小王爷:“九爷往日荒唐也就罢了,成亲了怎么竟还留着这些物什?”
沈小王爷一头雾水:“先生,这是……是逐离的。”
他这话一出口,何简却是面色微凝:“王妃?她有告诉九爷这是什么吗?”
沈小王爷红了脸,许久才支吾着道:“她说是避子用的。”
何简摇头,他学易理之术,也通医道,这药的气味、颜色,定是闺中助兴之药无疑。只是殷逐离用这药是何缘故?
他心中疑云骤起——莫非殷逐离的心思并不在九爷身上?
他将药瓶给巧云,命她直接去问殷逐离,并不得提起他曾看过药瓶的事。
巧云领命自去,何简跟沈小王爷说起此事,沈庭蛟皱眉:“先生是说,逐离她对我……从来就没有一丝情意?”
何简拍拍他的肩,语声沉重:“九爷,那殷逐离富甲天下,什么人间绝色她没见过?她若对你真有半分情意,床笫之欢,焉需以药助性?”
沈庭蛟埋头不语,其实他早应该知道的。何简第一次这样严肃地对他说话:“九爷,宫中你两小无猜的青梅,宫外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过都是火中的栗子,一个也不属于你。但是九爷,你想要吗?”他将手搭在沈小王爷肩头,眸中闪烁着智慧的辉光,“若你想要,就要不畏焚天烈焰,伸手去取。”
夜间,殷逐离正和沈小王爷、何简、唐隐一同吃饭。殷逐离察觉唐隐最近总是避开她,只有当沈小王爷在场的时候,他推托不过方才愿意同桌用饭。于是这段时间四人同桌的时候更多些。殷逐离给沈小王爷挟了一只水晶虾,突然小何匆匆来报:“王妃!刚有人在湖中的天鹅嘴里夺下了这个!”
他手里举着一只绣花鞋,侍立于旁的巧云立时就捂住了唇:“这……这是翠珠的!”
何简面色微变,唐隐接过那只绣花鞋看了看,沈小王爷已经起身:“何处的天鹅,还不快带路!”
殷逐离挡着沈小王爷,神色寡淡:“若是在湖中……九爷还是先别去的好。”
唐隐起身,面现阴云:“我同王妃先过去看看。”
殷逐离很自觉地起身,沈小王爷负气:“本王才是这府中的主人!”
他大步前行,殷逐离不看唐隐,静静地跟在沈庭蛟身后。
家仆已经开始在湖中撒网打捞,沈庭蛟也有些急切,殷逐离负手立在湖边。园中芍药被暮色勾勒出浓墨的轮廓,数十盏风灯照得水面波光粼粼。不稍片刻,有人高声喊:“在这里!在这里了!”
沈小王爷大步行过去,殷逐离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前行时瞄过唐隐,正触到他冷厉的目光。殷逐离摸摸鼻子,前方沈小王爷只看了一眼便吐得一塌糊涂。何简急忙扶了他,指挥家奴道:“还不快抬出去,抬出去!”
家奴不敢耽搁,忙将那汤汤水水都抬了出去。何简扶沈小王爷回卧房,殷逐离跟在身后,也欲混走,不想唐隐已经开口:“站住!”他见四周都是王府的人,终是不好发作,“跟我回殷家!”
殷逐离在祠堂跪着,唐隐轻易不动怒,但一怒就不好哄。是以晚上她怕是铁定没饭吃了。
二更时分,正跪的无聊,祠堂门悄悄打开,一个人影钻了进来。殷逐离回头便看见沈小王爷,他仍是着淡杏色的袍子,夜间天冷,外面加了素色的披风,自烛影摇曳间行来,生生的一副美人图。
殷逐离略带了笑意:“你如何来了?”
沈小王爷自解了披风,手里还捧了个油纸包:“翠珠是你杀的吗?”
殷逐离对唐隐心存敬畏,对他可没那么诚实了:“放你娘的屁!”
沈小王爷俊脸涨得通红:“不许放肆!不是你杀的,那先生干吗罚你?”
“你干吗不去问我师父?”殷逐离拿了那纸包,里面是一只烤鸡,她往嘴里塞着鸡腿。沈小王爷四处看了看:“这就是你们殷家的祠堂?倒是比宫里的承天阁还气派!”
殷逐离咽下一大块鸡肉,不断拍打自己胸口:“祖宗住的地方,能不气派吗?我说你不带酒也带点水啊,笨蛋,噎死我了……”
沈小王爷怒瞪:“有的吃已经不错了,还敢嫌东嫌西!”
殷逐离啃着鸡,又碰碰他:“好渴,九爷,给找点水。”沈小王爷不搭理,殷逐离拿脸蹭他,“好九爷,给找点水,回来给你唱曲儿。”
殷家祠堂不准外人擅入,沈庭蛟之前从未来过,是以对这里也不熟,但见她似乎真噎着了,他只得出门碰碰运气。谁知刚一出门,便见前方一人行来,来人自是也望见了他,顿时停了脚步,半晌转身欲走。
沈小王爷忙追了上去:“唐先生,你……”
唐隐不待他说话,弯腰从食盒中拿了壶酒递给他,随机转身离开。沈小王爷见他快步前行,似有不悦,而擅闯殷家祠堂本已有错在先,他也不敢再追上去。望望手里的酒壶,他心中微沉——这唐隐该是多了解殷逐离?看来这事,还真是大有可能。只是唐隐是她师父啊……
回来后殷逐离喝着小酒,沈庭蛟在她旁边的蒲团上做了,不多时便有些无聊:“你不是说唱曲儿吗?”
殷逐离伸手揽了他的腰,随手捡了两根鸡腿骨,在酒壶上试音。沈小王爷嫌他手上油腻,拼了命地往外面钻,她却轻声唱:“我将你纽扣儿松,我将你罗带儿解。兰麝散幽斋,不良会把人禁害。哈,怎不回过脸来?”
那骨头敲击酒壶,声音轻且脆,节奏轻快明朗:“软玉温香抱满怀,刘阮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柳腰款摆,花心轻拆,滴露牡丹开。”她带着一身酒气,唇似乎触在他耳边,搔得他痒痒,“蘸着些儿麻上来,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你半推半就,我又惊又爱,檀口温香腮。”
唱罢,她在他腮边狠狠亲了一口,沈小王爷这才回味过来,想起刚才的唱词,他火冒三丈,立时便从她怀里脱出身来,站起身拿脚踹她。
殷逐离顺势在地上滚了一滚,只是笑。
沈庭蛟气得不得了,又上前狠狠踩了她几脚方怒道:“这是你们殷家的祠堂,你对着满堂祖宗唱的什么淫词秽曲!”
殷逐离趴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我们殷家的祖宗,非一般祖宗。你想啊,他们在此寂寞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早盼着听点艳词情曲儿呢。再说了,食色性也,活不活都好,谁还没点需要啊?”
“你!你你你……沈庭蛟只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你这个不孝子,自家先人都亵渎!”
殷逐离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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