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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一场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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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虚幻的怪影在游荡

  游荡  它的姓氏是子虚

  它的身世是乌有

  它的人生之旅是一页空白

  它的来处和去处也是未知

  它没有国籍也没有归宿

  甚至连个通讯处也没有

  但它确实是一个活生生的真实

  具有生的全部深奥

  具有死的全部奥密

  无形体中却常常喷发激情

  无拘束中却常常拘束了痴迷

  淡去了的并没有消逝

  飘渺了的并不是放弃

  不生只是为了寻找

  不死只是为了一个模糊的约期

  无始无终的飘来荡去

  无休无止的寻寻觅觅

  在清醒时碰上了你不认识

  在怀疑中相遇了你以为是醉意

  小城开始流行安全门 猫眼

  夜晚流行紧身衣

  枉然,它瞄到了你便无法设防

  它找上了你便无法抗拒

  
  第七章 

  恐怖传说(三个月后)

  天还是那个苍苍的天

  地还是那个茫茫的地

  《半个月亮》已换成《不落的太阳》

  风中飘的不是烤肉串的香

  面孔还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神情却已经变了样

  “眼看中秋都过去了

  怎么还是这样的鬼天气

  “还不是让那群狼闹的

  听说春风都不刮了

  “那个叫阿依古丽的妞呢 

  都失踪半年了 还没有消息

  “没准儿跟着狼王跑了呢——

  怪可惜的,嘻嘻

  “呸!可惜不可惜也轮不着你呀

  好歹哈布斯还没死呢

  “哈布斯死了还有春雨呢

  关在牛棚里  唉 就剩一口气了……

  “春雨?他死了正好去喂狼

  听说这是他最后的要求呢

  “狼群里真有狼王——

  听说还是个女的,怪好看的

  “怪不得春雨临死前还要见一面呢

  看来 ——他的狼缘还不浅呢

  “等等 库尔班,你是怎么回事

  说说你是怎么遇上野狼的?

  “不就是那点破事嘛——

  那天我从大板城回来

  天黑了,经过那片乱沙岗的时候

  我心里有些发毛 不知为什么

  坐下的驴却不安起来

  善于表达的眼睛

  传递的都是惊恐

  我平生第一次

  感到驴子这样陌生

  我用手拍拍它的脑门

  谁知道驴子拒绝了

  它不停地打着响鼻儿

  伸长脖子 支楞着耳朵

  使劲地抖着鬃毛

  仿佛要摔下背上的主子

  我大声叫着

  在驴背上颠着

  一切都无效

  一种来自深处的

  根植于野性的恐惧

  唤醒了它的求生本能

  在孤立无助中

  它绝望的刨着蹄子

  但危险依然在逼近 

  谁也无法把它推开 因为

  那危险近在眼前却看不见

  难以名状却是可以感知

  我是彻底绝望了

  我拼命地叫喊

  可是 风暴中的沙漠太空旷了

  连个回声也没有

  有的 只是越来越浓重

  越来越压得人透不过气的恐惧i

  我仿佛觉得

  驴子和自己之间

  联系越来越弱

  那一线悬丝越来越细了

  忽然 那驴子大叫一声

  高高扬起后蹄

  只觉得眼前一黑

  恐惧终于把我吞没了

  深深地 深深的……

  “不知过了多久 我醒了

  而在不远处 散乱着一堆尸骨

  我依稀认出那是自己的驴

  熟悉的眼睛虽然睁着

  却不再明亮 如今传达的

  已不再是恐惧 

  我奇怪那里怎么会没有眼泪

  死别依然是另一种凄美……

  可是不管是不是真实

  有一些吓人的传闻

  在烟气腾腾的酒馆里传开了

  这一切都和野狼谷有关

  据说那里出了一个狼王

  长着人的模样

  细腰 大屁股 像个女的

  在狼群里一呼百应的

  比造反头子还厉害呢

  于是有人说阿依古丽的眼神

  在发怒的时候有幽幽的光

  敢情就是一双狼眼睛

  还有人说 她身上什么地方

  长着渗人毛 肯定是附着狼的魂儿

  后来干脆就有人断言

  曾亲眼看见一个女妖精

  在沙漠的深处和野狼交欢

  “可是你怎么看得清呢

  在那黄沙眯眼的黄昏“

  “别提了 我正急得团团转呢

  忽然打了个闪 我的天……

  “我敢打赌那野狼一定是条色狼

  它说不定就给她怀上了狼崽子“

  “你没看见她嘴丫子发红吗

  喝了人血就会成精的“

  “怪不得半夜里听见狼叫呢

  吓得小孩子都不敢夜啼了“

  ……

  
  第八章 

  *流*何小丽

  对着你伸出的颤抖的纤手

  世界忽然显得贫乏了

  从珊湖枝上分离出来 这双手

  天生就是给富贵加冕的

  可是命运不许

  在该提着石榴裙的下摆

  行一个屈膝礼的时候

  屈辱 环绕在你的指上

  伸向美食家的华筵

  守财奴们的分币

  伸向鹦鹉学派的三段式

  流着鳄鱼泪的慈善家

  伸向各色旗帜

  的各种象征,以及

  僵死的现代童话,但是

  给人吻的都是犹大吗?

