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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步步生莲 完结-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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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十一这种人一样,变成一个整日为了幢大院里的杂碎事勾心斗角的草鸡。

丁承宗已病成这副样子,丁家的事,再也不用他殚精竭虑、煞费心思了。知己已去,这丁家大院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丁浩,如今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上一回了。

心头重负一抛而空,丁浩神思通达,一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他站住脚步,转身看向后宅方向,遥遥地、郑重地一揖下去:“我该走我自己的路了,但愿凭着丁家的财力和人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个国医圣手,治好你的病。丁浩,在这里实是无能为力,今日……就向你告辞了。大哥,保重!”

雁九坐在侧厅里喝着茶,刚刚为徐大医士安置了住处,又苦苦劝了抱恙在身的丁老爷回房歇息,请了夫人、几位如夫人回到各自的院儿,安排人照顾大少爷的病情和饮食,一番忙碌下来,他也着实的有些乏了。年纪大了,这身子骨儿真是比不得从前了呀。

兰儿乖巧地给他捶着腿,雁九喝了几口茶,眼光向空落落的四下一扫,轻声问道:“叫你让臊猪儿去借的那件衣衫可准备好了?”

兰儿仰起脸来向他一笑,居然笑得又甜又媚,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骚兴:“九爷的吩咐,婢子怎敢怠慢,丁浩那件衣服已经借了来。婢子依九爷的吩咐,嘱他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他对小婢言听计从,必不敢违逆的,只是不知……九爷要丁浩的衣衫何用?”

雁九冷冷一笑,微微倾身道:“叫你去做,自然是有用意的,你且听好了,今天晚上,你……”

兰儿听他说罢,脸上微微露出惊懔神色,雁九不悦地一顿茶杯道:“怎么,你不愿意?别忘了,是谁把你从窑子里赎出来的,又是谁给了你一个清白身份,做了这轻轻巧巧的上房丫头。九爷能给你的,也就能加倍的从你那儿拿回来。



兰儿惶然道:“九爷吩咐,小婢怎敢不从?只是……小婢想,其实本不必再使这样的手段。说起来,丁家一直太太平平,这风风雨雨都是从去年岁末开始的。那时,恰是阿呆假死复生,突然性情大变的时候。以前人们都说,丁管事如今这般伶俐,是得了狐仙暗中点化。可是丁家恰恰在他变得精明之后,迭出事故,又有人说,是他被妖物附体,这才妨了丁家。如今老爷岁数大了,常常疑神疑鬼,光是今年就去庙里上了四回香,还捐了香油钱。如果,咱们把丁浩被妖物附体的事透露给老爷知道,他一定被逐出丁府,何必为了一个小小的管事,还劳动九爷这般耗费心思。”

“呵呵呵,”雁九嘿嘿一笑,伸手在她下巴上勾了一指,邪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这张嘴巴的妙处,只有九爷才晓得你这张小嘴会让男人如何受用,不过九爷也是今天才知道,你这张嘴还如此伶俐。不过……九爷这么做,自有九爷的道理,你只管照办就是了。”

兰儿睨他一眼,嘴唇一翘,这才担心地道:“可是……本可轻易把他赶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丁浩如今可精明的很,老爷这两年虽有些糊涂,可也不是轻易便能糊弄的,万一让他们发觉大少爷的病也并非是发自偶然,岂不弄巧成拙?”

雁九不动声色地听了,一抬腿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忽地格格一笑,阴柔地道:“丁浩小儿,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雁九沉默有顷,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老爷么,现在……是应该让他知道的时候了。”

”哦?“兰儿站在后面,脸上是诧然的表情,眼中却露出比雁九更诡谲的神色……


第三卷 莲子始生 第123章 凭空风波起(今日第二更)
是夜,月明。月近满月,只残一瓯,恰如人间悲观离合,难见十分圆满。

罗冬儿悄悄从丁浩留好的后门拐进了丁府粮仓,气喘吁吁地道:“浩哥哥,幸好婆婆家的几位兄弟赶来帮着打井,今晚就住在家里,地方不够用,婆婆打发我去刘婶儿家借住,要不然还真抽不得空闲,可也不能久耽的。”

