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夺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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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蔻故作不知,微微一笑,对着桂嬷嬷道:“我正想着窦姨娘呢,可巧她就来了,嬷嬷,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却听一人笑道:“玉寇,这自然是心有灵犀,听说你醒了,马车刚进府我就匆匆向老太君告了假,赶着过来。快过来我怀里让我瞧瞧。”
窦氏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心疼和怜爱,显见的是母女情深,赶着来的。
院门打开,先是进来四个嬷嬷,头脸干净,注重礼数,请了安便一字排开等候,继而是几个年轻的婢女,穿着翡翠兔毛夹袄,系着藕丝缎裙,抱着手炉香囊斤帕等物,随侍在窦氏身边,簇拥着她进来。最后是几个小厮,抬着几个箱笼,等在内院门外的停进外院。
好大的阵势。
若真的是心急看病,赶着来的,至于带这么多婆子丫环,打扮的如此精细吗?距自己醒来可有几天的时间,够她们好好谋划一番,以应对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再说经过水道被封之事,她恐怕也坐不住了。
温玉蔻微微抬手,华月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还是低头离开,站到大丫环队里去了。
所有人都站在一边,唯独窦氏笑容满面,款款走来。
温玉蔻眼前出现一个梳着天香高髻,明月脸,肤白貌美的贵妇,头上戴着一只璀璨夺日九凤金钗,一只富贵双喜银步摇,步摇望之银光柔而润,倒像玉做似的,典雅高贵。身上穿着件木兰青双绣缎裳,外套五彩刻丝月白银鼠褂,衣饰多庄重之色,平和大方,不失威严。
窦氏一向注重保养,保持肌肤的吹弹可破,容貌艳而不妖,举止大气,就这么走过来,竟比自己的女儿温玉澜还要多上几分名门风范。
温玉蔻心中发黑,眼中却露出浅浅的笑意:“让窦夫人担忧,玉蔻愧不敢当。”
窦氏耳朵尖,刚才分明听见温玉蔻唤自己“窦姨娘”,心中生疑,以为温玉蔻睡得发晕,一时失口。第一时间更新现在听到温玉蔻叫自己窦夫人,愈发不确定了。
她转眼看见院中站了一大堆下人,夕月是自己的人,不时使着眼色。窦氏是何人,当下便明白,温玉蔻这是要清理门户。
窦氏再次笑道:“玉蔻,今天风大,别在风口站着,我得了许多好东西,叫他们抬进来,你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便留下来赏玩,正好你病愈,按惯例赏下人也好。”
“惯例?”温玉蔻唇边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嘲讽:“夫人对我倒是上心的很,其他姨娘都不会过问我的事。这些下人玩忽职守,伺候不周,再不好好敲打一番,怕是要出了乱子。赏是赏,罚是罚,母亲当年定下的规矩,我作为温家嫡女,谨记于心。”
窦氏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她窦芝环熬了将近十年,才从大夫人玉玲珑手中夺过掌家之权,采办添置,银钱往来,田地家宅,上下打点,全都事无巨细打理得妥妥当当,如今温府上上下下,谁见着她不尊称一声“窦夫人”的?可温玉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窦氏,她再怎么尊贵,再怎么能干,只要温府的大夫人玉玲珑还喘着气,她窦氏就永远只是姨娘!
窦氏又惊又怒,疑虑顿起,眼前被雪白风帽盖住半张脸的小女孩,还是那个柔弱多病,孤苦无依的温玉蔻吗?
若是她,怎敢如此话中有话,当着奴才们的面戳破这个谁也不敢提及的禁忌之言?
窦氏煞费苦心,做尽戏演,才骗得温氏嫡姐弟倾心依靠自己,赢得上下一片赞誉。仅仅一夕之间,温玉蔻却改口翻脸,不仅不再亲近自己,反而敌意难掩,时时提醒她们之间的地位身份。
这个小蠢货,居然胆敢向她发起挑战,哼,嫡女。我的玉澜才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温家嫡女,你又是什么东西?!玉玲珑那活死人永远是个累赘,贱人就是贱人,生下来的也是贱种!
