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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缠绵(全本)-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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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的正好!〃奚纪桓气急败坏,〃这两个人今天算是说明白了。姜冰,明天就和奚成昊结婚吧,他同意了!〃


  姜冰脸色惨白地倒退了一步,好像腿软一样。两年来一直盼着的惊喜突然到来,她却没有半点高兴。


  简思缓慢地站起向,这是她第一次见姜冰,她真的很漂亮,一种时尚而高雅的漂亮,即使这么仓促地起来,从头到脚还是打扮的没有一丝可以挑剔的地方。相比之下,她的休闲装扮显得有些小家碧玉。简思苦涩地嘲弄自己下意识的比较,她和姜冰没什么可比的。看到姜冰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有些韶华老去的正室夫人狭路遇见年轻貌美的小三那种幽怨叹息,实在可笑。


  〃你们聊吧。〃简思礼貌地笑笑,〃我先走了。〃难道留下听他们讨论结婚的细节么?


  奚成昊紧紧抿着唇,牙关咬得太阳穴都发疼,原来最难的不是自己甩手而去,而是看她孑然从他视线消失!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叫住她,想冲过去拉住她,甚至他的胳膊都要抬起来了。但是……他不能。


  他叫住她,留住她……然后呢?


  姜冰跨前一步,挡住他投入深冥夜色的视线,〃你是要和我结婚吗?'她问,口气决绝,宛如孤注一掷。


  奚成昊愣了下,好像刚刚看到她一样,淡漠地把视线投射在她身上。


  〃你是不是要和我结婚?!〃姜冰尖声质问,她觉得他刚才根本没听见她说话!两年来,他的心里,他的眼睛里,一下没她!奚纪桓不是说他和前妻终于说清楚了吗,那今天,她也非要个明确的答案!


  原本就寒凉的眼神终于化为幽暗的冥寂,他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简思的心头一紧,正好在小区的十字路口晚归的车辆在沥青路上速度不快地开过,灯光更加晃眼。简思停住脚步站在马路边缘,猛然醒悟自己竟然是借故放缓了脚步。身后的脚步很快就走到她身边……超过了她,是个行色匆匆的男人,大概有什么急事。简思看着那在灯光下渐渐隐去了的背影,苦苦地笑了,她是在期待奚成昊追出来吗?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她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春天的夜晚还是很冷,她毕竟不是个超脱的人,奚成昊……不管是她的前夫也好,初恋男友也好,他任由她离开,留下和另一个女人谈婚论嫁,她不可还保持云淡风轻的心情。


  小区的人行出口总是等了一些出租车,她还能让自己微笑着上了其中一辆并且向司机说了要去的地方。当从车窗中看见昔日的家园越来越远,辉煌的灯火也不能让她再在夜色中清楚看见,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她和奚成昊……分手了好几次,这次没吵没闹,甚至连话都没直接说上,但分手的苦楚竟然是这次最厉害!以往还有恨,还有怨,还有说不完的理由,这苦就好像冲淡了些。这次……很单纯的苦。简思轻轻擦去泪水,谁会相信,彻底斩除丝连竟会比断藕更痛?


  她哭过,街道上迎面而来的车灯让眼睛很疼痛,她干脆闭上眼……心里浮现的竟然是八年前初初相恋的他。泪水又从睫毛里漫溢出来,今天离去的,不是奚总裁,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少年相恋的他。她终于悲哀地感到……从她十七岁就进入她生命的那个俊美男人,彻底要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一直在盼着彻底解脱,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有希望不能回头,也一直为自己做的很好而暗暗自豪,真的到了这一刻,竟然会这么空虚而脆弱。


  从今而后,他对于她来说,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单纯只是晓晓的父亲了。原来……当他还没属于任何一个女人时,她还是自欺欺人地暗自高兴着,期待……甚至瞒过了自己,终于在这彻底清醒的时候……无法闪躲了。


  她一直廉洁是个爱自欺的人,一直都是。


  回到宾馆洗完澡,她对自己的疲惫很满意,这代表她不会辗转难眠,但是她错了,即使脑子沉重的没有一丝恼人的回忆,她还是无法入睡。固执地闭着眼,她告诉自己,明天不过还是一个没有奚成昊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三年,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改变。


  门铃被按响,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这么晚来找她。


  估计是奚纪桓……她起身在在睡裙外披了件外套,慢慢地打开了门。


  她就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愣愣看着门外的奚成昊,他似乎永远都能轻易地找到她,可他总是不来。


  他僵着身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一脸苍白。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湿的,他曾经告诉她很多遍,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很不好,她永远听不进去,懒懒地不愿吹干头发。看似娇弱无依的她,其实很任性!认准一条路……就会一直跑到尽头,永远不会留意路边有多么美丽的景色。


  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觉得尴尬,缓慢地垂下眼,没把门继续开大让他进去,也没干脆让他离开。


  他眼神一凛,是的,她和他就一直这么拖磨磨着!骨头都断了,筋却牢牢相连,丝微的牵动都痛乇肺腑,他却狠不下心决绝地再补一刀。


  他用力地推开门,把吓得发不出声音的她一把抱起,甩上门以后粗暴地压在床上


  今天他终于决心要挥下这一刀,把这个他爱了八年的女人彻底从心里挖去……但是,他需要麻醉自己一下,最后的善待自己一下!三年了,她知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干什么?!〃简思终于缓过神,羞愤地涨红了脸,边用力挣扎边恨声质问,她真的恨了。原本以为他喝醉了,但是他明显炽热的身体里没有散发一丝酒气。


  〃思思……〃他压在她身上,突然不再支撑自己,全部的重量都让她承受,他的头轻轻倚在她的颈窝边,那压抑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侧。


  她一凛,呼吸或许是因为他的重量而艰难,他这样喊她的时候……她竟然脆弱得无法再厉声对他说话。


  〃思思。〃他说,〃最后一次。〃


  就好像绝望有人正末日希望看见最绚烂的烟花一样,她突然觉得这个荒谬的提议她不想拒绝!


