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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怪谈实录(黄金异档1-99)-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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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威下的又一名受害人?

  我费了很大的劲去摇醒罗卡,他勉力睁开了一条缝,看见了我,已经‘枯萎’的眸光俨然又回光返照,表情似嗔似怒似喜似悲:“姜云,你姐姐感应到了吗?”

  话音噶然而止,罗卡又陷入了昏迷……犹豫了三秒钟,我拨打了急救电话……

  “罗卡先生的黄疸,是由于蛔虫堵塞胆管所致。胃镜检查时,可以清楚地看到,虫头在胆管内,尾翘在十二指肠内。另外,大量蛔虫在他的小肠内抱团,造成了肠梗阻。还有,CT检查出他的脑内出现了不明脓肿。最可怕的是,我们发现有蛔虫进入了他的心包腔,引起了心包炎和胸膜炎,这也是罗卡先生出现高热、胸痛、呼吸困难等症状的根本原因……换句话说,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蛔虫的主题公园。而我们医院,也只能顺天命而尽人事了。”

  罗卡在送入院后一直昏迷,七天后辞世。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对我说 ‘姜云,你姐姐感应到了吗?’,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后来真相大白时找到了答案……

  罗卡之死,令警方终于立案,他们虽然没有找出‘驯蛊者’是谁,却通过科学而严谨的法证检测,找到了‘驯蛊者’下蛊的方法——‘毛细管原理’投毒法!

  所谓‘毛细管原理’,就是指液体在细管状物体的内侧,因为内聚力以及附着力的差异,克服地心引力而向上升……罗卡有每日下班后必饮一瓶矿泉水的习惯,他的专属实验室里因此存放着整箱的矿泉水。‘驯蛊者’ 便在这上面动了手脚。他把培养蛔虫卵的液体滴在了尚未开封的矿泉水瓶子的盖边,由于毛细管作用,部分蛔虫卵随液体渗上瓶口内壁,然后晃动矿泉水瓶,这些肉眼看不到的杀人虫卵便溶入了水中。由于整个投毒过程完全无须拧开瓶盖,或者留下针孔之类的可疑痕迹,所以受害者根本无从发觉……罗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每日都跟按时服药般饮下了生化剧毒,而自己的身体,也最终成为了蛔虫的主题公园。

  七原罪中,别西卜的暴食、玛门的贪婪、巴力毗珥的怠惰、路西法的骄傲、撒旦的暴怒和阿斯莫德的*,都已经尘埃落定。如今,还剩下利未安森的嫉妒……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而七原罪的连续屠戮后,‘驯蛊者’会就此收手吗?

  我在焦急的等待,甚至已对能否将‘驯蛊者’ 最终搜索出来产生了莫大的不确定。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低调’地寻找着嫌疑人,低调的寻找着线索与证据,这既花费时间又很难取得实效……在妹妹遇害后的第37天夜,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状况,胸腔里似乎钻进了什么东西,在那里不停的蠕动,无法遏制的肌肉痉挛,开始在贲张抽搐的经脉间奔窜。我觉得一点劲都使不出来……必须去医院!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现在已经这么晚了,究竟谁会来拜访我?……无论如何,此人来的正好,因为我需要帮助……

  我挣扎着过去打开了门,来人不请自入,他一手扶住已经站立不稳的我,然后关上了门,他幽幽的看着我:“姜雨,一切都结束了,你是第7个。”

异闻实录4——毒欲。蛊殇(7)
●篇前引语:欲熄灭时,生的内核也随之消逝,只剩空壳——叔本华●

  “你是驯蛊者?这不可能!”我无法压制住自己的震惊,不由后退一步,死盯住来访者:“第7个,利未安森的嫉妒?可为什么是我?我没有嫉妒过任何人。而且,你不是……不是……”

  “No; no……这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他竖起的食指左右摇摆,那抹邪恶的冷笑与初见时是判若两人:“姜雨,第7个并非嫉妒,而是暴怒;正如第5个并非暴怒,而是嫉妒。其实我扯了谎,把顺序颠倒了而已。至于你,还真是单纯的跟块人间净土似的,不仅照单全收,而且深信不疑……”

  我愤懑难当的紧按住胸口,里面确实有东西正翻江倒海的折腾不休,但更让我难受的,是此刻被肆意欺辱和嘲弄的感觉。不错,这种感觉就是无法遏止的暴怒!可驯蛊者怎么会是他?!他不也是受害者之一吗?!

  大脑空白一片,竟不知该做何反应,手机恰在此时响起,我愣了愣,按下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便听见电话那头跟撒了把生豆子到滚油里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姜雨,我是狻猊,还记得从杜雷咽部吸出来的致命蛔虫吗?图谱已经绘制完成,其基因确实被人为修改过,而且已经……算了,重点不是这个,取出的蛔体上沾有杜雷的唾液和分泌物,我们顺便对杜雷的DNA也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杜雷是竟然个极其罕见的嵌合体!” 

