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明-第2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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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丁云毅请到一边,低声道:“武烈伯,这人原来是和怜玉指腹为婚的”
“啊,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觉得这名字如此耳熟。”丁云毅恍然大悟,这可不是自己那位正房邓怜玉从小定亲的吗?古人说大恨莫过于夺妻,怪不得吕燕韩非要杀了自己,原来是因为有夺妻之恨,可忽然想了起来:“不对,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邓牧之叹息一声:“妹夫,你不要怪我欺骗了你,到了今日,我不得不和你说实话了。这吕燕韩,当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老子死在大牢里后,他便公然诽谤朝政,鱼肉乡里,这还暂且不说,他还居然在一次酒醉后和我说,大明江山合当将亡,要和我一起及早定下对策云云。我当场勃然变色,严厉斥责了此人,原想治他的罪,但我念及他家和我家的交情,终究还是没有忍心,没有想到我的一点私心,却几乎差点连累到了妹夫,他到底还是投降到了金虏那里那”
他说到这里擦了一下眼角:“我想这样的人,如何能成为我的妹夫?只会给我邓家蒙羞,我硬着头皮骗我那苦命的妹子说他死了,还欺骗了武烈伯,请武烈伯治罪!”
他一会一口一个“妹夫”,一会又变成了“武烈伯”,听得丁云毅叹息不已。
这也不能全怪邓牧之,这时代的士子最重颜面,吕燕韩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要的,他编造出谎话来骗自己和邓怜玉,也是有原因在里面的,自己如何能够治他的罪?
“不怪你,只是将来不知如何对怜玉解释啊。”丁云毅说着,脑中晕眩了下,方才失血太多,强行撑到现在,此时已然坚持不住。
“快,快扶武烈伯到马车上去休息,再派快马去苏州把大夫请到路上来!”邓牧之赶紧扶住了丁云毅叫道。
亲眼看着丁云毅被搀扶上了马车,邓牧之把亲自詹宝龄叫了过来,当日便是他吩咐詹宝龄去除掉吕燕韩的,他朝詹宝龄看了眼,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方才听到吕燕韩的名字,詹宝龄早就知道事情坏了,这时候邓牧之一开口,詹宝龄赶紧低声说道:“大人恕罪,那日我去常熟,吕燕韩已经跑了,我到处找寻不到,又怕大人责骂,又贪心大人许诺的那个小官,因为,因此便回来对大人撒了谎说吕燕韩已经被我杀死了”
“混帐,混帐。”邓牧之连声斥骂:“你这么一谎报,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还好被我蒙混了过去,将来还不知道如何收场才好。”
詹宝龄大着胆子说道:“大人,我看丁云毅的样子也不知道真相,苏州城里知道此事的人几乎也都没有,怕是不用担心什么。”
“你懂什么。”邓牧之狠狠的瞪了一眼:“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吕燕韩留着究竟是个心腹大患,那次没有除掉他,将来早晚都要坏事。可他现在远在金虏那里,晚了,晚了。”
在那里想了一会,吩咐道:“丁云毅这次去苏州,是为参加江南书院落成之事,你以照顾之名在他左右,一刻不可放松,给我去到处找名医,找上好的刀伤药,赶快把他治好,赶紧把他送离苏州才是”
“是,大人,明白了。”
邓牧之恶狠狠地道:“这次事情若是再要给办砸了,你自己把脑袋让人拿过来请罪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本站)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三十章 江南书院
丁云毅在苏州城外遇袭,出于特别考虑,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张溥闻讯赶来,见丁云毅浑身带伤,不由大为吃惊,急忙叮嘱他安心养伤,他找借口把江南书院落成往后推了一些时间。
将养了几天,有顾横波这些女子侍侯左右,又有邓牧之、詹宝龄忙前忙后,聘请名医,送来大量珍贵药材和补品,便也好了一半。
丁云毅想着尽快回到台湾,不敢耽搁,派人找来张溥,只说自己伤势已经不碍。张溥这才放心下来,把江南书院落成礼定在了三天之后。
其时,江南的士子们已经云集在了苏州,就等着对他们而言意义重大的这件事情:江南书院落成。
早就已经在他们中间传开,这间江南地区最大书院,正是那位武烈伯、福建总兵丁云毅助资建成的,这一来,读书人们对丁云毅的好感更增。
虽然原本定下的落成礼时间退后,但当听说武烈伯“病”了后,这些读书人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眼看着到了这天,群贤云集,苏州城一下变得热闹起来。
那些云集在此的人,其中有不少是有声望的贤达,有影响的大儒,,这其中的一些名字,对于丁云毅来说也可以算是如雷贯耳了:
邓家世交曹延涣、陈贞慧、方以智、侯方域、冒辟疆这“四公子”,诗坛领袖钱谦益
陈贞慧这人和丁云毅还是有些缘分的。当年在桃花钨里,两人为了陈圆圆的事情还闹得很不开心。
只不过此时不同往日。他丁云毅已经封爵,总镇一方。而陈贞慧呢?虽然是“四公子”,但无论从名声还是身份上都和丁云毅不可同日而语。
丁云毅伤未愈,还需要人在身边照顾,虽然有段三儿,但男人究竟粗手笨脚,众女不太放心。因此便委托柳如是还是着男装,陪伴在丁云毅左右。
这一天,江南书院足足来了几百人,其中身份最重要的。除了士子领袖张溥等人,就是苏州知府邓牧之,武烈伯丁云毅这两人了
那张溥算着吉时已到,让大家安静下来,先说了几句套话,接着话锋一转:
“诸位也都知道,这江南书院原是溥的一桩心事,可惜财力不逮,始终未有动静。后来,我去了福建游历。在那遇到了一个人。此人对读书人的尊敬,无法用文字语言能够表达,他听说我欲造江南书院,慷慨解囊,拿出了五万两银子,以助我能成功。诸位,这五万两银子或者在其他人眼里不算什么,可这人当时正活二十万灾民之命,也到处急需银子。这份心意,可当真是难能可贵了……说到这,转向了丁云毅:“丁总镇,请受张溥一拜!”
