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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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全都看得呆了。
平常他们在岛上钓钓鱼,喝喝酒,偶尔兴致来了,倒也操练一下,但大多是走走样子而已,有哪一次如同现在一般,都操练得见血了?
那边包雎华已经被打得呼哧呼哧爬不起来了。
丁云毅这才直起了身,面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朝地上的包雎华冷冷看了一眼:“我已经多次说过,我们是对手,当对手只有一种可能,要么把你的对手打倒在地,要么自己被打倒在地。我说一声‘等等’,包雎华就停了下来,现在他挨打的是拳头,战场上落到身上的就是刀!战场上敌人让你‘等等’,你哪怕停一眨眼的功夫都会送掉你自己的命!”
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现在弟兄们算是明白了,巡检这是玩真的了!
包雎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鼻子和脸上的血还在那里流着:“不公平,不公平,你是巡检,你叫等等我才。。。。。。”
“从现在开始,只要操练,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任何人喊停都没有用,包括我在内!”丁云毅还是面无表情:“在我这里,操练结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站着,要么倒下!站着的吃肉,倒下的受罚!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现在各自选定对手,开始!”
一声“开始”,弟兄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动起手来。一来为了要吃肉,二来也很简单,巡检说的如此认真,动手起来又如此毫不留情,再者今天又是正式操练第一天,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可别烧到自己头上,因此一个个都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认真对待。
一个个拳脚相对,谁也不敢偷懒,稍一疏忽,对方斗大的拳头只怕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包雎华气呼呼的看着丁云毅,明显想要报仇,但占够了便宜的丁云毅,却一点继续和他对打的意思也都没有。
一心想要报仇,又一心想要吃肉的包雎华没了办法,忽然见到萧易风还是单身一人,怪叫了一声,猛然就向萧易风扑了上去。。。。。。
一边的一棵矮树上坐着阿湖这几个少年,看的都是目晕神驰。
丁云毅答应他们,做为报答,允许他们来看操练。谁想到一看就看到了丁云毅独特的操练手法。
这些当兵的到澎湖也有一些日子了,阿湖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居然练出血来了。看来这位丁巡检果然与洪把总大不一样。
看着弟兄们认真操练的样子,丁云毅欣慰同时也有一些无奈。
现在自己什么都没有,也不懂得这个时代的操练应当如何进行,只能把自己掌握的一些实战经验放了进去。
论打架的话丁云毅还是有一些心得的。平时练的时候都能见血,到了真打的时候只怕大家一样也会拼命。
反正到时候和海盗红夷厮杀起来,和打架也没有太大区别,大家豁出性命去干也就是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操练到了实战的时候究竟能够派上多大用场。
第十七章 海盗来了
丁巡检的训练,果然与众不同,这才第一天操练,弟兄们已经人人挂彩。
那些负责出海打鱼的,一看到自己弟兄鼻青脸肿的样子,再听说了丁巡检操练手段,不由得人人庆幸自己还好负责出海打鱼。
可一想到明天就要轮到自己,却又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第一天吃到肉的是被丁云毅痛扁了一顿的包雎华。这人打起架来也当真凶悍,虽然先被丁云毅打伤,但在随后的“操练”中,接连打败三人。
肉倒是吃到了,但吃在嘴里却远远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香甜可口。。。。。。
两天时间,两组兄弟换了个遍,人人练得浑身是伤,到了晚上,“哎哟”声不绝于耳。洪调元大是担心,悄悄地问道:“三弟,这么练不会把人练废了吧?”
“不会。”丁云毅回答得蛮有把握:“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练不废他们。”
这两句话听在洪调元的耳朵里大是新鲜。心想果然是恩师之子,说出来的话都大是新奇。
往后日子天天不是互相对打,就是绕岛跑圈,要么就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负重训练。总之这位巡检的操练手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大明朝军队里的那些龙蟠阵虎翼阵,半次也未见演练过。
丁云毅心中自有打算,自己拢共只有十五个人,阵型那是派不上用场的,将来和海盗打,要么不打,要打就得朝死里打。单兵作战,士兵的凶狠程度到了那个时候就成至关重要的了。
要说这些弟兄们的心里对这样的训练方式没有怨言,那是假的,但好在阿湖这些孩子几乎天天都能捉到一些野物,再加上洪调元极高明的烹调手法,食物的诱惑多少冲抵了弟兄们的对抗情绪。
到了第四天,丁云毅玩了一招狠的出来。
他把邹维琏赏给自己的三十两银子全都拿了出来,告诉这些当兵的,三天之后来上次大操练,谁要是能最后站着不倒,这三十两银子就是谁的!
整整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那!这些弟兄人人眼中放光,恨不得现在就把银子弄到自己怀里。就连洪调元和老纪都动了心思,再仔细想想自己上阵的话,只怕要被打得头破血流,只能眼馋的看着银子放弃了这一想法。
有了银子的刺激,弟兄们的不满顿时抛到了九霄云外,操练时候,一个个红着眼睛真打,好像对面站的不是自己兄弟,倒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这就是丁云毅要的效果,对自己人都能下得了这样狠手,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岂有不斩劲杀绝的道理?
