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之家-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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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状态,开始说些呓语。医生诊断后,表示这种病状是因为冬子的感受性太强而造成精神上的压抑。
“冬子最近连睡觉都会说梦话,而且都是一些很奇怪的话。”絃子继续说。
很久以前,我曾目睹过一次冬子这种现象,当时我只觉得那像梦游,而且冬子清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发生什么事。虽然原因不明,但精神科医师认为,冬子会这样很可能是因为她已故的父亲是神社住持,所以对她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影响。
“她都说了些什么?”兰子热切地问。
“不,没什么……一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絃子只是摇摇头,含糊其词地说。
在这个下着大雪的日子里,似乎连对话也有些阴沉,但我们仍从絃子口中,问出一些雅宫家发生的事。譬如最近又有人来替三女笛子说亲,还有“久月”最近预定的活动等。
3
饭后,我与兰子移动到玄关旁的客厅。父亲的音响组就放在这里,我们可以边听音乐边谈话。我点燃瓦斯暖炉,将披头四的《The White Aibum》放进音响。
兰子用托盘端了两杯热红茶过来,是她最喜欢的伯爵茶。
“兰子,差不多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吧?”过了一会儿,我才道。
“也对——”兰子将自己深深地陷入沙发里,茶杯放回摆在膝上的托盘,接着开始述说今天早上在“紫烟”发生的怪事。
听到她描述那名神秘女子逃走的场景时,不知为何,我感到背脊一阵冰凉。
“然后呢?”
“然后教授与三峰老师就飞奔过来了,连伞都没撑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怎样,两人都一脸苍白。”
“也可能是因为害怕才脸色苍白吧!”
“或许吧!三峰老师说到他抓住那女子的手臂时,还不停地发抖。”
“他说那女子的嘴角有血,是吗?”
“嗯,根据他的描述,那女子的眼睛就像骷髅一样,是黑色的凹洞,皮肤像涂上了铅粉,白得可怕,一道血迹就从她鲜红的唇角流下。”
“真令人难以置信,他的形容就好像那女子是个幽灵。其他三人都没看见她的脸吗?”
“都没有。”兰子微微颔首,“好像是因为被头巾遮住,所以没看到。”
“不过,她是说‘久月’吧!而且还提到二十四年前的事件,这未免也太久以前了,真是奇怪……兰子,关于那件事,你知道些什么吗?”
“不知道,我从没听说雅宫家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想了想人在厨房的雅宫絃子。
“那个幽灵似的诡异女子在提到杀人事件发生的地点时,是说‘雅宫家’还是店名‘久月’?”
“店名。”
“雅宫家的料理旅馆停业很久了,那女子既然知道店名,我想,她应该不是外人。”
“我也有同感。”兰子点点头,一头柔软的鬈发也随之晃动。
在我们家,只要提到雅宫家,总是习惯用“久月”这个店名来称呼,换言之,当我们提到雅宫家发生的事,总会说“久月”如何又如何,但这也是因为我们家与雅宫家是亲戚,一般人并不会这样称呼他们。
“对了,那女子真的就像教授他们说的,一离开‘紫烟’就突然消失了吗?”
“不。”兰子抬高视线,否定地说,“那根本不是什么难解之谜,她并没有消失。”
“怎么说?”
“很简单,因为有一辆没熄火的车子就停在外面等她。她不过是坐上那辆车迅速离开,所以从门口延伸出去的脚印才会只到人行道。”
“什么嘛!”我感到有点失望,“一则诡异的怪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现实?”
“在这种情况下,停在外面的车有两种可能,一是那女子自己开来的,二是由别人驾驶的。如果是后者,还必须调査一下是自家的车、计程车或租来的车。”
“三峰老师没发现那辆车吗?”
“如果是车子,大概只要十秒,就能跑三百公尺的距离,差不多是离开旭日路抵达车站前的圆环附近。从三峰老师被那女子推倒到爬起来追上去,应该花了不少时间,而且中间又忙着浇熄火炉的火,再加上外面下雪,视野应该很差,他又只注意搜寻穿和服的女子,而非车子,找不到人也是理所当然。”
“说得也是——”
我们察看地图后发现,车站到旭日路的距离还不到八百公尺。由于“紫烟”的位置大约就在旭日路中央,因此就如兰子的计算。
“其实我已经打电话去计程车行问过了,国立市内的计程车行只有两间,我先打去我们平时叫车的那一间,没想到竟然真的被我猜对了。果然有一名司机曾载过一位穿和服的女子。”
“司机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吗?”
“很可惜,据说也是因为被头巾挡住,所以没看到。”
“这么说来,她是故意将脸遮起来……那她又是从哪里上车,在哪里下车?”
“她在车站剪票口外的计程车招呼站上车,沿大学路直走到桐朋学园那里的十字路口,然后向东转入三小路,从三小路往北,最后在旭日路上的‘紫烟’门口下车。在她从‘紫烟’出来后,司机又按照她的指示回到国立车站。司机说她付了车资,一下车就直接走向售票处。”
我在脑海中描绘出国立市的地图,想像计程车行驶的路线。从车站往正南方前进,接着转向东边,再往北走一点点,最后朝西北方回到车站,途中则在“紫烟”短暂停留。但是,平时从车站要到“紫烟”,只要走旭日路,一下子就到了,换言之,她是为了某个原因刻意绕远路。
“就算加上在‘紫烟’发生的事,整趟路程从头到尾顶多也只有二十分钟,真是让人抓不着头绪。”兰子将耳际的鬈发往后拨,“我想,车站那里或许有站务员曾看见那名穿和服的女子,所以也打电话去问过了,却没什么收获。虽然下这么大的雪,来来去去的乘客好像还是很多。”
“又或者是,那女子根本没进站?司机应该无法确定这一点吧?”我提出意见。
“没错,的确有可能。”兰子也点点头,“她可能只是假装要搭电车,实际上却搭乘别辆车离开……”
“然后呢?”
