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未眠-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着,他们也围坐在了炉子边。景寒林的外套做了火把,我让她也坐在火炉边,找了件雪柯的外套让她穿上。景寒林接过外套,对我微微一笑,那是一种共患难之后心有灵犀的一笑。
景寒林是我的大学师妹,我在大四快毕业时认识了刚上大一的她,我们暧昧过一阵子,但最后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最后竟然成了好朋友,用柏昭的话说就是:
“错过了最佳骚情期,变成亲人了!”
柏昭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同一年上大学,他学的是美术,大学时喜欢上了摄影,毕业后如愿以偿地做了摄影师,而我学的是冷门专业社会学,后来读研究生,学了民俗学,学了两年,因故退学了,现在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编一些关于牛鬼蛇神的东西,所以接触了不少巫术、迷信和妖怪之类的东西。景寒林虽然是富二代,但也有工作,她在一家健身房当教练,但有时去,有时不去,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健身房就是她开的,由于她瞒着我们当老板,被柏昭敲竹杠,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
这时候,晚上十二点已经过了,但我们又累又饿,而且谁也不敢去睡,怕又有什么怪物进来。柏昭告诉我,蔓蔓的尸体在我和景寒林走后不久就失踪了,当时屋子的灯泡也爆炸了,等他们点亮蜡烛,蔓蔓的尸体就不见了。看来,和冬冬尸体消失的时间差不多。
这一天过的就像梦一样,遇见了从未遇见的东西,以前想也想不到。铁师娘给我们简单做了点饭,我们围着炉子,边说话,边吃饭。
我想起了什么,问铁师娘说:
“你那会儿说要是老船在就好啦,谁是老船呀?”
铁师娘说:
“老船是村里的阴阳师傅,虽然早就不做了,但他的本事,村里人都知道!”
铁师娘还说,老船年轻时可有名了,但文革时扫荡牛鬼蛇神,被红卫兵打断了腿,后来还坐过几年牢,出狱后就再没做阴阳先生了,但村里人还是敬重他的,谁家给宅地看风水、老人去世看坟地,或者谁家小孩久病不愈,村里请神安庙,都会找他,他大多时候不去,但有时候事情紧急,他也会勉强帮个忙。
正说着,院子里发出了一阵类似女人哭泣的声音,我身上顿时出现了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我拿起手电,站到门口照了一下,这一照,简直让我魂飞魄散。院子中央,两个似人非人的东西正并排站在一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听见柏昭鬼哭狼嚎的一声叫:
“魅妃蛇妾!”
3。耻牛
那两个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浑身一阵阵发冷。
它们并排站在一起,身上还穿着红色的粗布衣服,但却与蔓蔓和冬冬相差甚远,或者,根本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那是两个成熟女人的脸,很长很长的头发,惨白惨白的脸,眼睛里是邪恶的神情,最主要的是,它们的身体比人的身体要长出很多,身体比例非常奇特,就像两个女孩的身体被人拽着头脚拉长了一般,白鹤似的腿,猿猴似的胳膊,但却长着女人的脸。那脸除了惨白一点,看起来还很漂亮,看久了,心就动了,心里一股莫名的情绪,就想要过去抱抱它们。我感觉出来,左边的那个东西,一直盯着我看,它就是在冬冬家的黑暗中抱住我亲吻我的那个,我的脸很烧,心也跳得厉害。
我不由自主地朝那两个东西走去,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快要走到那两个怪物跟前时,我被人从后面拽着,一下子拽到了堂屋里。我回头一看,拽我的是景寒林,而西岳华站在堂屋门前,摆出了一个打架的架势,在和那两个东西对峙着。他手里撒出一把五谷杂粮,那两个东西忽地低矮下去,仿佛一张纸片一样,顺着地面溜走了,杂粮落到了地上。等杂粮撒过之后,那两个东西又出现了,又并排站在了院子中央。它们似乎知道西岳华的杂粮不多了,和他耗时间一样。柏昭说:
“酷爷,你的杂粮快没了!我看它们要和咱们打持久战!”
西岳华伸手从五谷杂粮袋里掏,果然只掏出了半把杂粮,那会儿对付玄色狼蛛撒了太多杂粮,被浪费掉了。那两个妖怪,看见西岳华只有半把杂粮,便蠢蠢欲动,想进到屋子里来。西岳华不假思索,撒出了最后半把杂粮。
柏昭惊呼:
“那是最后的杂粮啊!”
景寒林说:
“华师傅定有其他办法!”
两个妖怪在杂粮的威慑之下,像先前一样遁去,随后又出现了,似笑非笑地并排站在院子里。西岳华向前一步,靠近了妖怪。那两个妖怪,同时张开嘴,舌头像蛇一样,呼地一声伸了出来,足足有一米长。
它们的舌头灵活如人的手臂,直接向我们飞击过来,舌头呈褐红色,上面还有很恶心的粘液,我吓得退后了一步,柏昭和景寒林也退到了堂屋里面。我们都没见过这场面,一个个脸色难看,就像遇见了鬼。其实这两个妖怪,现在的模样,和恶鬼也差不了多少。
两根舌头没触到我们,舌头直接向西岳华击去。西岳华离那两个妖怪最近,眼看就要被击中。景寒林大喊:
“华师,小心!”
柏昭也喊:
“酷爷,注意舌头!”
西岳华身手矫健,跳出半步,一低头错开了两根舌头,我们还没看清楚,他的一只手就抓住了其中一根舌头,并将舌头缠在手腕上,如同拔河一样,向前拔,那个妖怪被拔的身子往前倾。西岳华嘴里大喊:
“魅妃,伏诛!”
