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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大清三杰-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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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误了日子,弄得即遇名医,也难医治了么?说到捉妖一节,狐仙五通,南北两方,都有出现。老弟彼时因为那个马桶盖之故,一怒之下,拿出玉瓶,彼狐竟至毙命……。
  曾国藩的命字犹未离嘴,忽见两旁伺候酒菜的那些家人,都在别过头去掩口而笑。他就摆出庄严之色,而又和和蔼蔼的告诉一班家人道:“此事有何可笑。彭大人是不会怪你们的。
  倘若换一生客,便不成体统了。以后不可如此。”曾国藩说完这句,又对彭玉麟接续说道:“此是邪不胜正,非有他也。老弟当时虽和我那敝同年金公老实说出,但是不能前去执途人而尽告之,补救只有一半收成。再说到现在的这位宓夫人,也能任由老弟,慨然出借如此巨款,当然是位极明大义的人物。她因看上老弟的人物,拟效文君之为,也是人情之中的事情,本也不可厚非。及至病入膏肓,欲以遗嘱要求老弟承认她为元配,这件事情,仍要怪着老弟,未曾将你实话告诉她的原故。”曾国藩说到此地,忽朝彭玉麟微微地一笑道:“这末老弟究竟和她有染没有呢?”
  彭玉麟见问,陡把他的脸儿一红,假装咳嗽着的答不出来了。
  曾国藩瞧见彭玉麟这般样儿,便把面前的一只酒杯端起,朝着他一举道:“快喝一口热酒再说。”
  彭玉麟此时正在没法,忙去喝上口酒,壮了一壮胆子,方敢鼓勇的答道:“门生本拟正式娶她。起初是一因手头拮据,诸事不便。二因那时的贼人围城正急,一时不及去顾此事。后来她又病了,更加耽搁下去。及至她有一天,陡然之间的病势沉重起来,她也自知不起,所以有那遗嘱之举。那时门生若去答应了她,固是不好,不答应她,也觉不好的当口,忽被贼人攻坍两丈城墙,人民一个鼓噪,方始暂且打断话头。后来她的毛病,,仍旧时好时歹,门生已经来此供职。又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命人前来唤我。等我到她那儿,见了我面,又没甚么紧要话头。不道言语之间,总在愁得她的病症难好。倒说这天晚上,竟是哀哀悲悲,死死活活,通常门生和她苟且一次。当时只怪门生鉴理不明,居然做了名教罪人。”
  曾国藩不待彭玉麟再往下说,便接口说道:“如此说来,老弟只可以外妇待她的了。现在快去替她立一近族的嗣子;再助嗣子,替她夫妇二人合葬下土,于心也就安了。”
  彭玉麟听说道:“老师教诲甚是,门生一定照办。”彭玉麟还待再说,忽见杨载福同了罗泽南两个,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叫着曾国藩说道:“大人,安庆省城,又被洪军攻破,如何是好?”
  曾国藩听了这个消息,不觉长叹一声道:“洪军如此猖獗,民无噍类矣。”
  彭玉麟愤愤的接口道:“胡润芝既已率兵前去,怎么还是这样!”
  曾国藩摇摇头道:“现在军权不一,你教润芝一个人又怎么样呢?况且新放的这位钦差大臣琦善,既不十分知兵,又倚宗室之势,决不肯去与润芝和衷共济的。你们只要看他,手握十万之众,至今犹在河南逗留,也可以窥测他的意思了。”
  杨载福道:“听说这次去攻安庆的,就是那个四眼狗陈玉成。”
  彭玉麟笑问道:“这个四眼狗三字,大概总是一个绰号吧。”
  罗泽南连连摇手道:“不是不是。我听得人说,说他真有四只眼睛。”
  曾国藩道:“不管他是四眼狗也罢,五眼狗也罢,总之安庆一失,江西便危。他既然从下游杀去,一定志在南京。不知那位陆制台可在预防没有呢?”
