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史-2-第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此针锋相对的那些持“悬崖勒马”哲学的斗士们认为,技术确实有作用,但是它不能单独承担生产和消费的无限增长。发达国家的公民现在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财富和舒适,但他们这样的生活并不仅仅是得益于技术事业。同样不可缺少的是,他们不但利用了过去已贮藏几百万年的有限矿物能源,而且以矿石、表土和地下水的形式支用了未来的资源。我们今天之所以生活得很好,是因为我们不久前学会转化和消费过去和未来的资源。然而在这样做时,我们便在生态账户上不断地赊账,这生态环境是自古以来大自然对我们的恩赐,但是未来我们不能继续无限土地亨受这种恩泽。甘地曾表述过这种观点,他说大自然能满足人类的所有需求,但不能满足人类的所有欲望,尤其是在漫无节制的消费主义恶性膨胀的时候。。《致总统(吉米?卡特)的2000年全球报告》在对本世纪末的世界情况作如下的预测时也表述了这种观点:“如果目前的发展趋势持续下去,2000年时世界的人口拥挤、环境污染、生态失衡以及社会混乱将比现在更为严重。……如果要避免日益严重的贫困和人类的痛苦,防止环境的恶化,缓解国际紧张关系和冲突,那么就必须具有新的充满活力的、坚定不移的主动创业精神。而这并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乐观派和悲观派的直接冲突不仅表现在生态环境问题上,而且反映在战争与和平问题上。在这里,乐观波同样赞成“维持原状”,而这种看法意味着遵循古老的遗训,即“维护和平、防止战争”。广岛和长崎的创伤曾使某些人一时犹豫不决,但冷战又迅速恢复了他们备战的信心。两个超级大国很快发现他们都已陷于行动——反应的恶性循环中。当一方研制出一种新的武器系统,另一方则尽可能快地研制出一种类似的武器系统加以回击——其结果是,由于军备竞赛,今天全球武库中已积聚了5万件核武器。
原子弹:美国1945年,苏联1949年。
洲际轰炸机:美国1948年,苏联1955年。
热核炸弹:美国1952年,苏联1953年。
洲际弹道导弹(ICBM):苏联1957年,美国1958年。
人造卫星:苏联1957年,美国1958年。
照相侦察卫星:美国1959年,苏联1962年。
潜艇发射的弹道导弹(SLBM):美国 1960年,苏联 1968年。
多弹头导弹(MRV):美国 1966年,苏联1968年。
反弹道导弹(ABM):苏联 1968年,美国1972年。
多弹头分导式导弹(MIRV):美国1970年,苏联1975年。
远程巡航导弹:美国1982年,苏联1984年。
新型战略轰炸机:美国1985年,苏联1987年。
自动升级军备竞赛的最新进展是发起战略防御或称“星球大战”计划。这代表了最终的“一揽子解决方案”——一种旨在抵消迄今为止的所有核武器的新型武器系统。1983年里根总统宣布:“我要求我国科学界提供使所有这些核武器变为无效和过时的方法。”但是,正如甲的恐怖分子对乙来说是自由战士一样,因此,乙的战略防御武器对甲来说则是战略进攻武器。苏联科学家宣称,星球大战武器系统刚一建立,他们就已掌握“一种有效对抗手段”的技术。
这种狂热的、自动升级的战争准备在“悬崖勒马”哲学倡导者看来,并不是和平的序曲而是核毁灭的前奏。这一结论是基于他们与技术乐观源看法根本不同的对当今世界发展趋势的分析。这种分析的基本主张首先是,在现代,人类已经从“零和关系”发展到“非零和全球关系”。也就是说,以往人类始终生活在短缺世界中。由于技术的落后,所有工业化之前的文明社会需要有四分之三的劳动力用于粮食生产,而只剩很少的劳力从事其他劳作或应急。这种状况不可避免地导致个人之间和国家之间为了生存而进行损人利己的争夺。它造成了一个“零和关系”的世界,即一国胜利,另一国就失败。在这种世界中,战争准备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战争本身就是国家政策的一种合理工具,因为战胜国通常能够依靠成功的战争而崛起成为强国。所以,德国在打败法国(1870…1871年)及吞并阿尔萨斯…洛林地区之后,美国在打败墨西哥(1816…1845年)及吞并得克萨斯、新墨西哥和加利福尼亚之后,便都自然成为强国。
相比较而言,20世纪的世界则完全不同,因为它已成为一个“非零和关系”的世界。在这种世界中,大家不是都赢就是全输。之所以发生这种转变,是因为有两项重大的事态发展。首先,早期的产业革命及其节省劳力的技术,当前的产业革命及其替代劳力的技术,已使世界能够生产足够的农业和工业产品以满足所有人类的需求,尽管还不能满足所有人类的欲望。其次,发动战争将使胜利者和失败者同归于尽,因为其前景是一场核毁灭。在这种根本变化的新形势下,“悬崖勒马”哲学的倡导者坚持认为,倘人类停留在从1945年广岛的原子弹爆炸到未来可能爆发的星球大战的升级过程中,就不啻是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种族灭绝升级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全体灭绝。
爱因斯坦早在 1916年5月的公众演讲中就曾这样认为:“原子释放出来的能量已改变除我们思维方式之外的一切事物,因此,我们将日渐走向空前未有的大灾难。”为了制止人类这种发展趋势,爱因斯坦在其晚年除了撰写科学论著,还撰写了大量关于伦理道德和社会问题的文章。他这样写道:“光有知识和技能并不能使人类过上幸福而优裕的生活,人类有充分理由把对高尚的道德准则和价值观念的赞美置于对客观真理的发现之上。人类从象佛陀、摩西以及耶稣这样的伟人身上得到的教益,就我来说要出所有的研究成果以及建设性的见解更为重要。”
这位原子时代之父的观点是众所周知的。而不为众人所周知的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雷德利(Q?Bradley)将军提出的相同的观点,1918年11月10日,他在波士顿商会举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纪念日午餐会上的演讲中指出:“我们有无数科学家却没有什么宗教家。我们掌握了原子的奥密,但却屏弃了耶稣的训喻。人类一边在精神的黑暗中盲目地蹒跚而行,一边却在玩弄着生命和死亡的危险的秘密。这个世界有光辉而无智慧,有强权而无良知。我们的世界是核子巨人、道德侏儒的世界。我们精通战争远甚于和平,熟谙杀戮远甚于生存。”
这就是今天全体人类面临的困境和前景。这种困境和前景令人不安而不是令人快慰,使人感到焦虑而不是使人感到安然。但世界历史上所有伟大时代的情况无不如此,并且必然如此。因为伟大的时代顾名思义就是转折的时代。这是急剧变革的时代,其时旧观念和旧制度迟迟不愿退出历史舞台.而新观念和新制度则逐渐而痛苦地成长起来。世界历史上所有的黄金时代都是紧张和恐惧的时代,伯里克利的雅典,文艺复兴的意大利,伊丽莎白时代的英国,无不如此。
当今时代同样如此,虽然存在两个重大区别:一是当今时代的变革不仅仅影响象英国这样的小岛,以及象希腊或意大利这样的狭小半岛,而是影响整个地球及其所有的居民;二是当今时代的希望和危险远远超过世界历史上的任何时代。人类还从未看到展现在他们面前如此灿烂夺目的前景,但人类同样也从未见识过潜伏在这种景象后面的蘑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