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明-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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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器弹得好,曲子又唱得好,直听得那些花船上的人个个如痴如醉。等到最后一个女子演奏完,秦淮河上彩声一片。
原以为再没有人了,忽然有人欢呼起来:“兰社的来了,兰社的来了。”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一个个站了起来,掂着脚朝前看去,只见一艘画舫缓缓而来。
顿时,又是一片欢呼:“真的是兰社的来了,顾横波和王微波来了!”
这样的兴奋欢呼,不亚于是见到了自己心中偶像。
顾横波?王微波?丁云毅心中一动。
那顾横波本名顾媚。字眉生,又名顾眉,号横波。是未来赫赫有名的“秦淮八艳”中的一个,至于那王微波,名王月。又叫王月生,有人说他是大明第一美女,此言虽然有些夸大,但却足以说明她的美丽。
“月尤慧妍,善自修饰,颀身玉立,皓齿明眸,异常妖冶,名动公卿”,后人说的便是这个王月王月生了。
“南京朱市妓。
顾横波和王月的姿色,非但还要略胜自己的小妾韩小小一筹,甚至和陈圆圆比起来也都不遑多让。
鲜花绝不能插在牛粪上,丁云毅第一时间便定下了这一“雄心壮志”。
顾横波和王月的到来,轰动全场,叫好声不绝于耳。那主考官李典若站起声来笑道:“顾横波和王微波如何有幸光临?这让秦淮河顿增光彩啊!”
顾横波站在画舫上笑道:“我原是陪着月生来的,也正好见一见这秦淮河上的大好景色。”
顾横波、王月一来,群芳失色。面带迷人微笑的王月站在画舫之上,也不用展示什么,花魁之选便已经没有了悬念。
可为了公平起见,王月还是弹奏了一首,一曲既罢,又是彩声雷动。
其余画舫上的女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等到了出采品。也就是拿出金银珠宝给自己心仪对象,争取为她得到花魁环节,这一众士绅才子。又是一个个各显神通,拿出什么的都有。
眼看着王月就要独占螯头,忽然一艘花船上一人叫起:“送雕花楼沈宝儿玉鹤采品一份。”
这只玉鹤一送到主考官的手里。便顿时引起一片惊呼。
如此通体剔透,如此用一整块玉雕成的鹤,当真价值连城。这份采品一出,其余所有采品便都黯然失色。
张溥朝那看了眼,鼻子里忽然冷哼一声:“原来是他。”
“那是谁?”丁云毅好奇的问了声。
钱谦益急忙道:“丁总镇想来不认得,那人是阮大铖。”
阮大铖?丁云毅冷笑连连,好得很,自己今天见到了“赫赫有名”的汉奸钱谦益和龚鼎孳,没有想到又见到了阮大铖。
阮大铖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不久因居忧还里。阮大铖曾经列籍东林。为高攀龙弟子。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阮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
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东林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而**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经过一番内部交易,等到大铖至北京时,**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此时魏忠贤出现了,他让阮大铖遂得偿心愿。
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东林党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弃官逃回老家。从此阮大铖与东林党决裂。
魏忠贤当权时,他被召至京城,为太常少卿。他深知自己是东林党出身,现在又当上了反东林党楷模,估计是两面难讨好,因此行事十分小心。一段时间后,他又归乡里,打算观望形势。
崇祯二年,魏党事败,他上书指出东林党与阉党都“党附宦官”,应该一起罢去。阮大铖准备了两本不同的奏章,一起送至北京的朋友杨维垣处。其一专劾崔、魏之阉党。其二“以七年合算为言,谓天启四年以后,乱政者忠贤,而翼以呈秀,四年以前,乱政者王安,而翼以东林”。但杨维垣因为正和东林敌对,因此没有按照他的嘱托“见机行事”,上了第二本。然后他上京任光禄卿。崇祯不听,结果他名列逆案被罢官,避居安庆、南京,招纳游侠,谈兵说剑,结成文社。
中途他想与复社和东林讲和,因此在复社领袖张溥为其师周延儒复相而奔走活动时慷慨解囊相助,表示愿意重归东林。东林反对周延儒报答他。因此崇祯一朝终未得仕。
阮大铖、钱谦益、龚鼎孳这些个跳梁小丑此时可都一个个的出现了。
钱谦益在边上笑道:“你们可知为何阮大铖要支持那个沈宝儿吗?去年吧,他携带着重金想要见王月,不想被王月一口拒绝,转而又去求见顾眉,结果顾横波也是厌恶他的为人,把他带来的东西居然给扔了出去,被阮大铖视为奇耻大辱,这次怕是他早得到兰社要来消息,憋足了一口气,要羞辱顾横波和王月吧。”
阮大铖的玉鹤一出,把所有人的采品都比了下去,阮大铖得意洋洋,沈宝儿喜从天降,不断的对阮大铖抛着媚眼。
就在此时,风云再变,边上那条船上的龚鼎孳忽然站了起来,把一件采品派人送了去,却是要给王月的。
这件采品更是非同小可,竟然是一副名画,武元直的“赤壁泛舟图”,这一副画,当场就把阮大铖的玉鹤比下去了。
钱谦益对南京城里的风流韵事了如指掌:“你们道这是为何?龚鼎孳才到南京,只偶然见过一次顾眉,便被迷得是神魂颠倒,正想着办法亲近顾眉,他这么做,无非是要借捧王月机会来讨好顾眉啊。这‘赤壁泛舟图’,是他老子的宝贝,也不知怎么被他偷了出来。”
眼看花魁局势又要逆转,阮大铖却不在意的笑了下,又命人给沈宝儿送上采品,等这采品到了四个主考官的手里,这四个主考官居然站了起来,惊呼连连。
这竟然是北宋大书法家,大画家米芾亲书的“苕溪诗卷”。
无价之宝,这是真真正正的无价之宝了。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米芾的亲笔?