  彭罗杨三个一齐接口道:“我们听说这位陆制台,只宠一个爱妾,一切政事,不甚过问。”
  曾国藩听说,连摇其头,没有说话。
  彭玉麟道:“老师今天可也讲得有些疲倦,请去休息一下。我们也得出去料理公事。曾国藩站起来送出彭罗杨三个,大家各去办事不提。
  这末所说的那个四眼狗陈玉成,倒底是不是长了四只狗眼的呢?不是的。读者不必性急,听我慢慢说来。原来这个陈玉成,就是洪大全的朋友。自从投入洪秀全的部下,所立战功,倒也不少,因此封为英王。有一天,同着林凤翔二人奉了东王之命,去攻蕲水、蕲州两处,他就当场对着东王说道:“依我之意,我与威王两个,还是各攻一处为妙。”
  东王听说道:“这样也好,你们二人,就在我的面前拈阄。”
  当下陈玉成便拈了蕲州,立即率了二万大兵出发,将到蕲州,便于离城十里的所在,札下营来。
  当天晚上,他手下的部将,都去向他请令,以便第二天一早好去攻城。陈玉成听说道:“我常常地听见我们正副两位军师说:我们起义,原为吊民伐罪而来。只要清国的官吏,肯来投诚,便好免些杀戮。我既到此,应该谕知这个伍文元,叫他快快献上城池就是。”
  众将听说,即请陈玉成快写谕单,陈玉成就命营中文案,写上一张谕单,命人送入城中。
  伍文元接到谕单,不觉大怒的说道:“本州乃是朝廷的六品正印官儿,①为何降贼,岂不辱没先人。”伍文元一面说着,一面即把来人斩首挂上城头号令。
  陈玉成据报,因见伍文元如此无理,方才大怒起来,连夜进兵,前去攻城。及到城下,抬头一望,非但满城黑暗,而且肃静无声,不觉一呆。忙暗忖道:难道这个妖头,②因为知道不是我们的敌手,业已悄悄的带了百姓,一齐逃走不成。陈玉成想到此地,即命他的部将范连德,不问空城实城,快快攻入再说。
  谁知他的说话,尚未说完,陡闻一个信炮,就在黑暗之中,城内杀出一支人马,左边杀出一支人马,右边杀来一支人马,竟把他们的队伍,围在核心里了。亏他素负勇名,毫没慌张之状,提起一把大刀,耍着开四门的刀法,敌住官兵。那时范连德同了另外十几员裨将,生怕陈玉成有失,也是不要命的厮杀。当时陈玉成杀退了一阵,又是围上一阵。他虽一连杀了几阵,那班官兵,毫不退后,只是像个潮涌杀上。不防就在此时,他的左额上面,忽被一个清将伤了一刀。他更大怒起来,对着那个清将,大吼一声,跟手也是一刀劈去。那个清官,早已被他劈得翻身落马。顷刻之间已为乱兵踏做肉泥。此时那个范连德,也已一连杀死几个清将。那班官兵,方才不能支持,撒围而退。
  陈玉成同了众将,怎么肯放,飞马就追。及他一马捎到城下,陡又听见一声炮声,城上的灯笼火把,忽又照耀得如同白昼的一般,所有的官兵,早已退入城内去了。同时又见城头之上,那个伍文元指着他在大骂。他见城门已闭,又有乱箭射下,只好忍了气的退回营去。一点人头部将一个未伤。
  他忙向范连德、高宏发两个道:“这个姓伍的妖头,竟有一点布置。”
  范连德不答这话,先问陈玉成的伤处怎样。陈玉成见问方才觉得疼痛起来。急去用手一摸那个伤处,果有龙眼大小的一个窟窿。
  他也不答这话,仍又对着范高二将说道:“我想此刻尚未天亮,那个姓伍的妖头,瞧见我已受伤,一定不再防备。你们快快跟我就此杀去,包你得手。”
  范高二人听说道:“这末我们也是暗中杀去,使他更加不防。”
  陈玉成想上一想道:“这末我从东门暗中杀去,你们也是暗中的,悄悄绕到西门杀入,不得误事。”
  陈玉成说完,即和众将分头发出。等得他到蕲州城下,守城兵士,果然因为打了胜仗,疏于防范,一个不留心,早被陈玉成爬上城楼,杀开城门,放入他的兵将,一直就向知州衙门奔去。