  当贪婪变成了时髦

  时髦的倡导者

  在高脚杯中品味着贫困的贡品

  血和泪再一次迭价

  眼睛里迸出的金星

  真的会变成

  连卖火柴的小女孩

  都没有品尝过的北京烤鸭么

  把苦泪咽下去,何小丽啊

  在世纪末的十字架上

  贫困的钉子没有钉死受难的

  豪华,流着血的伤痕

  是苍白的时代的良心

  那么,你可以

  镇定地抬起眼睛

  因为你所给予的

  比索取的更大更多

  
  她心里有一个信念

  生活便有了信念

  模糊的便有了形体

  印象派堆积的色块

  是可以欣赏的

  专意用单调来表现丰富

  用空旷来表现辽阔

  用沉寂来表现生机的

  那是沙漠 是另一种真实

  没有水却绽放海的容颜

  没有浪却荡出美的涟漪

  或许时空是弯曲i的

  或许想象是有生命的

  流浪中的何小丽隐约觉得

  凡是经历的都是真实的

  若说头发里的沙粒

  能积成一片沙海那也是真实的

  所以当一个小女孩告诉她

  她的失踪了的春雨

  被无缘无故的关在牛棚里

  她相信那是真的 她要到那里去

  她要哀求造反的人们

  把自己和春雨关在一起……

  *弥留中的春雨

  啊 沙漠——

  曾经是驼铃声声

  那是丝路花雨的沙漠

  曾经是金甲磨穿

  那是万里征人的沙漠

  曾经是落日孤烟

  那是骚客文人的沙漠

  如今却是梦魂牵绕

  这才是弥留中的春雨的沙漠……

  因为没有什么迷彩

  所以便没有了杂痕

  因为没有什么阴蔽

  所以便没有了阴影

  因为没有水

  所以便没有了水性扬花

  但你不能说大板城

  什么都没有 至少

  有一些造反的面孔

  红海洋 大字报 高帽子

  组成了一个人间沙漠——

  而今 这一切都已经渐渐远去了

  尼采说过“死亡近在眼前”

  可是尼采知不知道

  有一种死亡叫做美丽

  ——美丽的初恋 何小丽

  青春梦想  记忆的片段

  快速闪过 他认出了

  清明节的广场  沸腾的人群

  一片白色的海洋

  鹅毛大雪从天上—— 啊不

  是从一个纪念碑的顶上飘落

  落在地上就变成了诗

  ——那诗也是美丽的

  并且要因为美丽而死

  
  *迟到的诀别

  虽然 那脚步放的又轻又软

  还是该被觉察到的

  凭着只有在悔过的心上

  才能飞溅的血色珠玉

  只有在爱的泪雨中

  才能聚散的云  至少

  那祈祷是纯洁的

  但还是白费了 命运

  再一次对何小丽转过脸去

  一个长长的休止符

  标在急切的心律上

  杂音止息了 不落的泪花

  烘托出一个受难者的造型

  但是谁能知道

  有一双眼睛

  能从那泪瓣上

  分离出一个美丽的倩影

  一个为了爱而全身披挂的人

  因为热爱生活而被逐出了生活

  因为爱而被爱伤害

  但她不是孤独的

  在冥冥的感应中 她

  应该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像水中的月一样的

  像梦中的吻一样的

  守护着自己的世界

  她藏身在生活的边缘

  无论哪一处的梦

  都压着野狼谷的色彩

  和气息 死亡之花

  竟也是美的 而且诱人

  悄影动了 似乎应该离去

  但压在心头的信念不动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而命运也必须让她这一次

  于是 轻轻地 虔诚的

  有一个迟到的吻

  落下 紧跟着一阵战栗

  眼中降下一阵流星雨

  
  第九章 为爱受难

  按着精心设计的斗争艺术

  还有一条不可抗拒的百分比

  何小丽一回村子

  便落到了造反派手里

  怎么发落就看哈布斯的了

  而他的心情就像多变的天气

  要定个罪名还不现成

  因为天天都有斗争指示

  身上的衣服是黑的

  涂了漆的面孔

  是黑的、脖子上

  挂的黑牌子证明

  老村长和何小丽

  在娘胎里就是黑的,而现在

  他们正为那黑压压的人群

  表演时髦的“飞机式”

  而早就红透了的哈布斯

  则拼命地减着更时髦的“造反有理”

  “知识越多越反动嘛

  这是一条必然的逻辑

  何小丽静脉里流的是墨汁

  上一辈是黑五类

  不写标语却写诗

  半夜不起床迎接最高指示

  胸前不佩戴有机玻璃

  她还说太阳有什么黑子

  所有这一切

  都是叛经离道 是标新立异

  是修正主义 是影射 攻击 

  是反对世界革命 罪大恶极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不止于此 她找的野男人

  那个叫春雨的还敢作诗

  ——作诗的没一个好东西

  竟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幻想让沙漠穿上绿衣

  殊不知这正是和平演变的开始

  在这个口号下

  他藏身在无人知道的黑暗角落

  偷运了许多新鲜玩意

  什么地质 冰山 气象

  还有什么野狼 胡杨 骆驼草

  乌七八糟的科学呓语

  但是革命呢 亚非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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