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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风至无语-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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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人行道硬邦邦的水泥地砖上。老棍坐在旁边,一边嚎啕,一边举着他的那个破缸子向路人讨钱。

  “快看,你儿子活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正要把一张十元钞票放进老棍的缸子,突然看见我睁开眼睛,不由惊叫起来。

  老棍扭脸看看我,“唉哟,诈尸了!儿啊,爹知道你死不瞑目,可还是闭上眼吧,别吓着人。”说着伸出一只脏手来摸我的眼。

  “谁死了?你大爷的!”我坐起身骂道,头一阵痛疼。

  “骗子!”中年妇女收回手里的钱,嘴里骂着走开了。

  我抓住老棍的胳膊,“老棍,阿姜被人绑架了,我得去救她。”

  “呸,一点也不配合,眼看十块钱就要到手,没了!” 老棍吐口唾沫,不高兴地说。

  我站起身说,“我要去报警。”

  老棍拽住我,“拉倒吧,一个疯婆子,丢就丢了。你还去救她?先救救你自己吧,要不是我路过看见你,你死定了。快躺下,再装会儿死尸。”

  我义正词严地说,“NO,我是乞丐,不是骗子。”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报警(二)
我坚持要去报警,老棍不让去。我们拉扯了几个回合,老棍说,“你答应扮我儿子的死尸,就让你去。”

  我说,“去你的jerk爷爷,凭什么?”我甩开他的手,看看四周,想起某某里派出所就在附近,便向那个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觉得腿很疼。低头一看,裤腿破了好几个洞,腿也破了几块皮,往外渗着血。我记得自己只是被打倒在地,腿怎么会受伤?

  我疑惑地看看跟在我身边的老棍,指着我的腿问他,“怎么回事?”

  老棍抱怨道,“你倒的那地方太僻静,我只好把你拖这边来,你小兔崽子真沉,累死我老汉了。”

  我气愤地说,“你…你…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医院?为什么不打120?”

  老棍陪着笑说,“你是丐王,福大命大造化大,死不了。你脸上写着呢,你得活二百多岁。还别说,你身上还真有点福气,就你死过去这几个钟头,我挣了一千多块。”

  我正色道,“老棍,你得给我提成。”

  老棍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打明儿开始,咱们弄一个父子尸体组合,上午你死,下午我死,五五分账。咱爷儿俩肯定发了。”

  来到派出所,已经是下班时间。警察们推着自行车,纷纷走出派出所的大门。

  我拦住一个刚出来的男警察说,“警察同志,我报案。”

  男警察说了句,“里边去。”便飞身上车走了。

  我们便往里面走。

  “咳咳咳,站住!说你们呢!”大门口的传达室蹦出个精瘦的老头,目光灼灼地冲我们嚷。

  “大爷,我报案,绑架案。”我急促地说。

  “你们绑架谁了?”老头问。

  “我们没绑架谁。”我解释道。

  “那就快走吧。”老头挥挥手。

  “大爷,您不能这么官僚,”我抗议道,“真的有人被绑架了,我亲眼目睹。”

  “嘿,你个小要饭的,敢骂我官僚,我打断你的狗腿。”老头怒道。

  我大义凛然道,“大爷,您可以打断我的腿。但是,真的有人被绑架了。这是事实。”

  “那你说说看,谁被绑架了?”老头压着火问。

  “是阿姜。”我说。

  “阿姜是谁?”老头又问。

  “阿姜是个要饭的疯婆子,”老棍插嘴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知怎的又不见了。整天疯疯癫癫,她就是个神经病。”

  老头冒火了,大喝一声,“滚!”

  我继续解释,“大爷,她是精神上有一点不正常,但她真的被绑架了。”

  老头拦住一个刚出门的警察,“小刘,过来一下。”

  被称为小刘的警察走过来,“王大爷,怎么了?”

  “你给我把这两个扰乱社会治安、干扰派出所正常工作的流浪人员抓起来。”王大爷喘着粗气说。

  小刘看看我俩,为难地说,“大爷唉,咱拘留所都爆满了,那还有他们的床位。明儿见!”说完,骑上车走了。

  我耐心地说,“王大爷,我绝对没骗您,您听我说,是这么回事… …”

  “你是谁?叫什么?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王大爷气咻咻地问。

  “他可是名人,京城丐王。”老棍又插嘴。

  “你是吗?”王大爷问。

  我点点头,“丐界里的同行是这么称呼我。”

  王大爷终于爆发了,他手脚麻利地跑回传达室,拿了个扫把冲出来,挥舞着喊道,“我打死你!”

  老棍拉起我就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承诺
扮尸体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我躺在酷热、肮脏的街头,忍受着尘土、苍蝇和老棍的哭嚎,觉得还是死掉算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干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无论老棍怎么央求我,我的回答都是NO。最后,逼得老棍破釜沉舟,把我拉到夜市,请我吃了一碗卤煮火烧。付钱的时候,他心疼欲裂,手哆嗦着在裤裆里摸来摸去,摸出十五块钱。这情形深深打动了我,于是就答应和他同流合污。

  我们起初的约定是上午我死,下午他死。可我发现扮演活人更难,我嚎不到半个钟头,嗓子就哑了。“爹啊,您死得好惨… 好惨…行行好… …”到后来,我只能哼哼,声音小的连老棍都听不清楚。

  他一着急,坐了起来,说,“还是你他娘的装死,我来嚎吧。”于是,我就一整天装死。老棍则一整天嚎哭。他的专业素质和忘我精神令我五体投地,他竟可以从早嚎到晚,声情并茂。我甚至觉得我真的已经死了。唉,真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们的配合非常成功,收入颇丰。老棍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嘿嘿地笑,不知道是做梦,还是没睡着。