丁浩牵住她手道:“冬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这事,我本该与你商议一下,听听你的意思。可是……我仔细考虑了许久,丁家我是真的不想待下去了。这丁家大院……总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阴气,憋得人透不过气来。我想离开这儿,去广原外展。广原防御使程世雄对我颇为欣赏。而且,我救过他的独子,就凭这份恩情,咱们也不怕没个落脚的地方,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我……”

罗冬儿垂下头,轻声道:“奴家已是你的人了,无论天涯海角,自当陪伴你的左右。可是……”

她抬起头来,惶然道:“可是婆那儿人家怎么去说才好,一见了她我就怕得要命,我……我其实死都不怕的,可就是在她面前连话都不敢说……难道咱们私奔不成?”

罗冬儿急的了出来:“浩哥哥,人家是不是很没用……”

“不会啊,冬儿很勇敢”,丁浩温柔地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不怕死的人,只是一个亡命徒,并不值得称道。在一个人心里,有些东西比死更让他害怕,更让他不敢去触犯,那这个人才真的了不起。”

他轻轻拥抱着冬儿弱的身子,把她猫一般揽在自己怀里,柔声道:“你不必着急,我不会让你无名无份委委曲曲的跟我走,和董李氏的交涉来,软硬兼施,总要迫她就范才是。明天约柳十一谈谈,最好心平气和地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然后咱们一起远走高飞。我不敢保证跟着我走定让你锦衣玉食,但我保证,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因为我受半点委曲!”

“嗯!”罗冬儿重重地一点头擦眼泪。啼为笑道:“人家跟着你。哪怕吃糠咽菜。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甘之若饴地。”

丁浩微笑道:“谁说我地冬不会说情话呢。这就是最让男人陶醉地情话啊……”

此时承宗宅院里忽地传出一声惊叫。

因丁承宗双腿断掉。侍候地下人不够调来不久地源儿姑娘忙碌了一个下午。此时已经疲人倦地睡去见声音忙爬了起来。她柔揉眼睛。见同屋地兰儿姐姐已经披起了衣裳着一盏灯急急向门口走去。源儿姑娘便急问道:“兰儿。出什么事了?”

兰儿头也不回地道:“不晓得。好像是少夫人地声音。我去看看。”

源儿一听。忙也披衣下地。趿上鞋子。匆匆追了出去。

丁承宗这病甚是严重,但却不必担心进一步恶化,而且他始终沉沉睡着,除了喂些流食,侍候便溺,平时倒不来闹人,是以少夫人陆湘云侍候他半晌,此时便在书房歇下,而那尖叫声正是从书房里传来的。

小源姑娘一面走,一面想:“少夫人叫些什么,是发了恶梦还是被耗子惊吓了?”

到了书房,房门虚掩,门缝中透出一线灯光,小源姑娘推门一看,不由惊呼一声,连忙以手掩唇,瞪大了杏眼。

只见少夫人穿着亵衣小裤坐在榻上,秀发披散,满颊是泪,一旁站着兰儿,抱住少夫人一条手臂正在宽慰地说着甚么。瞧少夫人衣衫凌乱的样子,亵衣还被人扯裂了一道口子,露出白腻的香肌,这情形……这情形……莫非……

小源姑娘忍不住抢前一下问道:“少夫人,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少夫人不答,只是双手掩面嘤嘤哭泣。

一旁兰儿姑娘青着脸色,咬牙切齿地道:“咱们丁家,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丑事。大少爷刚刚生病卧榻,就有那大胆无良的下人欺侮主母,少夫人,您不要哭啦,咱们去找老爷做主!”

小源姑娘听到这里也不禁又惊又怒:“这是谁,竟然如此大胆!”

“那人是谁,你可曾看到他的相貌?”