  “嵌合体?”我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正守在旁边的恶魔,他似笑非笑,似乎并不打算采取任何攻击动作。

  “简单的说,在胚胎的最原始阶段,双胞胚胎中的一个‘吞并而且消化’掉了另一个,两者合二为一,最后出生时虽以一个正常的个体出现,而实质上却拥有两套基因。一般而言,嵌合体的两套基因中只有一套可以占据支配地位,另外一套则被严格压制,可杜雷的两套基因却是难分伯仲,相互抗争……理论上讲,杜雷患人格分裂的可能性很高。我找到了他的医疗档案,发现他有一直在服用酚噻嗪类药物,这类药物针对的便是分裂型人格障碍!……我现在在杜雷租住的房间外面,他不在,不过,有件更糟糕的事,杜雷房外的垃圾桶里,有丢弃的抗抑郁剂的药瓶,要知道:分裂型人格障碍者是禁用抗抑郁剂的,因为会诱发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总之,不论是人格分裂还是神经分裂,杜雷现在都是个高危险型人种,倘若他来找你,你不要单独见他,马上通知我,我想和他聊聊。” 

  我有气无力的苦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嵌合体就是驯蛊者,他此时就在我旁边;第二,我中招了,命不久矣。”

  通话断了,我看了看,手机居然在这个时候没电……事到如今,已是回天乏术,何不利用这点最后的时间问个明白:“杜雷,前三名受害者暂且不提,按照你的说法,小云之死源于‘骄傲’;接着是你,因嫉妒被审判;然后是罗卡的‘*’;最后是我,原罪是暴怒……你因何嫉妒?又什么时候对我起了杀心?你怎么知道那日你就一定会得救?你是哲学系的,从哪里弄来的杀人蛔?你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咯咯——咯咯……杜雷趴在凳子上,四肢僵硬的悬空,呈‘蜡样屈曲’状,他居然在笑,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咕噜声……

  我害怕到了极点,然后也就不那么怕了,蜡样屈曲多见于精神分裂症紧张型,看来狻猊的分析不无道理,现在我面对的是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病人。

  杜雷的怪笑终于毫无征兆的噶然而止,就像之前毫无征兆的凭空响起一样,他从‘蜡样屈曲’的僵硬中复苏,将我逼至墙角,然后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因不适而汗出如浆的我:“瞧,你和我,体内流动着5公升的血液,有6磅重的皮肤覆盖,206根骨头支撑与600条肌肉分布,更还有3千5百万个腺体穿梭其中。瞧,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花费超过二十五年以上的生命让所有组成部分充分生长,然后旺盛,然后衰退,然后死亡……我们是如此的相似,可我们又是如此的不同。”

  杜雷饱含激情的大谈了一通类似于‘原发性妄想’的长篇大论,我实在是忍无可忍:“闭嘴,你这个疯子!回答我的问题!因何嫉妒?为何杀人?”

  他颦眉凑近一步,紧攥住我的双肩,鼻间喷出的灼热气体直抵我的额头:“你知道姜云是怎样高傲的踩在我和罗卡这两只船上,又是如何作出取舍的吗?她说,她和她的孪生姐姐有心灵感应,倘若她真的动了情,她的姐姐必然有所察觉。她和我这个实体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姐姐一次感觉也没有过,而她有一回只是读罗卡的短信,她姐姐就来电问她:小妮子又发什么春呢?……所以,一直默默付出的痴情人被淘汰出局,而淫言秽语的浪荡子,则获得了进一步俘获芳心的机会,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

  我怒极反笑:“这就是你犯下罪行的该死理由?你的理智呢?”

  “理智?这玩意儿不总是在人类最需要它的时候玩失踪吗?爱欲熄灭时,生命的内核也随之消逝了,只剩空壳,只剩下一团靠本能释放的行尸走肉!前三个实验品不值一提,而姜云是第四个,蛔虫穿透了她的心脏瓣膜,她骄傲的踩碎了我的心,所以活该得到相同的报应;第五个是我,杀人者偿命、欠债人还钱,天经地义!我灵魂的一半在给予审判,我灵魂的另一半则必须接受审判;第六个是罗卡,他需要发情就像我们需要呼吸一样,我利用他的习惯完成了下蛊的过程,量变达成质变,总有一天会崩溃,无可救药的崩溃;至于最后一条原罪——暴怒,我一直在寻觅,直到姜云的尸体被捞起来的那一天,我看到了你!还记得姜云的头七,通宵营业的咖啡馆里,我为你特意要的那杯‘天使之吻’吗? 饮用此酒,恰似与天使接吻,你喝下了它,意味着在三十天后将见到上帝,死亡方式和你的孪生妹妹一样,被蛔虫穿透心脏瓣膜。”

  我的喉头一阵痛苦的痉挛:“原来如此,谁能想到驯蛊者手下的受害者,竟然就是驯蛊者本人?!早知当初便不该救你!魔鬼,你凭什么有恃无恐?”

  “凭什么?就凭我是具有人格分裂障碍的特殊嵌合体啊,我用不着负任何法律责任,顶多下辈子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研究哲学,不疯魔不成活,我会成为本世纪最富盛名的超级哲学家,可惜你是看不到了!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唇很烫,那是因为我的血,比谁都热的缘故。你应该试试……”杜雷猛然发力,将我狠狠压制在墙面动弹不得,他一只手扳过我的下颌,然后粗暴的吻进了我的颈窝,我愤怒的挣扎,可杜雷的臂腕坚硬如铁……

  那股紧攥住我施暴的力道突然消失,杜雷神情惊惶的后退一步,然后瞪视着我,竟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痴傻模样,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然后,他懵懵懂懂的又趴回了那根凳子上,四肢僵硬的悬空,呈‘蜡样屈曲’状,咯咯——咯咯……他的喉咙里再一次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咕噜声……

  我欲哭无泪,双脚连支撑自己体重的力量也消失殆尽,只能枯坐在地。可以想见,杜雷作为一个罕见的嵌合体,只能靠服用酚噻嗪类药物来压制住自己的分裂型人格障碍,也许,在情场失意以后,他将自己的药物换成了抗抑郁剂,可是,这不仅不能压制他的人格分裂,还诱发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不多时,他的笑声再一次噶然而止,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爬起来,杜雷捂住自己的心口,双目不敢置信的圆睁,面容与身体都在痛苦中扭曲……我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而杜雷死了。

  我还能活着,是因为我的心脏长在右侧,是医学上所讲的‘右位心’。而那条人为干预了‘洄游’基因的杀人蛔是根据正常人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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