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兮,缘兮-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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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教授对大家说，刚才发言的教授就是被称为川大狂人的某某学院的某某主任，也是国内的知名学者。他的到来使我感到非常高兴。由于时间关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散了吧。
我看大家都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教室的。有的同学是几步一回头，甚至还有一步一回头的。
我没有立即出教室，而是捧着一本书走到了王老的身边，请他给我题字。
事先我没考虑要请人题字的。也没有准备题字用的专用的本子。笔记本不行，上面有格子。刚好包里有一本我刚买的胡亚敏的《叙事学》。我就请王老把字题在书的内封上。
王老开始有些迟疑。好像不知写什么合适。我说，王老师，我是李怡教授的学生。很难得见到您的。请给我写一句激励我的话吧。
我递过笔去。王老略加思索，写下了四个字：建构自我。然后是签名落款。
“建构自我。”不正是这几年我孜孜以求的吗？王老真是太知我了。短短的四个字蕴含着多么深厚的意蕴和希望啊。
我捧着这四个字，热泪在眼眶里旋转。
我陪着王老和李老师他们下楼。王老一路上又说又笑，满面春风的。哪里有一丝疲倦的影子。
王老很平易，很和蔼。他一路给大家散烟，还给我也散烟嘞。我虽然很感动，但又怎么好意思接呢？
我跟在他们身后，贪婪地倾听着他们的谈论。
陈教授见我还跟着他们。就问我。你还有事么？
那眼神，那语气，显然是下逐客令了。
本来，我很想请他们吃饭的。我想在王老身边多呆一会儿。倾听他们的摆谈，聆听他的教诲。或者尽尽孝道吧。王老已经七十多了，我下次见到他我这位尊敬师爷又将是哪年呢？我还有再见他的机会么？
我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他们。又到我昨天坐的那个挂有古钟的亭子里呆了一会儿。
昨天，买了一本《论语新解》，在这个亭子里读了半天。《论语》，我已经有十几个版本了。买这本书纯粹是出于他新颖的写作思路。
突然，我的脑海里又有几个句子在翻滚了：
古钟亭内坐，池畔柳青青。
…… ……
才读孔夫子，又听王富仁。
大贤声震耳，诲汝语谆谆。
…… ……
王老的话语点燃了我的激情，当天下午我就写了好几首诗。看起书来似乎也不知疲倦了。
009
再过40天就高考了。全市举行了三诊考试。当然还是统考。
我在教室里监考。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忙着做他们的卷子。我却非常的无聊。
忽然，王老的话语又在我的耳畔回响。我一阵阵激动，一阵阵地浮想联翩之后，又有了一种想写几句的冲动。于是又提笔写了几首游记诗。写的是曾经去过的家乡的几个名胜之地。其中有一首写牛头山的，课后我传到网上立即便得到了好评。这首诗是这样的：
绝顶西南望，诸峰如波澜。
渴饮姜维井，累卧白云眠。
翠柏森古道，野花秀苍山。
古今多少事，谈笑山门前。 （《登牛头山》）
我正构思着我的诗句。突然短信来了。是秋的。她问我。今天李老师的课是什么时间在哪间教室上。
我当时正在学校上班呢，又不在川大，也就不知道具体情况了。只是上周李老师说听了王富仁教授的讲座之后，他在星期二要加课，要安排个专题讨论的。
我虽然也很想参加，但是周一至周三我必须在学校上班的。又是教的毕业班，临近高考了，怎好耽搁呢？所以对李老师的这次加课的时间地点就不够清楚。
我马上给阿真发短信。阿真没回。我连发了三次。都没回。
是手机忘了带了还是没电了？是有事还是正在上课？怎么不给我回信？
我似乎记得李老师说是在上午十点吧。哪间教室，李老师当天说是要到时才通知的。
眼看就十点了，于是，我马上给秋发短信。告诉她时间，但叫她自己去打听地点。
一会儿，她又来短信说没有找着地点。又问我。
我再次给阿真发短信。但，阿真还是没回。
没有结果，又已经过了十点了，便不好意思再给秋回短信了。这么一件小事都没有办好！真是的。唉——
这天我也真是诗兴大发了。
除了写了几首绝句、律诗之外，还写了几首古体诗，如歌行体什么的。
连我一直没有写过的六言诗也学着写了一首。原来见古人和周裕锴老师的六言诗写得那么好，真想自己也试试。今天终于整了一首，心中免不了有几分自我超越的高兴。那首诗是这样的：
