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夜-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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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我说,“还有些发烧。”
“嗯,”她回答说,然后走了进来,“你等等。”
她从我身边走过,然后走到另一列货架上,仔细看了看,然后抓走几盒药。
我借着暗淡的光线打量着她,她年级应该不会太大,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如果再年轻点,就是一个美少女型的护士了。
她拿回几盒药放到我手里,看着我说:“这些药应该管用,里面有说明书,你按着上面来就行了。”
“嗯,谢谢。”我说,我竟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想掏出钱付给她。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看着她深沉善良的眼神,忍不住想多说几句话。
“嗯。”她回答说。
我想了一会儿,对她说:“那你愿意走吗,我的意思是,我们那边有四个人,都挺好的。”
“不了,”她立即回答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一个人在这里习惯了。”
说着她转头拍了拍白大褂肩角处的灰尘。
“呃,好吧。”我有些尴尬的说。
“嗯。”
说完她带着我走出了诊所。
“谢谢你,”我走下诊所的阶梯,回头对她说,“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你要多注意点。”
“嗯。”她点了点头,依旧是简短了回答我说。
我本想着,路上带着个懂医疗知识的人,会方便很多。可她对我的态度并不怎么热情,我不可能拖着她走吧。在这样的空城中,竟然还穿着白大褂住在诊所里,看来这人也不怎么正常。
不过还是很感谢她,为我节省了不少时间。走出诊所几米远,我又回头看了看,玻璃门已经被她关了过去。想到段可还正被感冒折磨着,她才是最重要的事,我只好把这件事先抛到脑后。我把几盒药捂在胸口,加快步子往回跑去。
没跑出多远,我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跑来的时候我心里太急,只顾着看店铺的招牌,完全没有留意过街景。现在我望着一条条街道,竟在脑海里找不到任何记忆。
我迷路了。
妈的,竟然在这种时候出这种岔子。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乱走一通了。顶着满脑的焦虑,我走完了一条街。四处张望,全是陌生的场景,连店铺的招牌我都回忆不起来。看来是真迷路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杵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了,这种错误,犯得也太低级了点。我大吼一声,想吸引到王叔他们。但他们车里正开着空调呢,车窗肯定是关着的,我这种分贝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车里去。
枪,对了,我还有枪。枪声那么大,他们肯定能听到。我把药盒夹在腋下,举起枪,朝天扣动了扳机。
刺耳的枪声响完,周围还是没有任何响动,只有雨水滴在树叶上的声音。
要是刚才诊所的那个女医师,听到我这又是大叫又是开枪的,会不会以为我出事了呢?
隔有十几秒,我又放了一枪。这一枪后,我好像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期待过度所产生的幻觉。但不久后,我就真切的听到了一声汽车喇叭,王叔果然闻声而来了。我赶紧走到马路中间,又开了一枪。
不一会儿,皮卡车就出现在我身后的马路上。我赶紧挥舞双手,车里的他们应该是发现了我,于是一个急刹将车停了下来。
我赶忙朝皮卡车跑过去,总算松了口气。王叔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往四周警觉的察看着。见我跑了过来,他忙问我:“怎么了?”
我看到王叔和周志宏一脸紧张的神情,不由觉得有些好笑,我有些尴尬的说:“没啥事,就是找不到路回了,开枪引你们过来。”
周志宏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吐了口气说:“我去,我还以为你遇到啥要紧事儿了,你看,我战斗准备都做好了。”
说完周志宏给我展示了下他紧握在手里的玻璃酒瓶。
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拉开车门走进车内。
“找到药了吗?”王叔问我。
“嗯。”我回答说,然后把药放在座椅上。
段可已经睡着了,我叫醒了她,然后打开药盒,和着矿泉水,把药喂给她吃。
“厉哥,你帮我带药了吗?”周志宏问。
他这一提,我才想起有这件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遭了,给忘了。”
“没事儿,我头已经不痛了。”
王叔发动起皮卡车,路过了刚才的那家诊所。我停住手里喂药的动作,瞥了瞥那两扇玻璃门。玻璃门里的情况看不清,也看不到那位女医师的出现。可能刚才我又吼又开枪的行为,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
第三十一章 回城
第二早,我被段可的咳嗽声所吵醒。这时天亮已经亮透,我看看表,八点过了。天是阴着的,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王叔和周志宏睡在防盗门前,王叔鼾声不断,不知道他俩昨晚什么时候才睡的。不远处的火堆,早已燃尽,留下一片黑色的灰烬和食物袋子在那里。我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坝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农房也不如我之前所猜想的那样高大。黑暗中的事物,不仅让人看不清,还会让自己无伸延的去想象。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衣服,准备起来走走。段可又开始咳嗽起来,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靠到她身旁,心说她不会感冒了吧。于是我伸出手,放到她额头上感受温度。我将手掌在她额头上翻来翻去,然后摸了下自己的,是要比我的烫一些。不过我以前没怎么感冒过,这个方法是在电视里边学来的,不知道是我的额头太凉,还是她真的感冒发烧了。
刚拭完额头的温度,段可又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我揪心,于是我捏住她的肩膀,把她摇醒过来。
“你醒了?”她虚弱的睁开眼睛,鼻音浓重的问我道。
“你一直咳嗽个不停,是不是感冒了?”我说,听她说话的声音,*不离十就是感冒发烧了。
“不知道,我有点冷。”她闭上眼睛说,然后摸了摸头,“头也疼。”
哼,我竟在心里冷讽道,叫你回车里睡你不听,你偏要睡这里体验人间烟火,现在体验出事儿来了吧。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看到她虚弱得像刚生完孩子的样子,我还是挺心疼的,不忍心把心里这些气话说给她听。我问她:“你以前感冒后,都是怎么办的?”
