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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王府里的小娘子-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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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阿祚一回正院,玉引就看出他绝对是在乾清宫玩痛快了!

他蹬了鞋子就往榻上蹦,玉引赶紧喊他当心些,别误伤着孟君淮。孟君淮伸胳膊一拢他:“臭小子,爹在屋里养着伤,你在别处玩得忘乎所以?”

“嘿嘿……”阿祚不好意思地笑笑,眼里仍亮晶晶的。孟君淮拍拍他:“说说,都玩什么了?哥哥姐姐好不好?”

“好!哥哥教我下象棋啦……不过我没怎么学会。”阿祚道,“姐姐也好,姐姐还担心尤哥哥的伤,问了好几次!”

孟君淮一哂,只问:“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府里会照顾好他的。”阿祚歪头,“不过,我出宫的时候乾清宫又有人追过来,说会叫太医来看,哥哥会赐药给他,让您不要担心,您也好好养伤!”

彼时,夫妻二人都没多心,只觉这一双皇子皇女都心善且办事周全,完全没往其他方面想。

最先觉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还是尤则旭自己。

他养伤的院子在前宅,是给阿礼准备的院子。阿礼来年就十岁了,按规矩不能继续在后宅与女眷们同住,要挪出来。

他伤了之后理应回尤府养伤,是阿礼嚷嚷着先把自己的院子给他住,王爷点了头,他就住了下来。

然后阿礼还天天来找他玩,有时候还带着几个弟弟一起。他们读完书过来总是恰好碰上他喝药,过了那么三五天,他就觉得不合适了,劝阿礼说不用日日过来看他,还是回去赶紧温习功课为好。

结果阿礼说:“可是我想来嘛……表哥你这里每天的点心都不一样!宫里做的比府里的好吃!”

尤则旭:“……”

他无奈之后觉得诧异,仔细一想,每天跟药一起送过来的确实都有两道点心,而且确实点心的花样还没有重复过。

要说宫里的点心花样多,不重复也不算难事那是真的,可是天天这么变花样还道道都特别好吃,明摆着是有人着意安排。

尤则旭再一深想,又发觉就连装药装点心的碗碟花样都没重复过……这就很怵得慌了!

皇长子什么意思?施恩施到这份儿上也太过了吧……

皇长子对他寄予了什么厚望吗……?

不至于吧?!

尤则旭觉得太诡异,便将这事写下来,禀了孟君淮一声。

孟君淮看完也有点蒙,啧着嘴递给玉引:“这是奇怪了点啊。”

玉引接过来瞧瞧,怔了半晌,看看孟君淮又看看手里的册子,看看手里的册子又看看孟君淮,看得他更蒙。

他一按她转来转去的头:“干嘛?”

“那个……君淮,我问句不太该问的?”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小心过,皱眉道“你说”,她还挥手让旁人全都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怎么了?”孟君淮被她搞得紧张,皱眉看着她。

玉引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如蚊蝇地说了一句话。

孟君淮一下就炸了:“你瞎说什么?!”

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字字清晰,问他说:“皇长子殿下……没有龙阳之好吧?”

这叫什么话?!

“你别生气……”玉引迎上他的一脸惊悚,黛眉紧蹙着,“你听我说,一般男人心没这么细。你看,我坐月子时你讲究给我补身,但你会这么天天盯着碗碟的花样吗?肯定不会。这显然是女儿家的心思,所以……”

玉引说得也战战兢兢的,扯扯嘴角,又问他:“但应该不会吧?”

“肯定不会!”孟君淮没好气地照着她额头一推,“这话不许说了,传大了还了得?”

“所以我这不是让旁人都退出去了吗!”玉引锁眉一叹,“再说,皇长子他要不是……那个意思,咱总得想想是什么意思?不能就这么糊涂着啊。”

这倒是。

孟君淮沉吟起来,静了须臾,忽而“嗯?”了一声。

玉引也:“嗯?”

“你记不记得那天阿祚从宫里回来,说什么来着?”他看向她道。

“他说哥哥姐姐都挺好的……”玉引依言回思着,又说,“还说皇长子教他下象棋来着?”

这没什么啊?

“不,还有一句。”孟君淮深吸了口气,“他是不是说过‘姐姐担心尤哥哥的伤,问了好几次’?”

“啊?!”一瞬间,玉引差点下巴脱臼。

阿祚口中的那个“姐姐”,是端柔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玉引:卧槽,皇长子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皇长子:……六婶,您走错频了。

玉引:……?

皇长子:您说的那是隔壁《盛世妆娘》的五殿下……

亓官修:呵,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要跟我比,你可差得远了。

皇长子:……五爸爸好。

亓官修:…………………………

☆、第127章 情分

孟君淮说完这话后,二人大眼瞪小眼地懵了一会儿。然后玉引说:“这……咱得问问尤则旭吧?”

莫名其妙让公主瞧上了是怎么回事?

孟君淮“嗯”了一声,想想又说:“回头再说吧。现下我伤着,他也伤着,谁也不方便走动。”

玉引忙道:“可别!”

