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宫廷艳史-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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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难答闻讯早已先逃。
一面肃清宫禁,专候海山到来与成宗成礼。
不一日海山抵都,由哈剌哈孙率领群臣奉之为君,是为武宗。
废伯岳吾氏,出居东安州,内臣奏称阿难答曾与后私通,秽**常,又下诏赐死,伯岳吾氏到了此时,也无可如何,只得仰药自尽。
又将明里帖木儿、阿难答等一并处死。
奉弘吉剌氏为皇太后。
加哈剌哈孙为太傅,答尔罕为太保领右丞相事,田忠良、何玮、张升等一班有功之臣,均加一级。
一面又立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为皇太子。
此事倒是破题儿第一朝,历来并没有立弟为太子之理,元室却有如此荒谬,煞是奇闻。
复礼葬成宗于东陵,颁诏大赦天下,其文道:昔我太祖皇帝,以武功定天下,世祖皇帝,以文德治海内,列圣相承,不衍无疆之祚。
朕自先朝,肃降天威,抚军朔方,殆将十年,亲御甲胄,力战却敌。
方诸藩内附,边事以宁,遽闻宫车晏驾。
乃有宗室诸王贵戚元勋,相与定策于和林,咸以朕为世祖曾孙之嫡,裕宗正派之传,以功以贤,宜登大位,朕谦让未遑,至于再三;还至上都,宗亲大臣,复请于朕,禀命太后,恭行天罚。
内难既平,神器不可久虚,朕勉徇舆情,于五月二十一日即皇帝位。
任大守重,若涉渊冰,属嗣服之云初,其与民更始,可大赦天下。
此诏。
武宗即位未久,重儒尊道,即遣使阙里,祀孔子以太牢,加号大成至圣文宣王,敕全国尊行孔教。
于是文风日甚,这都是太平无事,上下欢乐。
武宗每日无事,不免要寻些娱乐事体,除听朝而外,好在宫中与众妃嫔宴饮,恒歌酣舞,彻夜图欢。
或与左右近臣,蹴鞠击球,于是媚子谐臣,陆续登进。
一班伶官亦趁此取悦圣上,成日家宫中演唱,单说内中一个扮女角儿的伶官,名叫沙的,生就一副天然的丰姿,歌喉婉转,无与伦比,每日在宫中演唱后,武宗便命他侍酒。
久之,武宗还觉众妃嫔有些气厌,便想出一个新题儿。
一日,与众妃纵酒作乐,连沙的也叫起来陪酒,又命乐工奏起八音,欢声雷动。
众妃嫔你一杯,我一觥,把个风流天子,略有醉意。
令乐工奏《流水》之曲,饰沙的歌辞。
沙的放开曲嗓,慢慢谱来,音韵袅袅,抑扬清晰。
武宗叹赏不已,众妃嫔亦无不起怜爱之心移时,歌音停歇,群芳带醉。
武宗起身携沙的手儿,信步踱去。
其时众妃都醉,见圣上未命她们随陪,也就各回宫闱,随行者只宫女数辈而已。
武宗携沙的来至偏殿,指两院草木花鸟语他道:“卿在此亦乐否?”沙的跪奏道:“蒙陛下恩宠,感佩无涯,宫中赐饮,正思报德万一,此乐亦与陛下同矣。”武宗笑容满面,忙双手扶起道:“何须名奏,以后朕赐你入朝不拜。”沙的略知上意,遂卖弄眉眼,把武宗弄得一发难舍,又忙命侍臣备酒深闱,携沙的醉酒酣歌,流连忘返。
不禁玉免东升,漏声半残,武宗此时见沙的双颊晕红,眉眼含情不由得心花怒放,忙命侍臣暂退:“今夜朕就宿于此,倘后妃探问,切弗实言。”侍臣微笑而退。