丁庭训感伤于儿子接连遭遇的不幸,辗转反侧,刚刚有了睡意,就得到有人潜入长媳房中欲行不轨的消息,气得他脸色铁青。陆湘舞侧身坐在椅上,以帕掩面,嘤嘤哭泣,只是摇头。

丁庭训犹如困兽,来回转了半天,拍案怒道:“你只是哭泣有甚么用,倒是说话呀。”

吃他这一吓,陆湘舞不敢再哭泣,只得低声道:“媳……媳妇儿当时已灭了灯,看不清那人模样,那人又压低了嗓音,只说……只说官人已成废人,叫媳妇儿不如相从了他,做个真正夫妻,快……快活……呜呜呜,那人污言秽语,媳妇儿实在学不来……”

说到这儿,陆少夫人又流下泪来,哽咽地道:“媳妇儿初时吓得都瘫软了,待他欺身上前要剥媳妇儿衣衫,媳妇才惊醒过来拼死反抗,厮打当中只扯下他一角衣衫,那人听我大叫这才仓惶逃走。”

这时兰儿在一旁怯怯地说道:“老爷,婢子……婢子听见少夫人惊慌大叫,急忙起身掌灯赶去查看,婢子……婢子出屋的时候,看见一条人影仓惶闪入夜色,那身影……那身影倒似……倒似一个人……”

丁庭训霍地转身,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倒似何人?”

兰儿“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婢子无凭无据,又不知是否看错了人,实不敢讲,求老爷……”

丁庭训一步跨到她的面前声说道:“讲!”

兰儿一哆嗦,伏地不敢起身,颤声道:“那人身影……像……像是丁管事。”

丁庭训犹如头顶受了一记闷雷,踉跄

被雁九一把扶住。兰儿这句话出口,房中众人一时,静的可怕。

“丁管事?丁浩?是他么然是……他?”

兰儿伏地连连叩首,不敢再作一声,丁庭训心思百转后一想,除了丁浩果然再没有第二个可的人物。丁浩时常出入宗儿住处,对那里一草一木、房舍布置自然最是熟悉不过,也只有他才能在夜色中登堂入室,来去自如。

丁浩拒了刘家四姑娘那样纯正贤淑的良家女子,偏去追求董家小娘子一个嫁过人的貌美寡妇明嗜好渔色。宗儿有心劝他认祖归宗,待他亲如兄弟,儿媳受宗儿嘱咐,对他也是谈笑可亲,从不以奴仆相待,儿媳的美貌自不待言贼子……这贼子因此误以为媳妇儿对他有意,生了妄念也是大有可能。”

丁庭训转眼看看只见儿子丁承业已气得脸皮涨红,双拳紧握那双眼看着他,几欲喷出火来非顾忌老父,已是冲出房去找那丁浩算账。再看媳妇儿,脸颊苍白,颧骨处偏偏赤红如火,发丝凌乱,眸中含泪。小婢兰儿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当下再无怀,咬牙切齿道:“业儿,你大嫂受下人凌辱,如今为父就要你带人去捉那丁浩回来,还不快去!”

“是!”丁承业双眉扬,大声道:“爹爹放心,大嫂莫要哭泣,二弟定将那无耻下作的小人捉来,听你处置。”说罢抬腿便走。

丁浩和罗冬儿正在仓中着话儿,忽听远处一阵喧嚣,二人如今身份,私下幽会本是见不得人的,如今董李氏回来了,罗冬儿更如惊弓之鸟,立时便觉有些惊怕。

丁浩连忙攀子爬到高处一看,只见一串串火把到处亮起,竟是丁府从未有过的气象,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顺着梯子下来,罗冬儿急急赶上道:“浩哥哥,出了什么事?”

丁浩摇头道:“我也不知,四处火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罗冬儿脸色一怕,害道:“浩哥哥,会不会是那柳十一又生事端?”

丁浩略一思忖,说道:“现在全无消息,必胡乱猜。这里是粮仓重地,火把轻易进来不得,趁这机会,我先送你离开,不然,一旦家丁们散开,便走不得了。



当下丁浩拉起罗冬儿的,出了粮仓,只听到处啧杂声起,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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