“就只有这样。朱鹭泽教授他们还说,如果这件事有什么后续发展,要记得告诉他们,然后就回去了。”
“假设真如那名幽灵女子所言,‘久月’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杀人事件,那么,是谁会被杀?又是谁为了什么原因要杀人?”
“天晓得。”兰子歪着头,“完全无从想像。况且,比起那些,我们更需要弄清楚那神秘女子的身分,不是吗?”
“雅宫家总共有五名女性。”我折起指头数了数,“絃子阿姨、琴子阿姨、笛子阿姨,还有冬子姐,再来就是滨太太,但她年纪有点大就是了。”雅宫家的人,清一色都是女性。
雅宫絃子。
雅宫冬子——此两人为母女。
雅宫琴子。
雅宫笛子——此两人为絃子的妹妹。
这四名血亲,全住在那幢老旧的大宅里。
雅宫家的次女琴子,出生于大正十二年,现年四十五岁;三女笛子出生于昭和十四年,现年三十岁;絃子的女儿冬子,与她的阿姨笛子同年出生,但因为出生月份的关系,现年二十九岁(10)。顺道一提,与两个姐姐年纪相差甚远的笛子常被误认为是自己甥女的姐妹。
这几位女性都如絃子拥有出众的外貌。任谁一眼就能明白,雅宫家的女性们最显著的特征,就是都拥有令人惊叹的美丽。
然而,讽刺的是,她们的人生一点都不幸福。
絃子年纪轻轻就成为寡妇,次女琴子结了两次婚,也离了两次婚,三女笛子则是曾被人毁婚,目前仍单身,絃子的女儿冬子也被婆家嫌弃,在离婚后搬回了娘家。根据父亲的说法,这些悲惨的境遇全因她们拥有过人的美貌。
“久月”另外还有一对老夫妇,小川清二与小川滨。听说他们虽是雅宫家的亲戚,身分却似佣人,不过,实际状况如何,我们还不了解。
“你刚才说那神秘女子几点抵达‘紫烟’?”我抬起头问兰子。
“早上十点半左右。”穿裙子的兰子将交叠的双脚左右互换。
“絃子阿姨几点到家里?”
“大概十二点多。”
“所以絃子阿姨也有可能是那神秘女子了,因为她也穿着和服——你有问絃子阿姨什么吗?”
“嗯,我有稍微探一下她的口风。”兰子眯起美丽的双眸,“她说她九点多从八王子出发,就这雪势来看,的确需要花上那么多时间。”
“嗯。”
不论是坐公车或搭计程车,总之,从雅宫家到中央线的八王子车站,一定要搭车才行。
“就像絃子阿姨刚才说的,冬子姐现在正在肺结核硏究所住院,我也打电话确认过这件事。不过,结核病房的病患与访客都能自由出入,就算偷跑出来,应该也没人知道。虽然不清楚冬子姐目前的病情如何,但她只要在医院门口招一辆计程车,也不是不能到国立市。至于其他三人,似乎都在家。”
“是吗?这样的话,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有心、就能随时过来?”
“没错!”
“不过,那神秘女子特地来预告杀人事件,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无法确定,可能就如她说的,她是真的想阻止杀人事件的发生,但也可能是她正计划着什么犯罪。”兰子凝望暖炉的火焰。
“我们得想点办法才行。”听到兰子的回答,我的内心因一种不祥的预感而悸动。
“没错。”兰子附和道,“总之、后天星期日中村警官会过来一趟,在那之前,我们什么也没办法做。”
“中村警官?他来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愚蠢。中村宽二郎是三多摩警察局搜査一课的警官,因为一些机缘,他与我们从以前起就非常熟稔。最近兰子在调査犯罪事件时,他已经成为最能理解她的人,同时也是她最有力的协助者。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请他来告诉我们有关那神秘女子提到的二十四年前发生在雅宫家的事件。如果‘久月’真的曾发生过那种事,就地理位置来看,应该是属于三多摩警局的管辖范围,或许会留下什么纪录或资料,所以我中午才打了通电话到三多摩警局。”
“二十四年前,也就是在二次大战结束前后……”我继续思索,然后说,“我记得絃子阿姨的母亲还是谁,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过世,我还看过那个人的照片……唔,是什么名字……”
“清乃。絃子阿姨她们的母亲叫做雅宫清乃——话又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家曾发生杀人事件。”
“说不定是爸爸刻意隐瞒。”
我想到了父亲二阶堂陵介。他现在之所以能在警视厅位居要职,全要归功于兰子身为政治家的祖父在那时的推波助澜。因此,不只是雅宫家,只要是二阶堂家的亲戚发生什么不光彩的事,父亲很可能都会刻意隐瞒。然而,兰子却立刻否定我的说法。
“当时爸爸也才刚当上警察吧?再怎么说,都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
“说得也是——那中村警官怎么说?”
“这个嘛……”兰子稍微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