  由于我和老棍的成功,这种形式的乞讨组合很快在京城丐界风靡起来。老牛和大驴子、老癞和小疤瘌、老蔫和小孟子等等很快也形成了自己的组合,有的是父子,有的则是兄弟、叔侄、祖孙什么的。这弄得北京街头乌烟瘴气,到处回荡着乞丐们的嚎哭。

  这件事情的影响很不好,很快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据小道消息,有关部门接连召开了好几次紧急会议,决定进行清理。但我和老棍都没有看到清理的那一天,我是因为做乞丐的时间到期了,而老棍是因为死了。

  老棍的死于车祸,完全是个意外。

  这事也发生在西四一带,目击者除我以外,还有老蔫和小孟子。

  那天我们四个人两个组合在一条街上乞讨,天气非常炎热,到了中午连老棍也坚持不下去了,我们决定收工,去附近的一个公园凉快凉快。

  路上,老棍一直在数钱。过马路的时候,他还在数,没太注意来往的车辆。一辆宝马车高速驶过来,从侧面把他撞飞了。他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落在宝马的挡风玻璃上,然后滚落在马路中间。

  老棍临死的时候,眼睛看着我,手指着自己的裆部,声音微弱但很清晰地说,“寄给我儿子。”

  老蔫吃惊地问,“你要把*寄给儿子啊?”

  我伸手在老棍的裤子里摸索一阵,从暗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全是钱。老蔫又惊一下,“我操,这么多钱!”我把塑料袋塞进自己的裤裆里,再看老棍时,他已经死了。

  事故和老棍的后事都是有关部门处理的。我要处理的是把老棍的钱寄给他儿子。可我发现这事根本没法办。因为我不知道老棍儿子的姓名和通讯地址,我翻遍了老棍的全身,也没找到任何线索。问老蔫等人,他们也不知道。

  这事弄得我心情很不好,老棍的遗言老在我耳边回荡,寄给我儿子!寄给我儿子!可他儿子是谁啊?我去问了有关部门。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懒得理我。我只好在老棍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溜达。遇见乞丐就问,认识老棍吗?知道他儿子在哪儿吗?。 最好的txt下载网

又吃羊肉串(一)
我裤裆里揣着老棍的一千六百八十八块钱的遗产,在北京市转悠了整整三天,也没找到关于他儿子的任何线索。算算时间,已经到了一个月。便丢下这事,去找大师。

  来到大师居住的某住宅区,门口的保安不让进。这完全可以理解,便坐在大门口的树底下等。一直等到中午,才看见大师摇摇摆摆从里面出来。我急忙上前,叫一声,“师父啊!”便哽咽了,泪水扑簌簌地掉下来。

  “哦,你呀,回来了。”大师亲切地问候我,“嗯,很好,变化很大嘛!身上有点臭。臭点好,嗯,这个,啊,对了,去家里洗个澡,换换衣服吧。哎呀,你把我这套衣服糟蹋的够呛啊。”大师围着我前后左右地检查了一遍他给我的这套乞丐装,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我跟着大师来到他的住处。大师找出我的衣服,让我赶紧把他的乞丐装换下来。我便在大师的卫生间里洗了澡,换上自己原先的衣服;又把大师的乞丐装叠好,双手捧着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还给大师。

  大师接过来,装在一个塑料袋里,说,“需要送去干洗一下。”

  我说,“师父,我来洗吧。”

  大师摇摇头,“不用,你会洗坏的。”

  我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胡子挺长,便问道,“师父,您有剃须刀吗?”大师端详我一眼说,“你的胡子很好,不要刮。我一直想留胡子,可我的胡子不好看。你的胡子好看,留着吧。”

  我听了很高兴,就说,“是,我听师父的。”

  “怎么样?这一个月过的还好吧?”大师又问。

  我想了想说,“挺有意思的。”

  大师很高兴,“有意思就好,做有意思的事很好。”

  我问,“师父,您现在可以教我学功夫了吧?”

  大师沉吟道,“功夫,啊,这个功夫吗?你已经在学功夫了。”

  我诧异道,“没有吧。”

  “有,”大师肯定地说,“讨饭吃是最大的功夫,你学的挺好,嗯,一个月,嗯,还胖了点,人活着就是为了讨口饭吃嘛,很好,学的很好。”

  “可是,”我摸摸自己依旧乱蓬蓬的头发,“我要学的不是这个啊。”

  大师笑眯眯地说,“你不知道你要学什么,我知道,我让你学的是你需要的,你想要学的是你不需要的。”

  我急得要哭了,“不行,师父,这不行,您得教我功夫。”

  大师依旧笑眯眯地说,“功夫,啊,这个,功夫是很多的。我教你功夫是很容易的,但你学会是很难的… …”

  “我不怕难!”我抢过话头表决心道。

  “好的,好的,”大师似乎被我说动了,“我们去吃羊肉串吧。我刚才正准备去,结果碰见了你,我请客,庆祝你学会了讨饭吃。”

又吃羊肉串(二)
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种味道的羊肉串,还是那个卖羊肉串的少妇。只是少妇身边多了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他是我的情敌。”大师指指中年男人说。

  我回转身看一眼那个男人,觉得这人实在太普通了,怎配做大师的情敌。

  “师父,您该灭了他。”我不平地说。

  “不好。”大师咬一口羊肉串,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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