“不,不,先生不可!”丁云毅急忙道。
不想张溥却正色道:“我这一拜,不是为我自己拜的,而是为普天下的读书人拜的。丁总镇且站着不动!”
丁云毅无奈,只能站在那里受了张溥一拜。
那些大儒士子瞬间便轰动起来,这还了得,天下读书人的领袖张溥,竟然真的给丁云毅拜了。
在他们的心里,丁云毅这个武烈伯的分量,是没有张溥重的,但张溥这么一来,却在无形中把丁云毅的身份,在这些人的心里抬到了一个很重的位置。
几个张溥门下抬来一块用红布蒙着的牌匾,张溥道:“丁总镇,邓黄堂,请。”
丁云毅和邓牧之本来就是来为江南书院落成礼揭幕的,当下也不客气,一人一边,揭开了那块大红布。
顿时,张溥亲笔书写的四个大字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江南书院!
瞬间鼓乐齐鸣,爆竹声大作,这江南书院的落成礼便也算是成了。
而这一次对于丁云毅来说,他最大的收获,便是通过张溥,再次提高了自己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
这一天一过,全天下的读书人便再也没有人不认得丁云毅了。
张溥大摆宴席,这些宴席的银子,却是苏州知府邓牧之拿出来的。
丁云毅在这里官最大,再三推让之后,还是被请到了上首,柳如是坐在他的身边。丁云毅忽然笑着对邓牧之道:
“邓黄堂,说起来我还欠着你银子呢。”
邓牧之一怔,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听丁云毅笑道:“可有灾民前来索取吃的?”
邓牧之顿时笑了起来:“不说还好,说起来那次我真被吓了一跳。那天一大早,刚开城门,忽然见到城外成千上万的难民,好家伙,密密麻麻的看不到头那,城门官赶紧关了城门,来向我汇报,我当流寇又来了,赶紧带着人去了城门那。谁想到我才出现,那些难民便齐声大喊,说什么是丁云毅让他们来找我要吃的。我起先还不信,斥骂他们如何敢直呼你的名字,后来看到了你亲笔写的信,这才知道果然是你让他们来的……丁云毅叹息一身:“苏州地方富裕,但中原之地却难得很。我实在没有办法,要让他们活着到台湾,便只有先来苏州找你。这次邓黄堂所费巨大,我一定按照约定双倍奉还。”
邓牧之却是面色一正:“武烈伯说哪里的话?论公,你是武烈伯,福建总兵,我不过是个小小的苏州知府,原该听命于你。论私,你是我的妹夫,难道要自家人办点事情还要算银子?再者,我亦同情那些灾民,武烈伯做得善人,难道我便做不得了?我若靠着赈济灾民大发其财,我还算是个人吗?银子的事情提也休提。”
这一番话说的丁云毅心中钦佩。对邓牧之也是愈发尊重。他怎么也都想不到,面前这个说得大义凛然的人。其实是丁云毅生平所结交的人中第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其余事情不说,光是赈济这些灾民。邓牧之便打着丁云毅的旗号,把银子分摊给了苏州城里的各家商户。
这些商户中有的的确同情灾民,甘愿出资;有的存心要拍知府马屁,还有的却是因为敬慕丁云毅的名声。
结果这么一算,缴纳上来的银子绰绰有余,还让邓牧之大赚了一笔。非但如此,他邓牧之又落下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
在邓牧之这样官员的眼中,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赚钱机会在里面。不但钱要赚了,而且还得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丁云毅和邓牧之的这几句话,让张溥几人敬佩万分,举起杯子,替普天下的灾民敬了他们一杯。
曹延涣叹息道:“武烈伯勇冠三军,邓黄堂谦逊爱民,你二人当真是我大明一文一武,栋梁之才,若是朝廷上下人人都像你二一般,何愁朝野不能廓清?”
柳如是坐在了丁云毅的身旁。字字都听在了耳朵里。她可没有想到,这位杀人的丁虎贲居然那么受到士子们的推崇,而且还救了那么多的灾民,不由自主的多朝丁云毅看了几眼。
陈贞慧身为四公子之首也在这桌作陪,他心中本来和丁云毅就有芥蒂,这时见坐在丁云毅身边那个人,虽然穿着男装,但却必是女人无疑,想到女人。便又想到了在桃花钨里遭到的冷遇,不禁心情大是不快,他忽然开口道:
“今日江南书院落成,原是普天下读书人的一大幸事,当可世代流传,不过这揭开牌匾,却是由一位总兵来做的,也当为人所津津乐道。”
他这话看着恭维,其实语存讥讽,在那说原本是读书人的盛会,丁云毅这个武人却凑合了进来。
四公子中他身上读书人的狷介之风最盛,也不怕得罪了丁云毅,为自己招来什么灾祸。
丁云毅第一眼见到他,便知道他定会找些事情出来,听了这话,也不和他计较。柳如是听了却大为不乐意,正想反唇相讥,却听张溥说道:
“定生,你这话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芜武烈伯非但勇武绝伦,而且文采斐然,当真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文武双全的大才。”
这两句话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陈贞慧哪里会信?张溥也不多说,缓缓吟道:“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西铭先生又有新作了。”曹延涣摇头晃脑在一边附和道:“这一首诗用字简练,朴实无华,但却大有深意。尤其是‘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更是妙不可言……张溥笑道:“你们以为这首诗是我写的?错了,错了,这正是我去台湾时候,武烈伯所作……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诗和张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