她扯扯嘴角说:“还是先问明白吧,端柔公主的好意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受着。受得久了,以后想拒绝可就不好办了。”

两边都是小辈,一个是叫她一声六婶的侄女,一个是在府里同住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玉引觉得能不出麻烦就不出麻烦为好,尽量不让任何一边伤心难过。

但孟君淮说得也没错,他们两个现在都伤着,他去问话难,叫尤则旭过来回话也难。

于是只好玉引走一趟了。

玉引便也没叫人另外带话,午膳后歇了会儿,便往前宅去了。

彼时尤则旭也刚用完午膳,迷迷糊糊地正要睡,乍闻王妃来了,吓得一下清醒过来。

他手在榻上一撑想起来见礼,伤处骤然疼得两眼发白,差点昏过去。

玉引跨过门槛便见他支在榻上的手紧攥着被褥,紧咬着牙关,一头的冷汗,忙说:“你歇着就是,我随便问你些事。”

尤则旭迟疑地看看她,玉引便在几尺外花梨木圆桌边的绣墩上坐了,见他还撑在那儿不敢松劲儿,一哂:“趴好歇着,你这样我没法问。”

尤则旭这才不得不趴回去,紧张而疑惑地看着她。玉引清了清嗓子:“咳,你跟王爷禀的事儿,我们方才小议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皇长子的意思。”

“那是……?”尤则旭一怔。

“这个……阿祚那天被皇长子留在乾清宫中玩,回来与我们提了一句。说端柔公主担心你的伤势,问了他好几回。”她边说边目不转睛地打量他,“你和端柔公主,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情分的?”

“啊?!”尤则旭惊得一下子又撑起来,再度疼出一层冷汗。他倒一吸气,顾不上多缓就惊愕地望向她,“王妃您、您别多想……我跟端柔公主就见过一回,哪有什么‘情分’……”

玉引则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想笑:“我就问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有没有的,你说实话就是,又不算是什么错。”

她一时担心尤则旭是不是顾忌她与东院的关系所以不敢直言,然则尤则旭将痛意缓下去之后,神色却变得有点古怪。

他很平静,又好似在避什么一般的躲着她的姑娘,声音低低的:“真的没有。我……我有喜欢的姑娘了,跟端柔公主当真不熟。”

“有喜欢的姑娘了?”玉引瞧着他这闪避的神色,便觉这姑娘不是和她有关就是和王府有关,便追问下去,“谁啊?说来听听。你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若是咱府里自己能做主的人,我回去跟王爷打个商量。”

“我……”尤则旭稍一噎,目光似乎因为添了希望而亮了些,转而又暗下去,“不是王府里的人。是……尤家一位世交的女儿,我会自己同家中说的,不劳王妃操心。”

玉引眉头微蹙,还是觉得不对劲。但她没再继续问,想着这些事还是随缘就好,她要做的是将关乎端柔公主那部分告诉孟君淮,让他看怎么办。



房里,尤则旭在王妃离开后兀自静了会儿神,然后颓丧地跌回床上趴着。

王妃方才问话时,真有那么一瞬,他想告诉王妃那姑娘是谁。但话到了嘴边,他还是不敢说。

他倒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则昌在府里犯了事被赶回家时,祖母替则昌鸣不平,而祖父又那么无奈而又沉肃的口吻说:那是谢家!

他更加清楚,在府里的这些年,府中上下对谢家的两个女儿是怎样的态度,对他和尤则明又是怎样的态度。

——她们是府里真正的“表小姐”,管王爷叫姑父,所受待遇与和婧她们相比,只差个郡主封位;但他与尤则明,则跟选进府的普通伴读没什么差别,被人叫一声“表公子”,其实在东院是半主半仆的身份。

谢家的人他们根本就高攀不上。如若跟王妃说了……他都不敢想象王妃会是怎样的反应。

或许会震怒于他的痴心妄想,又或许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不论是哪一样,她大概都不会许他继续跟着师父、不会让他继续待在锦衣卫了。

那是让他十分恐惧的结果。

他不想像家里一样将全部前程都寄托在姑母、或说是寄托在阿礼身上,他想拿自己的本事去拼。

他也想象过,或许在他建功立业了之后,王妃会主动为他牵上那条红线呢?



正院,孟君淮歪在榻上一边慢悠悠地给小明婧念诗听,一边时不时睃一眼坐在榻边的谢玉引。

她从前宅回来后,就明显带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说完正式后他问过她一回,她两眼放光地跟他说:“我觉得……尤则旭八成是看上我正院的哪个姑娘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脸怪笑地琢磨起来,还让珊瑚把正院的名册都拿了过来,执着根毛笔又圈又画的,“筛查”的模样认真得堪比他们锦衣卫办事时的神色。

这都多久了?有两刻了吧?

孟君淮看不下去,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脚踢踢她:“哎。”

“嗯?”玉引回过头,他哭笑不得:“这位师太您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没趣?这么‘钻研’人家孩子的心事,你不怕佛祖笑话你?”

他越想越好笑。想当初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六根清净”!他留宿在她这儿,跟她盖一个被子她都别扭。他解释说是因为榻上只有这一床被子,她就很理所当然地想再去给她取一床来!完全没有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意识!

再看看现在……啧啧!人家琢磨起别人的亲事了。

他便认真道:“你要是没事干,我去帮你寻点……咳,小孩子不能看的话本?这类书翰林院那帮人也能写,绝对香艳还能配图!咱一起看看?”

玉引:“……”

谁说要看那个了!!!

她绷着脸将手里的册子往他腿上一拍,倚在他怀里的明婧就嘿嘿嘿嘿地笑了。

“不许笑!”他虎着脸一拍明婧,明婧瞅瞅他,很大方地把自己正嘬着的手指拿出来跟他“分享”,他歪头一避,被抹了一道口水。

“……”孟君淮边擦擦脸边跟玉引继续说,“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他要是肯说自然会说。现下他不肯说你又想知道……不如让侧妃问去。”

“得了吧,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但尤侧妃现下只怕看他真不顺眼。”玉引吁了口气,将册子一放,“罢了,不看就不看。先说说,端柔公主的事儿怎么办好?”

“这事啊……”孟君淮沉吟着,摇了摇头,“若压根不是端柔公主安排的,咱直接跟她说便很尴尬;若是,咱跟她说又伤她的心。”

“那……”玉引望着他。

孟君淮斟酌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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