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鬼路全集5部-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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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尊神像动都不肯动的女神居然会做小动作?羊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很害怕吗?”薇之神身子微微一震,迅速抬起头来看着羊,良久,才道:“你说什么?”羊已经恢复了平静道:“我说你很害怕,害怕某些东西。”薇之神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这么说?”羊直言道:“因为今天的你不象个女神,倒像个凡人。”
薇之神整个人愣住了,她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突然道:“羊,你恨我么?”“啊?!”羊万料不到薇之神会抛出来这么一个问句,这个问题太过敏感,连自己都没敢常常想起。那么自己恨母亲吗?应该是恨的,因为她给他的全是冰冷冷的感觉,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个也像凡人一样会害怕会伤心的女人,羊感觉自己却恨不起来。
羊的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道:“这个问题太突兀了,我不知道母亲大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薇之神无所谓的一笑道:“你不肯回答也行,但我是知道答案的。”羊有点看呆了,母亲是第一次笑,笑起来的样子虽然有点凄苦,但是非常美丽,他的脑海瞬间掠过一个熟悉的面容——祈云飞的母亲。薇之神继续道:“我并没有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和宽恕,我也是身不由己。你是知道贞女门规矩的,不是女性不能接我之位。”看着羊眼中渐渐升起的敌意,薇之神叹口气道:“你还小,不理解,我是因为是灵媒介质,所以可以直接升任,但是以后如果让别的派系接位的话,我们族群将会遭到严重的侮辱和践踏,甚至会带来死亡。成则王,败则寇,羊,有时候仇恨并不是因为你厌憎那个人才会产生的。”
羊生硬的打断母亲的叙述道:“对不起,我不想介入你们的派系斗争。”薇之神伤感的看了看他道:“你刚才说我害怕。是的,我是在恐惧,因为我有可能面临死亡,但我并不是畏惧死亡,羊,有些东西你到临死的时候才会知道,有些感情你直到灭亡的前夕才会明白。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具有灵异禀赋的人,虽然你不是灵媒介质,但是你自小接受这么系统的训练,加以时日,超过我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无论你认不认我这个母亲,但是如果我遭遇不幸,到时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唯一也是最后一个请求。”
薇之神的真情在最后感动了羊,他觉得尽管他仍然不喜欢自己的母亲,但是如果请求不过分的话,他还是会看着母子的份上答应的。羊道:“我能问一下是什么事吗?”薇之神神情似乎有点悲哀道:“我们遇到了我们的大对头了,他很强,是出身于正宗血统的最后几个人之一了。我曾经以为灭掉了他们整个家族,但是后来有人跟我告密说,那个人才是家族里面最强的高手,不知道为什么那次我们去剿灭的时候他没有出手。但是这次……”羊打断道:“你说你不畏惧死亡,我怎么听来听去你都是在伤感死的事情。”薇之神安静的凝视着羊那不倔的眼睛,淡淡一笑道:“你的母亲不会这么庸俗,羊,你以后会明白的。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只这一句话,她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女神身份。
羊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想把这件事当成没发生过一样忘却掉,可总是在床上翻来滚去,心烦意乱,说实在的,他并不介意薇之神的死亡,这个母亲有没有对于他是一个样。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总好像塞着一块石头一样难受?好容易熬过了一天,羊兴奋不已的溜出了城堡,打算找祈云飞好好玩一下舒泄自己一天以来的郁闷。
然而,这次,羊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能等到祈云飞的身影。羊失望的回去了。第二天一早,他就溜出来安静的坐在花丛中,满心希望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如常的跳出来。但是,一天,又是一天。祈云飞整整不见了二十天!他就象是空气般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羊又惊又怕,对于他来说,祈云飞几乎等于他活下去的乐趣和希望,这根支柱一旦倒塌,他瞬间对未来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恐惧。羊开始在花丛中声嘶力竭的喊着祈云飞的名字,他希望是祈云飞调皮,藏起来了,他喊啊喊,一直喊到月亮悄无声息的躲藏在花海的天际,羊的喉咙终于无法再喊出一句声音了。他感觉口水咸咸的,于是往地上吐了一口,却是一堆殷红的鲜血。羊身子一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哭完的那天之后,羊再也没有溜出去玩了。他把祈云飞送给他的皮球埋在了一颗树下,然后整天坐在窗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外面。贞女门出出进进的人多了好多,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样子,脸上挂着一种紧张乃至畏惧的神情。一种不安的气息在城堡里迅速的弥漫,很多流言开始满天飞窜,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都在叹息,还有不少老人和小孩抱在一起哭。惊惶不定的神情甚至同时出现在多个贞女门高层的脸上。“贞女门这次要遭劫了。”一个鬓发雪白的老太婆从羊的窗下大声嚎哭着踉踉跄跄的经过。
这些,都并没能引起羊的丝毫关注。他仍然呆呆的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颗大树。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少爷,女神请你过去。”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语速非常急促,羊迟钝的转过来头来,疲累的闭上眼睛,慢吞吞道:“做什么?”那侍女分明带了一种哭腔道:“女神要出去决一死战了,她请你过去,你就快过去吧。”羊非常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跟着侍女出去了。
来到大殿,以往平静如水的圣地早就人声熙攘,很多人挤在大厅里,恐慌的互相交谈。羊直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立刻引来一片狐疑的目光。薇之神高高的坐在上面,相比旁边几位也是有点惊惶的祭司,薇之神显得很是镇定,除了脸色有点苍白。羊有点疑惑的看看众人,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这个紧张时刻会想起叫他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前来。大家对他的不行礼似乎也忘却了指责的义务,只是用厌恶又带着点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薇之神见羊过来了,点点头道:“你来了,我的儿子羊。”她的神情依然是冷冰冰的,但是语气却象上次一般温柔。羊点点头,有点拘谨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薇之神接过法杖,走下宝座,向不知所措的羊伸出一只手道:“来吧。我上次跟你说过,我要去跟一个人决战了。不,是全贞女门的决战。羊,你也是贞女门的人,所以你一起来吧。”羊糊涂了,他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不能拒绝眼前那一只温暖的手,他低下头,伸出手,任由薇之神握住,然后缓缓的跟着她前行。后面立刻传来了一片质疑声:“女神对他那么器重,可是那小兔崽子能行吗?”