龚鼎孳看得目瞪口呆,但却无可奈何,论财力,他是万万不能和阮大铖比的。这阮大铖旁的没有,好东西多得是,而龚鼎孳为了博美人一笑,把老子的传家宝都偷出来了,眼下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其抗衡的?
听说米芾的亲笔出现,秦淮河上人人惊呼,纷纷欲要亲眼目睹为快。
顾眉和王月的脸色沉了下来,没有想到阮大铖会如此,她们虽然对这花魁也不是特别重视,但若就这么输了终究是心有不甘。
可是,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阮大铖送上的?
钱谦益老奸巨猾,似乎看出了丁云毅在那想什么:“丁总镇,何不参与一下?若是能有胜过的,也好博得美人欢心。”
“我?”丁云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得上阮大铖送出的?”
他本来倒的确想要参加,可一看大家都拿出了那么名贵的东西,自己身上虽然有些换金珠宝,可和那些东西一比起来就差远了。
钱谦益忽然朝丁云毅腰间努了下嘴:“丁总镇腰间宝刀如何?”
丁云毅一听这话,当即连连摇头:“这可不行,这是我的护身宝刀,上阵杀敌全靠它了,万万不能送出。更何况一把刀如何能和他们的那些东西相比?”
想动自己“龙牙”脑筋,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没有想到张溥也在一边笑道:“丁总镇便试一试又如何?我谅那些女子也不敢真拿了这口宝刀,就算真的不还,总包在我的身上,帮着你去讨回来也就是了。”
丁云毅哪里肯冒这个险,到时候万一她们不还怎么办?因此连连摇头就是不肯答应。RQ
第三百十九章 画舫美人
“送王月姑娘采品一件!”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原来,是钱谦益自说自话的帮丁云毅喊了起来。
丁云毅勃然大怒,这个死汉奸,不要脸的东西啊,居然帮自己做主起来,可再朝张溥一看,却见张溥也是面带笑意,好像对钱谦益的做法非常欣赏一般。
自古名士多风流,尤其是江南这一带的名士更是如此。钱谦益这样做法,在张溥看来非但没有什么问题,反而觉得钱谦益这是在帮丁云毅。
一把刀若能换取美人一笑,那是千值万值的了。他们这些读书人哪里能够想像得到这把刀对于丁云毅的重要性?
这时候秦淮河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这条花船上,先是奇怪还有谁的采品能够胜过阮大铖的?再一看,又是一惊。这还了得?竟然是江南第一大儒张溥,和东林党人领袖钱谦益,一左一右,陪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张溥和钱谦益名动天下,这年轻人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要他二人陪着?
“请牧斋先生将采品递上。”那里主考官李典若笑道。
“请总镇借宝刀一用。”钱谦益陪着笑低声说道。
丁云毅心中又怒又气,怒的是钱谦益居然要自己龙牙,气的是自己是悄悄来南京的,在这里一闹,万一传到京城,让崇祯知道自己没有先回台湾,而是先到南京,还参加了什么花魁大会。未免又是一阵风波,惹来朝廷非议。
可看着这架势,不把宝刀拿出是不行的了。硬着头皮,把龙牙解了下来交给了钱谦益。
钱谦益亲自乘着小船,来到主考官的花船上,递上了这件特殊采品——龙牙!
那几个主考官和秦淮河上的一众人等,见送上来的采品居然是一口刀。不免有人觉得好笑,有人觉得大煞风景。
如此风花雪月场所,岂能让一口凶器来破坏了气氛?
画舫上的顾横波和王月互相看了一眼。却是大起兴趣。她们对送上一口刀非但不以为许,反而觉得大是新鲜好奇。
李典若接过刀来:“请问牧斋先生,这是哪位送来的采品?”
钱谦益朝自己船上一指:“那是福建来的丁项文丁公子。”
说丁云毅也许都认得。说丁项文三个字,在南京这里便没有几人知道是谁了。
可顾横波一听这名字,面色却是一变,在王月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王月也是面色大变,不由自主的朝丁云毅这里多看了几眼。
主考官的花船上,李典若和另三个主考官相互传看着这口刀,实在看不出来这刀有什么值钱的地方。
“牧斋先生是在玩笑吧。”李典若感慨地道:“这刀,这刀虽然看着名贵,但却万万是比不上米芾‘苕溪诗卷’的……是吗?”钱谦益存心要在人前卖弄。借此讨好丁云毅:“请抽刀观之!”
李典若疑惑的将刀抽出,刀才出鞘,那四个主考官竟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刀泛着寒光,刀身上隐隐似有血迹,也不知曾经杀了多少人。
“好刀。好刀。”李典若虽然是个文官,这时却也看出这刀绝非凡品。可刀是宝刀,但和阮大铖的米芾“苕溪诗卷”相比,未免是没有可比性的。李典若收刀归鞘:“我看还是请王微波姑娘看一看吧。“
让人把刀送到了顾眉和王月的画舫上,那些个才子贤达们都想等着看笑话,岂有将刀这样凶器给如此美人的。这岂非唐突佳人?
谁想到顾横波和王月却大起兴趣,将刀反复把玩观看,一会,顾横波很肯定的低声道:“是他!”
“是他!”王月也喃喃地道,一双妙目又投到了丁云毅那里,接着轻启樱唇,缓缓说道:“诸位可知这是一口什么样的刀?”
一听王月开口,整条秦淮河上鸦雀无声,只有王月声音响起:“我听说这口刀,海疆之上杀得泰西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