当夜沙的便阴阳颠倒,让武宗临幸。
这位风流天子,方觉得异趣横生,爱沙的特甚次日后妃亦略略知道昨夜皇上干的好事,却也不好明言,只暗中劝谏他便了。
然武宗迷之太深,非沙的不足以适口,除每日命他唱几支曲儿助酒兴外,亦常常暗召他共寝,这样的荒唐了月余,沙的却慢慢不守礼了。
欲知后事,请观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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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膺圣恩矫诏诛奸匿 建佛事僧徒乱禁宫前
回叙的是武宗宠幸伶官沙的渐渐放出手段。他明知道武宗舍他不得,且又百般的妩媚,使这位风流天子,常常采择一些新花样,把所有一切事体,都由沙的怎样就怎样。那沙的人虽十七、八岁,却很会用情在女子身上。
今见一个巍巍天子,都被他颠倒手中,以外还怕什么?这宫闱之中,又非朝外可比,眼睛所见的都是一些花红柳绿,媚姿娇态,不由得鹿鹿儿跃动。
偏偏这些妃嫔媵嫱,见沙的玉貌翩翩,年轻力壮,想他在圣上当面,尚有这般靡力,引人入幻,何况遇着女人呢!常在武宗之侧,假侍奉为由,一个个俟着空儿给沙的溜些情去。
沙的暗暗欢喜,他却在众妃嫔之中,很严格地选中了一个美人,这美人便是武宗在和林时得意的美妾,后来跟武宗入宫,颇得武宗的欢悦,她的美名儿叫做阿娜生就一副娇嫩的眉眼,唱得一口晋婉的词曲,双十年华,体态腴丰,往时武宗也曾梦魂流连。
今皇上宠幸伶官,冷落香巢,也有意同沙的勾搭,不时与沙的眉来眼去,朝影暮形,趁着武宗酒醉心迷的时节,他俩儿便双双做出那些好事来。
沙的竭尽本能,奉承阿娜,博得美人儿喜溢眉梢。
武宗沉迷酒色,哪里还知道这些勾当?沙的乘此机会,鬼混了不少的宫嫔,无论三宫六院粉黛三千,谁不乐与沙的流连?此事慢慢地扬播朝野,上下作为奇谈。
时御史大夫赵廉,实在看不过意,便草奏一本,谏武宗道:臣闻圣王治朝,以孝弟为先;后妃率宫,以礼仪是得。
方今**清平,百事咸怡,正宜振治纪纲,以增先朝之不足,然后始彰陛下之威仪。
乃迷楼欢娱,声色满阶,朝事荒废,内宫越法,伏陛下鉴五代之秽形,正六朝之劣迹,伶优乱制,论罪施刑,肃清群魅,以开圣颜。
傥事姑息,褐乱肃疆,庶黎失望,而天下危矣。
臣敢冒昧牍奏,冀张圣听,维陛下察焉,谨惶恐百拜上闻。
此奏一上,百官均陆续劝谏,丞相兼枢密院事哈剌哈孙亦竭力叙述沙的种种罪过。
武宗倒也有些动容,无奈为声色所迷,见他们絮絮叨叨,哪里还有心去理会?早晨听在耳朵里,晚上便又忘记了。
宫廷中还是一样的风流,并且连弘吉剌氏太后见着沙的,也觉得可怜爱似的,心里虽有些搔痒,却硬着是太后的身份。
所以各大臣连连请命太后,一点儿也没有决意。
哈剌哈孙心中十分着急,一日集合各大臣,私议道:“朝廷迷恋酒色,污秽宫闱眼见先朝法纪一旦废弛,诸君何以除逆、整理纲纪呢?”赵廉说道:“职前上奏,渺若流沙是此非用强毅手段,不能铲除沙的。依职愚见,俟下月元旦,万岁到太庙降香,那时丞相召沙的以演剧为名,别以他法杀之。圣上见罪,我们全体大臣去回禀,也足以对先帝了。”哈剌哈孙颇以为然,诸事准备。
到了元旦,百官请武宗入祭。