  哪知他还未到衙门,早被范连德、高宏发二人,果从西门杀入,一脚杀到知州衙门,已和伍文元等人,在那儿巷战起来了。
  伍文元本是一位文官,因为稍有一点调度的能力,所以陈玉成第一仗没有占着便宜。此时既已杀到衙门,伍文元手下的军队,早已逃散,虽有城守汪得胜、本城团防局长贵荫庭,保安队长黄得贵、汛地官魏冲霄等人,只有蟹脐,没有蟹脚,自然成了强弩之末,无济于事。没有多久,自伍文元以下,统统同归于尽,都做清朝的殉难忠臣的了。
  陈玉成既见伍文元等人都已阵亡,他便一面先入衙门,注重钱粮等物,一面出示安民。那时天已大亮,陈玉成草草部署一下,即命范连德率兵五千,镇守这个蕲州,他就班师回到武昌。
  天王、东王见他得胜而回,自然大喜。钱江正在替陈玉成的纪功的当口,忽见他的左额上面,有个龙眼大小的窟窿,还在淌血,忙问可是受伤。陈玉成点点头道:“不碍事的,砍了脑壳,也不过碗大一个疤儿。”
  钱江因见陈玉成临阵受伤,便是勇敢的招牌,复又替他加上一功。陈玉成向着天王谢恩之后,便又问起此地的军情,以及威王林凤翔去到蕲水等等之事。
  天王告诉他道:“此地连日都有战事。敌人方面,现在又加上琦善和胡林翼的两支人马,倒还罢了;只是那个妖妇李金凤的邪术,很是厉害,连那桂子秋也奈她不何。威王林凤翔已有报来,即日可下蕲水。”
  陈玉成听罢,暗忖他和林凤翔同日出发,他已占了城池,回来缴令。林凤翔虽说即日可下那个蕲水,‘总已迟了一步。心下一个高兴,不由得大笑起来。
  大家见他笑声未已,忽又哎哟一声道:“痛死我也。”急把双手紧捧脑壳。
  天王、东王、北王、钱江、石达开、萧三娘、李秀成、李世贤、桂子秋、洪宣娇、陈素鹃、陈小鹃、秦日纲、吴吉士、刘继盛等等,都一齐围了上去,要想拉开陈玉成的双手,问他怎么。
  陈玉成仍是捧了脑壳的答道:“伤痕破裂,痛不可忍。”
  天王听说,即命吴吉士和桂子秋二人,扶着陈玉成回他营去。如有法术可医,赶紧替他医治。吴桂二人,扶着陈玉成去了未久,林凤翔又派人来报功,说是已得蕲水,即日班师。天王便命钱江传令嘉奖。
  等得来人去后,弥探花弥,忽然走来,先朝洪宣娇暗暗做上一个手势,洪宣娇乘人不备,也是暗暗答还一个眼色。弥探花方至天王面前,行上一礼,朗声说道:“臣蒙天王委充女兵总指挥使宫中的秘书监之后,时经匝月,毫无功绩可言,很觉惭愧。现有一本奏章,伏乞天王御览施行。天王接到手中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是:臣弥奏为速取金陵,以定天京事:伏查北有北京,南有南京,惟从地理而言,南京负天堑之险,具赋贡之区,堪谓龙盘虎踞,形势非常;即文物衣冠,已胜于北京之闭塞多多矣。目今北京之为世人所重视者,以其为胡虏之宫殿在彼之故也。若我天王,定都金陵之后,北京即日可成粪壤。现在我方之不急急兴我王师者,无非为向荣、为张国梁、为江忠源、为吴文镕、为胡林翼、为琦善,以及为妖妇李金凤暨妖妇之兄李孟群等等之队伍所阻而已。臣不敏,意为不如即用军师钱江放弃湖南之故策:一面饬派劲旅,连环与以上等等敌军鏖战,使其无力分兵南顾;一面宜遣英王陈玉成速攻皖省;皖省一得,赣省即可连带而定。皖赣乃为金陵之门户;门户无可掩蔽,内室岂不赤露,唾手可得之物,乌可不作最要之图。若与以上敌军无端恋战,坐失良机,使北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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