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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八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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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儿。”   

  一个警察站立在大门内侧,在他们经过时非常好奇的盯着雪丽。   

  “我们会先通过起居室,然后向下走几步就是厨房,” 卡普维奇轻轻的说,“到那儿了我会告诉您的。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她回答。“我们开始吧。”   

  房子里散发着霉味儿和很明显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他们死了起码有一个月了才被人发现,” 卡普维奇说。“死者的妻子就躺在我们后面这个大厅对面的一个卧室里。”   

  “您带着那封短信了么?”   

  “带着了,”他回答。“要我读给您听吗?”   

  “请读一下,爱德华。”   

  他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他把手滑进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明信片大小的纸,纸上的文字是从原物上转抄过来得手写体。他拿起眼镜晃了晃打开镜架戴上,然后开始读信。   

  “很快就要到三月了。麦吉过去总是很喜欢三月的,她可以在第一次大扫除之后邀请左邻右舍搞一个聚会,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自那以后,我们没再跟别人打过交道。或许是他们不再愿意理我们了吧?   

  当然,可以想象,麦吉为此很是伤感和忧郁。这些年来,她一直央求我帮她结束自己的生命。我太自私了,不想让她在我之前走。我让她等到我的时刻到来的时候再跟我一起走。   

  无论如何,在这儿我还想告诉您另外一件事。她的名字叫卡琳·库恩茨。你们可以从20世纪70年代早期的失踪人员档案里找到她的名字。她死在这个农场里。她的姐姐带着警察来找过她。我不得不对警察撒了谎,因为我不想这个事给我的医师资格带来麻烦。   

  卡琳深爱这个农场和这儿的动物。请给她找一个不错的墓地并立一块墓碑吧。她在野地里躺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一块好的墓碑来陪伴她。我常常躺在椅子里朝那边望去,很想我亲自给她弄一块碑,可是麦吉并不知道关于她的事。我不能让麦吉知道,那样会让她很难过的。   

  你们办案人员将会注意到卡琳是死于窒息。绷带还缠在她的脖子上。我们在一起用毒品和性游戏来消除空虚,结果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我猜你们可能会管这叫做用量过度而引起的意外事故。生命有时候有着难以置信的脆弱,是不是?   

  我的遗嘱里将会为您准备所有相关花费。对于麦吉和我自己,在马萨诸塞州的东哈普顿我还有块儿地。详细的资料在我的律师那里。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那儿看看。   

  不管结局如何,我对于事情发展成这样感到万分遗憾。         

→虹→桥→书→吧→BOOK。  

第4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4)         

  唐纳德· S。多诺万,于马里兰州   

  卡普维奇摘下眼镜,把它们重新放回他的口袋里。“这封信从要求给这个女孩一块正式的墓地,突然转而说到他所希望的自己与妻子的安排,却没有说出女孩儿尸体掩埋得位置。他好像在死之前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想是因为他有着非常大的思想压力吧。”   

  “确实如此,”卡普维奇说。“他确实有很大的压力。还有,摩尔小姐,在这后面一共有一百五十英亩大小的一片野地。寻找她的尸体恐怕非常困难。   

  “您尝试过用红外探测装置帮忙寻找吗?”   

  “地面上距离太长不方便用这种方式。”他回答。   

  “那您确认过她的身份吗?”   

  “卡琳·库恩茨据报是1973年失踪的,两年之后多诺万买下了这个农场。据卡琳的一个好朋友说,他们之前已经认识有好几个月了。她是威斯特摩兰郡机场的一个女服务员,他当时在那儿学开飞机,所以他们极有可能在那儿认识的。餐馆有一天打电话给卡琳的这个朋友,告诉她说卡琳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上班了,但她还有薪水没领走。她就打电话给这个医生,但电话一直没打通。后来她有点怀疑了,于是就把他的情况告诉了警察。警察之后把卡琳作为失踪人员的案子一样草草对待。他们没有想过当时去搜查医生的农场,而是过了好几个星期以后,他们才赶来取得医生的许可在农场四处随便看了看。”   

  “那后来就再也没人看见过她?”   

  “没有,摩尔小姐。州里不久就把这件案子搁置起来了。您可以想象靠着这么点线索在这儿挖地找人有多困难。这个女孩儿的姐姐是她们家最后一个亲人了,不过几年前也死了。既然医生现在也死了,即使我们找到她的话,也就没有可起诉得人了。换句话说,她现在是在这儿或不在这儿,都没什么重要的了。”   

  “只是这无所用处的麻烦事儿让您给摊上了,是吧,爱德华?”雪丽平静地说。   

  卡普维奇干咳了几声,有些局促的挪了挪脚,开口说道,“在过去的三十年里,我得到过许多的赞誉,摩尔小姐。今天也是出于对案子的负责,我才有幸把您请到了这儿。不管她还有没有家人,我们肯定不愿意看到她被遗弃在这个荒野里。”   

  “那好,”她接过话,温和的对这个老头说,“多诺万死时手是露在外面的吗,爱德华?”   

  “他的右手是垂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的。他自杀用过得手枪掉在地上。”   

  “您能放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吗?”   