蜀山千里清秋， 晓雾一抹画林。
游子高楼望远， 长空雁字难寻。 （六言诗《盼》）
显然，这首诗就是写我对短信的盼望了。只是我写这首诗的时候并不是秋天而是春天。为了写得意境深远一点，故意而为之罢了。
这天，我本打算写十首诗的，结果由于这天的工作量也忒大了，监了两堂考又上了四节课。自晚上十二点，也才完成了八首。在万般困倦之中又走进了我的梦乡。
这次的梦里，没有如水的月色，也没有桂花的馨香。有的还是那一座院落，有明媚的阳光和田田的荷叶，亭亭的荷花，在院中的池塘里散发着缕缕的清香。
那池塘，茫茫一片。似乎望不到边。池塘上边沙鸥翩飞白鹭低回。岸边有一艘画舫恬静地泊着。
梦里的那位古装女子坐在玉阶前。手抚古筝边弹边唱：
…… ……
内家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岸飞。
兰棹把来齐拍水，并船相斗湿罗衣。
…… ……
末了，忽而又听她唱道：
灿烂韶光夏日新，荷塘一片荷森森。
玉人俏立荷塘上，人与荷花一样清。
…… ……
荷塘昨夜发新枝，粉面桃腮妆艳迟。
恰似贵妃方醉酒，水波清且涟漪漪。
…… …… 。 想看书来
010
这一周我到川大听《现代性的哲学话语》课的时候，我发现秋不想理我了。坐座位也坐得离我远远的。下课也不理我，就径直地走了。我猜想她肯定是生我的气了罢。上周没有及时给她回短信。也没问她找到李老师没。参加座谈讨论会没。肯定是气我对她不够关心了。还学友嘞！
唉！生我的气，就生着罢。我本来就不爱多言多语，在女生面前舌头更是短得可怜。一言两语又解释不清楚，也就不想解释了。心想她将来有一天了解了我的情况，可能会谅解我罢。
课间休息时，科代表过来对我说，抱歉，又忘了带U盘了。说把《现代性哲学话语》的导读资料拷给你，又忘了带U盘。告诉我你的邮箱，我发给你吧。
我把我的网易邮箱和QQ邮箱都告诉了她。
并问，你贵姓？
免贵，姓穆。
什么穆？穆仁智的穆么？
不，穆桂英的穆。
穆什么？
穆婉清。
《天龙八部》中的辣妹。
嗯——
我又问了她的QQ号和邮箱。
一会儿，她又对我说，你干脆把我这本导读拿去复印吧。我把电子邮件发给你。你再打印出来，那成本还要高些嘞。
好吧。
考虑多周到呀！
下午，我便到川大校园内的波涛印务复印了。并叫店家也给她那本资料装了一个封面。
约好第二天中午给她还资料的。我到了东8栋楼下，就给她发短信。想叫她到楼下来取。因为我从来都是不上女生楼的。就是在我工作的学校，尽管当班主任，我也是从不进女生寝室的。
想不到，她却叫我上楼去。并告诉我是四楼的多少多少号。
我迟疑了。我实在没有习惯更没有勇气上去。看见门口的两个孔武有力的女保安，更增添了我的几分胆怯。我更犹豫了。
一会儿，她的短信又来了。快上来呗，我很忙的。
显然，见我久没上去。在催了。
我依然犹豫不前。忽然看见几个男生从楼上下来，又见几个男生上楼而去。保安都没有过问他们。我也就大着胆子往上走。生怕有人问我是干什么的？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在楼梯上碰到几个女生，她们也并没有询问的目光，而是又说又笑地自顾自的下楼而去。
我蹑手蹑脚地到了四楼。四楼上静悄悄的。我找到了那号寝室。防盗门紧紧地关着。
我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吱的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我们可爱的科代表。
我把资料递过去。她不接。而是叫我进屋去坐一会儿。
我推辞再三。见她诚恳的目光，又不忍心再拒绝，便随她进了寝室。
室内并排放了三架学生床。上铺都放着箱子呀书籍之类。下铺都挂着蚊帐。
对面靠墙，一字地排着三张书桌。一进门的这张书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正开着，说明它的主人刚刚还在做事。她便叫我在这张书桌旁坐下。
室内还有两位女生，一位正在看书，一位刚洗过头在梳理头发。她们都冲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她又问我。渴么？喝点什么？
不勒。
我喝的花茶。也给你泡一杯吧。
那好。
不一会儿，她便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来。有几种花在开水里转悠漂浮，像一群仙子在翩跹起舞。红的玫瑰，白的玉兰，黄的桂花，在一个修长的玻璃杯中变幻着美丽的图案。杯子虽然还在桌子上嘞，可是我已经感到清香四溢了。人也好像坠入了云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