武宗的意思,在子时上朝,丑时祭庙,晨刻赐宴百官,然后叫沙的演剧。
此意传出,哈剌哈孙及一班大臣忙商议办法,何玮道:“圣上要午刻演剧那怎能奈何沙的?”哈刺丞相道:“不如乘圣上丑时祭庙,命太尉浪都统禁兵把住宫门,将沙的搜出,请太后懿旨,先斩后奏。”众臣称善。
是晚武宗銮驾赴太庙,哈剌丞相早已准备停当。
却说沙的等正在宫中周旋,忽有太监飞跑进去报道:“丞相有变,不知何事。”正徨讶间,浪都太尉领禁军入宫,四下包围,立将沙的及一班伶人拿住,哈剌丞相等跪奏太后言沙的种种混乱朝纲,请旨正法。
太后初不欲表示决意,多得百官执意启奏,太后也深知沙的误国家大事,便迟疑道:“皇上未归,恐有他议。”御史大夫奏道:“上有太后懿旨,除奸安国亦是正意。”各官互相奏请,太后拗理不过,只得下旨将沙的一干人依法惩办。
丞相等退出,立将沙伶在禁宫绞毙。
众妃视之,也无可如何,阿娜美人眼巴巴望着圣上回宫来救,哪里来得及?只在暗中一阵一阵的心痛罢了!哈丞相等正法了沙的,不一时已有太监报知皇上。
武宗闻之大惊,急率群臣返驾,已知沙的气绝,大怒,立下旨将丞相以下臣僚,一将系狱。
亏得太后懿命,言哈剌哈孙等为国尽忠,亦不是非法行为。
武宗哪里肯听?硬要严办他们。
此时朝中赤胆忠心的老臣要算阿沙的不花,平时倒也得武宗敬服,至此乃上疏道:“陛下身居九重,所关甚大,乃唯流连曲蘖,昵近伶人,恩宠备至,紊淆纲纪。
丞相等忠直敢谏,正陛下股肱之臣,诛伐奸慝,彰陛下圣明之道,陛下即不自爱,独不思祖宗付托、人民仰望?宜宽丞相等之刑,以标圣德伏乞察鉴。”武宗览奏,复沉思了一回,总是沙的一时不能去怀,只得下旨道:“恕卿等微过,宜自深省,然不得朕命,擅杀内臣,着哈剌哈孙停枢密院职,调和林行省左丞相,太尉浪都革职留任,凡通谋诸臣,皆降级。”把这件朝廷大事,方才弄得清平。
此后武宗在宫里虽有这班妃嫔承欢,总觉得没有沙的那样合意。
每日虽是饮酒作乐,却只是龙颜不悦。
阿娜美人又常常奉承万岁,亦无有效果。
一天一天的便染起病来,弘吉剌氏太后忙乱得了不得,御医诊过数脉,服药亦很平常。
结果还是太后出的主意,遣大臣至上都迎西僧入朝建醮,祷告皇天后土,与圣上祈福。
此旨传出,着大夫魏鼎速往上都迎请魏鼎奉旨起程,百官多有异议。
原来弘吉剌太后迷信佛教,曩时太皇太后宠任西僧时,也曾领略过三规五戒,当伯岳吾后专政时,只在宫中修佛,也可算是一个忠实的信徒。
今武宗染病,服药不愈,便想出这个忏悔的法子。
殊不知从此又酿出许多事情来了。
这是怎么一段缘故呢?本书前回表过成宗母后宠幸西僧,又封八剌乞列为帝师,世世袭职,弄得西僧势焰日张,甚至秽乱宫闱,遗元室莫大之羞。
其党羽仗帝师之力,在民间强迫财帑,占霸奸淫,无所不为。
后来成宗虽明白其事,只把帝师之权柄取消,对于民间的事,不甚注意,以致彼辈目无王法,一味胡行。
武宗临朝,虽未尊重他们,却也不暇过问,一班臣子见主上不说,也就得了便了,所以民间受僧徒之蹂躏,不堪其苦。
彼等亦深知太后相信他们,所以放心大胆地作恶了,因此得寸进尺,后来不但颠倒小百姓,甚至连朝廷的命官,也要随意侮辱。
当时且说上都一个地方,人民受西僧之虐,委实不少,谁的妻子和女儿,面庞儿长得俊俏一点,便为他们占迫弓虽。女干,假如不从,你也难逃他的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