  “他……已经深度腐烂了,摩尔小姐。”   

  “是的,”她说,“我能想像的到。”   

  “那好吧。”   

  “嗯,没什么的,”她说。“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卡普维奇打开门,尸体的恶臭扑鼻而来。墙壁被涂成了没有光泽的深红色。屋子里摆放着很笨重的老式家具,家具上深色的木料和皮革制品都裂了缝。每一样东西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雪丽听见窗户开启时发出怪异地吱呀声,外面冲进来得冷空气丝毫没有减弱尸体的臭味。   

  “尸体离您有十步远,”卡普维奇告诉她,然后摸了把椅子拖过去放在尸体的旁边,扶着她坐下去,然后往门口退去,“我就站在门外。如果有需要,您就叫我。”   

  卡普维奇站在门外,从窗户缝里看着她,不知道她会怎么做。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雪丽的头偏向一侧,他仿佛听到她的嘴里发出细小的低语声。卡普维奇知道他到死也忘不了眼前所看到的情景:这个漂亮的盲人女孩的手正握着那只已经腐烂了的手。这真是太离奇了。         

◇欢◇迎访◇问◇BOOK。◇  

第5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5)         

  雪丽在厨房的水池里洗了洗手,然后用纸巾把手擦干。“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牧场外面走走。”   

  “当然可以,”他立刻回答,然后扶着她穿过托尼诺和那个警察身边,到了门外。   

  卡普维奇在关门之前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托尼诺会意的点了点头。   

  “您看起来很冷吧,”他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把他的手套戴在她的手上。   

  “谢谢您,警官,但是您自己不就没有手套了?”她问道。   

  他轻轻的拍拍她的胳膊,说:“没关系。牧场就从房子的后面开始,一直延伸到山脚下。离得最近的邻居在这儿也看不到。”   

  他打了个喷嚏,拿出手帕,用力地擤了下鼻子,然后说,“前面一百英尺远的地方有一片小树林。途中会经过一个给牛群饮水用的混凝土水槽。这儿很多年没喂养过牲畜了,但牲畜踩过得足迹依然可见。”   

  雪丽感觉着前方。“带我去小树林那边吧,爱德华。”   

  “草很茂盛,摩尔小姐。您的身上会沾满草籽儿的。”   

  “没关系。”她边说边向前走,卡普维奇紧走两步跟上她,扶住她的胳膊,以免她在这凹凸不平的地上摔到。在没膝深的草丛里前行的确显得很笨拙,雪丽的手杖上沾上了一大块儿草皮,靴子上也沾满了草屑和干草籽。   

  “那所房子现在看上去怎么样?”她问道。“您说它很久没有人照看了?”   

  “它看起来像是五年都没有住过人似的。那个时候多诺万刚从医院辞职,然后又廉价卖掉了所有的牲畜。从邻居那儿了解到,他们此后一直生活的很孤寂,独来独往的。即使是邮差都好几个月见不到他们一面。每个房间里都布满了灰尘和垃圾。屋顶上压着鹅卵石,防止被大风掀起来。院子和水洼的裂缝里到处都长着杂草。屋里屋外一片荒凉。”   

  一阵强风带着冰冷的雪花打在他们脸上。他们停下来背对着风向歇了会儿。然后又往前走,一路上多亏了手上这双手套,雪丽的手才没被划伤。   

  “请带我到树下去,”她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儿。”   

  “完美的女人哪。”托尼诺走到卡普维奇身边,感叹道。   

  “事实上应该说,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卡普维奇回应道。他扶着门框站住,刚才的上坡路让他还有点气喘吁吁。他的手冻得冰凉,他把它们插进了衣兜里。   

  “是的,遗憾哪,多么漂亮的女人。知道她从尸体身上看到了什么线索吗?”   

  卡普维奇看了他一眼,说,“我没问她。”   

  他们远远地看见她一边轻轻敲着手杖,一边在地上跺着脚。过了一会儿,她背靠着一棵树,似乎在凝视着什么。突然她的身体滑了下去,卡普维奇紧张得跳了起来,然后才注意到她只是蹲在地上而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他的同伴一眼,不过托尼诺假装没注意到他刚才的冒失举动。   

  “那刚才在屋子里,她是怎么做的?”托尼诺问道。   

  “她握住了死人的手。” 卡普维奇平静的回答。   

  托尼诺看着他。“你开玩笑吧。”   

  卡普维奇一脸严肃的摇摇头。   

  “就那样?她出来后什么也没说?”   

  “没有。”   

  托尼诺疑惑地看着雪丽,说,“她现在在那边干什么?”   

  “她说想一个人在树下呆会儿,” 卡普维奇说。雪花继续从位于他们东面的劳雷尔山的斜坡上漂飞过来,落在他们的头上和肩膀上,然后慢慢的融化了。“请把雨伞给我们拿过来,迈克。”   

  托尼诺点点头,向汽车走过去。   

  雪丽蹲在地上,感觉到心还在砰砰的跳。她冷得都冻出鼻涕来了,可是她鼻子里仿佛还能闻到那股腐尸的恶臭,就连嘴里也好像能舔到尸体的臭味。她把一只手从手套里抽了出来,摸索着她背后那棵橡树的树根。刚才看到的影像让她有些迷惑不解,她想一个人静一会儿,理一理思路。   

  卡普维奇说过,那个水槽是给牛饮水用的,不是羊。可是刚才当她握着那个医生的手时,眼前分明出现的是一群羊,而且她还闻到了羊的味道。那么为什么羊会如此重要的在他生命的最后几秒里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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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复活节早晨,3月27日,匹兹堡(6)         

  她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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