“吃药啊。”她说,说完又咳嗽起来。
我把衣服盖在她身上,说:“那你休息会儿,等会我和王叔去给你找药吃。”
“嗯。”她闭着眼睛回应我。我突然觉得,她带着鼻音说话,还蛮好听的。
我走到王叔旁边,准备叫醒睡梦中的他。王叔还打着鼾,一副雷都打不醒的样子。但我刚一碰到他的手臂,他就睁开了眼睛,把我吓了一大跳。
王叔看看蹲着的我,再看看天,问我道:“几点了?”
“八点过。”我回答说。
王叔坐起身来,用手理了理他的短发,自言自语道:“喝了酒就容易睡过头。”
“王叔,给你说个事儿,”我指了指段可,“段可好像感冒了,我想我们该去给她找点感冒药。”
王叔听完后看了看睡在墙角的段可,然后站起来,边拍着身上的灰尘边说:“那就先回城里去,那里应该有卖药的。”
刚说完段可又咳嗽起来,引得我俩朝她看去。王叔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给我,说:“这声音听起来焦人,我们快点吧。”
“嗯。”我看着咳嗽的段可说。
周志宏被我摇醒,虽然他满脸的不情愿,但看到我们准备离开了,还是乖乖的站了起来。毕竟他才认识我们一天不到,不能由着性子来。王叔点燃烟,朝坝子外走去。我扶起软绵绵的段可,搂着她的肩,跟在王叔后边。
“厉哥,你女朋友怎么了?”周志宏背好他的包,匆忙追了上来,问我道。
“可能受凉了吧,女孩子就这样,总喜欢跟着脑子里的怪想法做事,找苦头给自己吃。”我转头对周志宏说,我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气话给段可听。
段可也许是想反驳,但显然力不从心,又咳嗽了起来。
周志宏几步跑到了我们前面,用手背感受了下段可的额头,然后说:“哟,还发烧了。”
我点点头,低头对段可说:“所以我们要回城里给她找药吃。”
那四匹狼的尸体还摆在地上,流出的血液已经凝固。多帅的几匹狼啊,我叹了口气,要是你们不主动找上门,威胁到我们的安全,也不会暴毙在这里了。你做你的狼,我过我的生活,大家又不是天敌,何必这样呢。看来不只是人,任何东西只要做了出格的事,都不会有好报应。
昨晚王叔为了求近,取了一条直线的路,也就是根本没有路的乱草丛。现在天明了,能看到农房的坝子外有一条小路,通向国道边。虽然距离上远了一点,但比较好走。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四人就走到了废弃的收费站,回到车里。
“厉哥,等会你找到药店了,记得帮我留意一下,我突然觉得头疼。”刚上车,周志宏就按着自己的头说。
“你那是酒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我道。
“那你帮我带点醒酒的药也行。”周志宏说。
“嗯。”我看着段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段可上车后,竟然开始发起抖来,鼻子也吸个不停。王叔发动起车子,头伸出车窗外,熟练的倒着车。我叫他打开了车内的空调,段可才稍微好了点。
皮卡车调完头后,就往回城的方向开去。没开出多久,就飘起了小雨。我搂着段可,感觉就像是搂着一个热水袋一样。原来感冒发烧也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
汽车行驶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看到城区的影子。我记得昨晚没有开出多远啊,今天回城却显得这么漫长,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我头好痛。”段可皱起眉头对我说。
病怏怏的女人果然有一种特别的魅力,怪不得有不少人喜欢林黛玉这样的类型。我看着段可一脸痛苦的样子,保护欲被激起,真想立马找到一个药店,买下里面所有的感冒药,喂给她吃。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不急,马上就有药吃了,吃了药头就不痛了。”
一支烟的工夫,汽车又驶回了万州城里。雨刮缓慢的在挡风玻璃上刮着,车子也缓慢的行驶着,我们三人睁大了眼睛,寻找着城里的药店。也许这里是城市边缘的缘故,车子行驶过好几条街,都一无所获。于是王叔把车往城中心开去。
不过到了城区的更里面,街道两旁的行道树就茂密了起来。行道树的树冠遮挡住了路旁商铺的招牌,什么都看不清。这样不是个办法,而且城里的街道错综复杂,车轱辘也许还不如人的双腿灵活,于是我对他们说:“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