窦氏心中所想仿佛被温玉蔻尽知一般,她也在压抑自己心中汹涌的激流,怒火,绝望,好克制扑上去喝血吃肉的冲动。
不能动!
温玉蔻拉了拉自己的风帽。有着柔软长毛的风帽,完美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也遮住眼中浮动的恨意和绝望。窦氏谨慎,若不戴着风帽,怕是不能施展计划。
“玉蔻虽然年幼,可若不跟着学学治家之道,闺阁礼法,便会让父亲失望,母亲伤心,此乃不孝大罪,想来窦夫人也是这般想得吧?”
窦氏头上的步摇晃了晃,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重新露出如花如雪的笑容:“大小姐谨记母训,孝心可嘉,既然要整治下人,你病刚痊愈,不该累着自己。来人,还不快扶着大小姐坐下,我稍一疏忽,你们就开始兴风作浪,丢尽温家颜面!”
窦氏身边的金嬷嬷忙忙走了过来,扶着温玉蔻坐下,明明有两个座位,窦氏视而不见,笑容可亲地站在一边。刚才温玉蔻话中带枪,点明了窦氏的身份,只要温玉蔻不发话,矮她一头的窦氏就只能站着。
温府精明能干的窦夫人,居然在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面前忍气吞声,连坐也不敢坐,让众人心中俱是一凛,更加不敢乱动乱说,屏气凝神,认真起来。
温玉蔻坐姿端正,竟像是没看见,桂嬷嬷端上茶来,放在她手上。另外又捧来一只红泥小炉,上面坐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水壶,正是将滚未滚之际,吃吃作响。随后拿来几个大茶盏,一一摆开。
这是做什么?一人倒一杯茶喝吗?让这一院子的嬷嬷大丫环们站着喝茶?
“云儿,笙儿。”
温玉蔻出口点出两个小丫环的名字,声音软软的,亲切可人。
被点名的小丫环对视一眼,你推我我推你出来了。她们一律穿着绿衫子,兔毛夹袄,可怜巴巴地站在温玉蔻面前,低头不言语。
温玉蔻仔细地看了两人一眼,单从表面看,看不出什么:“你们可知错?”
云儿见小姐不像生气的样子,大着胆子回道:“奴婢,奴婢不知有何过错……”她眼前是温玉蔻那只小小的手,仿佛美玉,晶莹剔透。
这时,一边站着的桂嬷嬷突然道:“小姐,水开了。”待看到温玉蔻点头后,便在四个大茶盏里冲上开水,白烟滚滚,滚烫无比。她随后拉过两个小丫环,命她们跪在炉边,一人捧着两只装满开水的茶盏,举过头顶。两人不敢拿,却也不敢不拿。
不稍片刻,两个小丫环的手便被烫得红热一片,疼痛难忍,而只要身子一抖,开水就会从头顶倾泻,都是细皮嫩肉,谁受得了这种苦刑。一时之间,院中飘起了肉被烫熟的味道,可怖可怕。
两个小丫环受到如此折磨,哭爹喊娘,桂嬷嬷怒喝一声:“你们知不知错!若是知错,就禀告大小姐错在哪儿!”
“大小姐饶命,饶命,奴婢知……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打瞌睡,以后再也不……不会犯了……好烫,好烫……”
“求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不该在打扫院子的时候偷懒,还……还聚在……院门看热闹……奴婢知错!”
温玉蔻眼光一暗:“加水!”