一行长长的队列渐渐的走出了那座庞大而富丽的城堡。羊惘然的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我也要去跟人决战吗?”薇之神道:“不,我只是带你出来,让你知道一些我无法用语言告诉你的事情。”就这样,母亲牵着自己的手在不停的走,偶尔绕过一个弯道,羊的心变得越来越彷徨,越来越透不过气,然后刹那,一大片熟悉的花海呈现在羊的面前。薇之神安静的道:“决战的地方到了。”羊怔怔的站着,猛然间胸口彷佛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碎裂了一样,整个身子狠狠一震,朝后踉跄两步。薇之神回过头来惊讶的道:“你很害怕吗,羊?”羊摇摇头,想说话,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脸色变得比金纸还要雪白。
薇之神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她没有时间去询问了,因为花海的远处正缓缓的走来几个人影。薇之神知道对头到了,精神一振,朗声说道:“此役必定惨烈无比,吾乃贞女之神化身,死不足惜,可是我门下不能一战全殁,要保存实力继续抗争,因此此战只由我和羊出战,其他人皆退后,不得擅自插手。”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女神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不行的,女神你不能死的!”“女神你要有什么不测,叫我们怎么办啊?”人群依依不舍甚至有些愤怒的回应着,但是他们都渐渐的,悄悄的腾后了脚步。唯一没有动,一直站在原地的除了薇之神,就只有面色苍白的羊。
薇之神感激的看了羊一眼,可是她并不知道,羊并不是因为支持她而留在那里的,现在的他根本听不到人们吵嚷的声音,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连去后悔跟来这里的力气都没有。远处的人群也停了下来,不久之后,那边大多数人也后退了。一个高挺的人影缓缓的却是异常坚定的朝他们走过来。薇之神的手上渐渐出了一层汗,但是她没有犹豫,也拖着羊的手迎了上去。羊机械的拖着脚,彷佛是被不情愿拖过去一样。
老天或许就是喜欢以捉弄人为乐。羊终于看见了这辈子他早料着的却最最不愿意看见的场面。对面的那个人紫发飞扬,白皙的肤色一如平日那么温泽,只是挂在脸上的不再是柔和的微笑,而是如同海洋般深不见底的从容。羊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紫色身影旁边还怯怯的跟着的一个小身影。羊几乎要晕了过去,他痛苦得闭上眼睛,用来回避对面那火辣辣的目光。
紫发的女子见到羊不由愣了一愣,脸色有点苍白道:“这是你的儿子?”薇之神微笑着点点头。那女子淡淡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薇之神疑惑道:“你见过?我儿子从来都没出过城堡的。”那女子并没有解释,而是低下头柔声对她牵着的小孩道:“飞飞,不是妈妈要做你不喜欢的事,可是有时候妈妈也是身不由己的。妈妈要保护你,所以要被逼去杀人,飞飞你原谅妈妈吧。”祈云飞惶恐的看着对面熟悉却又恍如陌生的小伙伴,猛地抱住母亲的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要打,你们不要打。”薇之神已经缓缓举起了权杖道:“你们吸血鬼违逆天命,本来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死也是你们唯一的归宿。”紫发女子冷笑道:“你们人类自以为是上帝,才是最可笑的。谁都没有资格决定哪个种族是不是应该留在世上,这个世上不是你们人类的世上!”羊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里一种剧痛般的情感在逐渐的涣散。那边祈云飞也放开了母亲的腿,呆呆的看着对面的羊。
两个人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戏剧性的站在这里无言的对望。
紫发女子和薇之神已经开打了,两个小男孩却仍然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任凭旁边狂风遍地,天地摇晃。良久,羊才开口道:“我……”当一个字迸出的时候,他却突然忘记了应该再往下说些什么,只好张着嘴呆呆的失神落魄的停下来,霎那间,他却发现对面的祈云飞已经泪流满面。“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引得两人都偏过头去看。只见紫发女子的长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贯穿了薇之神的胸口,薇之神全身流满鲜血,踉踉跄跄的倒推了三步。那边紫发女子也满身伤痕,强自支撑着没有倒下来。两败俱伤!
双方没有上来的人群都喧哗了,但是他们不敢上前,只是互相愤怒的对骂。明显贞女门落了下风,薇之神想向羊走过来,终因伤势过重整个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那些原本娇艳的花朵,使瞬间周围的景象变得赤红般恐怖。“妈妈!”祈云飞第一个反应过来,哭着飞奔过去,抱住母亲大哭。羊却并没有动,他只是倒吸一口冷气,怔怔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