“丁大哥,这是阿湖让我给你送来的。”正在那里看着弟兄们热火朝天的训练,阿喜手里拎着一只野兔来到军营。
“阿湖他们呢?”丁云毅接过了野兔,顺口问道。
“他们说丁大哥这里肉不够吃,趁着天色还早,再去多弄一些来。”说到这,阿喜抿嘴一笑:“丁大哥真是了不起,阿湖他们平时野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说到丁大哥的时候,人人都是张了嘴,不停的说你多了不起。”
了不起?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丁云毅讪笑了几声,把兔子交给了老纪,让老纪带给洪调元去烹调。
洪调元中午吃完饭就出去了,这一出去可就一个多时辰不见回来。
“丁大哥,你有兄弟姐妹没有?”阿喜忽然问道。
兄弟姐妹?丁云毅在那想了半天,好像议席记得邹维琏和丁远肇对话的时候,说什么丁远肇中年得子,除了两个姐姐,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之类的,当下摇了摇头。
“呀,那不是怪可怜的?”阿喜睁大了眼睛:“一个人从小就孤零零的,也没有人陪着玩。不过你们家是当官的,和我们这些岛上的渔民不一样。。。。。。”
“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丁云毅摸了摸脑袋,自己可实在猜不出当官人家是什么样的:“我从小也野惯的,没少挨我家老子的打。”
闲聊时,弟兄们操练结束,一个个疵牙裂嘴,见红的不在少数。
陈冬捂着自己的腮帮子,那里肿了一大块:“他妈的,萧易风你给王八蛋,下手下得那么恨,老子招你惹你了?”
“**的下手轻了?”萧易风眼眶裂了,看样子更是气恼:“你瞧瞧,你瞧瞧,老子这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
“吵什么?吵什么?”包雎华捂着腰“哎哟”连天:“谁有老子伤得重?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毒手,拿木棍打老子的?”
一转眼,看到阿喜也在:“阿喜,你这三天两头的来,别是看上我们丁巡检了吧?”
那些弟兄们一阵哄笑,阿喜脸上飞过红霞,啐了一口:“我是帮你们送兔子来的。”
“阿喜啊。”包雎华说到这就来劲:“你说咱巡检没娶,你又没嫁,干脆嫁给我们巡检得了,将来可是巡检夫人。”
又是一阵哄笑,阿喜脸红得和什么似的,扭身就跑。
丁云毅哭笑不得:“老包,你要是把阿喜给得罪了,将来弟兄们可又得天天吃鱼了。”
正在那里互相取消,就看到洪调元匆匆走了回来,还不断的朝后看着,好像生怕后面跟着什么人似的,一进军营,赶紧把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刚才有海盗登岛补给了。”
一听这话,人人精神大振,拼了命的操练,可不为的就是这天?
“几条船,多少人?”丁云毅急忙问道。
“一条船,二十来个人的样子。”
“人不多,是股小海盗!”丁云毅面露喜色:“弟兄们,咱们的机会可到了。”
还没有等弟兄们欢呼出来,洪调元赶紧说道:“人是不多,可这股海盗大有来头。”
“怕个鸟!”包雎华大咧咧地道;“来头再大还能比红夷大?他妈的,老子在这操练得皮开肉绽,好容易有买卖上门,干!”
丁云毅倒是留上了心:“什么来头?”
洪调元朝后面看了看,生怕有人偷听一般,然后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是鬼王丸的手下。”
“鬼王丸?”丁云毅一怔之下脱口而出。
第十八章 荆轲献图(求推荐票)
鬼王丸?丁云毅怎么听都觉得这名字那么耳熟。
说到鬼王丸的时候,洪调元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畏惧:“这人是扶桑国人,从小便被扶桑甲螺上腾斋信收留。。。。。。”
所谓“甲螺”,指的是海盗首领,丁云毅听到这里,忽然恍然大悟,想起自己在哪听过鬼王丸的名字了。
那是阿喜姐弟杀父杀母的仇人!
洪调元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上腾斋信是扶桑国小野派一刀流的传人,因此鬼王丸自小便跟着上腾斋信学习小野派一刀流的剑术,等到长大成人后,竟然一刀杀了上腾斋信,掌握了上腾的船队。这人剑术精绝,为人又最心狠手辣,不过几年时间,隐隐然已经成为一方霸主,不过。。。。。。”
说到这,洪调元卖关子似的停顿了下:“不过他后来遇到了郑芝龙,和郑芝龙大船队恶战一场,大败,狼狈逃窜,声势便大不如从前了。”
“原来也是郑芝龙的手下败将。”丁云毅冷哼了一声道。
“话不可这么说。”洪调元连连摇头:“郑芝龙那是几十年才出一个的,鬼王丸和郑芝龙对刀,虽然身带重伤,但却成功逃脱。三弟,你想想看,能从郑芝龙的刀下逃跑,那也算得上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丁云毅想想也是,自己要是和郑芝龙比划,未必便能跑了。再想想,郑芝龙在这个时代当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如果不是后来恬不知耻的投降了满清,他的名声和才能又岂是他儿子能够比拟的?
“这次来的是鬼王丸的手下,叫常陆巩保田,深得鬼王丸的信任。三弟,我看你要动他,必然遭到鬼王丸的嫉恨,到时候引来报复反而不好,还是小心一些吧。”
洪调元为人谨慎小心,就生怕出些什么事情,有些能忍的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丁云毅最初问他海盗和外国人到岛上来有没有烧杀劫掠,洪调元生怕丁云毅少年气盛,惹出事情,对他说从来没有这事。
可阿喜、阿湖这姐弟俩的父母又是怎么死的?
丁云毅把心中疑惑提出,洪调元沉默半晌,这才低声说道:“事,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可。。。。。。”
“大哥,早晚是要有冲突的,你忍鬼王丸一时,忍不了他一世。阿喜、阿湖的爹娘死了,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海盗手里,你越是忍,他们的气焰越是嚣张。更何况。。。。。。”丁云毅朝他看了一眼:“更何况你常说,咱们是大明的官兵那!”
咱们是大明的官兵那!
这句话一说出口,素来以大明忠臣自许的洪调元怔了一下,接着胆气徒壮:“三弟,果然是我恩师之子!恩师常教导我上报朝廷,下安黎民,乃是我等本分,可我自打来到澎湖,处处谨慎胆怯,能让就让,把大明官兵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