  她闭上眼,睫毛沾染了湿雾。


  其实……她很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却无法拥有他。太多太多的恩怨,让原本纯净无暇的爱情变得破败不堪。


  他的需索很粗暴,完全谈不上情趣或者温存,他眯着眼细细看着身下的她,生活……明天依然还会继续,但他和她却已经走到尽头。他拥紧她,紧得他的每次挪动都拖起她娇嫩的身体,每次进入都刺到最深那处,引得她微微痉挛低泣……陷入地狱就是这样的感觉,一定就是,极致的怜悯后便是极致的痛苦。他的汗流进眼睛,沙沙发疼,涌出来的……他拒绝去想。身体快乐得好像要飞入云端,心却那么痛楚……抱得再紧,终于还是要松手,进入的再深,也得不到全部。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在震动颠簸中混乱昏沉,她第一次这样放任自己沉迷在他给的肉体享乐。他和她已经有太多太多的挣扎和束缚,这一次,她仅仅想把他当成一个爱过的男人,她要自己快乐,也想让他快乐。


  这种心情,就好像第一次把自己奉献给他的时候。


  少女简思以为和心爱的男人身体交缠了以后,命运就会交缠在一起……此刻,她的这种炽热的给予和取悦,却是彻底的告别。今夜,他还是全然属于她的。


  几乎疯狂的欢爱后,她全身麻木而僵硬,太多的高潮消耗了她全部的能量和理智,她的眼神有些散乱,景物都似乎在徐徐转动,她没力气睁大眼,瘫软在凌乱的床上。


  他清冼了自己,穿戴整齐。


  她觉得胸口涌上了无法承受的重量,窗外的阳光照得窗帘星星点点的刺眼不已,他……要走了。她觉得,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离别,八年前的离去不是,三年前……也不是。


  他没有走,看着她被子下单薄的背影,那一头美丽的头发垂落在枕畔,说不出的媚惑迷人。


  他看着,难道又有汗水流入眼睛?


  〃你知道么……〃轻声开口他才发现,他的声音里有哽咽,一夜的疯狂让她已经昏睡过去,她听不见他觉得委屈又遗憾,但如果她清醒,他又说不出口。〃每次先离开的都是我……可是,被留在原地的那个人,却总是我!〃


  关门声很轻,轻到几乎没有震动她混乱的思绪。


  被留在原地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她想大声地反驳,却不知怎么的会想起昨晚她和他卧室的灯光。


  她看着窗帘纤维,里闪烁的细细光点,从今往后,那灯光就不再属于她和他了……


  她拖丰脚步去洗手间,置身在温暖的水流下,耳边是哗哗的声响,盖住了其它声音,让她似乎置于一个孤立的空间。她闭上眼,她的人生没有奚成昊能不能继续?


  能。


  她睁开眼,走出水柱。的确能,但她无比遗憾。


  刚从洗手间出来,门铃就连续地响起来,她慌乱地应了一声,可笑,仅凭按门铃的态度,她就知道绝对不会是奚成昊。


  胡乱穿好外套,头发还乱糟糟的,她就被门铃催的发急,开了门。


  来的居然是阮廷坚。


  他看都没看她,像拖一个人偶一样拖着她就往外走,他什么都没多说,就冷漠地扔出一句话:〃我也看不下去了。〃


  他竟然把她带到一家律师事务所,简思什么都没问,她觉得仅仅是应付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遗憾和痛苦已经很困难了,其它就听之任之吧。


  他粗鲁地挥开挡上来的秘书小姐,直接闯入一间办公室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律师惊讶地站了起来,背对着门的奚成昊却无动于衷地坐在位置上没有反应。


  阮廷坚把简思按在奚成昊旁边的转椅里,哼了一声,〃离婚不是夫妻双方都到场么?〃说完转身就走,似乎不愿意多呆一秒。


  奚成昊冷然眯了眼没说话,律师却一头雾水地坐回椅子,愣愣地看了看桌上女方分明已经签过字的协议。


  简思的目光也落在那份摊开的文件上,奚成昊的签名并列在她的名字旁边,她的心在苦涩中一阵火辣辣,当初写上自己名字时的那种淡漠荡然无存。三年来的努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为乌有,越发显得她的〃遗忘〃是自欺的失败之作。


  日期……竟然是今天?!


  她瞪大眼,直直地看着那个日期。


  一年前……他没签?


  很多她故意忽略的蛛丝马迹突然从她脑子里跳出来,他来看晓晓时看她的目光,他离开时的愤然,菜心的话,梅施很隐晦的暗示……


  他一直在等她吗?


  不可能的,在她和他之间,选择权似乎一直握在他的手中。要结婚的是他,要分手的还是他……如果他希望她回到他身边,他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好了,手续不都办完了么?〃奚成昊淡然说。


  简思想起他说〃一直被留在原地〃时的哽咽低沉,哪个才是她的幻觉?


  他站起身,看都没看她,向门外就走。


  分手五年,他从美国回来,依然说爱她,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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