众人皆是一震,云儿、笙儿既然已经认错了,大小姐为何还要继续加水,莫不是为了泄私愤?在哀嚎声下,谁都不敢出声为可怜的小丫环求情,万一惹祸上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窦氏只在一旁观看,不曾言语,其实心中暗喜。温玉蔻这点折磨人的法子根本不算什么,窦氏私底下的酷刑可是高端许多,绝对让人哭不出来。可一个大小姐如此暴戾狠毒,将来传到老爷耳朵里,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云儿几乎快要被烫晕过去,开水时不时随着颤抖溅出来,烫在手臂,额头,眼睛上,好烫,好痛。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大小姐走到了自己面前,她开始求饶。
温玉蔻示意桂嬷嬷拿下茶盏,再次问道:“知错吗?”
云儿垂首,有气无力地答道:“求、求大小姐饶命……奴婢不该偷懒……求大小姐饶命……”
一旁突然传来茶盏打碎的清脆声,笙儿两眼一翻,居然生生被烫晕了过去。第一时间更新
温玉蔻直起身,突然对窦氏道:“窦夫人,你如今是府中的主事,可否帮玉蔻一个忙,且做个见证?”
窦氏冷不丁见她扯到自己身上,笑道:“大小姐这话说的见外,奴才们不听话,本是我教管不严,大小姐代劳处置,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有事尽管吩咐。”
“那就有劳窦夫人派人去这两个丫环房里搜一搜,看能搜出什么东西,好让她们真心认错,免得怨我错罚。”
窦氏神情微动,好厉害的丫头!
两个嬷嬷带着几个丫环前去云儿笙儿的房间搜,云儿还在受罚,晕过去的笙儿,伸着两只被烫伤的手,皮烂肉肿,惨不忍睹。
温玉蔻在桂嬷嬷的服侍下慢慢喝茶,唇瓣被热气熏得红润娇嫩,好似花朵一般美丽。院中安静异常,窦氏也是肯忍的人,静等着她喝完这杯茶。
只听院外一只黄雀“扑棱”一声,从树枝上飞走,夕月本就胆小,此时大惊之下,颤抖的身子一软,竟然摔倒了,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可谁也没有理她。
不多时,金嬷嬷便带着搜查的人回来了。金嬷嬷手中拖着一块红布,上面放着两个小物件,她看了窦氏一眼,使了个眼色,继而直直送到温玉蔻面前:“禀告大小姐,奴婢们在两个丫头的屋里分别搜出一只嵌宝石双龙纹金镯,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金镯藏在云儿的包袱里,耳环藏在笙儿的枕头里。”
“金嬷嬷,你是姨娘的人,又是府里有头有脸的老嬷嬷,总不会偏颇谁。这些你可认得?”温玉蔻轻声问道。
“认得,是老太君八十寿宴时,朝阳公主的贺礼。”金嬷嬷怕言多必失。
朝阳公主便是当今圣上唯一的一个女儿,夏侯王朝的娇儿,圣上对她宠爱有加,身份无上尊贵。因刚出生时生母曹贵妃去世,又先天哮喘,偶然得知的老太君不忍,便入宫照料,直至她平安长到三岁才回府。如今公主与老太君时常走动,老太君寿宴之日,公主不顾体弱出宫贺寿,可见祖孙情深,坚韧不催。
温玉蔻抿唇笑道:“朝阳公主也曾在老太君膝下承欢,既然是公主的东西,老太君定是不肯轻易赏人。据说玉澜妹妹要了好几次,老太君那么宠她,也没给呢。如今这贵重的贺礼却出现在我院中,偏有人告诉我,我作为主子不得不管。问问姨娘,金镯和耳环可还记在库上?”
窦氏面上仍然波澜不惊,其实心中翻起了层层风浪。当初推温玉蔻入冰湖的,正是夕月,娇月负责绊住华月和桂嬷嬷,她们都是按自己的命令行事,做得不错,因而在私下赏赐里额外加了金镯和耳环。
只不过这额外加的东西,还记在库上,没有划去记录。窦氏本想过些时日找个理由大搜查,给夕月和娇月添上偷盗之罪,送她们见阎王。毕竟人是活的,活着就没有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