我才知道被抓住舌头的是魅妃,那妖怪,身上的红布要比另一个颜色暗一些。另一个妖怪,也就是蛇妾,舌头转了个弯,直接击向了西岳华的面门。西岳华发出“来”的一声,另一只手又抓住了蛇妾的舌头。两个妖怪,舌头都被控制,被西岳华拽得一步步向前。西岳华大喊:
“在我衣服里掏东西!”
柏昭战战兢兢不敢上前,我鼓足勇气,跑过去,紧张之下,手忙脚乱地翻西岳华裤子口袋。西岳华说:
“上衣口袋!”
我又赶紧翻上衣口袋,翻了半天,才翻到了外套里面的马甲,从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是一根不大的桃木橛,而景寒林也跑过来,从马甲的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根桃木橛。西岳华说:
“一人一根桃木橛,扎两个舌头!”
我和景寒林举着桃木橛,同时向妖怪的舌头扎去,我扎蛇妾,景寒林扎魅妃,在桃木橛扎向舌头的一瞬间,舌头黑烟顿起,同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而我,还看见了蛇妾幽怨而恶毒的眼神。西岳华大喊:
“闪开!”
我和景寒林跳开。西岳华抽出手,一手攥紧一根桃木橛,将桃木橛直直地压到地面,一拳一拳打进了地面之中。我不禁暗暗吃惊,虽然说地面经过雨水的浸泡,已经松软了,但用拳头把两个桃木橛打进去,拳头上也须得有很大的力量。
魅妃蛇妾被桃木橛将舌头扎在地上,它们扭曲着身体,挣扎着,嘴里发出“咔咔”“呲呲”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妖怪,身体慢慢缩小了,逐渐地变成了两个小孩的身体。有一会儿,我甚至认出了冬冬和蔓蔓,但很快,它们就变成了一滩黑水,和院子里的雨水混在了一起。那股恶臭,也逐渐消散了。
柏昭悠悠地说:
“这就没了?”
景寒林瞪了他一眼,说:
“你还想让它们出现?”
西岳华返回身,站在堂屋台阶上,定了定神,我看不出他墨镜后的表情。随后,他返身到厨房,我听见了厨房里水哗啦啦的声音,他好像在洗手。
我和景寒林进到屋里,发现雪柯在隔间睡着了,而冬冬妈妈趴在床沿身,好像也是睡着的样子,铁师娘坐在一把椅子上,定定地看着床上的雪柯。我进去之后,铁师娘说:
“咋样了?”
我说:
“妖怪被制服了,化成了一滩黑水!”
铁师娘“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我心里有些吃惊,觉得她太过淡定,就算她一辈子见过很多世面,也不至于对这两个妖精这么不在意。话说回来,铁师娘一直是这样的性格,自从我进到她家,她就是这样。刚去她家时,我怎么也叫不出“妈妈”,她也不在意,说我叫她师娘就可以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叫她师娘,叫范枕天为老师,虽然他们是我的养母和养父。铁师娘退休前是大学老师,和范枕天同在大学里教书,范枕天失踪之后,铁师娘很快办理了退休手续,然后隐居到了乡下老宅里,我一直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想来,她也有着自己的秘密。
景寒林和柏昭在外间的沙发上谈论魅妃蛇妾,看来他们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刚才的恐惧还纠缠着他们,他们甚至在问对方,刚才的那一幕,是不是幻觉或者梦境,是不是一个悠长的噩梦,一个充满邪恶气息的幻觉。西岳华洗完手,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定定地不说话。我越来越觉得西岳华深不可测,这天的事情,要不是有他在,我们早就没命了。
我们吃过饭的碗筷还扔在茶几上,那会儿大家都没吃完,不过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再接着吃了。到这个村子以来的几小时之内,我们经历了太多怪异而无法解释的事情,几乎超过了大脑所能接受的程度,这时候,我们终于有时间坐下来舒缓一下了。我们一个个坐着,都感觉到非常疲累。我坐在沙发上,靠着景寒林,迷迷糊糊地,眼皮直打架,都快睡着了,而景寒林和柏昭,也跟我差不多。
将睡未睡间,突然听见几声“咚咚”的声音。我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而景寒林和柏昭也跟着站了起来,西岳华早已经出到了院子里。到了堂屋门口,我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大门,这和那时候鞋匠捶冬冬家大门的声音完全不同,这就像有人扛着一个大锤,抡开了地砸门一样。这院门,是木门,怎么经得住那样砸?那时候,蜘蛛撤退之后,西岳华就顺手关上了大门并且用木门闩划上了大门。
柏昭一脸惨白,说:
“该不会是……”
景寒林说:
“耻牛!”
景寒林刚说完,大门“乓”地一声,被撞开了,一个庞然大物从大门里挤了进来。
我忍不住说:
“好家伙!”
柏昭说:
“我日他娘!耻牛长这样!”
柏昭之前说对了,耻牛果然还是牛的形状。那个庞然大物,那被称为耻牛的家伙,轮廓上是牛,但细看之下,却和牛很不同。它的头上有三只角,而通身青色,和牛区别最大的是,它的前两条腿比后两条腿短很多,四条腿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是在爬行。但很快,一进到院子里,那怪物就用后两条腿站了起来。就像动物园里训练出来的狗熊一样,那家伙用后两条腿站着,但比狗熊稳定很多,然后还一步一步向屋子走来。
耻牛越走越近,而我们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